《【铠约同人】 猎》博约

4、Ｃｈａｐｔｅｒ ４

　　混血魔种天生的敏锐直觉让百里守约立刻往后仰了一下，细长的眼睛眯了起来。

　　铠呼吸有些乱，他站在原地没有动，慢慢把肘侧的剑压回虚空中，沉声道：“抱歉，我失礼了。”

　　百里守约身后的尾巴仍轻轻甩动着，风从舷窗呼呼地灌进来，把两人的衣摆都吹得向后扬起。这条船上新来的只有他俩，又都无亲无故，离散飘零，谁身上没背负点秘密呢？

　　百里守约微笑着说：“没关系。我以为我们互相信任，是可以交付后背的战友了，不是吗？”

　　他笑起来真好看。铠默默地想。

　　这一夜惊心动魄，船员们歇息了会儿后嚷嚷着要分战利品。他们把海盗船搜刮一空，搬上来的啤酒桶全摞在一层的储藏室里，这会儿大伙你一杯我一杯已经分起来了，楼上传来划拳喝酒的笑闹声。

　　二层的楼梯口探出个毛茸茸的脑袋朝他们喊：“嘿，你俩在说什么悄悄话？不来凑热闹吗！”

　　“来了。”百里守约站直了身体，向铠做了个“请”的手势。

　　点炭用的大铁炉子已经烧起来了，在昏暗的船舱中发出明明灭灭的光线。铠挑了个离火炉最远的地方坐下，礼貌地谢绝了旁边伙伴起身让座的好意。

　　“你不烤烤衣服吗，淋得透湿可难受死了。”

　　“不用，谢谢。你们坐吧，我换过干衣服了。”铠答道，并且不动声色地又朝阴影里挪了一点。

　　他在人看不到的地方垂下头，摊开掌心，盯着苍白的皮肤和下面隐约可见的血管，眼神中流露出交织着贪婪和厌恶的情绪。

　　三副坐在最中间，面前摆了个阿非利加特产的鼓，一边拍一边唱着歌。船员们跟着轻轻唱，有喜欢跳舞的已经跟着摇头晃脑起来。

　　“找你半天原来在这里。”他的后肩被谁的膝盖轻轻撞了一下，温和的嗓音在头顶响起，那人很快盘腿在他身边坐下，把手里端着的大酒杯塞进他手里。

　　是百里守约。

　　酒杯不知道是哪个国家的漆器，花里胡哨的颜色和纹路，照得清透的啤酒变成了暗暗的红色。铠眼睫颤了颤，不动声色地把手指间夹着的一小片药剂丢进去，那药片入水即溶，杯子里的液体看起来有些浑浊。

　　百里守约眼睛盯着拍鼓的三副，头顶上的耳朵却动了动。

　　铠把酒杯凑到唇边抿了一口，微微眯起了眼睛。

　　百里守约忽然转过头来看着他。

　　“……我怎么了？”他被那狼一样的眼神盯得后脊发凉。

　　“没怎么，”百里守约说，“我好像闻到了血腥味。请原谅我的冒昧——你洗澡没洗干净吗？”

　　“……”铠觉得今晚真是他命里一大劫。

　　他把话头抛回去，心里血流成河地叹了口气。难道他能说“不，我洗干净澡了，刚喝的是欧罗巴大陆血族专供的上等浓缩血剂”吗？

　　“好吧，的确是个玩笑。”百里守约耸了耸肩，“不过要是身上伤口崩开了，记得及时上消炎药。”

　　铠悄悄松了口气：“嗯，好。”

　　可能是船舱气氛太温馨，又经历一夜打斗，体力消耗太大，铠背抵着舱壁，竟然慢慢地睡着了。

　　他很久很久、很久没有体会到这样放松的时刻，不必担心身边蛰伏的仇敌，也不必花精力考虑派系之间错综复杂的关系，像个正常人一样在人群中安然地生活。

　　也可能是心中对混血魔种青年的愧疚之情扰乱了他的思绪，铠迷迷糊糊地梦见他和百里守约之前大打出手的那次情形。

　　百里守约加入“郁金香”号的猎人小队时，铠已经是水手长了。这个银头发蓝眼睛的大个子不太爱说话，和人交谈时总是礼貌疏离的样子，看上去像个自矜身份的青年贵族。

　　船长叼着烟斗吧嗒了两口，向铠介绍说：“新来的，先在你那里当个二等水手吧。”

　　铠握拳和伸到面前的那只骨节修长的手碰了一下，简短道：“我是Kell，幸会。”

　　“百里守约，幸会。”青年单手扛着一把长有半人高的大型狙击枪，朝他友好地笑了笑，露出整齐洁白的牙齿：“叫我百里就可以了。”

　　世界上混血魔种的数量不算多，大约占了全人类总数的三分之一，铠望着青年头顶一双兽耳走了片刻的神，而后自觉失态地领人去看舱室和讲解机括的维修和保养细则。

　　“刚刚就想问了，船上没有厨师吗？”百里守约参观完整条船，有些意外地看着乱糟糟的厨房。

　　铠关门的手顿了顿，“没有，我们一般轮班制做饭。”他关好了门转过身来，百里守约站在他身后没有动，两人的距离猛地拉近到亲密距离之内。铠比他高出半个头，居高临下的压迫感令人十分不适。

　　百里守约强忍着不适向后微微退了一步，垂下眼睛不与大个子对视。铠像是毫无所觉，就着这个距离注视了他一会儿，才缓缓道：“猎人这行很辛苦也很危险。”

　　百里守约不明所以：“……我知道。”

　　铠便移开了目光。他宽阔、如大理石般光洁的前额旁垂下一小缕发丝，一双湛蓝的眼睛像琉璃一样通透，不盯着人看时有一种温柔沉静的俊美。

　　“你最好是知道。”他冷冷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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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对不起我还没写到他们打架
铠哥会为他现在的冷漠付出代价的哈哈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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