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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 6 章 ...

  •   第八章 千里姻缘(3/1)
      正文一

      十五年前,我跟大多数怀揣梦想的人一样,背着行囊来到了陌生的沿海港市!唯一跟他们大多数人不一样的,我是停薪留职出来闯荡,我有着别人羡慕的“退路”。
      为了不让我的学白上,父母花光了所有的积蓄为我在林业局找到了一份正式工作。在这之前还在县里的金矿当了两年的工人,这离不开我姑父的运作。姑父没有什么具体职业,却是凤鸣县的名人,关于他的故事,可以写几本书,这里先不作介绍。那个时候没有考上大学的要想成为体制内的人员,这些程序都是必须走。

      港市是中华沿海城市,也是凤鸣县兄弟城市。刚建交的那几年,凤鸣县有大量的劳务输入到港市。一般是政府牵头定点到企业打工,我没有赶上潮流,作为单干户孤身前往。无论工作和住宿都没有保障。刚到港市,住在同乡王大山的宿舍里,王大山比我早两年到港市,给五金店当伙计,管吃管住四百元一个月。那个时候没有人才市场,发达的城市都有一个外地人集中揽工的地方,叫做劳务市场。不管技术工,普工,还是文职人员,都在一个地方。所以劳务市场也是三教九流聚集的场所。劳务市场被分割成很多独立的门面,每个门面都有一个到几个老板经营,介绍一份工作收取二十到五十元不等的中介费。
      白天在劳务市场蹲守,晚上不到十点后是不能去大山住的地方,早晨六点前必须离开,他说怕老板知道了不让住。毕竟找个工作不容易,怕给他惹麻烦,所以每天劳务市场关门后,我就只能在港市的大街小巷里穿梭。
      大概是我到港市的第十三天,我记得很清楚,出来带的五百块钱除了买车票一百五十八元,剩下的三百四十二元每天按十元的生活标准开支,身份证丢了办了个假证花了二十元。口袋里还剩下一百九十二元。
      这天晚上十点左右,我正在江边的亭子里坐着欣赏外滩的美景。阳历三月的港市,阴冷潮湿,一层薄薄的雾笼罩在江面上,浑浊的江水高低起伏的朝江堤压过来,卷起一排排的浪花,瞬间揉碎在发黄的路灯里。
      亭子是六角形状,亭盖勾檐斗角,典型的古典风格。刺骨的海风夹着腥臭扑面而来,我裹紧衣衫准备回大山的住处,此时却看到一个黑影从台阶上走上来,步履不稳,随时都有摔倒的样子。我有点吃惊,这么晚了,天气又这么冷,谁还到这里来吹海风?难道是跟我一样无家可归的浪子?
      影子慢慢走近了,才发现是个女孩。穿着米黄色的半长棉袄,围着红色的围巾,围巾很长,脖子上绕了一圈,还有一尺来长搭在胸前。黑色小喇叭裤,因为光线较暗,只能从模糊的身形和打扮判断,应该在二十多岁左右。
      踏进亭子需要跨两个台阶,由于身形不稳,脚尖踢在台阶壁上,身子瞬间前倾,我下意识地冲过去搀扶她坐下。她反射性地盯着我:“你干什么?不要碰我!”嘴里散发着浓浓的酒气。听口音,像是本地人。
      原来是喝醉了,我想。这跟我没有关系,要不是看她摔倒,我才懒得理她?
      于是我抱着事不关己的态度准备走出亭子,身后传来细微的声音让我好奇的回头望了一眼。
      我看到了让人惊奇又好笑的一幕:女孩竟然直接脱掉鞋子,躺在了座椅上。她把这当成了自己的家,把条椅当成了床。
      “喂!你不能在这睡觉。天这么冷,你会感冒的。”其实我最担心的还不是感不感冒的问题,一个女孩深更半夜躺在公园的椅子上,最要命的还是一个醉酒的女孩!如果遇到坏人,谁都想的到会是什么结果。
      女孩好像没有听到我叫她,一动不动的
      蜷在那里,发出细微的鼾声!
      睡着了?我苦笑着摇了摇头。这睡觉的速度也太快了吧。不过喝醉过酒的人都知道,只要是真正醉了,立马就会进入熟睡状态。看来想置身事外是不可能了,我不是一个烂充好人的人,但是遇到这样的情况我也知道自己别无选择。虽然自己没有别的办法,但可以守护她直到她醒来。
      黑夜越来越深沉,越来远安静。潮汐拍打江堤的声音却越来越大,温度也在急剧下降。我站起来活动活动,驱赶黑夜带来的寒冷。
      “你是个骗子!我听到女孩发出的声音。
      “你醒了?”我兴奋地问,我终于可以结束了这该死的使命!
      可是女孩并没有回答我,只是身体蜷缩的更紧了,原来她只是梦呓。
      我得把她叫醒,这样等她就醒来,只怕也会冻坏。我摇动她的胳膊,“你醒醒!你不能睡在这里。 ”
      “你是个骗子…骗子…”女孩扭了一下胳膊,嘴里发出喃喃呓语,根本没有醒来的迹象。

      第八章 千里姻缘(3/2)

      大家看到这里以为会出现小说里的情节 :男主人公遇到这种情况,我一定会英雄救美,一种情况就是把自己的衣服脱下来给女孩盖上;还有一种情况就是背着她找个宾馆,让她醒酒,不能把她冻着了。

      可惜这两种情形都没有出现。这样的温度,我穿着棉袄都有可能冻感冒,要是再脱掉棉袄,英雄是做了,估计明天就得去医院,那我还怎么去找工作?找不到工作,就不是来吹海风了,就得喝西北风。另外一种情况就是我本来囊中羞涩,住个宾馆要好几十块钱,那可是我牙缝里省出来的,我做好了持久战的准备,找不到工作,也能多坚持几天。即使我咬牙把她搬到宾馆,怎么跟宾馆解释?我一个外地人,还不被人当成坏人?即使不被当作坏人,她醒来了跟她解释,她会不会听?如果有不知情的人报警了,我恐怕有一百张嘴也说不清。那个年代的警察跟现在不一样,看谁都像坏人,动不动就拳打脚踢,给你弄个屈打成招,我一辈子的清誉还不被毁了?当然我更担心的是后者,所以担心归担心,我并没有要从这两方面去帮助她的想法。
      她给我第一个印象这是一个有故事的女孩!从她的梦呓中不难听出,醉酒是为了解愁,可你没听说过“借酒浇愁愁更愁”吗?
      “滴滴!滴滴!…”声音是从女孩身上传来的。我像听到了天籁之音。
      这时我才看清女孩还有一个包,包是斜挎着,这也是醉成这样,包居然还身上在的原因。滴滴声还在继续,似乎来自包里。包被身体压着,只漏出一角。我将她身体翻动一点,把包抽出来。拉开拉链,包里除了传呼机,还有一个粉红色的钱夹,和蓝色的化妆盒。传呼机又震动起来,屏幕上显示一串电话号码。我上下翻动屏幕,都来自一个号码。
      我记住号码,现在我要做的尽快找到电话亭。我走下堤坝,电话亭距离凉亭一百来米。为了尽快把这个烫手的山芋交出去,我是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跑过去的。
      电话铃声只响了一秒便被接起。可见电话那边一直就守在电话旁边。
      “喂,你好! 你是女孩什么人?” 我单刀直入地问。这时我好像看到有两个人影在我不远处,路灯昏暗,看不太清,从身形来看是两个男人。晚上有人在大街上走很正常,我并没有在意。
      “你是谁?”听声音大概五十岁左右,应该是女孩的父亲。对方听到我是外地口音,顿时警觉起来。
      “哦!你别误会。”我说“我只是路人,在外滩的凉亭里发现了女孩,她喝醉了,正躺在凉亭的椅子上,你们赶快过来。”
      “好,我们马上过来。”对方说完就挂了电话。
      我取出IC卡,快步往凉亭的方向走去。刚上到海堤,就见两个人影从凉亭里出来,背上还背着那个女孩。我的第一感觉就是出事了,女孩的家人刚挂断电话,不可能这么快出现在这里,那么唯一的可能遇到坏人了。
      我拦住路口并且大喝一声:“你们干什么?放下她!”背着女孩的男人低着头刚要□□台阶,听到我的叫声吓了一跳,没等前面的男子搭话,后面男子走过来,脸上挂着殷切的笑容:“我是她男朋友,我们之间有些误会,吵架了,她就喝多了跑出来,我们正四处找她,刚好听到你打电话,谢谢你啊!兄弟。”说完还伸出手要跟我握手。男子一米七五左右,留着寸头,手腕戴个金色的链子。
      看似无懈可击的话和他没有丝毫惊慌的表情,差一点就让我相信了。可是有一个漏洞却让我警惕起来:这男子说女孩是她女朋友,为什么却要让别人来背?这不符合常理。况且我刚联系到他家人,如果她家人来了却没见到人,我该怎么向人交代?不管眼前这个男子是不是女孩的男朋友,我都不能交给他们。打定主意,我调整了一下呼吸,说真的,心里还是有那么一点点害怕,对方两个人个子都比我魁梧,如果万一是坏人,我肯定打不过他们。
      我得想个办法拖延时间,无论真假,女孩家人来了,一切都清楚了,关键要保证女孩和自己的安全。
      “哦!是这样啊!夫妻吵架是常有的事情,你作为男人应该多让着她不是。”我为了拖延时间,把他们男女朋友说成了夫妻。
      寸头男子连连点头称是,并且暗示另外男子快走。这些细微的眼神我都看在眼里,更加深了我的怀疑。我依然不动声色地说:“我刚刚打电话给她家人,他父亲说就住在后面的小区里,几分钟就到。还是让她父母见见她,好叫你老丈人放心,你说是吧?”我这样说是为了试探他,也是给他们精神上的压力。
      寸头男子听到我的话,果然漏出了一丝惊慌的神色。唰地从袖子里抽出一把弹簧刀,一按手柄,刀尖弹了出来。恶狠狠地指着我:“小子!不要多管闲事,不然要了你的命。”另外那男子背着女孩就要从我了身边冲过去。我顾不得思考,一把拉住女孩的衣服。竟然把男子带了个趔趄。
      寸头男子冲过来举着刀通过来,我顿时感到剧烈的疼痛来自我的腰间。但是扯住女孩的受依然没有松,并且歇斯底里地大叫:“杀人啦!杀人…啦…”又是一阵剧烈疼痛传来,我的脑子开始模糊起来。
      我醒来的时候,正躺在医院的重症监护室里。腰部感觉不到疼痛,只是麻木的不能动弹。我的第一反应就是我还活着。记忆中的画面停顿在自己抓住女孩的衣服的那个时刻。“那个女孩怎么样了?是被坏人带走了,还是得救了?”我急切地想找个人问清楚,我最起码要知道我的血有没有白流。可是病房里除了白色的机器,白色的床单,白色的墙壁,安静的可怕!我甚至能听见心脏跳动的声音。我试图坐起来,可是除了脑子会动,身体根本无法动弹,我一着急,又晕过去了。
      等我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住在普通病房里。医生说我只是失血过多昏迷,其他各项机能比普通人还正常。我感谢多年对体育的爱好,虽然没有取得体育上的成绩,但是身体的强壮已经远远优于普通人。
      第一眼我看到的是同病室的病友,因为我视力角度刚好对着他,看着他满头的纱布,只漏出一双眼睛无神地望着天花板。我庆幸自己伤的是腰部。我从小就把头脸看作自己最重要的器官。
      我直视的目光让他注意到我,从他眼神里看到了一丝喜悦和祝福。我报之感激的笑容。
      他伸出一只手指了指我的右边,我扭过头,看到了一个人——个趴在我床沿的女孩。女孩还在熟睡,看不清脸,只看到脑后的大辫子扎着丝质蝴蝶结圈。穿着粉红色的棉袄。我愈发惊讶了,在这个城市里我并不认识几个人,并且还是女孩。我确定不认识她的背影。
      我注视着她,脑子里搜寻与她的背影熟悉的记忆。足足有五分钟之久,她醒了,揉揉惺忪的睡眼。我一眨不眨的看着她,她低头检查了一下自己的衣服,羞涩地笑了笑。“你醒了?”她说,声音婉转细腻。

      我回过神来,仔细地打量她,小瓜子脸,大眼睛,长睫毛,虽然算不上很漂亮,但是很精致。好听的声音和害羞的表情让她愈发娇艳。特别是眉心有一颗芝麻大小的红痣,给她本来就精致的脸庞增添了几分吉祥。
      “谢谢你救了我!”女孩一句感谢的话等于做了自我介绍。原来就是我遇到的醉酒女孩,因为那天光线太暗,急促之中也没有看清女孩的面貌。听她一说感觉还真是的。
      看到她没事,我的伤好了一半。“不用谢,换了任何人都会这样做的。”我说。
      她甜甜地一笑,没有接我的话,起身走到柜子里拿出一个苹果:“吃个苹果,早日平安!”她的话让我无法拒绝。看到她削苹果专注的神情,我不禁诅咒那个让她受伤害的男人。这么好的女孩怎么能让她喝醉酒?

      第八章 千里姻缘(3/3)

      苹果削完了,她又把它分成小块,然后用手指夹着一片一片的喂到我嘴里。除了母亲,还没有女人这样给自己喂东西吃。我除了感激,脸也有些发烫。
      我顺从地把苹果全部吃下去,整个过程我都不敢看她。
      “我叫鑫月竹!”她倒是很开朗,主动打开话题,进行自我介绍。
      “人如其名,亭亭玉立!”我说。她“扑哧”一笑:“真酸,听起来像个秀才。”
      “高中毕业,充其量就是童生。”我调侃地说道。她笑得更甜了:“果然酸。”说着还吐了吐舌头。她的可爱让我忘记了伤痛。
      “我叫范景山”我自我介绍。

      她点点头。“我们看过你的身份证,你不介意吧。毕竟那时候医生说你很危险,尽快手续,让尽快通知家属签字。”她说话的时候,样子很担心。“不过我们没有打电话,我告诉医生,我就是你的家人。”说到这里,她突然脸色绯红。
      “毕竟你家人那么远,你受伤又很严重,怕耽误治疗时间,我自作主张替你家人签了字。”她怕我误会,又补充解释说。
      我点点头,从心底里充满了对她的感激,这个电话不能打,打我电话要通过身份证到派出所,然后转我们乡政府,家人到乡政府接电话,这样没有半天时间电话是打不到家里的。家里知道我在外面这样子,还不得担心死?
      “我们家是农村的,打电话也不方便。”我说。
      “我是怕你老婆担心。”她说话的时候,神情有些紧张。
      “我——我还没娶老婆。”我撒谎道。因为我和老婆是早婚,虽然我孩子都五岁了,但是没有领结婚证,就是到派出所查也查不到。上次身份证丢了,□□的时候我故意把年龄少办了三岁。当时我才二十五岁,证件上直接就改成了二十二岁。因为通过在劳务介绍所半个月的摸索,结婚了找工作的概率比没结婚的小很多。何况我也没有别的想法,身体好了各走各的,也没有过多交集的需要。却没有想到此时的一个谎言给我以后的生活带来了无穷无尽的烦恼。也正是这个谎言让我和鑫月竹之间一生都交织在一起。正应了某个名人的一句话:请不要撒谎,当你为某件事撒谎,你将用无数个谎言来掩盖以前的谎言。
      “哦!”她如释重负的点点头。“那就好!”我不知道她说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咳咳!”隔壁病床的病人开始剧烈咳嗽。鑫月竹竹起身走到她病床头上按响了电铃。十秒后,随着急促的脚步声,走进几个医生和护士。病人头部受了重伤,不能动弹,大量的痰卡在喉咙里咳不出来,随时有窒息的危险。医生给病人紧急做了吸痰术,病人的情况才稳定下来。随后医生问护士:病人家属来了没有?如果来了,就去把费用续交一下。
      处理完病友,医生朝我走过来,眼睛里充满了笑容:“小伙子,挺勇敢的嘛!不过你还真是命大,三刀都同在同一个地方,都从隔膜中穿过去,竟然没有伤到脏器,有没有别的不舒服?”我摇摇头说:“腰部不能动,其他都没什么!”
      我突然想到我将面临的最重要的事情:“医生,请问一下,我什么时候能出院?”我问道。
      我的手续费加上后续的医药费一定是个不小的数目,这次出来一分钱没赚,还差一点送了命,我该如何筹集这笔巨款?
      “出院?”医生愣了一下。“你刚刚就想从鬼门关里出来就要出院?”然后恍然大悟的表情:“小伙子,你是担心医疗费用吧!你放心,这姑娘一次交了十万块,足够你把伤治好。”
      “十万块?”我的天啊!这么大一笔钱我怎样才能还清?
      看到我惊愕的表情,鑫月竹莞尔一笑:“我爸爸跟我姑父交的。你放心,这点钱对他们来说不算什么!”她补充了一句:“我姑姑跟姑父最疼我了。”
      正说着,病房的门开了,走进来三男三女。一下就把整个病房都站满了。年纪大的两对夫妻就是鑫月竹的父亲鑫建国和母亲柳玉梅,姑父蒋照东,姑妈鑫阿娒。年轻的小伙子帅的一塌糊涂,长得像郭富城,是她姑妈的儿子,名叫蒋少华。他给我自我介绍的时候,自称是刘德华的华。跟鑫月竹差不多大的女孩是她的表姐,大眼睛,个头一米七左右,皮肤很白,端庄大方,只是微胖,属于那种旺夫相,也是她姑父的大女儿,名字叫蒋丽洁。给我的第一感觉就是人如其名。鑫月竹竹一一给我做了介绍。我有礼貌的叫着阿姨好!叔叔好!两家人对我的关心和热情让我感觉到久违亲人般的温暖。在跟他们的聊天当中,我好几次都忍不住流下了热泪。
      原来我死死拉住鑫月竹的衣袖,让歹徒脱不开身。我的叫声也吸引了附近店铺和居民,有人第一时间报了警。歹徒见势不妙,扔下她迅速逃窜,被赶来的警察当场抓住一个,另一个慌不择路,跳进江里,警察第二天找到了尸体。
      我和鑫月竹被送进了医院,竹没有受伤,医生给她注射了解酒药,她很快恢复了正常。听她妈妈说起我的事情,第一时间赶到手术室要见我这个救命恩人。
      医生要求家属签字,因为事急从权,她爸妈也答应了由她代签。因为失血过多,需要输血,我是O型血,鑫月竹也是O型血,她主动要求为我献血。因为身体刚刚恢复,又刚喝了酒,医生说对我身体不好,她才作罢。头几天在重症监护室内,病人家属不能陪在身边,她让家里搬了一套竹床和被褥放在监护室的走廊里,因为医生要时刻对病人家属报告病情,鑫月竹一连三天都吃住在医院里,医生说她基本没怎么睡觉。她爸爸要跟她换班,她也不肯。直到我转到普通病房,她才放心。这就是我醒来的时候第一眼看到她趴在病床前睡着的原因。
      虽然我救了鑫月竹,那是出于人类的本能。而天下像她这样“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的女孩可谓少之又少。她超乎人类的善良让我的心里感受到巨大的冲击和震撼,也让我的灵魂感到不安,我怎样才能报答她呢?那个时候我就发誓,我不能让她受到一点伤害。
      这时医院来了两名警察,医院给他们打过电话,说我已经清醒,他们是来做笔录的。我便一五一十地把事情经过复述了一遍。期间警察也询问了鑫月竹的父母和姑父。走得时候,警察说媒体会来采访我,他们要把这件事当成见义勇为的教材报道出来,弘扬社会正能量。
      我对警察叔叔说,采访就免了吧。你们要弘扬社会正能量可以,不要用我的真名。也不要用歹徒的真名。因为这件事还死了一个歹徒,其实他罪不至死,他的父母亲人肯定很悲痛,就不要给他们雪上加霜了。警察夸赞了我一番,说我小小年纪就淡泊名利,做好事不留名,以后一定前途无量!
      我对警察叔叔的夸赞不置可否,都淡泊名利了,还前途无量?
      不过在我出院的前三天,港市都市报记者来采访了我,第二天就在头版头条中出版。在社会上引起了不小的反响。虽然应我请求没有用我的真名,但是我的名字在港市大街小巷还是传遍了。这给我以后的生活带来了很多好的和不好的影响。
      不好的影响就是歹徒家属给我写过恐吓信,威胁我要血债血偿,我讨厌死者家属的生命逻辑,你亲人做了坏事,不是我命大差点就被他捅死。自己慌不择路跳江而死,倒是把账算到我的头上。我对这样的恐吓丝毫没放在心上,如果还让我遇到同样的事,我依然毫不畏惧,我相信邪不胜正。
      好的影响更多,很多企业老板都给媒体打电话,邀请我到他们厂里上班,工资待遇随我开。他们也知道能舍己救人的人品德一定很高,在工资待遇上我更不会提过分地要求。他们这样做反而以很高的姿态在媒体面前表现出对社会正能量的弘扬,来增强企业的知名度。这种一本万利的免费广告,有眼光的企业家都很热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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