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四娘子之廿五日记》中村鸣鹿

5、第 5 章

　　第七章 你有故事，我有酒 （3/1）
　　第二篇日记
　　凤鸣县四面环山，素有七山二田一分水的说法。高阳镇位于县城南三十公里。高阳河把高阳镇分成了两部分，一部分被水环绕成了孤岛，跟另一半有高阳大桥连接。凤鸣县在高阳河的中下游。
　　陈熙的”土地庙”在孤岛上，环境优美，走在高阳大桥上，看着蜿蜒的河水，河水清澈见底，郁闷的心情稍微好了一些。记得有位达人说过，最好的疗伤方式就是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

　　我习惯了用自舔的方式疗伤，这大概就是我们孤独者的自负。孤独久了，我也害怕孤独，所以我不愿意独自旅游，这样会更让人产生寂寞感。
　　陈熙的”土地庙”我常常光顾，轻车熟路，门虚掩着，一推就开，屋里打扫得一尘不染。我把包扔在桌子上，眼睛落在屋子角落的书架上。什么时候买的书架？居然摆的有模有样！有《钢铁是怎样炼成的》，《红与黑》，《射雕英雄传》，《平凡的世界》《巴黎圣母院》《西游记》《三国演义》还有几本法律书籍。我奇怪是这读的书籍挺杂的，他是理科生，我知道他不喜欢文学。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居然爱上读书了。最后我在床上看到了一本书引起了我的好奇！《男人是火，女人是水》是银镜先生的网络小说，专门讲述男女生理引发男女情感问题的百科全书。由于男女生理上的差异导致行为上的差异，沟通上的差异。
　　我就像哥伦布发现了新大陆一样兴奋，我这位老方丈式的朋友是不是有新情况？这个大胆的猜想瞬间被我否定了。
　　想起我那位嫂夫人我是见过的，大眼睛小瓜子脸，樱桃小嘴，说话频率一般人根本赶不上节奏。吵起架来十个陈熙也顶不住。平日里管得严，工资卡听说都在老婆的手里握着，这年头，钱是男人的胆，没有钱谁看得上你？难道是这小子也玩办公室潜规则？正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陈熙提前回来了。
　　我放下书站起来，陈熙笑呵呵的走过来跟我来了个熊抱，分开后我们同时伸出右手击掌。这是我们许多年养成的见面礼，跟某国职业篮球联赛球队学的。
　　我对陈熙说你是猴子门前挂对联——冒充文化人？陈熙说只许你狗鼻子插大葱——装像，就不允许我装回文化人？
　　我说你怎么就读上了《男人是火，女人是水》了？给本帅从实招来。
　　陈熙哈哈大笑，还本帅呢，我看就是非洲的蝗虫——黑蟀。这书是同事的，她说这本书写的不错，很少有书从两性的生理结构不同分析到性格，爱好和情感问题的书籍。值得一看，我就借来没事看看。
　　我说是女同事吧？陈熙问我怎么猜到的。我笑着说暂时保密，等你把这本书看完了就知道我是怎么猜到的。这在男女问题上还是个小学生，听说跟老婆结婚，还是女追男。
　　我问陈熙最近是不是你哪位女同事老在办公室谈男女的生理结构对情感的影响问题。陈熙惊讶的嘴巴都合不拢，你小子是不是有偷窥的习惯，给我装了针孔摄像头？我故作神秘地说，检查你的纽扣。陈熙还真脱下衣服一边检查，一边说跟我做朋友危险还说要和我绝交。
　　我告诉陈熙老夫夜观天象，近日红鸾星动，估计你要走桃花运了。陈熙哈哈大笑说如果天象应验请我喝茅台。
　　我说如果真应验了，估计嫂子要请你跪茅台瓶。
　　他说你嫂子知道了就一定是你小子告的密。我哈哈大笑，知我者，陈熙也！
　　朋友的默契无非就是当别人都走开的时候，我们仍然在一起。也有人说朋友就是用来出卖的。我当然不会做出卖朋友的事，我只会在别人都走开的时候，依然不离不弃。
　　我没有对陈熙说出来，陈熙从来没有对我说过这些话，因为我们是真正的朋友，默契的朋友。不用说也知道对方在想些什么的那种朋友！
　　陈熙收起了玩世不恭的态度，盯着我：最近怎么样，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
　　我说不愧是我肚子里的虫子。先找个地方吃饭，都饿死了。咱们边吃边聊。
　　陈熙说饭店里不方便，万一你小子要给我酒后吐真言，岂不尽人皆知，还是叫了菜在宿舍里喝。喝多了，也不用人扶。哪里倒的哪里睡。
　　我说打电话叫外卖吧。陈熙说以为是在城里？大山里镇子小，店里一般就两个人，厨师和跑堂的。跑堂的兼职收钱，上菜，打扫，择菜。谁有时间给你送菜。不过可以打电话先定好菜，等炒好了我再过去拿。
　　我说可以，客随主便。
　　陈熙说你什么时候把自己当客人了？
　　我大笑说是。
　　陈熙拨打了饭店的电话，一个女人接的电话，似乎跟陈熙很熟。陈熙解释说，镇子不大，自己又是公家人，大家自然熟悉。不用想歪了，不像你女人缘好，只要是女人的电话多少都有些暧昧。
　　我无法反驳他，因为事实胜于雄辩，再强大的理由在陈熙面前都是苍白的。
　　我拿出给陈熙买的芙蓉王细烟和杜康酒。陈熙一边说破费了，都是兄弟每次来了还带酒，好像我这个朋友买不起酒似的。顺手藏进柜子里，说是先窖藏一段时间再喝。我说你不用藏了，我都窖藏了好几年的，拿过来就是喝的。我问她是不是要先喝上次我送给他的天之蓝。
　　陈熙说等会儿就知道了，刚才谁还说的客随主便。
　　我：“。。。”

　　第七章 你有故事，我有酒 （3/2）

　　论泡妞他不如我，论智商我不如他。今天不是枳椇酒，就是西凤酒就把我打发了。我知道这小子月工资就三千块，老婆也没有正式工作，是个家庭主妇，在县城带孩子上学，偶尔去她嫂子店里帮帮工。
　　我送他的酒还能拿得出手，都被他送人了。听说他老丈人也喜欢杯中之物，特别喜欢喝好酒。据说当初就是送了老丈人几瓶好酒，连彩礼钱都没要。其实跟陈熙在一起，喝什么酒都无所谓，我们品的不是酒，而是友谊。
　　菜是用托盘端回来的，四菜一汤，每盘菜都是用保鲜膜封起来的。一盘高阳酸辣小鱼，一盘凤鸣腊肉炒香干，一盘野香椿鸡蛋饼，一盘高阳冬笋炖牛肉，外加白火石汆汤。地道的原生态菜品，看着新鲜而有食欲。
　　陈熙还从抽屉里拿出一瓶醋泡花生米。这都是我们下酒的超级伴侣。以前没那么多讲究，生的花生米，油炸花生米胡乱弄点都能喝半斤。现在生活水平提高了，品味也自然要跟上，就改成了醋泡。醋泡花生米也是有讲究的，选上好的红皮花生粒，加蜂蜜少许，盐适量，八角两粒，茴香子少许用纱布包起来装进瓶子。加入上好的米醋浸泡三天，将米醋倒出，瓶子里留少许密封，三天后开瓶，色泽鲜艳，味道极美！这样泡出来的花生米酸甜适中，可以降血压，延缓血管衰老等功效。
　　菜品每次都有变化，作为本地美食爱好者，我还是以凤鸣人感到骄傲。民以食为天，吃穿住用行，毕竟吃是排在第一位。
　　陈熙打开柜子，像变戏法一样从里面拿出两瓶颜色怪异的酒。凭着我对酒文化的研究，一看就是洋酒。其中一瓶上面有一外国老头的雕像。
　　猜猜这是什么酒？陈熙兴致勃勃地问我，“猜不出来，今天就喝高粱水。”一副的表情透着狡诈。
　　“这什么朋友啊！喝酒还有考题？你这个吝啬鬼，
　　还是不要猜了，我就喜欢喝杜康。”我佯装生气。
　　“那不行，那是我老丈人的最爱！”陈熙狡黠地笑道。“我不管，又不是我老丈人。”我说。
　　我老丈人就是你老丈人！陈熙赖皮上了。
　　你这是什么逻辑？你老丈人就一个女儿嫁给了你，什么时候也成我老丈人了？我无语。
　　因为咱们是好朋友，好兄弟！熙一副义正词严的样子。
　　我投降，咱就喝洋酒，杜康酒送给咱老丈人。我把“咱”字拉得很重。
　　“还是先猜猜我这酒的名字吧，谁让咱是文化人！文化人喝酒就应该有文化人的范儿。”熙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子。
　　算了吧！还文化人。喝了几十年的酒，就玩这小儿科的游戏，兄弟就陪你当回文化人。我抢过一瓶天蓝色的瓶子，长得像五粮醇，不过标志上是一个老头。

　　这难不倒我，应该是伏特加，老头是斯大林。另一瓶印着大大的英文字母“XO”就更不用猜了。
　　这瓶伏特加是小舅子送的，另一瓶“XO”是大舅哥送的，陈熙说。
　　“烟酒不分家，管它谁送的，只要是酒。”我表现地有些迫不及待。
　　“先喝哪瓶？”陈熙问道。我说那就喝伏特加吧，天气还不炎热，度数低喝的不过瘾。陈熙说没有蒸馏水来兑，只怕下不了肚子，烧坏了咽喉。我说你不是刚买的枳椇酒吗，，咱也学着当调酒师，说不定咱们无意中调出比五粮液还好的酒，岂不是一辈子都不用辛苦的上班了！我们合伙开酒厂，三年以后，你就是上市公司的老总。就算失败了，枳椇酒也搭回伏特加的跑车，岂不也是一桩美事。陈熙哈哈大笑说我长了个资本主义的脑袋，喝酒的时候也不忘了算账。
　　伏特加分两瓶装。三两枳椇酒倒进十个小酒杯，每次加一杯充分摇匀，直到加入九杯，味道醇厚。我说就这样喝吧。陈熙说还剩一杯，倒下去试试，也许还要好喝些。我没有反对，也想看看会出现什么结果。
　　我一心想看看咱们的勾兑效果，谁知道这直接倒进两个玻璃杯。“不用看了，五十度差不多，多加一杯没有什么变化。”熙是理科生，他的计算我不怀疑。但是思维的跳跃性让我始料不及，这也许就是性情中人的表现吧。这货刚刚还说要文化范，还没坚持两分钟，便迫不及待地恢复了本色。
　　枳椇酒也是凤鸣县的特产，以前规模不大，老百姓大多自己酿一点，为了多出酒，粮食添加比例偏大，不怎么正宗，因为有天然的枳椇果香味，还是深受酒友们的喜爱。最近几年，政府大力推广种植，产量大增，目前已经形成了产业化，产品主要销往台湾，东南亚。至于伏特加勾兑枳椇酒，我们也是即兴发挥，自我感觉味道相当不错。至于后来有人看到我书里的勾兑方法，如果感觉好就多试几次，如果感觉不好，也不要吐槽，毕竟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

　　第七章 你有故事，我有酒（3/3）
　　深山里的小镇，芬芳的油菜花清澈的河水，地道的农家菜，古老的酿酒术，醇厚的兄弟情！这不就是大多数人梦寐以求的生活？此情此景，你怎么不醉？怎么能不醉？
　　“我可能会辞职。”我一口干完杯底的酒。
　　“去哪里？放着好好的铁饭碗不要了？”陈熙有些诧异。
　　“现在的单位你是最清楚不过的，我这个年纪，又是半路出家，在单位就是往养老的那一天混。”我说。“私营企业就不一样了，凭本事吃饭，阅历还是值点钱的。就在本地，你知道家里离不开我。”
　　你就是个不安分的命。以前没有公务员制度，还可以停薪留职，回来这才没几年。现在考公务员不容易。
　　你最了解我。如果不是她生病了，我肯定一直就在外面发展。辞职的事你第一个知道。
　　你可想好了，当年为了端上铁饭碗，没少托关系花钱吧？现在不比当年，政策变了。不允许公务员停薪留职，以后想再吃公家饭就难了。年纪也不小了，就不要瞎折腾了。
　　我没有说话，自顾自的倒了一杯，跟陈熙的酒杯碰了，仰起脖子一口干了。
　　陈熙也没再说什么，也干了。

　　此时，我醉了。陈熙也醉了。我们无话不聊，自然聊到了大眼女人，陈熙说他认识。真是一个漂亮的女人！陈熙说道她时，迷离的眼睛闪着亮光。从熙那里我知道大眼女人名字叫兰。我摇头晃脑念着苏大词人的咏兰诗“兰生幽谷无人识，客种东轩遗我香。”
　　陈熙大笑！你别酸了，还无人识，人家孩子都好几岁了。老公在外地打工，她在家带孩子，顺便帮他大哥售票。你老远闻闻香气就行了，凑的近了，小心兰花香气熏死你！我抱着他的肩膀大笑。
　　我没有跟他说菊的事。菊是我心中的痛，我不愿对任何人提起，陈熙也不例外。
　　你知道我为什么喜欢到高阳镇？我问陈熙
　　因为你有故事！他说。
　　故事可以跟别人讲，为什么找你？
　　因为我有酒！
　　2011年4月13日晚于凤鸣
　　看完第二篇日记，陈熙说：“我想起来了，这篇写的就是范景山从林业局辞职前来找我喝酒的事。他那次邂逅的女人就是莫慧兰。当时我还取笑他，是不是换口味了，学曹孟德的喜欢有夫之妇了。他说只是觉得这个女人如众不同，让他回忆起十几年前的事和人来。他范景山绝不做破坏别人家庭的事情。夏志杰点头说道：“这一点我们都有认同点，所以这小子虽然好色，但是人品还是靠得住。这也是大家都很尊重他的原因。”
　　“但是你不要忘了，莫慧兰的老公就在二〇一二年的时候就死了。当时他的死在我们镇上引起不小轰动，一是因为她老公在外地打工和别的女人通奸，被那女人老公当场抓住砍死的，这在镇上也算是一大丑闻，她在人前都抬不起头来。所以我至今记忆犹新。其二，她老公死后，不知道多少男人想打她的主意，吓得她都不敢回老家。哦，那个时候他应该在华鑫农林科技有限公司上班，只是每个礼拜六回家。后来就干脆搬到城里住了，这也算是避难吧。”陈熙说道。
　　“你的意思，她老公死后，范景山跟她好上了？”
　　夏志杰问。其实他自己就这样想的。
　　“以老庄的喜好，他应该不会放过这样的机会。”陈熙说。
　　“可不可以这样想：范景山在莫慧兰的老公死后，就对她展开了追求。莫慧兰性子刚烈，不愿搭理范景山这个有妇之夫，最后相思成疾，醉酒之际失去理智□□了她，莫慧兰不甘受辱，随后报警。”夏志杰替陈熙分析道。
　　“有这个可能。”陈熙说。
　　看似条理清晰，合情合理。范景山在看守所的表现也是悔恨交加，说是为了赎罪，甘愿受罚。夏志杰还是觉得似乎什么地方不对，至于哪里不对，他也说不清楚。
　　后来高度找到范景山，说他这篇日记里写那么多的饮食和自创的调酒术。涉嫌误导读者，且篇幅拖沓，是不是可以删掉。
　　范景山说高度不懂山人之意，他这是在为家乡代言。把家乡的美酒佳肴推向社会 ，让更多的人爱上凤鸣的美酒、美景、美食。至于自创的调酒术，乃是弘扬劳动人民的创新能力和智慧。

　　第三篇日记
　　楔子
　　我有故事，你有酒。有了讲故事的人，还有喜欢听我讲故事的人，酒自然就喝得多了些！再好的酒，遇上懂你的人，都有喝醉的时候。那晚我跟陈熙都醉了，我不知道是什么时候醉的，是子时，还是丑时？都不记得了，唯一记得的是我烂醉如泥，还做了很长很长的梦，我梦到了竹，一个远在千里之外，却时刻在梦中萦绕的女人。
　　我不知道该如何描述梦境，因为梦境都是些支零破碎的片段。那些片段或许是真实发生过的，或许是经历过无数煎熬的日子在大脑形成了遐想，再通过梦境展现出来；或许是双方都在用同样的方式思念着对方，却又无法见面而在心灵中产生感应；或许那只能算是回忆！总之不管是哪种原因，只要你觉得是真实的，那就不是梦，而是爱！
　　所以我只能以日记的方式来表达那晚的梦境——或许是思念！又或许是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