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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天公不作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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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时睿动作迅速,一个月的时间一切都已安排妥当。朝中也从其它地方调了个将军镇守祁山郡,调了一官员任临安郡郡守。皇上对左时睿打的这一仗很满意,给与一干人等嘉赏并且派左时睿前往镇守临安郡,并希望他能够再次收回乾郡。卫珏、百里情和初一也随着左时睿一并搬到了临安郡。
古语云:夫战,勇气也。可见士气之重要。一仗而捷,将士们士气高涨,大家都希望乘势而为,一鼓作气收回乾郡。
无奈碰上了雨季,磅礴大雨说来就来,继而转成小雨,一连几天连绵不断。
临安郡与乾郡之间山脉连绵,冒雨行军,既不方便又不安全。左时睿虽说也想早日收回失地,却还算冷静,并不强行开拔。就这左时睿整日也忙得紧,待在临安郡日日练兵,日日鼓气,不想士气落下去。还与卫珏商讨攻打乾郡的战术。
又是一个下雨的午后,左时睿在和卫珏坐在书房分析乾郡守城将领帖木儿。这帖木儿是赛牧族去年比武赛里最强的勇士,性格孤傲,不可一世。只服从族王的指派,对其他人却是爱答不理,连族王的亲兄弟都不放在眼里。
卫珏摩挲着下巴,深思:乾郡城楼山高路险,将领又是个勇士……
士兵进来给左时睿一封信,是前方兵探送来最新的消息,左时睿摆摆手让人下去,自己拆开了信来看。
“啪”纸张散开着被左时睿摔在桌子上。左时睿胸膛起起伏伏,看来被气得不轻。
卫珏被吓了一跳,反应过来,拿起那信看了看。看完了卫珏却不知该说些什么,也不知从何安慰,只求左时睿还保存些理智。
乾郡守城将领帖木儿得知临安郡失守,连着杀了几天的城中无辜百姓以示威。那鲜血流出城墙顺着山缝流了下来,被雨水一冲刷,流成了一条血河。为让大齐将士看见,那些百姓的脑袋被挂在城楼上,尸体却被随意地扔在乾郡城墙外,丢的乱七八糟,已分不清谁是谁……
卫珏也很气愤。长空寂寂,草原茫茫,可惜了那么美的景底下是一群嗜杀如命的人。
怕左时睿冲动,卫珏赶紧把他手里濒临破碎的茶杯救出来放在桌子上,将他按坐在凳子上,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为他分析道:“帖木儿此举一为泄愤,二为诛心。凡是热血男儿见到此景都会愤慨,你若因此冲动,此时就想报仇,这段时间连日地下雨,贸然开拔,必将损失惨重。这是帖木儿最想看到的。你若还算冷静,等到天晴大军压境,我大齐将士见我大齐百姓惨遭屠杀,必会不顾一切叫嚣攻城。而乾郡易守难攻,强攻只是下下策。对于帖木儿来说,正中下怀,不费一兵一卒就能伤我们不少。”见左时睿听进了他的话,卫珏抬手为他和自己倒上茶水,返回自己的座位上坐下,继续说道:“所以我们现在最该做的就是想出好的战术,待大军临近乾郡之日,看到了那惨象,能将恨转化为士气,一举攻下乾郡。”
左时睿只听,一声不吭。卫珏也吃不准他在想什么,正要再开口。左时睿忽然声音嘶哑地说道:“帖木儿因为性格的原因得罪的人肯定不在少数,在赛牧族人中找一个想置他于死地的人肯定也容易,只要他一死,其他守卫收拾起来就容易多了。”
被说服的太容易,卫珏一时怔怔地看着左时睿,还没反应过来。这左时睿转的也太快了!
醒过神来,卫珏赶紧顺着说道:“这件事说容易也容易,说难也难。关键是要找到那最合适的人,问一下百里情吧,他的人遍布各地。”
左时睿是个行动派,一听卫珏说可行,抬腿就走。
卫珏也不拦左时睿,任他所为。为那些百姓有所付出,有所努力,左时睿的心里或许能好受些。
夏天的雨,夹杂着小风,还能赏个雨景。若像现在这样,有雨无风,空气闷热潮湿,一切都是黏黏糊糊的,不清爽。人也只能跟着提不起劲,像被这雨压塌了一样。
卫珏没精神,不愿想事情。索性搬了把榻椅,懒懒地躺着。美其名曰:修身养性。
受左时睿所托,百里情出门办事。按说这样的天气让他出门,百里情肯定会狠狠敲左时睿一笔竹杠,可听到了那样的消息,便放下了这心思。就当为百姓做事了。百里情都佩服自己,不免感慨:如今像他这样内外兼修、人品高尚的人,不多了啊!
临出门碰上初一,百里情随口一问:“珏爷呢?”
初一:“修身养性。”
百里情嗤笑一声,这么会功夫,能修养个屁!
当着初一的面百里情却不敢说,只道:“知道了。”
打发了初一,百里情迎着雨,转过廊下,向着府门走去。府门外,台阶下站了一人。穿着蓑衣、戴着斗笠,脸影影绰绰,瞧不清楚。
别人不识得,但架不住百里情眼贼,一眼就瞧出了是谁。见侍卫要进去通报,百里情拦下:“我识得她,也知她找谁,我带她进去吧。”
侍卫犹豫了下,想着百里情相熟便罢了,放行。
百里情撑着那蓝的耀眼的纸伞朝司徒西亚招手,待她走近,百里情领着她进到大门内,招手叫了个人过来给她带路,“西亚……西亚姑娘进去吧,珏爷这会有空。”说完便想往府门外走去。
司徒西亚与百里情并不怎么相识。看了眼百里情的脸,绝色却不女气,便有所了解,原来是那位神通的百里公子。司徒西亚朝百里情微颔首,然后随那下人朝府里走去。
两人错身而过时,百里情莫名又加了一句:“珏爷或许不会。”
司徒西亚站定,转头瞧着那抹蓝出了府门走远,疑惑:卫珏不会什么?
司徒西亚被人引着走进卫珏所在的院子。院子古朴简单,卫珏正闭眼小憩。院内没其他人,也没多余的响声,只有雨水顺着屋檐流下的声音。仿若天地之间独他一人,与景相配,安静又美丽。再走近些,司徒西亚想着再看卫珏一会儿就开口。
卫珏却先有所察觉,睫毛颤了颤,睁开了眼。眯眼瞧清了人,赶紧翻身起来,欣喜地问道:“西亚你怎么来了?”
司徒西亚原是屈膝看着卫珏,这会子站直了身体。卫珏赶紧站了起来,边问边帮着司徒西亚解下斗笠,脱下蓑衣。
司徒西亚:“我有事要告诉你。”
虽穿着蓑衣,司徒西亚的发梢、衣服上,依然零零落落沾了雨水。卫珏帮司徒西亚轻抹去脸上沾的一点雨水,示意她继续说。
“我可能要离开一段时间。”
卫珏原本要牵司徒西亚的手顿了一下,然后拉着司徒西亚转身,“来,进来说。”
让司徒西亚在屋内坐下,倒了水,卫珏又转身出去了。
房间里一眼可见所有的东西。比之卫珏的身份,司徒西亚觉得这房间简陋很多。
不大会儿卫珏回来,在司徒西亚对面坐下,才接着她刚才的话问:“你要去哪儿?”
“庆州。”
“去多长时间?”
“三个月吧。”
卫珏也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干什么去?”
司徒西亚没说话,直直地看着卫珏。
卫珏喝了一口水,才反应过来,摆了摆手,“好,好,我不问,不问。那谁派你去的?”
司徒西亚依然没有回答的意思。
卫珏不答应了,拉开了讲道理的架势,“我家姑娘这么大人忽然离去,不问缘由就算了,总该有个讨说法的人吧。三个月期一到,你回来就不说了。你若未按期而归,我得找人算账去。”
司徒西亚勉为其难地说了:“是皇上,而且我一定会如期而归。卫珏你不要乱作为。”
第一次听司徒西亚叫他卫珏,卫珏高兴,晕晕乎乎的就什么都应了。看着司徒西亚,卫珏捧着杯直乐。
有人敲门,温馨被打断。卫珏想起了正事,开了门从初一手里接过火盆,又关了门。
司徒西亚走过来,奇怪地指了指:“火盆?”
卫珏忙着搬火盆、拿衣架子,轻描淡写地回了句:“嗯。”
司徒西亚:……又指了指外面,问卫珏:“夏天,身体这么虚吗?”话说的无遮无拦,司徒西亚却不自知。
卫珏忙好了一切,转脸看见司徒西亚脸上的表情,耐人寻味。不禁好笑:“想什么呢,这给你干衣服的。”
“干衣服啊?”
“啊!”
“……怎么干?”
“脱了挂这架子上干。”
司徒西亚推脱:“不用了,快干了。”脸上似有可疑的红。
“肩膀、袖子、衣摆那么湿,离干还远着。”卫珏指着这些地方说道。
司徒西亚:……
见司徒西亚似是因为女儿家的身份,有些不好意思,卫珏赶紧竖起手指保证:“你在屋内,我去屋外守着。我不进来,也绝对不会让别人进来。你放心。”说完自觉地退了出去。
卫珏关好门,又躺回榻椅。只是此时不似彼时,瞧着院落,也似与刚才不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