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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车前草 ...

  •   比杨柳高半个头的陈昌明咬牙切齿喷出几个字:“你算老几,跑来教训我?”

      杨柳毫不示弱地与他对视:“为什么不认你父亲?他在街上流浪无家可归,来找你你还推他?你是不是人?”

      这时候已经有人在一旁议论纷纷,站得远远地看热闹。

      陈昌明压低了声音威胁道:“这事儿跟你没关系。快滚!否则我不客气了!”

      杨柳没听到似的:“你不道歉,不认回老陈,我不会走。”

      狼心狗肺的男人早就不耐烦了,没等说完就伸出手对着杨柳的肩膀打了过来。

      杨柳瘦弱的身躯哪里经得住,也没料到这人真的不是人,会在大庭广众之下对女人动手,所以没有任何防备。

      她重重地向后倒去,要看要摔倒在地。

      说是迟那时快,杨柳被他这么一推,肩膀吃痛失去了平衡,没想到却被身后的人轻轻扶住了。

      杨柳惊慌地回头看———不会吧——是你?

      周风不动声色扶住了她:“你先站边上,等我一下。很快。”

      看着周风大步走上前去,一拳把那个禽兽打倒在地,杨柳怀疑自己在做梦。

      陈昌明哇哇怪叫着爬起来准备还击,周风一言不发直接对准他的鼻梁骨又是一拳。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有两个人正在用力想拉住周风,他就像一头豹,凶猛而敏捷。

      杨柳还没反应过来——他为什么会在这儿?

      “打女人是吧?力气大是吧?起来! 跟我打。打伤了不怪你。”周风冷笑着对满脸鲜血的陈昌明勾了勾手指,“我一只手让你。”

      陈昌明被这两拳打得快疯了,周围人嘲弄的眼光让他无地自容。他大叫着,挥着王八拳要扑上来。

      也有人站出来拼命拉住了他。

      “报警,我要报警!他打我,把我打成这样! ”陈昌明捂着鼻子,鲜血不断从手指缝里流出来,话都说不利索了,“我的鼻梁骨断了!”

      “快点报,我有很多话要跟警察说。快,你打电话还是我打?”周风冷冷地看他。

      这时有个人从“恒通物流”的公司入口处走了出来,皱着眉头。

      “怎么回事?陈昌明,解释一下。”

      “经理,这个女人跑来无理取闹找我麻烦,我还没说话呢,这个男的动手就打我。你看,把我打成这样。”陈昌明哭丧着脸。

      搞好一个恶人先告状。周风摇摇头,走上前去:“你好,我是旁边公司的。姓周。这件事,我可以解释……”

      那人静静听周风说完之后,看着陈昌明叹了口气:“你们先自己调解一下。你,待会儿来我办公室。”

      杨柳走到周风旁边:“你没事吧?”她看到周风的手上有血。

      “没事。你痛不痛?他刚才推你那下蛮狠的。”周风笑了笑,“明天晚上才要吃饭,你这是想我,等不及了吗?”

      杨柳没心思跟他开玩笑,揉揉自己肿起来的肩膀,叹气说:“这个人太糟糕了……周风,我要起诉他。”

      这几个字说得真切。在场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你们打了我,还要起诉我?我还没告他打人呢……”陈昌明懵了。

      “周风,他不认亲生父亲,让自己父亲流落街头,是不是犯法的?这是遗弃罪,对吗?”杨柳恨得已经说不成话,“我替老陈不值,养这么个畜牲!我要起诉他,让他蹲监狱去。”

      “原来是这么回事。咱们先回去吧,我帮你找律师。”周风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又看了看满脸是血的人,转头柔声对杨柳说。

      说完他作势要拉着杨柳走。

      “等等!”陈昌明慌了。

      杨柳和周风不约而同停下脚步,对视着,微笑。

      半小时后周风办公室。

      “你坐着,我去给你找个冰袋来。”周风甩了甩手,自言自语,“很久没打架了,还真疼。”

      杨柳抓起他的手一瞧,天,关节都破了。

      “对不起,都是我惹出来的。我没想到你也在这里工作。怎么这么巧?对不起。”杨柳想到刚才周风那股劲儿觉得难以置信,“你怎么打架这么狠?”

      “狠?没有啊。”周风笑笑,“我跟同事出来抽烟,没想到正好看到他推你。后来发生什么不记得了。我这个人不能激动,一激动要出事的。”

      杨柳甩开他的手摇头:“你不当演员太可惜了。天天不正经。”

      周风急了,一把又抓住了杨柳的手。他忘记了她的肩膀还肿着。

      杨柳惨叫一声,周风悔得只想抽自己:“对不起,我忘记了你有伤。”

      “不用,我还要谢谢你替我出头呢。不管怎么样,那家伙总算妥协了。老陈至少每个月能拿到生活费,他会开心的。”杨柳感慨着说,一恍神,发觉手还被周风握着。

      “这是干什么?放开。”杨柳尴尬得笑不出来。他的热度能把她的手融化了。脚还没好全,肩膀又受伤了。看来流年不利,得想办法。

      “我从没见过你这样有义气有胆量的女人。”周风把杨柳的手紧紧握着,抬眼凝视着她,“你为了别人的利益,敢一个人去找那种无赖?你在想什么?今天如果我不在,后果不堪设想。”

      杨柳被他拉着手拉到他胸前,脸对着脸,呼吸声都听得见,心里紧张得要命,只好把脸侧向一边:“你先放手,我再告诉你。”

      “不,不放。”他又死皮赖脸地故技重演,一双小眼睛闪着狡黠的光,“上次被你拒绝,我伤心了很久,你知道么?我吃不好饭睡不好觉,天天想着你,而你,连一个电话也没打给我。”

      办公室外有人正往里看,窃窃私语。

      杨柳又羞又点生气:“你不放开,明天我不去了。”

      周风无奈,轻轻放开了她。

      “你和我都是成年人,不要总开这样的玩笑。但是,周风,今天真的谢谢你。”杨柳觉得疲倦,“我不是不接受你,只不过我还没准备好。”

      “准备?”

      “我离过婚,你应该知道。离婚之后想得最多的,绝不是再和谁结婚。而是如何处自己的烂摊子。我,还没处理好。”

      “我明白。好吧……”周风苦笑。说完,他想起什么似的走过去打开办公室的门,对着外面叫了声:“别看热闹了,谁给我拿个冰袋来,茶水间的冰箱里有! 你们这帮八卦的家伙……”

      陈昌明推杨柳的视频不知道被哪个好事者给拍了下来,放到了网上。一夜之间,传遍了海城。

      老陈对杨柳的感激不言而喻,儿子乖乖地给他打了电话,道了歉,并且承诺即日起每个月固定付生活费给他。

      花店出名了,顷刻间门庭若市。熟客既是来买花也是来捧场,称赞杨柳的勇敢无畏,不认识的人特意跑来,想看看美女,也想探听一下事情的原委。

      一时间,好不热闹。

      东郊,高家大院。

      视频看完之后高锦腾摔了个杯子。

      他静静地望着窗外,余怒未消。

      漆黑的夜,淅淅沥沥恼人的雨。没完没了。

      杨柳回到家,满身的疲惫。

      准备洗澡的时候才看到肩膀的一大块淤青。

      这辈子遇到的人,都是奇葩。杨柳叹了口气。幸亏有周风,否则那个陈昌明真上来动粗,自己就惨了。

      好不容易才忍着疼洗好了澡,杨柳换了衣服倒在床上,只留下个床头灯。

      手机上数条未读信息。

      杨柳拿起来看,老妈发来的,周风的,还有——花匠。

      老妈也看了视频。说是郭阿姨通知她的,还说要报警抓那个混蛋。

      周风只发了一条——“明天晚上吃饭,别忘了。六点我去店里接你。”

      杨柳点开花匠发来的信息,手微微地颤抖。好几天没见了。

      “你在哪儿?”他说的很简短。

      “我在家。我要睡了。”杨柳忽然心跳得厉害。

      “见一面我就走。”他的语气不容置疑,“我不知道住哪儿,告诉我,我过来。”

      杨柳稳了稳心神:“改天吧,我要睡了。”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他就觉得心不定。这么晚,他为什么来?

      杨柳心烦意乱,匆匆回了之后马上关掉了手机。

      最近发生的事还不够多?她已经疲于应付,也不明白犯了什么太岁,好事坏事一起来,让人应接不暇。

      关灯,睡觉。翻来覆去却睡不着。脑中还是那些他曾经说过的话。

      怔怔地翻身坐起来,黑暗中,感觉到冷清清的寂静的夜。

      忍无可忍还是开了手机。他的信息静静地在那儿等着——“我不睡,等你回复。”

      如果命运要戏弄一个人,那么游戏什么时候会结束?有没有相应规则?杨柳觉得自己已经走到了某个危险边缘,往前一步是悬崖,退后,则可能是无边无际的茫茫大海。

      一小时后。夜里近十一点。杨柳家楼下。

      迈巴赫在路边熄了火,一个男人站在那儿安静地抽着烟斗。白色的烟雾
      缭绕在周围,他神色一如往常地平淡而冷傲。

      “这么晚了,高先生有事?”她一瘸一拐走过来,头发散乱地披在肩上,还没干透。

      他蓦然回首,忧伤与寂寥一闪而过。

      “想不想出去兜风?”他放下烟斗,长长吁了口气,“下雨,空气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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