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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如此重逢 ...

  •   金妮被爸爸送到了穆丽尔姨婆家保护起来,哥哥们都不在,在这个房间众多的大宅里,除了上年纪的姨婆以外,只有金妮和父母。
      背上的疤痕没有消去,金妮要求庞弗雷夫人留着它们,作为她反叛的明证。她小心地保护着这些交错的丑陋疤痕,竭力不让要求完美的姨婆看见,然而有一天还是在换衣服的时候忘了锁门,被进来送水果的妈妈发现。韦斯莱夫人手中的盘子掉落在地,盯着连忙拉下衣摆遮掩的金妮,眼中溢满泪水。
      为了不让父母担心,金妮最后还是妥协了,同意在每个晚上给自己的后背涂上祛疤的药膏。这事被姨婆知道了以后,她很惋惜地咂着嘴,感叹韦斯莱家几代以来唯一还算好看的姑娘也被毁了。
      金妮没把她的话放在心上。穆丽尔姨婆的规矩很大,审美也很保守,她始终认为一个女孩子要有光滑无暇的皮肤,明亮柔顺的长发和优雅得体的举止,像金妮这样的难免有失体统。若非寄人篱下,金妮实在想提醒她,连她自己都没做到以上几点。
      她努力在这个空旷的房子里让自己的生活继续着,尽职尽责地陪伴父母,偶尔在大哥比尔来看他们的时候找到机会问问那些妈妈不想让她知道的消息。比尔比金妮年纪大很多,也把她当作需要被保护的小孩子,对金妮急迫的问题讳莫如深,这令她感到愤怒,直到乔治和弗雷德带着李·乔丹过来,借用场地做新一期的波特瞭望站,金妮才得到了新的消息渠道。
      双胞胎和她年纪相差不多,性格也更相似,金妮到现在才发现这对哥哥原来和她如此契合。他们知道她最不想要的就是所谓的周密保护,因此从不排斥她的参与,这让金妮在乱世的凄风冷雨中感到了莫大的安慰。
      一个月又一个月就这样流逝,她将全部心神都投入对家人安危的担忧中,几乎要忘记了秋·张的存在,直到三月的一个寒冷雨夜,沉重的敲门声在大雨滂沱中清晰地传来,缓慢而疲惫,昭示着门外是一个风尘仆仆的来客。
      韦斯莱夫人提着灯去开门时,金妮站在楼梯上,手握魔杖,警惕地盯着门口。一个披着黑色旅行斗篷,浑身湿透的清瘦女人走进屋里,苍白的手指紧握着魔杖,贴在脸侧的发梢还在往下滴水。她低声对弄脏了地板表示歉意,金妮看不清她凌乱黑发下的面容,但到死都忘不了那个声音。
      “你看起来真糟糕……快速烘干!”
      韦斯莱夫人把那件变干的斗篷挂在衣架上,又清理了地板上的水痕,请她进来坐下。金妮的魔杖垂了下来,她愣愣地看着那个既熟悉又陌生的女人脱下斗篷,接过妈妈递过去的一杯热茶,然后坐在了桌边,离她那么近。
      “我刚逃出来……比尔告诉我可以来这里……”秋·张的声音不再因为寒冷而发抖,但这样就和金妮印象中的更加重合,“很抱歉,韦斯莱夫人……原先的傲罗都被通缉了,我只能在野外躲着……我没碰到过罗恩……”
      “哦……没事……”韦斯莱夫人难掩失落地挤出一个笑容:“没事……你能平安到这来就是好事……”
      她们一直在桌边低声地交谈,金妮在楼梯处的阴影里默默地听着,没有插话。自从秋·张进门以后,仿佛谁都没有注意到金妮的存在,她像是被遗忘了——这并不奇怪,有谁会在经历了天翻地覆的巨变之后还记得自己曾经拒绝过的一个小姑娘呢?
      但金妮就是想哭。在霍格沃茨压抑而愤怒的时刻里,在穆丽尔姨婆空荡荡的老宅无法睡去的每一个夜里所感觉到的孤独似乎一下子被什么东西冲垮,滚烫的热流在大厅暗淡的灯光下奔涌。她没注意到自己已经目不转睛地看了她们很久,等到妈妈抬起头,有些尴尬地重复着之前那句话的时候,她才猛然回过神来。
      “金妮,麻烦你带秋去洗个澡,然后找件你的衣服给她,好吗?”
      金妮呆呆站在原地,和回头向她望来的秋·张四目相对。
      她这才真真正正地看清楚她的脸——秋·张瘦了不少,下颌娇美的弧度消失殆尽,显现出一种经历过挫折的成熟,和长时间流浪带来的憔悴。尽管眉眼染上风霜,轮廓不再温柔,在金妮眼中她却更美了,好像在金妮的一系列变化之后,秋·张也紧随着她的脚步,再度变成了她最应该喜欢和羡慕的模样。
      金妮从嗓子眼里挤出了一句“好”,慢腾腾地走下楼去。
      当韦斯莱夫人走向厨房的时候,她示意秋·张跟着自己,然后又转身向上走去。身后的脚步声有些沉重,金妮一言不发地往上走了一段,终于向后偏过头去,低声问道:“需要我扶着你吗?”
      “谢谢,如果可以的话。”秋·张伸出一只纤瘦而骨骼分明的手,搭在了金妮的肩膀上:“我逃了整整一个晚上,实在有些累了。”
      金妮抓住她的胳膊,尽量放慢速度,一步一个台阶地走着。无数的问题涌上心头,她嘴唇翕动着,却一个也问不出来。
      你去了哪里?为什么消息全无?你是什么时候成为傲罗的?又为什么要在我几乎忘记你的时候到这里来?
      金妮的眼眶有些热,胸口也闷闷地发堵。比起那些铺天盖地的控诉,在她心底,最想问的问题其实是——你经历了什么才变成今天这个样子?
      她以为拉文克劳不该是这样的。不像格兰芬多,拉文克劳该是睿智、优雅、明哲保身的,可秋·张早已越过学校里那些小打小闹式的谋划和捣乱,和凤凰社的其他人站到了一起。
      她只比金妮大两岁而已。
      金妮将秋·张的胳膊整个搭在身上,用半边肩膀负起了她小半身躯的重量。这不算很困难,仅仅是让她们离得更近了,沉沉的呼吸声就在她耳边,悠长得像是一只钩子,紧紧攫住金妮的心脏。
      她咬紧下唇,将所有的问题都咽下去。既然秋·张不打算开口,那么她也不必再去追问这一切的根源,唯一重要的问题只有一个,在阿瓦隆隐没在迷雾中后,白王后与摩根勒菲终于再度重逢。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如此重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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