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野］越狱》月下桑陌

4、大提琴

　　夜色浓重，黑暗包裹着整个世界，别墅内却灯火通明。衣冠楚楚的侍者在人群中穿行，为穿着华丽的先生和女士们送去需要的东西，人们推杯换盏，谈笑风生，一派纸醉金迷的景象。

　　“伊万！”

　　一道婉转的女声呼唤着。我回头看去，盛装打扮的苏菲·格里戈罗维奇对我扬起一个明媚的笑。

　　“你怎么在这儿？我找了你好久。”她撒娇似的抱怨着，想起什么般对我身边的人打了个招呼，“嗨，莱昂纳多，你能来我真开心。”

　　“苏菲小姐，你还是这样迷人。”被称为莱昂纳多的男人笑着说，冲我们眨眨眼 ，“那我就不打扰你们啦~我也是时候去活动活动了。”

　　他随手端起一杯酒，喝了一口，转身走了。

　　突然想起来似的，他说：“ 可别玩的太过，错过了待会儿的表演就不好了。”

　　“之后还有节目吗？爸爸都没有告诉我。”苏菲惊讶的说，不过她也没太在意，只以为是临时安排的。

　　“啊，是的，你可以期待一下。”我漫不经心地说，目光落在大厅一角。

　　苏菲顺着我的视线望去，舞池中，男男女女随着音乐翩翩起舞。

　　“要去跳舞吗？”她问我。

　　“不是。”我回答道，告诉她我觉得那个大提琴手拉的不错。

　　乐曲轻快活泼，如笑声般回荡在大厅里，像是从遥远的时光中想起。

　　苏菲赞同的点点头，“说起来，我记得你会拉大提琴。”

　　“学过一段时间。”

　　“没有听过真是遗憾。”她笑着说。

　　我忽然来了兴趣。“如果您不介意的话，我现在可以为您演奏一曲。”

　　苏菲惊喜的同意了。

　　我坐在椅子，试了试琴，对苏菲点点头。于是她走过去对乐队说了几句话，音乐停了下来。

　　琴弓划过琴弦，音乐缓缓流淌，我闭上眼，全心投入到演奏中。

　　苏菲微笑的聆听着，忽然，一束白光亮起，戴着滑稽面具的人出现在舞台中央。

　　“喂喂”

　　响亮的声音在大厅里响起，惹人注目。人们惊讶的窃窃私语，议论着发生了什么。天知道，别墅的主人比他们更吃惊，为自己的宴会被这个突然冒出来的怪人破坏而大发雷霆，今天可是来了重要的客人。

　　吸引了全场的注意后，男人随手丢掉话筒，对观众们做出一个夸张的笑容。

　　“女士们，先生们，晚上好。我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魔术师，没什么可介绍的，那么接下来请大家欣赏今晚的特殊节目~”

　　爸爸这是从马戏团找了个小丑来吗？苏菲想。其实还挺有意思的，不过就是有点吵，打扰了伊万的演奏。

　　……为我的演奏。她的脸有点红。

　　不过，伊万好像一点也没受影响，依旧专注的弹奏着，就像真正的音乐家那样。

　　魔术师的声音继续传入她的耳中。

　　“首先，请允许我隆重的向大家介绍罗蒙诺索夫先生，为您的大驾光临，我必须致以最热烈的感激。”魔术师说的慷慨激昂，当场一扬斗篷，向对方深鞠一躬。

　　罗蒙诺索夫虽然感到不对，但毕竟双方距离较远，又对自己的能力十分自信，只是镇定的点点头。

　　他突然瞪大眼睛。

　　魔术师微笑着起身，而罗蒙诺索夫已经直挺挺的倒地。一根长长的铁钉穿过他的心脏，将他钉在地板上，血泊在身下蔓延开来。

　　一声尖叫响起，点燃了震惊的人群。混乱充斥着大厅，人们争先恐后地向外逃窜，但几道喷溅在雪白墙壁上的新鲜血迹让他们冷静下来。

　　魔术师把玩着手中的扑克牌，他扫视四周，人群鸦雀无声，这时候大提琴悠扬的乐音就显得特别突出。

　　事情发生的太快，苏菲还没有反应过来。众人的目光集中在他们身上，她心中一跳，急忙想叫伊万停下，但那个刚刚杀了人的变态也注视着她，她的身体僵住了。

　　伊万似乎沉浸在了音乐中，对外界毫无反应。

　　魔术师盯着他们看了好一会儿，终于无奈的转过头。

　　“好吧，好吧，随便你了。”

　　他看看表，“时间可不多咯，我们得快一点了。”

　　格里戈罗维奇先生似乎看出了什么，低声对旁边的人耳语几句，然后走出了人群。

　　“先生，想必您来这里的目的并非杀光所有人，有什么要求尽可以提，在座的各位多少有点身份地位，总有人能给出您想要的东西。

　　我刚才就通知了安保人员，但现在还没有人来，应该已经被你们解决了，我们只是一群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人，不会对您产生任何威胁，何不坐下来谈谈，反正也没有坏处。”

　　凭心而论，他讲的还挺好，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先点明我们没有本质冲突，在表明自己的作用的同时，还不轻不重的提醒对方，这些人也不是好惹的，用不着平白无故的与之结仇。最后提到安保人员，不仅是为了表现自己的真诚和无害，也是在警告自己身后的人，别想了，不想死的话就谈判吧。

　　不愧是个出色的商人。

　　如果魔术师是个普通的恐怖分子，说不定就答应了。不过，可惜的是，他恰好是个有（不）理（正）想（常）的恐怖分子。

　　“你说的很对。”他歪歪头，笑了，“不过还有个小问题，按照计划我们不应该这么早露面，所以为了保密，只好麻烦你们全部都去死了。”

　　突然，手腕粗的藤蔓冲破地面钻出，束缚住魔术师的手脚，格里戈维奇和他的下属迅速拔木仓向他开火。弹幕笼罩了整个视野，魔术师却突然笑了。

　　像是被一张无形的大手从空中擦去，格里戈维奇不可置信地看到密密麻麻的子弹忽的消失。

　　在他还没有反应过来以前，一颗子弹已经穿过了他的大脑，战斗结束的猝不及防。

　　“爸爸……”

　　苏菲蒙了，脑海中一片空白。

　　事情发生的太快，完全没有任何实感。刚刚还有说有笑的人们，转眼间变成了一具具倒在地上的尸体，就好像一个噩梦。

　　她身边一个正悄悄向这边挪的人见状，一咬牙直接冲了出来，用枪指着伊万，大喊：“不许动，不然我就开枪了。”

　　伊万依然恍若不觉，好像去到了另一个世界。只有手下音符依旧流淌，如骤雨降，冲刷着整个大厅。

　　“彼得叔叔，为什么……”苏菲有些不解。

　　“你还看不出来吗？他们两个明显是一伙的！”彼得沉重的说。

　　他小声地对苏菲说：“老爷说这家伙应该才是他们中主事的那一个，待会儿我想办法制造个机会，你就赶快跑，千万别犹豫，去找人来救我们。”然后，恶狠狠的瞪了魔术师一眼，说“不许动，不然我杀了他。”

　　魔术师饶有兴味地看着他们。

　　“你是在威胁我吗？别误会，我只是觉得有点好玩。”

　　“毕竟——”

　　彼得有点急了，他伸手抓住伊万的肩膀，想把他拉过来。

　　他想，老爷的话不会出错，只是这家伙一点人质的样子的也没有，他得给那个怪人施加点压力。

　　但与彼得预想的不同，伊万没有被拉向他，反而向反面倒去，整个世界都向那边倒去。他突然发觉，不是世界在旋转，而是他在向后倾倒。

　　彼得死了，头上留下一个巨大的血洞。

　　毕竟连我都打不过他呢＾—＾。魔术师想。

　　弓与弦在碰撞，音符纷纷扬扬，像雪花一样，散落全场。苏菲感到自己好像被冰雪掩埋，已经冻得麻木了，却依旧感到那种穿透灵魂的刺骨寒意。

　　那是一场屠杀。

　　青年微微仰着头，如天鹅般，姿态优雅至极。最后一个音符落下，他缓缓睁开眼，认真的收好琴。

　　“伊万……”一开口，苏菲就后悔了。嗓子好像被水泥堵住，干涩沉闷，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那人闻言微怔，有些茫然地看向她。往日里，她只觉得这副模样呆呆的，可爱极了，今天却发觉，所谓的天真单纯也可以是冷酷无情，温柔体贴只是因为漫不经心。

　　我转头看向果戈里，试图用眼神表达我的疑惑：为什么她还在这里？

　　“我还以为你挺喜欢她的。”果戈里无辜的说。我看出了他的恶趣味。

　　叹了口气，我走到苏菲面前，她眼神空洞，如同一尊精致的蜡像。一定很悲伤吧，真是可怜，我想，目光愈发柔和。

　　“苏菲。”我呼唤着她的名字，语气温柔至极。

　　苏菲似乎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没有反应。我很耐心的一遍遍呼唤着她，直到将她唤醒。

　　“我做了一个梦，对吗？”苏菲的声音嘶哑。

　　“这个世界充斥着许多的罪恶与痛苦。”我悲悯的看着她，“但我们必将得到救赎。”

　　“真的吗？”她的声音有些颤抖。

　　“真的。”我笃定的说。

　　她闭上眼，露出一个释然的微笑。

　　我轻轻地把手搭在她的额头上，虔诚的为她在胸口画了个十字。

　　“走吧。”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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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苏菲的姓改了，因为这篇文章里他爸是个异能者，而按照文豪野犬的设定，异能者都是文豪。格里戈罗维奇和罗蒙诺索夫都是俄罗斯作家，在中国不太有名，毕竟太有名的怕跟文野的角色撞了。
陀总：渣的明明白白，理直气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