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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爱就要大声说出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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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家有女初长成,飞檐绕梁轻如燕。
秾歌艳舞皆不弄,抑暴扶弱济京城。
素有‘梁上飞燕’美誉的京城女侠,自小不爱胭脂水粉。虽是官家小姐,却有一身侠肝义胆,凭借着上乘的轻功,在京城惩强扶弱,福慧双修,为洛阳百姓称赞,故作小诗一首。
这小诗里的主人公,说的就是17岁的林恰。
那年林恰跪在江悬丞相的脚边,被人撬开了嘴,被迫吞下了自废内功的闭封丹。
此后,京城洛阳再无飞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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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砰地一声被毫不客气地踹开。
林恰从这个意识传输的梦中惊醒,雪后初晴,窗外刺亮一片,已到了第二天。
顶着一身伤病,从燕飞寒手里逃过一劫,却因为身体疼痛,林恰差点自我了断。
所幸原身体的底子比较好,一夜无梦后,昨晚的那种肌肉酸痛感减轻了大半,目光也比昨日清明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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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飞寒披着大氅,没打一声招呼便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两名身材魁梧,和他一样衣着官府的人。很眼熟,是燕飞寒以前的家丁。
“去乌孙的三万军队可有准备完毕?” 燕飞寒问着站在他身边的两个人,目光却紧紧地盯着林恰。
林恰有些错愕地看着燕飞寒——听说他们家风貌绝伦的燕小哥哥昨日直奔未央宫巡查守卫,在宫墙之内一守便是一夜,这一大清早回来,不去睡觉也就算了,怎么开始当着她的面谈起政事了?
古代不都讲究谦虚谨行,燕飞寒这得多没礼貌,才连招呼都没打就贸然闯入。
“已整装待发,初五即可上路。”看着架势,似乎小弟们也司空见惯。
两人毕恭毕敬地道了一声:“给燕夫人请早。”
林恰词穷,只得无奈回应:“新年好……你们是?”
没想到刚问完话,两名小弟便惊讶地交换了一下目光,随即满是疑惑地看向燕飞寒。
“不用理她,她这两天有些病入膏肓了。”燕飞寒皱着眉,语气很是不耐烦。吹了一夜的风雪,燕飞寒此时显得风尘仆仆,额前的碎发正滴着水,但他似乎不以为意,只是随意地将碎发捋到额后。
林恰看得眼睛都直了。
果然长得好看的人,做什么动作都是一个大写的帅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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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小姐,您不记得我了么?我是舜峰啊!”站在燕飞寒左侧的舜峰惊喜万分,对林恰破天荒的搭理惊喜万分,“我的轻功还是您教的呢!”
这个名字真是有趣极了。
她又转向另一个小弟:“那你叫什么?圆通?韵达?”
“大小姐,我是鲍游啊!”
她噗嗤一下笑出声,只不过没笑几下就对上燕飞寒快要杀死人的目光,立刻老老实实地板起脸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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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飞寒眼带怒意,似乎觉得林恰是在故意惹事,沉默片刻又继续和他俩会谈公事:“此次征战不必太过多粮饷,皇上虽欲平定匈奴,但也非一朝一夕之事。此时天寒地冻,北疆更是寒冷,非作战的最佳时机。击退乌孙国之后我们原路撤回便可。”
鲍游眼神犹豫:“可听皇上的意思,是要一鼓作气,将匈奴五国全部拿下方可返回?”
燕飞寒冷笑:“那昏君的话你何必往心里去,匈奴五国尚未拿下,我们的三万军队早就在冰天雪地中尸骨无存了。”
“再者,就算我们的军队骁勇善战,击退了匈奴五国,你觉得江悬和冯鹊那两个奸人看在眼里,可会放过我们?”燕飞寒继续说着,“这份酬功,恐怕我们无福消受。”
林恰听得津津有味,觉得燕飞寒虽然没什么教养,但脑子还挺够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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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五的践行宴我会出席,行军过半后我会带着我的缚狮马抄近路,提前两天同乌孙国的大将军碰面。”燕飞寒面无表情,不急不缓地和两位心腹说着他的构想,“乌孙国民生凋零,皇帝却独爱玉器美酒,我之前已和乌孙的大将军通过气,此次让他们假意投降,煊国自会送上万两黄金,千车翠玉,百坛精酿。”
“假意投降?那乌孙国岂会同意?”鲍游问。
“江悬那老儿夺权篡位的谋划也不是一两天了,煊国又能稳得了多久?”
燕飞寒不屑于顾地笑了笑,随即又看向听的出神的林恰:“无论是当年的燕家,还是你们林家,都不过是他们兵变谋反的棋子罢了。”
林恰眼珠子转了半天,想不出该说什么,只好给与燕飞寒一个认可的点头。
她那个一心想让她死的夫君,果然又迷惑地皱起了眉。
“恰儿,这么多人平白无故的牺牲,你可难受?”燕飞寒问。
“我……难受。”为配合燕飞寒,林恰竭力扭出一个沉痛的表情。
燕飞寒似乎没料到林恰会这么说,他眼中血丝遍布,声音震颤:“可惜都晚了,你我也走到尽头了。”
林恰心中一慌,脖子往后一缩,生怕燕飞寒又是一招锁喉功。
为了续命,她连忙真诚地说道:“不,我们的爱情永远不会走到尽头。”
莫名秀恩爱?舜峰鲍游大惊失色,纷纷后退一步想先行告退,却不想他们的小少爷似乎也招架不住林恰这份爱的攻击,双手一把抓住左右两人的手臂。
稳住,不能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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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飞寒就像一个把头埋在沙子里的鸵鸟,直接忽略了林恰刚才的话,又一本正经地聊起了政事:“这三万军队可都是一路跟我上来的那三万人?”
“自,自然是的。”舜峰尴尬地接话,强行严肃,“少爷您这次单独会见乌孙国皇帝可以把握?”
燕飞寒勾了勾嘴角:“十拿九稳。”
言罢,在场四人又陷入了可耻的沉默。
林恰屏气凝神,不知燕飞寒下一步准备干什么。
但她要活下来!她要让燕飞寒感受到她满满的爱!
于是林恰硬着头皮地把话接了过来:“还,还差一稳!”
“什么?”三人异口同声。
“自然是……我对你的吻~”林恰羞耻地说完,啵地一声,送给她的夫君一个飞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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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飞寒懵了。
在宫内守夜冻了一晚的脸,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泛红,随即是耳朵,脖子。
舜峰鲍游两人挣脱开他们少爷的手,说什么也不敢再待了,纷纷抱拳朝门外走。
燕飞寒瞄了一眼林恰,急忙快步跟上他的两名亲信。
门吱嘎一声开了,又是灌入了满屋的冷风,吹得林恰暂时将悬着的心落了下来。
“别走那么快!”燕飞寒死命地压低了声音,拽住前方两根救命稻草。
在关门的一刹那,林恰听见了她那位慌不择路的夫君,茫然无措又有些委屈的声音:
“她怎么这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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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哔哔哔……”系统忽然开启,“第二天签到好礼,已获得‘白口红’一只,请宿主于梳妆台前查收。”
林恰疑惑地走到梳妆台前,拉开抽屉,果然有一只包装简陋的口红。
打开盖子,口红的颜色是灰白色,林恰的脸顿时皱成苦瓜——这都是什么色号啊!
本着探索的精神,林恰还是上下涂了薄薄一层。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苍白得毫无血色的嘴唇,自己都觉得自己命不久矣。
妈的,什么破礼物!
林恰刚把口红扔回抽屉,门口却又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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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那人的第一眼,林恰17岁那年被废武功的记忆迅速全部涌现。
就是因为这个人,她的绝世轻功才会被废。
就是因为这个人,她此后的十年人生惶惶不得安宁。
如果第一层意识是对燕飞寒的恨,那么第二层意识则是对他们江家人的惧。
来的人叫江漠,是丞相江悬的私生子,也是林恰十七岁那年奉命成婚的准夫君。就是因为她的拒婚惹恼了江家,江悬才命人废了她的武功,让她永远插翅难飞。
只是作为私生子的江漠并不为人所知,他被广为人知的身份随母姓,名叫萧漠,是百岁堂的首席医师,是江悬安插在京城里的一处眼线,也是燕飞寒专门请来,这三年给林恰看病的御用大夫。
讲真,比两句土味情话就可以脱逃的燕飞寒,这人明显可怕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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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漠看样子三十出头,一身白衣,颇有道骨仙风之姿。
见林恰失神地做在梳妆台前,江漠以为她是在顾影自怜,于是坐在她旁边抬起她下巴:“恰儿妹妹,今日怎么下床照镜子了?”
林恰刚涂完白口红,再加上刚刚恢复的记忆,此刻脸色惨白无比。
见林恰不说话,江漠挽起林恰的袖子,用指腹搭住她手腕处的脉搏,良久之后他满意道:“脉象太过而不及,有覆有溢,十分紊乱,还好。”
林恰:“???”
江漠面容带笑,眼睛里却无一丝笑意,这不寒而栗的笑容倒是和江悬有几分相似。
他仔细端详了林恰的脸色半晌,从怀里掏出药包,又从里面分出些药丸:“今日见你面色异常憔悴,怕是毒量过大,今日减半服用吧。”
“这药……是做什么的?”林恰问。
江漠有些惊讶,继而轻笑道:“自然是能让你一直病着的药。”
林恰忽然明白为什么系统会给她一只白口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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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恰颤颤巍巍地接过那堆像人丹一样的小药丸,握在手心里,干涩地发声:“我一会儿再吃……”
似乎看出林恰的犹豫,江漠故作柔声说:“你好不容易装病让燕飞寒掉以轻心,让他在你面前谈论着复仇大计来报复你,刺激你,如今可不能功亏一篑啊。”
林恰低下头,捂住胸口,将情绪收入眼底。
“江家知道你的不易,不过你放心,匈奴五国一旦收复,燕飞寒的死期也就不远了。到时候你林家大仇得报,你便能自由。”
江漠还在诱劝,但她已有些听不进去。
女主这遭得都是什么罪!
17岁被人废了武功,24岁失去双亲,被仇人娶进门伺候一无所有,只能委身听命于江家,甚至为了复仇,服了三年的毒药。
她想到昨天穿越过来时身体的剧痛,难以相信原来的林恰居然这样忍了三年。
燕飞寒那个大傻子,早上还在她面前洋洋得意地说着自己的小计划。
被人卖了还以为自己赚钱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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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你现在不吃药,那便说说今天早上燕飞寒他们在你房间里说了什么吧。”江漠笑容不减,继而问道。
林恰眼睛依旧垂着,有些赌气地说道:“他们今天早上没说什么。”
江漠的笑容一下子就消失了。
他缓缓地抚上林恰颈项上的动脉,他指尖冰凉,触碰到林恰的那一刻让林恰几欲惊叫。
“那……我爹那边,可就不好交差了。”
作者有话要说: 单机作者友情提示:
燕小哥哥不是面瘫,是弟弟款,所以会稍微有点脆脆的赶脚……冷漠绝情都是强装,内心只想汪汪汪~
至于为啥非要在女主面前谈论复仇大计,作者表示一切都是为了燕小哥哥前期的‘反派’人设所逼。
别问,问了就是变态。
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