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赴人间》半篱居士

31、第三十一章 演出

　　第三十一章 演出
　　星期六一上完课，许秋河和于思齐就跑到池朝暮家里，说要一起去看他俩试礼服。
　　许秋河一进门就开始吹了起来:“池哥，你老实说，你家是不是也是特别壕无人性的那种，看你平时还挺低调的，一点看不出来啊。”
　　“也是？”池朝暮一边从鞋柜里拿着拖鞋一边说，“还有谁家给了你壕无人性的错觉？”
　　许秋河说:“思齐家呀！他们家在中心地带有一栋独门独栋，占地一百多坪的四层大洋房，还带了个巨大的后花园，家里设了两个音乐室，对了对了，楼顶还有阳......”
　　于思齐说:“你可得了吧，别再这么胡吹了，我臊得脸都要发烫了。”
　　“那是挺壕的，我家可没有那什么独门独栋的大别墅。来，喝点什么？”池朝暮一边拉开冰箱门，一边说“果然是只有水和冰红茶，我妈只喝这两种，得亏最近我爸妈回来住了几天，不然连这两个都没有。”
　　许秋河随手到冰箱里拿了一瓶冰红茶，又转头说道:“池哥，别转移话题啊，这又是叫少爷，又是这两百多坪的复式楼的。还有这装修，这家具，这四十多寸的大冰箱我也是第一次见。什么家庭背景您还是提前跟我们交个底吧，好歹有个心里准备。”
　　“交你个头！”池朝暮一手拍在许秋河的后脑勺上，“我怕吓死你啊！”
　　“又拍脑袋！”许秋河摸了摸头。
　　于思齐说:“说真的，池哥，有些事你能交代就先交代点，只是互相了解，谁都不会往外说的。
　　“我妈是大学老师，我爹开了家小公司，卖卖房子，我爹妈从高中就开始谈恋爱，我的学霸爹，就把我脑子不大灵光的妈妈，也给培养进了他大学旁边的一家985，直到大学毕业他俩结婚，结完婚一起读研，然后生下了我。”
　　池朝暮递了瓶水给夏蝉，“前两天我妈还说十七八岁谈恋爱算不得早恋，只要不影响学习就行。”他仰头喝了口水“怎么样，我交代得可还行？现在可以上楼挑衣服了吗？”
　　“行......”许秋河说。
　　一行人往楼上走去，于思齐第一个上楼了，“你家这设计也太现代化了吧，酷！”
　　“还行吧，我舅舅给设计的。”池朝暮说着指了指过道最里头的一间房，“前面那间是书房，你俩随便逛逛，我带小五换了衣服再出来给你们看看合不合适。”
　　夏蝉跟在池朝暮身后进了第一间房，房间里简单到不能再简单，一张床，两个床头柜，一张书桌和一把椅子，就是这个房间肉眼可见的所有陈设。
　　池朝暮拉开衣柜拿出一件纯白色的燕尾服，“这件怎么样？我觉得会很适合你。”
　　夏蝉小声地说:“纯白色啊？”
　　“不喜欢？”池朝暮说着又把礼服挂了回去，“那你再看看，还有一件宝石蓝的，一件深灰，和两件黑色的，好像还有一件酒红色，不记得挂......”
　　“这件吧，黑色。”夏蝉伸手一指。
　　“好，这件小一点你应该能穿，配套的裤子也还在。”池朝暮拿出衣服，“脱了外套试试。”
　　夏蝉一边把衣服换上，一边小声说道:“阿姨真这么开明啊？”
　　“什么？”池朝暮脱了外套，拿起另一件黑色礼服准备试穿。
　　夏蝉穿好衣服，一边扣扣子一边说:“就是......你说阿姨不会管你早恋。”
　　“你不会以为我乱说的吧？”池朝暮一听乐了，“也是，的确没几个爹妈会这样鼓励孩子早恋的。”
　　“鼓励？”夏蝉惊讶道。
　　“是啊！不光如此。”池朝暮走到夏蝉跟前，一双指节分明的手，把夏蝉正在系扣子的手轻轻地拿了下来，他一边不紧不慢地帮夏蝉扣着扣子一边说:“这还是建立在......我已经跟家里出柜的基础上。”
　　“出......出柜？”夏蝉失声喊了出来。
　　池朝暮一把拉过夏蝉摁在胸前，“嘘～小点声，你想让他们都知道吗？”他俯到夏蝉耳边说道，“这可是我的秘密，我不想告诉他们，只想告诉你。”两人就这样抱着，仿佛时间不会流逝一样。
　　池朝暮在夏蝉头顶亲了亲，然后扶着他的脸仔仔细细看了一遍，“我们家小五真是生得好看。走吧，他们要等急了。”夏蝉只得强忍着脸上的热意，亦步亦趋地跟了上去。
　　“哇哦～～啪啪啪！”许秋河和于思齐看到二人的时候，都不约而同的站起来鼓掌，“不是我说哈，这还真是人靠衣装马靠鞍，我蝉哥虽然平时看着帅，总是给人一种小清新的感觉，没想到这衣服一穿上，一下就有了一身贵族气质。”
　　于思齐也托着下巴认真审视着，“说真的，你俩这一身黑还真挺搭的。不过......池哥你这么一穿，就略显成熟了呀。”
　　池朝暮说:“那要不我再试试白色的那套？”
　　许秋河连忙说道:“去去去，快去试试。我陪你去，看看还有没有别的更合适的。”
　　“哎！你！”于思齐想叫住许秋河，也没来得及。“蝉哥，咱俩坐着等会儿吧。”
　　“你坐，我到处看看。”夏蝉信步在书房里逛着。
　　“要说池哥是真厉害，从小到大得那么多奖不说，还会好几种乐器，我就吉他和钢琴两样都练得崩溃。”于思齐瘫在沙发上说道。
　　夏蝉一边脱了礼服放在沙发上，一边笑着说:“你和乐乐也很厉害，父母那么忙，你们学习和生活却都打理得井井有条，成绩优异，性格讨喜，班上很多人都羡慕你们。”
　　“蝉哥，冒昧问一下，你家什么情况？从没听你说起过家里的事。”于思齐说。
　　夏蝉也不回不避，“两年多前，我爸生意上被人设计，资金链断了，补不上，就清算了公司全部财产，还了债。也是那时候我妈早产，生完我弟弟就去世了。我爸把我和弟弟送到外公外婆家，留了妈妈生前所有存款给我们，就走了，再没回来过，也没有联系过我。”夏蝉说完转身看着书房门口的两人，开口说道:“所以我现在没有爸爸，也没有妈妈。”
　　池朝暮看着夏蝉红彤彤的眼睛，直直地走过去，抱住了他，“没事，没关系，你还有我们，还有师傅。”池朝暮浑身颤抖地说着，“你有我，我在，我一直都在。”
　　池朝暮的内心在翻滚着:原来，在我对你不冷不热的两年里，你曾一个人经历了这么多。在你最需要我的时候，我对你不冷不热，还刻意保持距离，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对不起......对不起......
　　如果夏蝉自己不说，谁也不会知道，这个面容清秀，性格温和，品学兼优又与人为善的小男孩儿，竟然独自经历了这么多的风风雨雨。他才读高中，忙着学业之余，就已经要承担起上有老下有小的责任了。
　　“师哥......你......你哭了？”夏蝉感觉自己的后背传来阵阵暖流，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思绪又荡起在心头，他伸手抱住了池朝暮，“师哥，我没事，真的，都过去了。”
　　于思齐说:“蝉哥，对不起，我不知道你们家的情况，我......”
　　夏蝉拍了拍池朝暮的后背，“没事，我本来也想找个机会，跟你们说一声家里的情况，省得大家猜来猜去，反而担心。”夏蝉抬头看了一眼大家，“师哥这套白色的礼服是不是更帅？”
　　“帅，帅呆了！”许秋河说道。
　　“行，那就这两套了。”夏蝉说，“走吧，回学校。”
　　【元旦晚会】
　　“听说今年新晋的两大校草有合奏的节目。”
　　“是啊是啊，好像是要弹钢琴。”
　　“哇塞，什么神仙学霸，天天考第一名，还能十项全能吗？”
　　......
　　“紧张吗？”池朝暮穿着一身雪白的燕尾服和穿着黑色礼服的夏蝉并肩站在后台候场。
　　夏蝉甩了甩手说道，“有一点。”
　　池朝暮伸手捏了捏夏蝉的左手说道:“没事，放松点，师哥在呢。”
　　主持人:“接下来有请高一A班夏蝉、池朝暮为我们带来钢琴和口琴琴合奏《爱情故事》，大家掌声有请！”
　　听到主持人报幕，夏蝉说道:“走吧！”
　　“还紧张的话，一会儿就侧身，只盯着我看就行。”池朝暮说着，先一步跨出了阴影。
　　在这个原本应该寂静无声的夜晚，月光如水般倾泻，把大地装点成一片神秘的银白，而这一方小天地里传出的音乐，让整个天地都变得浪漫起来。
　　夏蝉站在舞台的中间，他侧身看着池朝暮:暗蓝的灯光下，我看不清他的表情，但我能感受到他指尖流露出的情绪，初始时是哀怨，后来变得舒缓，再后来变得温暖起来，一阵急速的音符滑过之后，我只能听见自己心里“砰砰砰”的声音，我......恋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