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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圣乌绍尔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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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谧最终也没有把呼之欲出的答案说出来，其实换了前世任何一个男生，哪怕是从来没有摸过女生小手的牡丹钢铁直男，也能从女孩绯红的脸颊和目不转睛的脉脉眼瞳中瞧出端倪来。
可惜对象是克劳德。
其实生活了数千年的血族始祖并不至于迟钝至此，相反，得益于漫长的君王生涯，他对于诸如贪婪、野心、谄媚和色欲等情绪的感知异常敏锐，从未失手。但也失之于此，克劳德对自己的洞察力极为自傲，即便是感受到了李谧非同寻常的炽热情感，也下意识的将其归类为谄媚和奉承。
唯一不同的就是，他不讨厌。表面上拙劣的奉承也好，心里偷偷骂他也好，他都不讨厌。
当事人李谧则完全感受不到克劳德的“不讨厌”，她觉得自己快要被狗男人搞疯了，一颗少女心在千锤百炼下变成了“这次我不会受伤了，因为我的心已经麻木了.jpg”这种奇怪的玩意儿。
比如克劳德忽然约她次日一起游湖，李谧激动地挑了一晚上的洋装并且面对镜子练习了一个在她看来既温柔又不失活泼娇俏的笑容，直到她兴冲冲到达湖泊旁，迎着灿烂晚霞展颜一笑的时候，狗男人说了什么？哦，他靠在船沿的软枕上嗤笑一声：“你朝我做鬼脸，是在挑衅我？”
李谧：“......”再见，再也不要喜欢克劳德了。
可是当克劳德欣赏完她红红白白的脸色之后，将她一把拉上船任她跌进自己怀里时，当她红彤彤的脸庞与克劳德的冰凉的皮肤仅有薄薄一层布料相隔时，李谧的脑袋里瞬间炸起千万朵烟花，炸得她迷迷糊糊只会咧嘴傻笑。
不喜欢克劳德？那是不可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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亚兰的夏意正浓，贵族和平民的生活都在按部就班地继续，仿若风平浪静无波无澜的海面，但在不为人知的海底，暗黑色的风暴旋转翻滚着肆虐千里，摧枯拉朽。偶尔水面上波涛涌动也不足为奇，古老的帝国矗立数千年，拥有优雅而强大的种族和战无不胜的王，所有人都认为它会继续沿着既定的轨道前行。
当狰狞可怖的半个凶兽头颅呈上来后，哪怕是处变不惊极重仪态的血族贵族们都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镇守亚兰西北圣乌绍尔斯的德维特公爵遣使者回报，曾经芬里尔狼人的居住地德桑森林中发现了极为罕见的凶兽，在一连损失了德维特公爵二十位血族骑士团成员后，才将其诛杀。肉眼难以捕捉的速度、防御强悍坚如精铁的皮肤和给人窒息般压迫的黑焰吐息，都让人联想起七百年前“血月战役”中出现的令人心悸的怪物。
也是在那场战役里，成为亚兰君主不久的克劳德亲征圣乌绍尔斯，一战成名，远超历任君主的强大实力和残酷的手断将怪物屠戮殆尽，保亚兰无虞的同时也令他坐稳了王座。
因此贵族们在最初的心惊后，看见王座上冷着脸饮酒的君主，也逐渐安定下来，转而开始思考能从这次战役中获取怎样的利益。在这场后世称为“星陨战役”的残酷炼狱开始之前，所有人都以为这最多不过是“血月战役”的重复。
议政厅中的贵族们为了金币、战马、铠甲和前往圣乌绍尔斯的军官名额争得不可开交时，克劳德静静看着杯中如鲜血般的酒液，眼中如同翻滚着沉沉的乌云，极黑万里。
接下来的几个月中，王宫里曾经应接不暇的晚宴舞会销声匿迹，来往的人也从脂粉华服的夫人小姐们转而变成了穿着硬质滚边大衣式军装的年轻贵族军官。
李谧翻了翻书桌上的信件，哭笑不得：“温妮，去一一回复诸位大人，我只是为陛下提供血液，承蒙抬爱，有心无力了。”
曾经在红宝石宫的时候，收到的是各位夫人小姐的信，或威胁或贿赂她以求得见陛下。现在战争在即，收到的则是各位年轻贵族少爷们的信，希望她能在克劳德面前美言，以求获得更随陛下出征的资格，军功封爵。许之黄金宝石或绸缎绫罗者，聪明一点的还以家族靠山为饵，其中也不乏□□勾引，说什么钦慕她已久当晚约出来看焰火的。
“真是张口就来，他见过我吗就倾慕已久，还恳求我的爱，一个两个比济慈还会写。”李谧翻出一封，边看边和温妮吐槽。
只是刚才还叽叽喳喳的温妮没了声，李谧疑惑地抬头一看，可了不得了，克劳德站在门口笑得一脸讥讽，虽说是笑着，可散发出的低气压明明白白的显示了这位大爷此刻不爽的很。
“陛下，您怎么来了？”李谧放下信件急急忙忙想上前安抚，不管他生的什么气，先顺毛准没错。
克劳德绕过她走向书桌，随手捞过几封信：“我真诚温柔的爱过您，请您可怜我的思慕之情......我是迷恋着您的可怜奴隶......”
如果这是一部电影，并开启静音的话，大概是鬼才导演能拍出的最美的画面。窗外的晚霞将天空染得火红一片，耀眼的光芒从窗口透进宫室灿然生光，将书桌前的银发美人蒙上一层暖黄色的柔光滤镜，舒缓温柔岁月悠长。美人垂下眼帘看信，睫羽纤长眼眸深邃，温柔缱绻。
但只要关闭静音，就能一秒体验在《电锯惊魂》的氛围中用“I wanna play a game”的声音读情诗的感受。
李谧毛骨悚然，腿一哆嗦：“陛下，我可一个人都不认识，这都是他们瞎写的，我正要让温妮去回绝呢。”
克劳德捏着信件声线冰冷，语气中充满试探：“是吗？加拉赫男爵和马卡斯子爵，俊美非凡，你现在梳妆还能赶得上今晚的约会。”
陛下您自己听听您现在阴阳怪气的声调，明显是“你不给我交代清楚别想活着踏出这个门”的情况吧！
李谧一个箭步上前，从克劳德手中抽出那两封信，看也不看几下撕成碎片当空一扬。在纷纷扬扬如雪花散落的纸片中李谧认认真真地看着他的眼睛：“我才不去，我今晚正想问陛下，要不要一起看烟花？”
宫中的季夏庆典会在子夜燃放烟花，百发焰火冲向天空，炸响之际将黑夜映成白昼。礼花的四片花瓣绽放之后竟然还会旋转，焰尾的火花星虹在夜空中四散，作为耀眼焰火最后的极盛谢幕。
这座王宫中最高的塔楼顶端只有他们两人，李谧转头看向克劳德，火光照亮了他的眼瞳，在黑夜中闪耀着光芒。
为什么他看见信会生气？看见其他男人写给她的情书会不高兴？是因为她搅进了帝国诡谲的权力角逐中，还是因为嫉妒、吃醋这些难以和克劳德联系起来的细微却复杂的情感呢？
“和我一起去圣乌绍尔斯。”克劳德靠在窗柩上，仿佛随口提起。
“我也去吗？”亚兰的西北明珠圣乌绍尔斯，拥有连绵不绝的皑皑雪山冰川和闻名大陆的温泉，被称为冰火之境，冬季夜晚还能看见绮丽绚烂的北极光。虽然李谧没有刻意探听过，但宫里动作频频她自然也清楚圣乌绍尔斯的即将发生的战事，此行定然不是单纯的度假旅行，克劳德带她一个战五渣过去是想随时吸食新鲜血液吗？
“你不愿意？”克劳德瞥了她一眼。
别以为天黑我就看不见你眼中的死亡威胁，李谧摇摇头：“不是的，和陛下一起去哪里我都愿意，但是我听说陛下此行是出征，我是担心我不仅不能提供什么帮助反而会拖累陛下。”
她看过《亚兰编年史》，七百年前在圣乌绍尔斯发生的“血月战役”是亚兰历史上挥之不去的梦魇，虽然克劳德实力强大但也在战役中身受重伤，此行再次前往圣乌绍尔斯，再小心谨慎也不为过。
“虽然你和虫子一样弱小，但还不至于能拖累我。”
“倒是有自知之明，你的确没用，但至少还能做‘军粮’。”
李谧：“......”
闭嘴吧狗男人！一片好心喂了狗，混蛋克劳德死了算了。
“别担心。”焰火绚烂响彻夜空时，李谧听见克劳德轻得如同叹息的声音。
“嗯。”
李谧向左挪一步，假装在看焰火，一边把自己的温暖柔软的手塞进克劳德冰凉的手心中。
他没有拒绝。
李谧偷偷瞄了克劳德一眼，就算是人生三大错觉之一“他喜欢我”，这一刻，我也只当是真的。
作者有话要说： 接下来会换地图到圣乌绍尔斯，之前各种剧情线也差不多要兜起来了（？真的有在认真走剧情吗)，我翘脚躺在床上咂摸了好一会，所以这章发的慢了一天，滑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