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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 6 章 ...

  •   君撷没有别的什么爱好,除了杀人放火就是喝酒,照他的话来说就是“酒能给他不一样的快感”。
      颜渥丹心想到底是能给他什么样的快感才能允许自己喝成这样。
      此时,这个喝的烂醉如泥的人手正搭在颜渥丹的肩上,不住的说他那些丰功伟绩,无非就是些坊间常常流传的他的故事。
      颜渥丹正当奇怪他怎会如此清楚关于他的传闻,正欲问个明白,便见这人鬼鬼祟祟地凑过来:“本将军告诉你一个秘密。”
      “其实啊,那些个儿坊间传闻,亦真亦假,”这人的酒气熏的他有些疼了,“反正也都是我传出去的呵呵呵呵呵。”
      君撷听过之后嘴角抽搐,觉得对不要脸的理解又深了一个层次,然后又听这个醉汉嘟嘟囔囔地继续说:“舆论导向嘛!我也懂!”
      说完这句话,这个浑身酒气,喝完了酒就到处说实话的鼎鼎有名的大将军昏死过去。
      懂?懂个屁你懂。
      这要是让百姓们知道他们英勇神武的大将军的那些事情是编出来的,肯定得集体讨伐你。
      他感觉肩上一沉,脸色越发深沉了……
      ……
      你别睡啊,大哥!
      我还只是个十六岁正在发育的少年啊!
      你叫我如何扛你回去?
      唉,在颜渥丹内心一阵牢骚之后,还是用劲吃奶的力气把这个人背在了身后。
      许是他的翻转动作大了些,刺激了君撷的胃收缩,本就像是一个装满酒精的容器,此时搅拌开来更觉得头晕。
      “呕……”
      酒气在这两人身边快速散开,刺鼻的酒味混合着腹中未被完全消化食物的味道,一瞬间击中了颜渥丹的头。
      眩晕感瞬时而来,只听见“咚”的一声君撷就被摔在了地上,不知是安稳睡着还是被摔晕过去了。
      君撷虚浮的脚步赶忙扶住了一侧的墙壁,但是总感觉这刺鼻的酒气围绕在自己身边久久不散。
      回过头一看…
      “君撷。”他咬牙切齿地说道,“老子要宰了你!”
      随后噗通一声,也摔倒在了地上。

      这二人是在第二天早上被出来寻找的林苏叫醒弄回去的。
      他们将军是出了名的爱待在寨子里研究棋技和兵书,把女子的礼数“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安在他的身上也不为过。
      突然之间一夜未归,不免让人怀疑他是遇见什么险情。
      昨夜他就想出去找寻一番,可是与苏贵喝酒,苏贵正喝在兴头上,也不好扫了人家的兴。
      就耽搁了。
      在小巷中间看到了那个酒气未散,胡子邋遢的将军,还有那个倒在墙边,白色衣服上沾满呕吐物的少年时,他的头登时大了一圈。
      这二人就这么毫无形象可言的在此处睡了一夜?
      这得是喝了多少才能醉成这样啊!
      但更头疼的不是担心他们喝了多少,而是怎么样把这两位抬回去。
      林苏虽然是个八尺大汉,却也抵不住两个大汉的重量都压在他的身上。
      好在他是个练武的,对于过重的物品还能撑上一阵儿,就这么背着二人在大街上吃力挪动着。
      少年身上的酒气经过一夜已经散的七七八八,醒来的时候就看见一个宽阔的后背,还有艰难的喘息声。
      “林苏?”
      他疑惑地叫一声。
      “颜公子,你醒了?”
      林苏轻轻地放下他,如释重负。
      颜渥丹闻了闻自己身上残余的酒气。
      那股子上头的味道又来…了…
      随即又要晕了过去,还好林苏眼明手快地将他扶住,要不然就又会与地面有个亲密接触。
      林苏总感觉自己忘掉了些什么事情,但在这一瞬间死活也想不起来了直到耳边“嘭”地一声传来。
      他家将军…脸贴在地上,身体抽搐着.
      “啊将军,”林苏大叫,“将军您没事吧将军。”
      零零散散的居民从侧路过,听着林苏饱含感情的呼喊,内心感叹着副将和将军的感情真好,看见将军摔在地上竟然如此慌张地向前奔去,全然不顾少年的摔落…
      武艺高超的林苏向来脑子不太好使,君撷在教训他的时候无非就是三句话“你是不是个傻子”“你脑子里缺一根儿筋么”“罢了罢了,就知道不该指望你”。
      林苏自己也明白,要不是自己的这一身武艺,将军也不会这么看中于呀,将军说什么,自己做什么就是了。
      可是现在,危急之中的人们脑子里只能同时想一件事情,何况是脑子缺根儿筋的林苏呢?
      他朝着自家将军奔去。
      君撷睡了一宿,身上的酒气已经散了大半,疼痛唤醒了他沉睡的感官。
      慢慢的睁开眼睛,缓缓地坐起来,就是感觉自己的脸怎么这么疼呢?
      不对,怎么浑身都这么疼呢?
      “将军?您醒了?”
      焦急地跑到君撷身边,查看有没有受伤。
      可眼前他关心的人却并没有回应他的关心,匆匆跑到他身后扶住了正在眩晕快要摔倒的少年,也顾不得自己身上的疼痛感了。
      扶住了少年的细腰,关切地问:“你没事吧!”
      少年在这惊险之际也顾不得自己鼻子里灌满的酒气,直接一个前扑就从君撷的手里出来,拍了拍衣服,站直了身子。
      君撷看他也是没事的样子,也就没在多问,招呼了林苏就往前走着。
      只是觉得这身子每走一步就会多痛一分,也不知道是怎么个回事。
      回头望了望少年,只是默默低着头跟在后边走着,君撷有个大胆的想法:莫非这个臭小子趁着自己醉酒报复了他一顿?
      又转念一想,好歹是大门大户出来的公子,气量总不可能这么小吧!
      君撷的心思全在那个低头赶路的少年身上,全然没注意自己身边还有另外一个一直因心虚而安静赶路的人。
      林苏在心里无比庆幸,此刻将军心里只有身后的颜渥丹,没时间去质问自己。
      两人各怀心事。
      颜渥丹的注意力全部都在自己白衣身后的污渍上,也无暇去猜测他二人的反常。
      这一路上,那股子恶心的排泄物的味道一直萦绕在他的周围,让他受尽折磨,避无可避。
      唯一的想法就是赶快回寨子里换身干净的衣服,早点摆脱这令人作呕的味道。

      三人回到寨子里的时候苏璇儿和苏贵不知道在忙些什么,只能听见菜棚子里穿出霹雳乓啷的声音。
      君撷奇怪:“这兄妹在大棚里鼓捣些什么呢?”
      林苏手足无措:“他们俩…他们说发明了一种新的插秧方式,在插秧呢!”
      “插秧?插秧还需要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来么?”
      “谁知道呢!”
      君撷觉得璇儿那丫头一向如此古灵精怪,不过做事也算中规中矩,应该做不出揠苗助长这等蠢事来,就任由他们去了,不甚在意。

      此时的菜棚里正进行着一场如火如荼的“改革”,苏璇儿像一只灵敏的耗子在各个菜沟里面穿梭着,为每个空隙过大的菜苗旁边移花接木。
      苏贵站在她的身后拿着铁锹随时待命,为她铲出每一棵过于松散的菜苗。
      “挪一挪,多栽些才行。”
      可是,被拔出小菜苗的那一瞬间,菜苗的生命就没有了,因为太过于脆弱了。
      说白了,就是根干巴了,再栽回去也没有用了。
      显然这个只有十二岁的姑娘还是不知道这些的,还有跟在他身后这个傻大个儿…
      算了,都说了是个“傻”大个儿。
      等到苏璇儿把所有的菜摆种齐整,又为那些空出来的地方重新补种了新的菜品,才满意地拍拍屁股走人。

      此时君撷在房间里换下他充满醉酒气味的衣服,又换了一身浅蓝色的圆袍,他素日里虽然偏爱灰黑,但也是觉得今日偶尔换一换口味也不错。
      他还不知道自己的菜苗已经被揪出来死了大半,还美滋滋地盘算着等到收获季节可以摆上好大一桌叫战士们一起来做客。
      也算是犒劳他们自己并肩作战时的勇猛,以慰藉那些死去的战士。
      想到这里,君撷不禁暗自神伤,与南国那一战的确是大获全胜,但也死伤了不少的战士兄弟。
       颜渥丹已经换好衣服有一会儿了,站在君撷的徘徊,这个平时警惕性极为灵敏的大将军今日却没感觉到门外的脚步,纵然颜渥丹弄出了动静,捅破油纸依稀看到屋里的人正低着头沉思着什么。
      他的伤早就好的差不多了,本来想伤一好就向他们辞行,却因为不忍心扫了他们的热情,一拖再拖。
      那天察觉出君撷想要试探他的武功,他没说什么,但事后一想才反应过来他是想留他在手下。
      他无意从政,需早些离去断了他的这个念头。
      可在与他的相处中,觉得此人豪爽大方待人真诚,虽然偶尔有些傻,但也很对他的胃口。
      怕就此一别,再无相见之期。
      屋内屋外都是一样的沉默,二人无言,两心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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