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夏秋冬》京城烤鸭

3、第二章 匆匆忙忙

　　“来，狗儿子，叫爸爸。”
　　司空把校服扔在方程的课桌上。回座位时，还顺手揉了一把头发，真的像在揉他所谓的“狗儿子”一样。
　　方程被水呛了一下。
　　方程小心用拇指和食指将校服提起来，又用另一只手又将校服翻来覆去的看了看。良久，他才将校服丢回司空桌子上。
　　“你这是初二的校服吧，你又诱骗了哪个学弟学妹？”
　　本来司空已经将校服放回桌肚里面去了，仔细听方程这么一说，又重新拿出来，翻来覆去的看了看。
　　在校服正面的胸口处，校徽的正下方。清晰明显的绣着四个数字:
　　2017。
　　初二的学弟也不应该出现在高二教学楼啊？
　　“你管它是初几还是高几的，只要它能穿，它就是好校服。”
　　司空又把皱巴巴的校服扔回校服桌肚里，又往窗外看了看。
　　高二的男生也算是成熟了，褪去了青春生涩的样子，看起来成熟了许多。但是真正去了解他们的时候，他们却幼稚的不像话。
　　有几个女生往门内看了几眼，脸上肯定少不了让人误会的红晕感。当然，这种事情很快会被另一件事情终结。
　　“那几个女生，你们堵在门口干嘛呢！”
　　几个女生被惊吓到，目光草草的看了身后几眼就立马走开了，似乎还有些留念。
　　留念个鬼。
　　分明是恐慌。
　　方程看了一眼门外，又看了一眼司空。摇了摇头，啧啧道奇:
　　“可惜了，年纪轻轻。眼睛瞎了。”
　　“啊？”
　　司空皱了皱眉，顺着方程的视线看了过去，发现什么也没有，只有几个男生依靠在墙上、以及站在走廊上，手中拿着一本书、怒气冲冲的班主任。方程意味深长地笑了一下，摇摇头。
　　“没什么。”
　　司空:“……”
　　我信你个鬼。

　　上午基本没有什么安排，周会基本都是走个流程。该讲的都讲一遍。周会开完以后，李海清就叫人去把教科书提上来。提上来的时候，班上人无不鬼哭狼嚎，和领到了死亡通知单一样。司空挑了一本容易看懂的书——语文书，夹在肩膀下就出了教室。
　　上午的开学流程走完之后，下午就放假了。当然了，第二天是要上课的。
　　司空的家离学校不是很远，走十多分钟基本就到了。但是司空还是乖乖的到候车站去等公交车了。
　　司空躺在沙发上，手中拿着上午刚发下来的语文书，嘴里念着并不存在的文章。看了看鞋柜上皱巴巴的校服，才想起来校服还没有还回去。
　　热。
　　几乎每个人对夏天都是这么一个看法。
　　很神奇，明明司空只带了一本语文书回家。平时连吃饭都有可能忘记的司空，校服竟然安安稳稳的躺在鞋柜上。明明看上去像新的一样，但是衣服上的皱褶又看起来像是历经了很多事。不明显的血迹在手臂的黑色衣料间，倒像是什么也没发生过似得。
　　司空又仔细回想一下在厕所的事情。
　　不对。
　　很不对劲。
　　明明嘴上、脸上、以及身上和衣服上都有血迹，但是为什么。少年看上去还是这么干净？尽管他的脸上有点青紫。
　　说不出来的干净。
　　但是……他总觉得，少年哪里不对劲。
　　总觉得见过。
　　司空将手中不存在的书翻了一页，语文书也早已经被扔在一旁。反应过来时，书被扔在地上，其中的几页被狠狠的折出几条皱褶来。本来司空是打算伸手去捡书时，门外的敲门声打乱了司空的思绪，从沙发上掉下来。
　　司空吃痛的从地上爬起来，对着门远远的思索了几分钟。又慌慌忙忙的从地上爬起来，去开门的中途差点又摔了几次跤。
　　“诶，奶奶，你怎么……”
　　开门后，映入司空眼帘的，不是一个满脸皱纹、头发花白的老人家，而是一个年纪轻轻、穿着短袖校服的男孩子，头发松散湿湿的，眼睛里感觉也蒙着一层雾。手中还提着一个精致的棕黄色袋子。
　　锦辰:“……”
　　司空:“……”

　　“……是你？”
　　锦辰点了点头，将手中的袋子在司空面前晃了晃。
　　司空比锦辰高出很多，司空稍微低一下头就可以看见袋子里装的是什么。但是袋子边缘露出一条黑色的袖口，不用看也可以知道——那是司空的黑色外套。
　　司空又反过头来，看了看那条脏乱的校服，尴尬的挠了挠头。
　　“怎么了？”
　　锦辰将手中的袋子晃了晃，示意让他拿着。司空接过袋子后，没皮没脸的笑了笑。
　　“那个…你外套我还没洗呢等洗完我再给你吧。”
　　“不用了，我自己洗就好了。”
　　司空将外套扔给锦辰，又定睛地看了锦辰几秒。等到锦辰正打算走的时候，司空才懒洋洋的开口道:
　　“你怎么知道我家在哪儿的？”
　　锦辰顿了顿，刚打算下楼的脚步也收了回去。认真的想了想，即刻又露出让人难以捉摸的笑脸:
　　“我想……你家应该不难找吧？”
　　司空还想说些什么，只听见楼梯间里又传来一阵回音:
　　“下次开门别太晚，孙子。”
　　司空:“……”
　　谁是你孙子？？
　　司空沉稳地关上了门。
　　司空轻轻地叹了口气，坐在沙发上，用食指和拇指小心的将黑色外套拿出来。目光浅浅地盯着黑色外套。
　　有薰衣草的味道。
　　司空往黑色外套的口袋里搜了搜，摸索了几下，在左手边的口袋中翻出来了一只黑色口罩。和原来的一模一样，像没动过似得。
　　他这是戴没戴口罩？？
　　司空将口罩单独拿出来，放在桌子上。转身又将扣放在沙发上的手机拿出来，在电话联系人中翻了翻。找到了目标以后，毫不犹豫地点了通话键。
　　他想骂人。
　　司空靠在窗边，身上的便装早已经换成的家居服。左腿搭在另一条腿上，右手拿着手机，看起来绕有兴趣的样子。
　　司空看得到的是延至街道边的榕树，马路上是稀稀疏疏的人群和车辆，中间还夹杂着一个穿着校服、身高矮矮的男生。看不到的，是连着黑色口罩一起拽出来的白色纸条。司空将口罩拽出来的惯性动作让纸条稳稳地落在了桌子底下。字迹端端正正，单独提出来的话甚至还有点秀丽。但是纸条上的内容，怎么也让人联想不到是一个高二男生写的……虽然司空可能永远也看不见了。

　　“谢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