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第十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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遥川张了张嘴，竟然有些不知道说什么。
她不自觉的看向苏明羽，问道：“对啊，我到底有几个好邻居？”
苏明羽理直气壮道：“就两个。我就住在她隔壁的隔壁，不行吗？”
遥川听到这里，才蓦然发现一个事实。
苏明羽可能真的是她们家的邻居。
原来她家的那条巷子，不仅是有妖怪爱常来光顾。
敢情在咫尺之隔处，就住着一个活妖怪？
正所谓有一就有二。
她不禁认真的考虑起搬家的事情来。
齐昂轩见状，已经心里有了猜测。
他猜测，苏明羽多半是容渊的同伙。是为了带遥川出去凭空捏造出的邻居身份。
不得不说，他的这个猜测也几乎接近真相了。
齐昂轩拉着遥川的手，认真道：
“母亲的人正在到处找你，你不能跟着他就这样四处在府里乱跑。”
苏明羽瞪着那两双四只交错在一起的手，眼睛登时和铜铃一般大，
“都给我放开！
男女授受不亲的道理，你身为人都不懂吗？”
这话就像…是在骂他不是人一样。
齐昂轩这等七窍玲珑心哪里有听不明白的？他闻言皱起眉头。
遥川趁机缩回手，连忙解释道：
“他的意思是说，你身为一个读书人，一定懂得男女受受不亲。”
齐昂轩道：“是吗？”
遥川连连对苏明羽使眼色，后者不甘不愿的“嗯”了一声。
好在齐昂轩也并没有打算跟他较真，对遥川道：
“现在和我回去，对你来说才是最好的。有我在，不会让母亲对你怎么样。
但若你就这么跑了，他今天就算能带你出得齐府的大门，能带着你躲一辈子么？”
遥川眼睛转了转，没有说话。
齐昂轩早看出她性格倔的很，猜到不会轻易服软。
他叹了口气，妥协道：“你们想做什么，我陪你们去。”
“好啊！”
“不用！”
两个声音同时响起。
苏明羽话说出口后，狠狠的看着另外一个跟他唱反调的罪魁祸首。
后者顶着他的怒视，小声的期期艾艾的辩解说：“他在，的确会方便一点。”
眼见苏明羽的火烧的旺起来，遥川赶忙转移话题道：“对了，那个苍卢接下来还住在你们府里么？”
齐昂轩笑道：“我已经让多宝送他出府了，不过之后他有任何动静，我会随时告诉你。”
言下之意，就是他已经派人跟踪苍卢了？
遥川和苏明羽对视一眼，觉得这个齐家公子果然不简单。
遥川道：“还有就是…齐夫人身边的贴身人，我们想去他们的住处看一眼。”
齐昂轩道：“你是说焦大，还有小桃？可以。跟我来吧。”
他说完就干脆的往前走去。
苏明羽退后一步，小声不满道：“你干嘛带着他，他不是也有嫌疑？”
遥川哄道：“总要一个个查嘛，有他在我们不是方便很多？”
苏明羽道：“我哪里就不方便了？你怀疑我的能力？”
遥川道：“多一个人多一个帮手啊。”
苏明羽道：“哼，也可能是多一个帮凶。那一会儿他趁我们不注意，搞小动作怎么办？”
遥川拍马屁道：“他就在你的眼皮子底下，有什么能逃过你这双慧眼？”
苏明羽觑了她一眼，“你其实就是觉得他是个好人，对吧？”
遥川：…好像是这样。
齐昂轩在前面专心致志的带路，好像听不见遥川和苏明羽背后的悄悄话一样。
等两人说完了话，他故意放慢了脚步落到后面。
“你可知道”
他语气似是闲谈一般，可是接下来说出的话却惊人。
“我出来的这么一会儿功夫，多宝已经打听出你的来历、住处、户籍…包括你和父母刚搬来楚都不久。
我猜，你的那个偷猴子的朋友应该离你住的地方不远吧？”
遥川猛地看向齐昂轩。
“我能想到的，我母亲早晚也能想到。”
齐昂轩示意她耐心听下去。
“母亲现在被齐娇娇的事情急的脑袋有些糊涂，等她回头一想，便能想明白这个道理。比如…偷走猴子的究竟是谁！
你觉得，到时候她会不会放过你，会不会放过容渊，还有你身边的这个…“邻居”？”
“夸大其词！”
苏明羽道：“等容渊治好了你们府上那小丫头的病，那老女…齐夫人还有什么脸再继续为难她？”
他说到“她”的时候，把手压在遥川的脑袋上，四个手指还轮番往下弹了弹。
生怕齐昂轩不知道在说遥川。
齐昂轩摇了摇头，道：
“你们太不了解我母亲了。
此时容渊对她有用，她自然不会对你们怎么样，而一旦齐娇娇的病好了…”
他说到这里意外的看了眼苏明羽。
他就如此确定，容渊能治好齐娇娇的病？
苏明羽一副老神神在在的样子。
齐昂轩表面不动声色，继续道：
“焦大是我母亲身边的红人，他的行事你也见识过了。
能想出把人带回府中严刑逼供这种馊主意的蠢货，你觉得他面对盛怒下的主人会怎么做？
到时候保不齐直接带人冲到你们家里，闹出人命都不是不可能。”
他现在庆幸的是，好在自己在齐夫人的人到达之前先找到了人。
遥川忍不住道：“当今楚都天子脚下，你们怎么可以把人命当儿戏？”
“儿戏？你怕是还不知道齐夫人是谁吧？”
多宝正好送完人，迎面走过来，闻言接过话道：
“她是宫里齐娘娘的亲妹子，那可是皇帝最宠爱的娘娘。而顺天府的府尹曹炎曹大人，就是她的亲大哥。”
府尹？
遥川下意识看了一眼齐昂轩。之前介绍的时候，她还以为他就是顺天府唯一的大官。
齐昂轩道：“我是五品的府丞，而曹炎是顺天府的地方行政长官，正四品的府尹。”
顺天府掌管楚都的刑、名、钱、谷，祭祀、乡试，甚至当今天子耕猎出游都归顺天府负责。
遥川长这么大，连她们南篱县的父母官都没有见过。
五品在她看来就已经是了不得的大官了。至于四品嘛…
遥川道：“那他就是你们的顶头上司啦？”
齐昂轩话中带着一丝笑意，道：“正是。”
苏明羽看她那一副没出息的样子，觉得十分来气。
好在她很快回过神来。
“做到这么大的官，却纵容自己妹子视人命如草芥，也不是什么好官。”
遥川又想到如今还在齐夫人身边的容渊，皱眉道：
“如果我们走了，容渊就危险了。”
齐昂轩见她一本正经的操心的表情，觉得甚是可爱。
心道，她倒还有心思替别人费心，明明自己还一屁股麻烦。
苏明羽翻了个白眼，硬插进两个人中间。
“聊完了没有？现在到底在干嘛？”
齐昂轩摇了摇头，笑着转过头去。
…
多宝把三人带到了焦大住的下人房。
因是管家的儿子，又是齐夫人的亲信，他的住处比别人好些，自己单独有一间屋子。
当然，此时也更方便搜查。
齐昂轩好奇道：“你们在找什么？我能帮忙么？”
遥川道：“我也不知道具体是什么，总之就是跟白色的毛，或者妖怪有关的东西？”
齐昂轩皱眉道：“你也信那是妖怪作祟？”
遥川道：“哈？”
齐昂轩道：“妖鬼邪祟，不过是由人心之杂念衍生出来的俗物，说到底，不过是为自己的蠢念找一个理由罢了。
家父最讨厌这类妖物之说，鬼怪奇谈。
生、老、病、死、怨憎会、爱别离、求不得，人生本多苦。每逢其苦，便劝说自己是妖物作祟，人之力不可抗...你很冷吗？”
遥川根本不敢看苏明羽的脸色，
“没…没有，可能我这边温度低点。”
齐昂轩关心道：“我来看看。”
“你别过来！”
遥川看了看道：“这屋子太小了，你在这我们不太好施展，不然你去外面等我们？”
齐昂轩道：“好吧，你有事喊我。”
他出去后，遥川连忙对苏明羽道：“您您消消气，他一个凡夫俗子，不相信妖怪也是正常的…”
苏明羽冷笑道：“俗物？！”
遥川乖觉得闭上嘴。
苏明羽掰断了手上的铁榔头，
“蠢念？”
遥川咽了咽口水，
“那个冤有头债有主，说你的人是他，跟我没关系啊…”
苏明羽突然扔掉手上的废铁，
“继续找吧。”
遥川有些不敢相信，这个暴躁小哥居然就这么算了？
“那个...杀人犯法...你先冷静一下。”
苏明羽道：“我现在到有些希望，他不是猫脸老太的帮凶了。”
遥川顺着他的思路想下去，
应该是…希望他成为猫脸老太的下一个受害者。
果然，苏明羽微笑道：
“真的很期待他满脸白毛，最后只剩下一个头的样子呢。”
遥川看着他瘆人的微笑，默默的躲到了一边去。
在苏明羽的强高压冷流气之下，遥川的效率有了极大的提高。
很快就从焦大的屋子里搜完跑出来。
齐昂轩早就等在外面，
“我再带你去小桃的住处看看。”
遥川想到他这张脸长满了猫毛，又没有了身子的样子…
打了个寒战跑掉了。
齐昂轩：…
多宝好奇道：“公子，您的魅力何时下降了这么多？”
齐昂轩：…
于是魅力值下降的齐昂轩也阴沉沉的走了。
在所有人都走干净之后，一团毛絮样的东西一跳一跳的从地上蹦跶过来。
它跑到墙边上，一下子没入其中不见了踪影。
…
小桃的屋子里都是些女儿家的东西。
遥川在里面细细找过，也没发现任何与猫脸老太有关的痕迹。
多宝道：“其实你想知道小桃的事情，可以问我们公子啊。”
遥川道：“他为什么知道？”
多宝道：“小桃是齐夫人的贴身婢女，得齐夫人教养多年，本就是准备…”
“多宝！”齐昂轩制止道。
多宝吐了吐舌头，嘴里却快速不停道：
“小桃对我家公子热情的很，你有事让公子去问她，保你一问一个准。”
“一派胡言！”
齐昂轩脸色发红，在意的看了眼遥川道：“多宝平日里嘴里没个把门，随嘴乱说惯了，他的话半个字也信不得。”
遥川想，阿妈说过，女孩子的名节最重要。
如果小桃与齐昂轩是那种关系的话，齐昂轩为了保护她的名声，否认也很正常。
她一本正经的点点头，
“你放心吧，我都明白。”
齐昂轩刚想要问，她都明白了什么，多宝拉住他邀功道：
“公子，这女子都善妒，我刚刚给她制造了个竞争对手，她现在一定满脑子想着怎么讨好您呢。”
齐昂轩见她说也不说就往前走，一时心乱如麻，闻言狐疑道：
“真的？”
多宝一拍胸脯道：“您就等着看吧。”
苏明羽问遥川道：“小桃那里也没找出什么来么？”
遥川正经道：“没有。但是我可能有别的办法知道。”
苏明羽奇道：“什么办法？”
“你等一下。”
遥川回过头，悄悄问齐昂轩道：“小桃最近有没有碰到怪事？比如遇到些奇怪的人。或者送过你什么奇怪的东西？”
齐昂轩脸色一变，道：“这我怎么会知道？”
遥川道：“你们不是关系不一般么？”
以他们的关系，如果发现有不对劲，应该会告诉对方吧？
她见齐昂轩抿着嘴，一副拒绝与她说话的样子，讪讪的离开了。
她身后，齐昂轩的脸黑的像一个锅底。
“多！宝！”，他咬着牙一字一句问道：“你刚刚说，我等着看什么？！”
多宝只觉得自己身处寒冬腊月，冷风萧瑟而过，冻穿了他的骨头…
“公子！是小人浅薄了！”
几人从下人房中走出来。
苏明羽奇道：“奇了怪了，齐夫人身边的一个两个都没问题？那到底是什么让她做了决定？
难道她真的是心血来潮，一时兴起今日路过断水桥？”
遥川摇头。
她们一定还漏掉了什么重要的东西，或者人。
…
约定的时间很快过去。
齐夫人走进屋子里，向容渊拿药。
容渊眼睛闪了闪，看着红妍把药递给齐夫人。
齐夫人拿了药，匆匆忙忙的准备给齐娇娇喂下去。
容渊扫视了一圈屋中的众人。
小桃端着碗盅，紧张的盯着齐夫人拿药的手。焦大就站在自己身旁，看架势，是随时做好准备将自己拿下。
齐夫人刚要喂药，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递给贾大夫道：
“您看看…这药？”
贾大夫放在鼻子边闻了闻，又刮下一点用舌尖尝了，回道：
“除了其中一味不能辨别的君药，还添加了还魂、锁阳十几种辅药，倒是一颗好补之方。只是没见过原来那颗，老夫我也不确定是否完全一样。”
齐夫人看了眼容渊，后者毫无反应。
她又看了看自己女儿，眼中闪过挣扎，但终于还是下定了决心。
“给她服下吧。”
“慢着！”
眼见齐娇娇就要吃下那药，遥川突然从外面冲进来阻止道：“不能吃！”
她在屋子里扫视了一圈，焦大，小桃，齐夫人，贾大夫，最终，竟是落到容渊身上，质问道：
“敢问这颗药，真的和玲珑那颗一模一样么？”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第十四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