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他闭月羞花》烟雨如蓑

4、第4章

　　萧离：“姑且……一试吧。”

　　萧谨：“楚月沉岂是好惹的！上任妖王五百年修为，全盛时期尚不是他的对手。”

　　萧离坐起来，神神秘秘朝萧谨招了招手，“阿谨，你过来，我告诉你个秘密。”

　　萧谨离开后，萧离再躺了会，啪嗒，一滴雨砸到他脸上，下雨了，萧离起身离开。

　　海边的雨总是很急，一开始下就有瓢泼之势，萧离掐了个避水诀，走在满身遍野的雨中。

　　碧蓝的眼睛浸染上水色，晶莹剔透，像琉璃。

　　经过那片白玉兰树林时，萧离脚步微顿，想起来，自己昨夜还与一枝花有过一句承诺。

　　他走过去，划破自己的指尖，一滴血混着雨水滴在那截树枝上。

　　未几，有朵碗大的白玉兰花盛开在雨中，越开越大，空气里隐隐有少女清脆愉悦的笑声，嘻嘻嘻嘻。

　　一道白光闪过，开到极盛的白玉兰花化为一个妙龄少女，白裙黑发，开心地站在地上转圈圈，嘻嘻嘻嘻。

　　萧离：“兰花儿？”

　　少女停下来，抬头看萧离，目光从懵懂渐渐转为痴痴的：“大王，你的眼睛真好看！”

　　萧离：“本王可不是为了听你说这个。”

　　少女赶紧跪下来，也不在乎满地的雨水，“谢大王助小兰化形，小兰今后就是大王的人了，大王说什么就是什么。”

　　萧离：“甚好，起吧。”

　　“你叫什么名字？”

　　少女：“我本是朵玉兰花，就叫小兰了。”

　　萧离：“那就随本王姓，叫萧兰，如何？”

　　“萧兰？好哇好哇！嘻嘻嘻。”

　　萧离抬头，看到远处朦胧雨雾，海天一色，苍茫浩淼无边。

　　他突然想起来，也是在这样的一个下雨天，有人曾对他说过：为师愿你从今往后以守护三界为己任，就如这雨露一般，泽被苍生，便叫楚泽吧。

　　“小兰，待以后飘摇山有了灵气，你在那片山坡，替我种片桃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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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飘摇山出山之路只有一条，是一条架在深渊上的索桥，索桥常年被雾气萦绕，从远处看，根本看不到这里有条索桥。

　　甚是隐蔽。

　　萧离戴着顶垂着白纱的帷帽，是小兰昨夜给他做的，白纱轻而透，柔而韧，正是从小兰化形时身上那件白裙裙摆上剪下来的。

　　萧谨递给他一个做工粗糙的香囊，“这个是祝余草，可以遮一遮妖气。”

　　萧离接过来，看着香囊就像看着一个笑话，“这个真有用？”

　　据他所知，仙门中人或者魔界中人一眼就能看出修为比自己低的妖的本体。

　　这世间只有一样东西能完全掩盖妖或者魔身上的所有印记，那便是上古神器神隐。

　　萧谨很不喜欢萧离现在这种轻慢的样子，他转过身，不看萧离，道：“糊弄下一般人还是有用的，外面的人对妖很不友好。”

　　“为何？” 下意识脱口而出之后，萧离就后悔了。

　　果然，不等沉了脸的萧谨开口，身后的徐长老黑着脸道：

　　“原本妖与人划地为界，也算和平共处，十几年前，仙界太清门出了个了不得的妖，叫楚泽，心术不正，勾结邪魔，为祸苍生。楚泽，虽是妖，但和我们妖域半点关系也无，谁知，他死了却带累妖族，无辜承受着世人的余怒未消，受到仙门的驱逐和魔族的滥杀，以致凋敝至此。”

　　徐长老的话，可谓铮铮有理，字字带血。

　　一阵风过，吹落萧离拢在帽檐上的白纱，遮住了他的脸，只听他道：“楚泽，听名字就当是个绝世无双的美男子！”

　　“你……” 徐长老被噎得不轻。

　　萧谨：“他是场灾难！”

　　萧离哈哈轻笑了两声：“阿谨，你有所不知，成为灾难，亦是种实力。”

　　萧离先一步踏上索桥，“阿谨，走了。”

　　萧谨抬步就要跟过去，被徐长老拉住衣袖，徐长老看了看萧离，满脸担忧道：“谨儿，要不然，我同你们一道去。”

　　眼神在说，我觉得你制不住他。

　　萧谨：“徐长老，你我都走了，妖域怎么办？总要有个人留守，你放心。”

　　不放心也得放心，没有办法。
　　徐长老：“你一定当心，灵脉拿不到没关系，人回来，咱们再从长计议。”

　　萧谨追上萧离，走在他侧后方，飘摇山上一众妖怪眼巴巴地目送他们俩。

　　大家伙心情都挺抑郁的，主要吧，萧离实在不像是个会造福妖族的人。

　　这一去，没人知道是羊入虎口呢，还是石沉大海，亦或是放飞自我呢。

　　*

　　三日后，沧浪海边上的云海城。

　　萧离熟门熟路来到一座酒楼前，正要走进去，萧谨一条胳膊拦在他身前，
　　“这里人多眼杂，正事要紧，还是别进去了。”

　　萧离：“阿谨，这你就不懂了。”

　　萧谨皱眉头：“我不懂什么？”

　　“进去不就知道了。”萧离推开他的胳膊，施施然走了进去。

　　萧谨咬咬牙，只得跟进去。

　　萧离当着他的面点了几个菜，摘掉头上的帷帽，就开始吃，再叫了一壶上好的茶，边吃边喝，好不快活。

　　“阿谨，吃啊，这家酒楼的菜甚是美味，你尝尝。”

　　萧谨没理他，心里还有气，方才说什么“进去不就知道了”，进来就只看到他在这吃吃喝喝。

　　“阿谨，这么多菜，你端坐在此，我一个人吃，多不好，你看大家都往我们这边看呢，都以为我亏待你呢。”

　　萧谨拿起筷子，狠狠吃了一口，就像跟菜有仇似的，味道还真不错，只是……

　　“你方才说我进来就知道什么了？”

　　萧离放下筷子，拿起茶壶，给萧谨的茶杯里斟满茶水，晃了晃茶壶，空了，他冲不远处招呼道：“小二，续茶。”

　　小二手脚麻利地过来续茶。

　　萧离：“小哥，打听个事。”

　　小二：“客官，您说。”

　　云海城就在太清门山脚下，平日里来往仙人也算见得多，可都未见过几个像这位公子这样相貌出挑的，任谁见了都想多看两眼。

　　小二很乐意给萧离回话。

　　离开飘摇山时，为了方便起见，萧离用妖力改变了自己的眸色和发色，变成了中州人最常见的黑发黑瞳。

　　萧离指着萧谨道：“这位是我二弟，他家孩子前几年入了太清门，”

　　萧谨端着茶杯的手抖了下。

　　萧离继续：“一直没有音讯，我二弟很是担心，听闻近段时间仙门不太平，可是有何大事发生？与太清门云苍山有关吗？”

　　“这您可就问对人了，”小二将手里的热水壶往边上一放，
　　“咱们醉仙楼可是云海城最大的酒楼，南来北往，客流如织，不瞒您说，太清门的仙人偶尔都会过来吃吃酒，小的消息最是灵通了。”

　　“要说近期仙门有何大事，据小的所知，大事有三：其一，冥渊上空天降异象；其二，日落谷的上古神器被盗；其三，云苍山解冻。”

　　“云苍山解冻？” 萧离重复了一遍最后一句话。

　　据他所知，云苍山一年四季花开不败，何时需要解冻了！

　　之前进入云海城，抬头就能望见耸立在沧浪海中的云苍山，缥缈出尘，灵气氤氲，粉云点缀。几十年如一日，何来解冻之说。

　　“客官您一看就是外地人，有所不知，这云苍山自十二年前魔头楚泽死后就冰封了，直到前几日才解冻。”

　　萧离端起茶杯喝茶，没留意被烫到了嘴唇，“为何会冰封？”

　　“这就不得而知了，连太清门下来的仙人都不知道，怕是只有墨华尊者自己知道了，不过大家都说，是因为楚泽这个逆徒伤了他老人家的心。”

　　萧离：“前几日解冻的，前几日具体是哪一日？”

　　“三月初七，全云海城的人都不会忘记这个日子，一大早起来，整座山就变了样，太不可思议了。”

　　三月初七。

　　三月初七啊！

　　他从地牢里醒来，变成萧离的那一日，不就是三月初七？！

　　这世间应是有好多无法解释的巧合。

　　萧离的神情有一丝恍惚，手中茶杯好端端的“砰”一声被捏碎了，滚烫的茶水流到他手上，他没有感觉到疼痛，只甩了甩手。

　　这一下，吓到了谈兴渐起的小二，以为自己说错什么话，惹怒了客人。
　　“客……客官……”

　　萧离摆了摆手：“你家这茶杯，太易碎了。”

　　萧谨不甚关心仙门的事，他正想问店小二关于魔界冥渊上空天降异象的事，因为这么多年来死于魔族之手的妖不计其数，手段残忍。

　　萧离这突然一下子，把店小二吓走了。

　　萧谨：“怎么了？”

　　难道是发生了什么对“取灵脉”不利的事情。

　　萧离看着满桌的菜，“我突然想起来，咱们好像都没有银钱。”

　　生在妖域长在飘摇山没来过几趟人界的萧谨：“要银钱做什么？”

　　萧离看傻子一样看着他，凑过去小声说：“吃饭不给钱，轻者受人唾弃，重者，会被打死的。”

　　萧谨愣住了，机械地放下手中的筷子，端端正正坐好，假装自己没有吃过桌子上的菜，也假装自己不认识明知没有银子又若无其事吃起来的萧离。

　　萧离：“阿谨，吃啊。”

　　“你不怕被打死？”

　　“吃饱了再被打死，和没吃饱还被打死相比，你说哪个更划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