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情在金秋》生灭思归

11、为何爱我

　　金妮醒来的时候，韦斯莱夫人已经收拾好隔壁的房间。秋·张十分浅眠，当金妮的指尖触碰到脸侧时便睁开了眼睛，金妮抱歉地收回手，但她只是揉着太阳穴坐起来，朝金妮浅浅一笑：“早上好，金妮芙拉。”
　　金妮愣愣地看着她，不自觉也笑了起来。秋·张下了床，开始在床头的一堆衣服中翻找，金妮指了指最下面被叠好的一摞，有点紧张地说：“你的衣服拿去洗了，先穿我的，行吗？”
　　秋·张当然不会说不行，除了昨晚在浴室里，金妮几乎从来没有在她这里得到过拒绝。她看着秋·张脱下睡裙，拿起她准备的崭新内衣，主动挪过去帮她系好背后的挂钩，又忍不住在她背上亲了一下。秋·张没说什么，仅仅是将手伸到背后轻轻拍了拍金妮的头顶，等她退开一点，才套上那件对她来说有点宽松的衬衣。
　　金妮忽然有种奇怪的感觉，好像秋·张穿上她的衣服以后，也直接共享了她的全部。她记得自己也曾经在某个早上穿过同样的衬衣，同样的长裤和针织外套，就好像自己的一部分还留在衣服的内侧，紧贴着秋·张的皮肤一样，这让她不由自主地窃喜起来。
　　金妮没有问秋·张为什么忽然对她转变了态度，她并不愿意在这个时候去想答案可能代表的意义。从五年级开始，金妮已经很久没有体验过如此纯粹的快乐，尽管在韦斯莱夫人的眼皮底下诸多压抑，却不妨碍她在每个无人注意的瞬间与钟爱的女孩交换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或在传递东西时指尖令人遐想地一碰。
　　晚上，韦斯莱夫人在金妮的房间没有发现她，却听见隔壁传来女孩们的交谈声，她敲开门，发现她们并肩坐在床上，挨得很近。
　　“我想你今天可能累了，就问问秋愿不愿意帮我上药。”金妮面不改色地举起手里的小药瓶，乖巧地冲妈妈笑着。
　　“别太麻烦人家。”韦斯莱夫人惯常叮嘱了一句，便关上了门。
　　等到脚步声渐远，金妮将药瓶重新揣起来，但秋·张伸手从她的衣兜里把它拿了出来。
　　“我记得你刚刚说你需要上药？”她微微皱起眉，转动瓶身想找到一些药品说明。金妮耸耸肩：“我根本不需要这个，只是为了让妈妈安心。”
　　“对我说实话，好吗？”秋·张望着她，举起药瓶，把有字的一面朝向金妮：“既然你都请求我帮你上药了。”
　　金妮沉默了片刻，背对着她，将自己的套头衫脱了下来。她听到后背裸露时秋·张倒吸了一口气，不禁头一次觉得那疤痕是如此丑陋。当她解着胸衣的时候，回想起那些曾经皮开肉绽的瞬间，甚至有点难为情。
　　“不，还是别看了……”
　　她拉过外套，想披在身上，但秋·张制止了她。
　　“是食死徒？”
　　金妮艰难地吞咽了一下，已经愈合的伤疤好像又一次被身后柔软的指尖剖开，她整个后背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是食死徒。”她说。
　　秋·张让她趴在床上，拧开了瓶盖。凉凉的药膏涂在身上，仿佛也变得炙热起来，金妮忍着痒，目不转睛地看着垂在眼前的黑发，恍惚间又想起自己曾经在霍格沃茨等待她的时刻。
　　“秋。”
　　她终于忍不住开了口：“你为什么……为什么……”
　　话到嘴边，金妮又有些问不出口，她觉得自己好像一个十足的傻瓜，打破了目前为止她们之间所有的温情。
　　“想问我为什么不再拒绝你了吗？”
　　金妮有些屈辱地抿紧了唇，没有说话。
　　头顶传来秋·张的轻笑，她挥动魔杖，让风把金妮的后背吹干，然后像是闲谈一般说道：“我想有些事情得从之前开始说起，否则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你。”
　　“从多久之前？”
　　“嗯……我想大概是两年前。”秋·张收起魔杖，有些怀念地说：“我曾经有段很完美的感情，塞德里克无疑是我第一个，也是最爱的男友，我们常常在一起构想以后，好像一层一层地用各种场景和细节的想象搭建起一个美好未来的金字塔……很幼稚是不是？但那时我总觉得早晚有一天我们会结婚，一百年以后再埋在同一片墓地里——可我从来没想过他会死在十七岁。”
　　“我想你大概还不能完全理解一座亲手铸成的金字塔在面前坍塌的感觉。对我而言，就像是这个世界失去了全部的色彩，我所希望拥有的未来缺失了最重要的部分。等我不再想着死的时候，就迫不及待地想要找到另一个人来挽救这一切。”
　　“所以你找到了哈利？”金妮忍不住插嘴。
　　“我一直知道他喜欢我。”秋·张轻轻摇了摇头：“但那时我更多的还是想弄清塞德里克死亡的真相，对哈利的好感反而不那么重要了。我知道我们并不合适，他从来不是像塞德里克那样的男孩，有时我甚至忍不住想，他是不是真的爱过我，而而不仅仅是因为对某个漂亮姑娘的迷恋。”
　　“他……哈利也不算是个很坏的男朋友……”
　　“或许你比我幸运，金妮芙拉。”秋·张微微叹了口气：“可我并不能在他身上得到一丝一毫的安慰，包括迈克尔·科纳也是，在塞德里克之后，再也没有一个男孩能让我觉得温暖。说来很好笑，我从没有想过会是一个女孩让我再次感觉被爱。”
　　金妮的脸红了，她很庆幸秋·张看不到。
　　“可我曾经……”
　　“我的确为那瓶香水伤神过，可我想起那张卡片上的花香味和你的手帕很相似。”
　　金妮猛然坐了起来，直直地盯着她，几乎有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你早就知道是我了？”
　　“别激动，金妮芙拉。”秋·张安抚地看着她：“这并不是什么容易接受的事情，不是吗？”
　　“你明知道我做的事情，却还是要……就好像你亲亲我，我就会心满意足地退开，不再来烦你……”
　　“我只是很感谢你。”秋·张说：“更何况你的确满足了，如果你因此能和哈利好好地谈个恋爱，难到不是更好吗？”
　　“可我现在不满足了！”金妮不顾自己赤裸着上身，抓住了秋·张的手臂，激烈地说道：“如果你只是打算用这些来补偿我，然后再像没事人一样离开，还指望我继续缩在这里等哈利，那你就大错特错了！”
　　“这并不是补偿。”秋·张的语气还是那么平静，好像从来不曾被金妮的气愤所影响：“我只是觉得在战争时期，有很多从前无法想象的事情都变得没那么重要了，所以没必要再这种时候平添痛苦。”
　　“我不想要你用这种末日狂欢的语气来跟我说这些！”
　　“有什么分别呢？”秋·张朝门口望了一眼：“所有人的指针都指向‘生命危险’，长久或是短暂，我们谁也没办法预判。”
　　金妮浑身发抖地盯着她，一瞬间很想大哭，既想痛斥，又没办法反驳。
　　她最后伸出手臂抱住了秋·张的腰，将自己整个贴在她身上。秋·张解开了外套，轻柔地披在了金妮肩头。
　　“别为此为难，金妮芙拉。”她将一绺红发别到金妮的耳后：“在一切尘埃落定之前，暂时什么也不要告诉别人。如果战后我没死，我会想办法和你在一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