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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 1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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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宁禹是一个天生的gay。
早在初中刚开始，他就发现了自己的性向。但他表面性格内向，不敢和别人有太多的接触，一直保护好自己性向的秘密；可实际上，他内地聪慧、机敏，长相乖巧，学习优异，很容易得到长辈的喜爱和同学的爱护，他也非常善用这些好意。尽管他不善言辞，但这种“缺点”不一定就是坏的，这甚至给他带来了许多便利。舒宁禹是个傲慢的功利主义者，他不屑于谈恋爱，因为认为没有人能配得上他。
——直到，高中迎来了路原一。
路原一比舒宁禹的理想型还更为理想。无论是长相身材，或是智商能力，还是家庭背景，路原一都几乎堪称完美。而在这种人的身上，舒宁禹清晰地闻到了“同类”的味道。
他是个gay，舒宁禹心想，尽管他并没有认识到这一点。
他又想，或许这就是缘分，让这么一个男生，出现了在他生命中，还恰好是同志。种种原因下，他甚至产生了一种使命感：舒宁禹和路原一就应该在一起。
高一的时候，他一直在暗地里观察路原一，去学习、迎合他的喜好，成为一个更优秀的人。等了一年，他觉得差不多了，便在李立的帮助下，和路原一结识。一切似乎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但出现了一个项缘，一个对路原一来说不一样的男生。路原一本人都没发现这一点，但舒宁禹却发现了。舒宁禹观察路原一太久了，知道他对普通男性友人的态度，亲近但不亲密。可项缘不同，这是第一次，舒宁禹在路原一身上发现了和他人能结成亲密关系的可能。
毋庸置疑，他产生了危机感。
他之前也产生过危机感，来自周煜。其实如果没有路原一，周煜在一定程度上也满足他的理想型的幻想，他一开始甚至对周煜抱有一定好感；可他俩一旦成为情敌后，周煜的优秀毫无疑问的是危机感最大的来源。可惜周煜是个木头疙瘩，冷言冷语，尽管他的确对路原一有所不同，但路原一对他就毫无同学外的额外之情。
而这次，危机感来得更加猛烈。项缘不及周煜优秀，甚至在他看来，也不及他优秀，但就是这样一个人，吸引了路原一的注意。
舒宁禹魂不守舍地跟在路原一的背后，听着他和同伴的嬉笑声，心里又焦虑又烦躁。
在食堂里，他们六个人找了一张长桌坐下来。
舒宁禹或许担心形象问题，又或许还在纠结项缘的问题，饭吃得少之又少，看上去只是扒拉了几口的样子，连女生的饭量都达不到。
“宁禹，你咋吃这么少啊？”李立坐在他的对面，看着自己逼近光盘的饭菜，和对面看上去没有丝毫变化的食盘，震撼道。
“啊……嗯。”舒宁禹尴尬地回答，一下子连筷子都不知道该怎么使了，“今天……胃口不好。”
“多多少少吃一点，你这个看上去根本跟没动过一样。”路原一吃得也很多，在边上提议道。
舒宁禹连忙点头作答，快速地往嘴里塞饭。
夏卓和宋晓晓面对面，眼神来来回回比划了好几下，似乎等不及似的要去讲悄悄话。
这一顿饭，有人欢喜有人愁，还有人八卦之心熊熊燃起。
“路神路神。刚才那个人是谁啊？”夏卓坐在路原一斜对面，兴奋地问他。
“高二（10）班项缘。”路原一道。
“啊啊啊啊，真的很奶啊，高一怎么段里都没听说过他，这么低调？不对啊，他今天球打得这么好，都没人知道的？路神，能不能要个微信啊？”夏卓乐颠颠地问。
确实，项缘高一似乎非常低调，在哪个部门或者社团都没见过这么一号人，路原一若有所思。
“那我也得征求一下人家当事人的意见，微信哪能随便给的。”路原一对夏卓说，心里半是骄傲半是酸涩。
“那你帮我问问呗，我真的挺想认识一下的。”夏卓请求、恳求、央求道，其实她只是想了解一下这个项缘到底何方神圣，让路原一都不像路原一了，只是这个话“深入了解cp”她是不能说出口的，也就只能用“我对他本人很感兴趣”作为借口搞个微信过来。
路原一柠檬都要翻了，嘴上答应她很快，心里想得确是等之后就当做忘了这件事。
六人离开食堂，重新往班级走去。
晚自习结束后，路原一没有如往常一样留在教室里或是去网吧，而是快速地理好东西去学校附近的烧烤店给项缘买烤年糕。
这当做给项缘今天比赛赢了的奖品。
项缘馋了好久烤年糕，每天晚上在家里都年糕长年糕短的，但就是不买。用他的话说，就是买不到。
但这显而易见就是屁话。按路原一的想法，项缘就是懒癌发作，烧烤店确实离学校有点距离，而且排队的人也很多；但依据项缘平时回去的时间，买个烤年糕绰绰有余。
他不买，那路原一就给他买。
路原一提着书包，冲刺去烧烤店。
到的时候，店里已经在排队了，但幸运的是人并不多，就三四个人在前面。
老板是川渝来的，光头，身材矮壮，嗜辣，烧烤店的食材也多有川渝特色；但毕竟本地化很久，知道这里的人很多是吃不来辣的，搞了个专门给当地人的口味，大概像五香味的酱汁。
队伍移动速度不慢，很多时候是两三个客人的食材一起烤的，转眼间就到了路原一。
“老板，四串烤年糕，两串微辣，两串五香。”路原一用手机支付后，就站在边上等。
“好嘞！”老板吆喝一声，手脚麻利地取出四串年糕，在炭火上的铁网架上来回翻烤。
后面的人继续走上来点单。
“帅哥！你的年糕！”老板用两个塑料盒分别装两种口味的年糕，递给了站在一边等的路原一。
路原一礼貌地道谢后，捧着塑料盒离开回家去了。
“缘——缘——”路原一打开门，冲着客厅叫，但没有回应。
客厅的灯已经亮起来了，传来一阵沐浴露的芬芳和水声：项缘在洗澡。
“咔哒”一声，浴室门开了，项缘穿着短袖短裤的睡衣，蓝色的毛巾围在脖子上，一边垂落在胸前，一边用手拿着擦着头发。
他的鼻子耸动着，“什么味这么香——这好像是！”
“给。你心心念念的烤年糕。”路原一把茶几上的塑料盒往上拖了拖，正好让项缘看见
项缘兴奋地冲过来，直接往路原一身边一坐，伸出手就想吃了。
“等——，”路原一挡着项缘的手，无奈地说，“先把你头发吹干了，湿着头发对身体不好。”
“哎哟，我的哥，又没关系，想让我吃嘛。”项缘无意识娇着嗓子说话，试图打动路原一。
可惜路原一铁面无私，脸上写满了拒绝，同项缘小狗巴巴的眼神对视。
但是项缘的眼睛实在厉害，路原一想，估计没有人能够在这种眼神下说出拒绝的话。
“……我真是怕了你了，”路原一叹了一口气，“你吃，我帮你吹头发这样总行了吧。”
“好好好。”项缘眼里容不下除了年糕外的任何东西，他张嘴咬了一口微辣的，“呼，不愧是我们学校的网红小吃，名副其实！”
他边吃边赞美，幸福得不行。路原一拿着吹风机，把插头插在客厅角落，拖着长长的线走到沙发边上，“过来，我给你吹。”
“好像有点小gay……”项缘边吃边嘟囔，在沙发上移着屁股，移到了路原一前面。
……
项缘：无语。
“还不是你不吹头。”路原一打开吹风机，热风呼呼地从机口冒出。
他抚上项缘的头发，在空气下有点冷了，但很快就在热吹风下重新热起来。
“诶诶诶，别老对一个地方，痛！”项缘喊疼。
路原一笑道：“你就知足吧，我第一次给别人吹头，别吹毛求疵了。”
“这么说来，我还真荣幸。”项缘得意地说，然后突然转过头来，把手里的年糕放到路原一嘴边，“吃吗，犒劳你一下。”
路原一就着他的手咬了一口，的确好吃。
“你头发天生卷的？”路原一摸着差不多干了的头发问。
项缘点头，抱怨道“我高一的时候跟教务处主任解释了五百遍，那个地中海，真不知道记性怎么长的。”
“噗嗤，”路原一哼笑出声，“你这头发还天生有点栗黄色，难怪地中海天天抓你。”
接着他又迅速补充了一句，“还挺好看的。”
项缘的耳廓倏地染上了一点羞涩的红，但仍虚张声势地张嘴道，“别、别说了，我知道自己绝顶好看，那个、周三比赛来看吗。”
路原一：转移话题还挺快。他沉吟了一会儿，说，“周三那天我们班也上，可能要留在班级那边。不过没关系，反正排球场就那么大，我来回走来走去又没人注意。”
项缘嘀咕道：“你还没人注意……”
“行了，会去看你的。”路原一关上吹风机，把自己刚给项缘理好的头发揉乱了，“你们班下一场对手也不是很强，我打听过了。”
项缘脸上又立刻笑起来，露出两颗小虎牙，“那当然，有我在还不稳赢。”
周三下午第二场排球赛很快就到了。今天1班也有比赛，大部分人都下楼去加油了，路原一和他的小团伙也在其中。
“路神，项缘今天也有比赛诶。”夏卓对路原一说。她没从路原一这里要来微信，转头便向李立手里搞来。
“我知道。”路原一回答。
夏卓立刻激动地问，“那你看哪个啊？”
路原一老神在在，反问道“你说呢。”
夏卓不说话了，看着路原一的笑容，迅速回到小姐妹宋晓晓边上。
不过实话实说，路原一的计划是前半场在本班看看，后半场立马给项缘加油去。
1班这次和8班打比赛，10班和5班；这两个比赛场在排球场的对角线上，相隔最远。
市一中高二排球赛，初赛采取积分制，积分的算法由学生会体育部决定，尽可能公平公正。每个班打两局，周一、周三、周五三选二打两场，班级按两场总积分排名，前四的进入半决赛。所以按照这个赛制，上次2班和10班打了五局，且分数都很高，因此尽管10班赢了，但两个班的积分相差无几。
路原一走进排球场的时候，正好路过项缘班的场地。
他径自走到项缘边上，对他说，“我下半场来看你，记得加油！”路原一眨了一下眼。
“行了行了。爸爸我强得很。”项缘推他。
路原一被他推得踉跄了几步，回头笑骂道，“小没良心。”
“你怎么跟我妈一样……”
路原一摇摇头，重新跟上李立他们，往班级的赛场走去。
1班上场的中有班长金飞白和体委周洋，阵容算是强得很。这个场观众来的很多，除了两个班的同学外，还有其他班甚至年级段的男生女生，大多是来看观众席里的路原一。
随着裁判的哨声，比赛很快就开始了。
1班实力强劲，8班是文科班，男生少，且又不像10班人才济济，很快路原一班就以几近碾压的分数赢了第一局的比赛。
赛场上的加油声，欢呼声不绝于耳。
路原一觉得有点没意思，心里开始想着项缘怎么打了。
突然，排球场上爆发出一阵惊呼声，不是他们班这个赛场发出的。路原一转头看向项缘的赛场，果然，惊呼声来自那里。
他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跟边上的李立打了个招呼，就迅速朝项缘那边走去。
随着越走越近，讨论的声音也从模糊变为清晰。
“我的天，那怎么办啊。”
“项缘还能打吗？”
“好像不能了，脚崴了。”
“有没有骨折啊……”
“不知道啊。”
路原一提炼出信息：项缘非常可能扭伤了，或许更严重骨折了。
他面沉如水，更快走去，正好瞧见项缘还坐在地上，脸上痛苦地纠在一起，用手捂住右脚脚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