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归》吴怊

6、第 6 章

　　尔尔后来想起来，她的大学生活也就这样，如果没有唐子姗和殷晗，还有远方姜素拉时不时的“飞书”，只怕会更加枯燥。尔尔分外珍惜她的小确幸。即使只是靠在阳台晒着的被子上，懒懒地晒着太阳，内心的阴霾似乎也会这样慢慢离去。
　　除了较为乏味的课程，其实社团活动也不是那么频繁，如果只是像她一样就报了一个社团的话。唐子姗和殷晗都报了好几个社团，似乎要把自己课余的时间都充满。鸟儿飞出了林子，在天空找寻自由。尔尔没有活动的时候，还是依旧往图书馆跑，偶尔遇见席佑杨，也是避开，不想回忆那一次恼人的经历。席佑杨的名字，还是尔尔从韩霈那里仔细问来的，她牢牢记住了这个名字，还有那口森森白牙。
　　席佑杨后面再也没在图书馆碰到赵尔尔，彼时他还不知道，是尔尔有意识的避开了。一个月后的某天，席佑杨在学生活动中心的台球场碰到了她。
　　赵尔尔很不情愿的被唐子姗来到了台球桌，唐子姗最近对台球产生了极大兴趣。她某段时间某些方面的执着跟姜素拉真是姐妹似的。鉴于赵尔尔在这方面是小白，唐子姗理论实践一起的手把手教学。出乎意料的是，尔尔似乎很有这方面的天赋，基本是一教就会，让一旁的唐子姗目瞪口呆，几轮下来，豪气万生。
　　“来，我摆个球，尔尔你如果进去了，我头割下来给你踢！！”说着，她就摆了个角度刁钻的位置。
　　“好啊！我来打！”尔尔难得也有不服气的时候，立马答应下来。
　　结果，一杆进洞。
　　尔尔哈哈的笑出了声，兴奋地抱着彻底傻掉的唐子姗。“来，让我摸摸这颗可爱的头，好好留着呀！”
　　恰此时，席佑杨刚进场，本来玩台球的女生也不多，他第一眼就看见了赵尔尔，见到了少见的欢快的，快乐都溢出来的赵尔尔。这是她的另一面，朦朦胧胧之后的真实。他就坐在休息区，假装看着自己那桌朋友打，实际暗暗看着尔尔那一桌，看那个女孩笑的肆意，是未曾见过的洒脱。
　　后来席佑杨提起这段，尔尔笑着说，这也是玩第一次才有的运气。席佑杨有句话没说出口，你那次的运气，都是为了让我遇见你。
　　随着定向运动的深入学习，整个项目的难度在不断提升。就体力而言，尔尔的身体素质比唐子姗还有殷晗都要好些，高中晨跑的时候，她就没觉得是个负担。一对比下，她的优势就很明显的显出来了。
　　这一次的定向的范围，把校园和后山连在了一起，路线曲折，除了绕过大草坪，还要绕过篮球场再往后山走。地图一出，团员们哀鸿遍野，只有韩霈在那边嘿嘿直笑。能怎么办？直接上呗！
　　“尔尔，救我下，我受不了了！”唐子姗气喘吁吁，好不容易追上了尔尔，扶着尔尔伸过来的手。
　　“你就是体力太差，让你跟我去晨跑也不去。”尔尔扶着她，缓缓往前走。
　　“得了吧，谁像你跟殷晗这么变态，大清早起来去跑步！”都这时候了，唐子姗还不忘吐槽：“不睡懒觉的大学还叫大学吗？”
　　“不运动的大学生也不叫‘青春’的大学生！”尔尔借机嘲笑眼前自诩“青春美少女”的大学生。
　　“还是不是好基友！啊！！”唐子姗一阵暴躁。
　　尔尔手一松，“休息够了啊？继续！”说完就自己往前跑去。
　　“哎哎哎？？？”留下唐子姗原地几乎“爆炸”。
　　尔尔返程的时候，状态已经跟唐子姗差不多了，体力耗尽，靠近的篮球场的时候，一个篮球咕噜噜滚到了她面前，准确的停在了她脚边。尔尔索性停了下来，靠在铁栏杆上弯腰撑着腿休息。
　　一瓶矿泉水出现在眼前。
　　尔尔抬头，就见席佑杨穿着球衣，头发湿漉漉的朝她笑，把瓶子再往前递了递。
　　“谢谢！”基于礼貌，她道了谢，但还是没有接，起身要走。
　　瓶子再次挡住了她的路。
　　“一瓶水没什么吧？赵同学！”
　　“我在比赛，不方便拿着，谢谢！”
　　“拿着不妨碍比赛啊！你不拿我就不让了！”席佑杨的语气渐渐变得蛮横起来。
　　尔尔气的瞪了他一眼。
　　“噢～”篮球场内几个男孩子看着他们这边开始起哄。
　　尔尔脸红，一把拿过矿泉水连忙跑开。
　　“下次见啊！赵同学。”席佑杨的声音在身后传来。
　　再也不见！尔尔边跑边暗暗地想，席佑杨到哪里都让自己手足无措，隐隐约约生出一种莫名的感觉，那是从没有过的被人挑起的陌生情绪，最终又被她按捺了下去。

　　前面尔尔和唐子姗说话的时候，席佑杨就看见了她，她边说边撩着头发，发丝凌乱的黏在脸上，可是她却仍是精神奕奕的，整个人在发光似的。他没去打扰她，打电话问了韩霈今天要跑的路线，知道还会返回，就先买了水，暗暗等尔尔经过，篮球输了也不在乎，打球的几个兄弟都说他今天失常。席佑杨不在乎，他见过害羞沉默的赵尔尔，兴奋欢乐的赵尔尔，不服输努力比赛的赵尔尔。
　　从小到大，席佑杨知道，要什么，就要努力去争取，争取了，父母才会经常来看他，爷爷奶奶才会注意到他。而现在，他终于找到了想要争取的人。

　　赵尔尔觉得莫名其妙的是，席佑杨在她生活中出现的频率渐渐多了起来。食堂吃饭的时候，他就坐在她们隔壁桌，被发现了依然露出那招牌的笑容；晨跑的时候，他压着速度跟她齐平，直到跑完；图书馆的时候，他总有办法坐到她附近的位置。说句难听的话，尔尔觉得席佑杨就如牛皮糖般甩也甩不掉。
　　“牛皮糖？？”唐子姗一听她的抱怨，立马把海边宝宝的抱枕扔了过去。“你这菩萨，人家在追你你看不出来？？”
　　“我不需要！”尔尔万分抗拒，下意识脱口而出。
　　“席佑杨不错的呀！吃饭的时候我还看了他好几眼，挺阳光的！”顾颜难得插了句嘴。
　　“我也觉得！”殷晗一如既往在看教科书。
　　“那咱们就看，是你成功还是他成功了，哈哈哈！”唐子姗魔性的笑声，吵得尔尔那天晚上失眠了。
　　又或许是其他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