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盈手赠满光》十七苍

7、第 7 章

　　#七
　　十分钟就到了他们说的地方。离家里远了，许子阡才放松下来。开始好奇这个听上去像个多功能娱乐厅的地方。
　　大家进电梯时，许子阡问：“你跟导演一起住？”
　　陈卓光回：“对，我俩高中同学，认识很多年了。一起住有三年多了。”
　　王枕大咧咧的：“不过我选他做男主角跟这个绝对没关系，大家要相信我。”
　　大家说笑着到了这栋建筑的四楼。这栋楼位于市中心文化圈的地段，旁边是两所大学的位置，这附近很多咖啡店、酒吧、餐厅。一到三楼看上去都是商铺，有书店、咖啡店、健身房、音乐教室，甚至好像还有一个猫咪咖啡店。
　　王枕说的地方在四层。按王枕说的，这是他跟一群朋友们的娱乐基地，需要聚会时经常过来。而四楼整层的面积颇大。整整两面是明亮的落地窗。里墙壁和天花板都是工业原声装修风格，灰色水泥的墙面，白色的管道，明亮的白炽灯。落地窗有黑色的窗框。通透的平层里放了各种娱乐设施。当先就是台球桌，旁边放着K歌的音响设备，靠窗部分还有黑色的皮质沙发，墙角甚至还有一架钢琴，大大的冰箱里还有很多啤酒饮料。右边出去是一个大露台，有阳伞，座椅，还有烧烤架。
　　王枕和陈卓光很显然经常来这里，熟门熟路直接打开冰箱把部分食物先放进去保存。许子阡走到钢琴旁边，是一架黑色的三角钢琴，放在这个工业风建筑里、台球桌旁边甚是不搭。
　　陈卓光走过来，问：“会弹钢琴吗？”
　　许子阡：“只会一点点。小时候被妈妈逼着学了一些，后来放弃了。”
　　陈卓光打开琴盖，随手弹了一个小曲调。许子阡惊喜道：“你会弹？”
　　陈卓光：“我也被逼着学过一些，可惜没你的勇气，学了挺久时间的。”
　　许子阡正想让他弹一个来听听，王枕半个身子还在冰箱里，一边大声说：“我们刚刚没买什么可以烧烤的，要不再买一些。冰箱里啤酒也不够了。”
　　那边蒋利和阮真正拿了台球杆笔划着。陈卓光自告奋勇：“我们去买吧。都要什么？”

　　许子阡拿手机一一记下要买的东西，两人戴上口罩帽子去了楼下不远处的超市。许子阡觉得两人就这么单独出镜，有些不妥。但是王枕大手一挥，自己拒绝好像又太小题大做了。于是找了个借口，去洗手间给何李发了短信。

　　“剧组出来团建。我单独跟陈卓光出去买东西，ok吗？”
　　何李秒回：
　　“没事，就算拍到我们也就说是团建。”

　　这也太反常了。听上去简直就像是大家甚至希望被拍到些东西。直到两人出了电梯，许子阡还在苦苦思索。
　　陈卓光却很聪明：“担心就我们两人出去？”
　　许子阡：“你不担心？”
　　陈卓光：“我没那么大名气。”要不是他戴着口罩，许子阡觉得肯定能看到他歪着嘴的笑容。
　　许子阡：“但是电视剧都还没开拍，避开各种传闻不是比较好吗？”
　　陈卓光：“的确。不过也有男女主真的拍戏时在一起，电视剧大火的。”
　　许子阡控制住自己想离他远点的冲动，侧过脸问他：“你有试过？”
　　陈卓光：“你猜。”

　　许子阡觉得他肯定又在笑了。的确这种做法不少见。就许子阡听说的，很多演员在有爱情戏份的作品里，男女主拍戏时真正交往，拍完后分手的做法很多。不仅满足恋爱的想法，而且作品里的表现会更真挚。只不过许子阡到现在并没有亲自遇到过而已。陈卓光这么说，想来是以前这么做过。
　　许子阡甩甩头，把无意义的猜测赶走。问：“怎么今天突然要团建？”
　　陈卓光：“王枕的习惯，每次拍戏前都会这样。”
　　许子阡嘟囔：“你们也不提前说一声。”
　　陈卓光突然眼神直直的，不看许子阡，道：“你不回我短信。”
　　许子阡：“啊？？”
　　陈卓光却突然间忙着看货架上的商品。
　　许子阡用力回想，脑海里渐渐浮现出一只长耳朵的兔子。好像是某个她心情郁闷的早晨，有那么一只兔子蹦出来跟她说Hello，然后被她愤怒地忽视了。
　　“那个白兔子是你？”许子阡难以置信。
　　陈卓光眼神安静，看着她，点了头。
　　许子阡想笑，他这一脸冷酷的样子，聊天时还会发那种小姑娘才会用的表情？
　　陈卓光犹豫一会儿，才说：“跟你很像。”
　　声音太小，许子阡耳朵靠近他，大声问：“什么？”
　　陈卓光：“那只兔子，跟你很像！”有点破罐破摔的样子。
　　许子阡怎么觉得从他眼神里看到了几分委屈呢。“我，我不知道那是你。” 陌生的号码她一般都直接无视了。
　　陈卓光丢了几颗土豆进购物车：“现在你知道了。”那高高在上的眼神，一副你有了我的电话号码真是三生有幸的样子。
　　许子阡点点头，继续认真采购。当两人回到基地时，另外三人已经摊开了几盘食物，冰箱里搜刮出来的啤酒也打开了，还在飞镖对决。
　　蒋利马上跑过来帮忙张罗烧烤的肉、蔬菜。陈卓光熟门熟路地找到木炭和点火器。

　　好在这天的天气阴阴的，并不太热。蒋利手上忙着穿肉串说到：“不过我们大白天的烧烤是不是有点怪怪的。”
　　许子阡凑过来小声笑：“他们大白天玩台球喝啤酒也挺搞笑的。”两个女生偷偷抿嘴笑。
　　许子阡：“不过你也是事先不知道突然被拉过来的？”
　　蒋利：“对，今天早上导演和陈卓光开车直接到我爸妈家楼下接我的。阮真倒是经纪人送过来的。”
　　许子阡：“哇，所以他们这是预谋好来我家里的。”
　　蒋利表情认真，缓缓点头：“嗯，导演说要逮着女演员最平常的样子，团建才有效果。”
　　许子阡：“我之前拍戏，结束之后有过奖励休假，剧组一起去旅行三天四夜的。倒还没有这样只有几个主演的团建。”
　　蒋利：“对吧，我也觉得挺新鲜的。”蒋利的侧脸在阳伞下的阴影和日光交错下，轮廓格外分明。她的长相与许子阡是完全不一样的风格。许子阡是脸部轮廓圆润完美的邻家女孩脸，而蒋利确实棱角分明欧美风格的美人样子。许子阡身高不高，更给人小女孩的感觉。而蒋利却是长手长脚，干净利落。

　　两个女生细细碎碎的聊天，蒋利比许子阡还大几岁，但两人都是出道很早，颇谈得来。蒋利是专职演员，大学还没毕业。
　　许子阡：“所以你大学也是读演艺科吗？”
　　蒋利：“对。”
　　许子阡：“好羡慕啊。我高一就出道了，高中都没好好上过几天。”
　　蒋利：“那你修学旅行这种去过吗？”
　　许子阡两眼冒星星：“没有，一直都想去的。”
　　蒋利回想自己的高中生活，“不过在学校里，如果你已经是艺人了，想交朋友也很难的。”
　　许子阡点头。
　　“你不想上大学吗？”陈卓光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他们身后，整理蔬菜。
　　许子阡回头，他的脸逆光并看不清楚。“嗯，想的吧。”许子阡低下头继续手上的工作。尤其这两年，爸妈念了太多次，她也考虑过要不要真的去读大学。
　　“为什么不去？”
　　许子阡：“我的情况有点困难。国内的大学就算去了也肯定很麻烦，去国外的话，就是放弃这份工作了。”说着说着有点出神。
　　蒋利明白她说的“情况困难”，很体贴的没有插话。陈卓光却有些不知死活的追问：“国内的为什么不能上？”
　　这问题问得意料之外，尴尬至极。许子阡想说，你真不知道我以前发生的事？你觉得我还能顶着这张脸在大学里有正常的校园生活？
　　陈卓光却格外地惹人厌，抓着话题不放：“我觉得高中和大学是人生很美好的时间。错过太可惜了。”
　　如果他话题说到这里为止，许子阡或许还以为他就是作为人生前辈给一些建议。
　　但是陈卓光还加了一句：“你没什么朋友吧？”
　　许子阡抬头看他，简直气结。这人是想跟我吵架吗？但陈卓光表情淡定眼神平静，许子阡甚至怀疑自己应不应该生气。
　　蒋利赶紧帮忙打圆场：“出道早的很难有朋友。学校里大家会用另类眼光看我们，工作之后更加难遇到合得来的朋友，都是工作关系而已。哈哈。”
　　许子阡：“不是所有人都像你那么幸运，有导演这么多年的好朋友。”
　　王枕听到他们提到自己，走过来说：“哎，也没有那么多年。高中毕业之后其实很久没联系，我都快忘记他这么个人了，突然有一天他突然找上门，说想当演员，求我帮帮他——”
　　王枕嘴张到一半，被一颗半路塞过来的土豆堵住了，陈卓光冷声道：“这些不必要的细节，大家不用知道。”
　　王枕把土豆吐出来，“咳咳咳”，蒋利大叫：“我们的菜！”
　　陈卓光直接一把推开王枕，王枕还在“咳咳咳”。可惜刚刚准备好的一盘肉一盘蘑菇已经被污染了。陈卓光冷冷道：“你今天就只准吃这两盘！”
　　王枕在一旁咳得眼泪汪汪，说不出话。
　　许子阡和蒋利看着自己的劳动成果也是又可惜又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