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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二章 ...


  •   后来几天的学习依然枯燥且无聊。

      连即将到来的月考也无法引起这些学生的注意。

      十三中的学习氛围有点轻松得过头了,一堂课下来干什么的都有,有些微信聊着聊着就成了开黑,有些游戏打着打着就成了互骂,说难听点,没在桌上铺块布野餐对十三中的学生来说已经仁至义尽了。

      就这周围叽叽喳喳的一片,假设太阳从西边出来了,余笺下了决心要好好学习,他也听不清老师讲什么,就算太阳真打西边出来了,他也学不好,他本来就不是什么听话的人,“努力学习”这种好品质在他的认知里是只有好学生才有的。

      周一上午连着两节英语课,那英语老师是余笺最看不惯的,发音烂得跟泥似的不说,讲得还声情并茂,强行要求学生互动。第一节一半都没过呢,余笺就熬不住了,正好手机叮的一声响,他连忙掏出来看了看。

      那个名为“有福同享”的群上赫然印着个小红点。

      徐洲盈——新学校怎么样?

      余笺慢慢地打字回复——不怎么样,早知道下手轻点了。

      徐洲盈——走了也不跟我们说一声,作为你唯一,哦不,唯二的能聊得来的朋友,我很是心痛。

      余笺使了个坏心眼——别拐弯抹角,想我就直说。

      徐洲盈感受到了溢出屏幕的肉麻——卧*。

      梁寄空——余笺,你什么时候回来一趟?

      余笺——嗯?怎么了?

      梁寄空——我没事,华夏她……可能不太好。

      余笺满脑袋问号——她怎么了?

      徐洲盈忍无可忍——大哥你认真的么?她怎么了你不知道?

      余笺——???

      梁寄空——你要不还是找时间回来和她说说清楚,我们说的她死活不信。毕竟……人一姑娘也喜欢你那么多年了是吧。

      余笺马上关了手机,一眼也没施舍给它。

      果然男女间有纯洁友谊这话不能信!

      徐洲盈和梁寄空,是余笺长那么大唯一,哦不,唯二的朋友,原因很简单,和他们在一起很舒服。

      而华夏和他们的关系就有点复杂。华夏是个女孩子,生得白白净净可可爱爱,很优秀,拥有超高的智商和良好的家境,余笺怎么也没想明白这样一个公主是怎么和他们这群混小子搅和在一起的。

      听梁寄空说华夏和他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不过华夏一直不承认。初中那几年余笺和徐洲盈都把华夏当做好兄弟的妹妹,也就是自己的妹妹,照顾得那叫一个无微不至,华夏要啥就给啥,犯了啥事都有他们几个担着。有一次隔壁班一傻,逼因为对华夏表白没成功,到处说华夏人品有问题,被他们仨赌学校后门“教育”了俩小时。

      谁能想到在初三毕业后,毕业典礼上,华夏突然就跟余笺表白了,说了一大堆煽情的话,但在余笺这块木头看来,他的妹妹(虽然不是亲的)喜欢自己,简直就是犯罪,惊得他都没回答就跑了,后来就再也没联系过。据梁寄空说,华夏那天哭了好久,眼睛肿的跟兔子似的。

      “爷这么聪明,怎么就对情啊爱啊的一窍不通呢。”想到这儿,余笺把头往桌上重重一磕,这个问题着实困扰他好久了 。

      “啧,你没病吧。”旁边突然传来一阵不满。

      余笺一回头,看见他的好同桌正支着脑袋往他这边看,眉头微微皱起,不耐烦地看着自己。

      “你什么时候来的?”余笺问。

      “在你为感情困扰的时候,少女。”荀言毫不留情地嘲笑着。

      按剧本来讲,余笺这时候应该大骂一声然后给这个不知好歹的同桌一拳。

      不过令荀言意外的是,余笺非但没生气,还搬着凳子在英语老师的眼皮子底下往他这凑了凑。荀言见状,抬手就想制止,结果在半空中被余笺抓住了。

      “哎,你说,假如一个女生喜欢你,她很优秀,比你级别高多了,你怎么拒绝她?”余笺抓着荀言的手把人拉过来,在他耳边低声问。

      荀言感觉到有一股热气扑在了耳朵上,有点嫌弃。

      荀言一脸“你是智障么”的表情迅速把脸挪开,同时撒开了余笺的爪子,捂着刚刚被吹过气的耳朵,回答:“爱情的力量真伟大。”

      “啧,你先回答我的问题。”余笺这个不怕死的又往荀言那挤了挤。

      “直接拒绝啊。”荀言回答。

      “不太好吧,毕竟那么多年的友情了,有没有更委婉点的?”余笺摸了摸下巴,眉头紧锁,一副认真思考问题的样子。

      “直接点不好么?说多了容易后悔,说少了又觉得太无情,真难伺候。”荀言白了他一眼。

      “切,我就不该问你,独来独往的没一个朋友。”余笺嘀咕着。

      荀言攥紧了拳头,本想反驳,但想想好像也没错,就忍住了,只是后半节课再也没理余笺。

      他吃过拒绝不当的苦,不想让眼前看起来像只大型犬还是二哈那一类的余笺重蹈覆辙。但事实告诉他,人家和他不熟,他没资格管这管那的,能做的只有旁观。

      两个少年都没注意到,窗外的荀语将他们的一举一动都看在了眼里,她看起来激动至极,跑回办公室跟各位老师分享,其他老师比她还激动,一时间,五班小小的窗户外挤满了各班老师。

      余笺感到背后一阵炽热,回头一看差点把他吓死,荀语和其他老师看到他,边挥手边朝他笑,余笺木木地转回头,心有余悸。

      “干嘛呢这,吓死爷了。”

      “……发疯吧。”荀言翻着书冷哼一声,看来以后得离这个家伙远点。

      下午,余笺觉也睡够了,正想着干点什么的时候,荀言把帽子一带,旁若无人地起身走出了教室,讲台上的老师也当做没看到,仿佛这是常有的事。

      “哎,这什么情况?”余笺往前探了探身子,随便揪了个人的衣领问。

      那人一听声音是余笺,想起了之前在走廊上听到的“五班新生和荀言打起来结果平局”的传闻,吓得一哆嗦,立马回答,生怕怠慢了这位爷:“啊这个啊你说的是什么哦是荀言吗就是就是他一开学就这样啦你别在意传闻说他和校外混混勾结啊打架斗殴啊据说还进过局子我也不知道这可不可信……”这位同学声音越来越小,不敢看余笺。

      “你加个标点会死么……”余笺放开他。

      手机又响了,是梁寄空的私信。

      梁寄空——哎我说你考虑好了没啊,回不回来啊?

      余笺叹了口气,算了,还是回去一趟吧,毕竟这件事他也有责任。

      余笺——行,我会说清楚的。

      梁寄空——那太好了,哥,你想吃啥,咱给你备好,你来的那几天吃喝玩乐徐洲盈包了。

      余笺——哈,你不和他商量下,没准他钱包受不住呢?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新学校怎么样?同桌怎么样?介绍给咱认识认识啊,没准一高兴还能处成兄弟呢?

      余笺一想到荀言就来气,打个字都像要把屏幕磕碎了。

      余笺——呵呵呵,爷这同桌真是极品中的极品,聊两句就在老师眼皮子底下走了,关键是老师还不管他,爷怎么就没那么好的待遇呢?是爷没他帅么?爷的成绩虽然说不上好,但也没差到无可药救的地步吧?

      梁寄空——哥,你告诉我,你是不是谈恋爱了?

      余笺——???你哪只眼睛看到的?

      梁寄空有意要逗逗这个好哥们——你现在看起来就像个对象不理你独自生闷气的小娇妻。

      余笺——滚犊子!

      余笺再次关了手机,仰着脖子瘫在椅子上。

      一闭眼,就是梁寄空的那句“你是不是谈恋爱了”。

      余笺初中那会儿虽然浑,但喝酒抽烟谈恋爱中,他只沾前两样,不是他不想,是他那时候根本没想过交个女朋友。

      徐洲盈当时倒是交了个女朋友,文文静静看上去挺温婉的,跟他们在一起的时候也少了,梁寄空当时似乎不太高兴,每天抱怨来抱怨去的。余笺不想像徐洲盈那样,所以每当有女生暗示的时候,他都装傻,落了个木头的称号。

      梁寄空其实什么都知道,也就和余笺一起单着,他既不抽烟又不喝酒,三人里就数他脾气最好,因此成了流传千古的“成绩不那么好的三好青年”,后来华夏出现,余笺重情重义,因此对她很好,这让很多人认为余笺不谈恋爱是为了华夏,显然,这传闻铁定让华夏听到了,这让她更有勇气表白了。

      当时正处在青春期的余笺冥思苦想,怎么也想不到华夏竟然对自己有意思,更重要的是,他也不知道自己对华夏什么感觉,但事实证明,他确实对华夏和对其他女生不一样。

      现在想想,当时余笺只是为了梁寄空,为了兄弟间的情义,出于要把兄弟的妹妹照顾好的决心,才对华夏格外的好,他先前也没谈过恋爱,不知道恋爱中的男孩子是怎样的,也许余笺之前天天给华夏买早点,带她逃课采风的行为真的让她误会了。

      在感情上,余笺不得不承认自己还是个雏儿。

      他瞥了眼荀言的位置,觉得这个新同桌挺奇怪的,明明人长得挺好看,性子却那么冷淡,不外向也不热情,好像是另一个世界的人。

      有一说一,自从遇到荀言后,余笺的坏脾气就没发作过,事实上,是没在荀言面前发作过,据传闻说,荀言脾气不好,但在他看来也没有很差,跟只常有小情绪的猫差不多。

      这算是对新同学的喜欢吗?他也很喜欢梁寄空,很喜欢徐洲盈,很喜欢华夏,这两种喜欢一样吗?

      另一边,当事人荀言听着音乐翻着书,忽然间瞥到了手指上的创可贴,算了算日子,也应该好得差不多了,就一个个撕了下来。

      一道道浅浅的口子显露出来,他没敢告诉荀语自己又去打架了,只能嘴硬说不小心划的。

      荀语当时心疼得不停流泪。

      “怎么搞的啊,处理不好会留疤的,你还要靠这双手学习呢……”

      说不内疚是假的,毕竟长这么大以来,荀言也就跟姐姐最亲,从那以后,他下定决心不再惹事了,因此,这个新同桌幸运地躲过了一劫。

      他摸了摸这些伤痕,思绪随着夏天的风飘到了远方。

      荀言在一个人时总会想起以前的事,偏偏以前的事又给他留下了无法磨灭的阴影,想了没一会儿,就抱着膝盖哭了。

      小时候他也是这样的姿势,不开心了就缩在角落里,把脸埋进双膝之间,等到有温暖的光线照进来,他才会抬头,接受姐姐的怀抱与安慰。

      但姐姐安慰不了他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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