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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挑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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龚冼从小胖老板解约开始,就没再开过张,早高峰的路况不理想,龚冼整天蹭章兆辉的车,从批发市场转地铁去学校。
贺一新觉得不对劲,龚冼行情不错,空窗期不该这么长。
戳了个奶黄包,龚冼塞上一只耳机,一心二用。
“有什么不对劲的,张教授看重我,让我跟着他好好学。
我跟相烨打过招呼,赛前不接活儿,他就把牌子摘了。”
工作室官网上挂着设计师的牌子,主要是业务明细和预计空闲时间,如果设计师处于档期排满或者不接单的状态,牌子会撤除链接,变成灰色。
不管张掖会不会做什么,他都要先下手为强,至少要把工作室摘出来,必要的时候,或许会从木火辞职。
李相烨大概猜到了原委,但是为了工作室,这样的安排确实合理。他可以招很多个龚冼,但是木火,只有一个。
龚冼看着贺一新的眼睛笑,这些事,贺一新不用知道。
世界这么大,张掖拦不住他们,J市也拦不住。
“等我拿下大奖,那身价,蹭蹭蹭就上去了。到时候给你买辆更好的车。”
当时为了撤热搜,贺一新把刚回国提的车卖了,听章兆辉说,不只是车,房子好像也卖了。
不过没关系,他的床,分贺一新一半就好。
“到时候就要仰仗冼哥了。”
“行啊,找我画图纸,打八折。”
“冼哥仗义。”
跟着资深老教授,龚冼恶补了许多东西,过来人的经验,在书本上是学不到的。
办公大楼还没修好,邻市的星海邺城一期正式投入生产。
贺一新出差,亲自监工,盯着进出场材料,所有用料入场入库,出库使用都要检查,怕张掖作妖,带着的都是亲信。
转眼便是五一假期,母上大人发短信催龚冼回家。
家里老头别扭,母上大人来催,一般都是老头松口。龚冼也没犹豫,一口应下。
贺一新等工地放假停工,一刻不停开车回来,龚冼正跪坐在衣帽间收拾箱子。
衣柜里,时不时会多一些,不符合他们年纪的东西。是龚冼和贺一新在外面意外发现,适合家里长辈的东西。
贺一新有些急切,弯下腰吻住龚冼,把人捞起来放在床上,密集的吻落在龚冼身上,引人轻颤,勾人沉沦。
等贺一新胡闹完,已经是深夜。
“下班就赶回来了?吃饭了吗?”
一开口,便是刚刚释放的满足和慵懒,“刚刚吃过了。”
“你那叫吃?”龚冼看见贺一新眼里隐隐爬上的欲望,挑了挑眉,恨不得把人踹下去。“你先去洗澡,我去煮点吃的。”
贺一新一手夹着热乎的面,一手拉着龚冼不放。
大少爷偶尔会很粘人,龚冼亲亲他的脸颊安抚。
“你吃,我去洗澡。”
“冼哥,还记得我说,等你回来,带你去个好地方吗?”
“在等你带我去啊。”
张教授其实也不是一直把人栓在身边,说是集训,更像是组织的一场客座答疑,自由交流会。
这段时间在J大,拖张教授给他办了张临时进出卡,龚冼待的最多的地方其实图书馆。
但是贺一新很忙,诚如龚冼说的,第一次以常瑞集团走入大众视野,总是要慎之又慎,一步一步,稳扎稳打做好口碑。
“六号去。我把兆辉调到邻市,写字楼那边我让冯涛跟进……”
龚冼没接话,一副都听你的的样子。
贺少爷极其不满意,眼角和嘴角耷拉着,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冼哥,你不打算带我回家见见爸妈吗?”
五月六号,龚冼记得。龚冼的父母,贺一新不敢忘。
“星星,我先回去跟他们说一声,给他们一点缓冲时间好吗?中秋国庆再回去吧?”
龚冼盘算着,辛眠说国庆带姚知一起去他家,老头儿肯定会给辛眠和姚知面子,不至于把他和贺一新赶出来。
“我跟你一起回C市。”
龚冼咬住喂到嘴边的鹌鹑蛋,细细咀嚼吞咽。
“好。”
章兆辉隔天就在群里骂贺一新独断专政,龚冼站在贺一新对面翻消息记录,看章兆辉和冯涛你来我往,大骂贺一新三百回合。
贺一新看龚冼嘴角呡着偷笑,凑过去一探究竟,龚冼手快的按灭屏幕。
不能辜负广大队友对他这个老板娘的信任。
吃完饭龚冼洗碗,贺一新收拾东西,两个人配合默契,一如后半夜的默契。
第二天迷迷糊糊的被贺一新带到机场,刷牙洗脸换衣服吃饭全是贺一新一手操办,大概是汤喝多了,龚冼尿急,瞌睡醒了一半。
从卫生间出来,瞌睡虫全跑光了。
目光幽怨的盯着靠在行李箱上的大狼狗。
昨晚上贺一新跟喂不饱似的,龚冼怀疑他吃的不是饭,是鸡血,不,是鹿血。
要不是他伸了个懒腰,都没看见自己下巴上的吻痕,不浓不淡,透着最旖旎的色彩。
龚冼从小包里翻出创可贴,剜贺一新一眼,举着手机别扭的贴上。
昨晚上确实放纵了些,贺一新忙做投降状。
“我不是故意的。我发四。”
鬼信……
贺一新已经公开和贺氏解除关系,自然不会再回贺家,订了离龚冼家最近的酒店,方便龚冼溜出来找他。
两人拖着行李箱出机场,贺一新轻声哄着闹小脾气的龚冼。
嘴角挂着柔和的弧度,在正午的阳光下,暖得人心口发烫。
龚冼看见一辆眼熟的轿车,缓缓放下的车窗里逐渐露出一张,龚冼即熟悉又陌生的脸。
龚冼的记性一向很好,十多年前温和的长辈,没有不记得的道理,加上贺一新和老爷子有三分像,龚冼原本还在甩开贺一新不断牵上来的手,在大手再次黏上来的瞬间,和他十指相扣。
贺一新嘴角的笑容更盛,头一歪,靠在龚冼肩头,像只粘人的大型犬。
“就知道你舍不得。”
“我饿了,想吃麻辣烫。”
龚冼指着轿车反方向的一排门面,麻辣烫三个大字后面,画着鲜红的辣椒。
“辣,不能吃。隔壁家的菠萝饭还不错,酸酸甜甜的你肯定喜欢。”
原本也不是为了吃,吃什么都行。龚冼点点头,两个人便迈开步子往美食进发。
进门前,龚冼回头看了眼快驶出机场的轿车,挠了挠贺一新掌心,放开紧握的手。
在贺一新跟着回头之前,把人推进饭店。
“我还没生完气,吃饱了继续。”
贺一新失笑,勾住龚冼的小指。“不生气了不行吗?”
“不行。”
菠萝饭很好吃,贺一新面不改色吃下胡萝卜粒,龚冼却变了脸色。
以前的贺一新诸多挑剔,吃到不喜欢吃的,龚冼要哄很久才会勉强试一试。
现在的贺一新,除了海鲜,餐桌上有什么吃什么。
贺一新这狗男人肯定是故意的。
“我更气了怎么办。”
“我还以为你看我不挑食了,能不生气的。”
在一起一年多,除了节假日,两个人几乎一日三餐都一起吃,贺一新知道龚冼对钱的规划,“有多少钱吃多少钱的饭”,两份一样的生活费,让龚冼决定每天吃什么。
龚冼知道贺一新有多挑食,食堂大叔的水准,和贺家保姆阿姨的手艺实在没法比。龚冼吃什么,贺一新就木着脸一起吃。大少爷接地气的习惯了路边摊,遇到不吃的依旧不愿妥协。大少爷脾气大,但是说好了听龚冼的就不会反悔,也不会偷偷买别的东西吃。
面对宁愿饿肚子,也不愿意吃的贺一新,龚冼跟哄龚跃似的,一套一套的,也让贺一新破了很多项第一次。
春卷里的木耳丝,芽菜包子的芽菜,酸辣粉加的醋,烫火锅吃的肺片,黄喉,鸭血粉丝汤……
贺一新不吃的,龚冼都记得,渐渐成了他刻意不去吃的食物。
龚冼说挑食不好,贺一新记得,在过去的十几年里,改掉了说不上多差劲的毛病。
我们都在分别的日子里,活成了对方的影子,不是你,却最像你。
“就生气。”
“那我再哄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