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第 17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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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古元，魂兮回到正厅所在。
还在远处就看见愣愣杵在门边的侍从，直到察觉到自己的身影才低头收起了欲言又止的表情。
魂兮心道这是为何？等他看清里边情形便全然明了了。
午时的阳光正是炽盛，甫入阴凉，眼中景象由昏及明，点墨于纸洇出画卷一般显现在魂兮眼前。
而那墨浓之处正是一袭玄衣自暗红雕椅上倾泻而下，其上祥云银纹明暗流丽如星河纺就。
是虚无吞炎。
再一看，少年手中捧着盏，浅浅的呷了一口，注意到自己的到来，还掀了眼看过来。
因为火焰刚才嫌弃的样子，魂兮还以为虚无吞炎对这种人类的茶饮无感，没想到异火居然会再拿来喝。
倒是像模像样的，和自己习惯的动作一模一样，但虚无吞炎的看起来更随意一些，也是赏心悦目。
正欣赏着，魂兮又想，难道虚无吞炎一个早上就在观察这些东西？
魂兮几步走向主位，霸占了位置的异火与他视线相接，泰然自若的模样让魂兮奇异的没有半分被冒犯僭越的感觉，反而是惊喜居多。
异火化形的眉眼精致得很，唇间润着水色，向自己看来时，眸中燃动着明显的欣喜，如同亘古无变的虚空因尘世的情感起了波澜，令人惊喜动容。
当发现世外的生灵正一点点同他踏入世间，魂兮更认为，为虚无吞炎编造一个身份是正确的选择。
起初魂兮还思忖着怎么才能让虚无吞炎更好的掩饰身份，毕竟以异火表现出的直率来看，他真的很担心虚无吞炎一个疏忽就把自己卖了。
但现在看来虚无吞炎的适应能力比他想的要好，既然虚无吞炎不反感这些利于“伪装”的事情，便该让他多多接触。
“为何不让人再换一盏。”魂兮垂眸扫向虚无吞炎手中盛着残茶的茶盏，再想到门外侍从惊愕的神色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提议道，“下次你可以试试。”
魂兮站着，虚无吞炎便仰头去看，站在自己面前之人垂下视线，从手中游到他脸上，其中满含笑意，虚无吞炎回应魂兮的提议，“本座知道了。”
虚无吞炎领会了魂兮想让他做什么：试着去驱使那些人按他的意志行事。经过一早上旁观魂兮和古元之间的谈话，这让异火深刻意识到，想要和魂兮待在一起，还需要一些其他的必备技能。
且不往深了说就单看表面，在外时还看不出来，不过自从来到这个地方虚无吞炎就发现，魂兮还是很讲究的，寝食饮宴皆是精细，言行举止均有法度，好像那些条条框框的规则于他而言不是约束与限制，而是折服人心的手段，是周旋敌人的武器，虚无吞炎常身处事外看着魂兮游刃有余的在其中面对着所有向他而来形形色色之人。
看得多了，虚无吞炎便不满足于魂兮交代的只是“冷着脸不说话”。
虚无吞炎并非全然懵懂，相反很多事情他应该都知道，那像是游离于意识之外的存在，在那之中有很多他没有刻意去了解的东西，他也想借此找到属于自己的位置，而不是让魂兮因为担心他会坏了事情而让他回避或是藏着不让人发现。
然而虽然知道是怎么回事，但实际运用起来还是有些生疏，以至于思考了一下虚无吞炎才决定怎么回答魂兮为什么不换一盏的问题，异火组织着语言，“本座看你喝得开心，好奇而已。”
因为只是好奇所以不必添新的，他更中意其间魂兮的气息，但用了那种迂回含蓄的表达方式，虚无吞炎倒不好像往常那样直接说出来，未能表达的意思堵在喉间，既不想被魂兮发现又希望他能察觉，很奇怪。
虚无吞炎心里憋着话，又被自己的“好奇而已”堵住嘴，能做的便只剩下同以往一样直勾勾的盯着魂兮。
偏偏魂兮还不说话，只拿眼神扫他。
墨玉般的眸子扫过他唇间又掠过杯沿，来回之间散漫着几缕笑意，“好奇，而已？”
真是好奇，在他化作火焰偷喝之时已经好奇完了。
寥寥几字，已经让虚无吞炎感受到魂兮对自己意思的了然，被看破了又没有点破，那种就算不曾言明也能被人了然理解的感觉，十分新奇，该称之为“心心相印”，还是“所见略同”？
不管如何，反正虚无吞炎体会到了一种，应该说是被纵容的快乐？这让他在魂兮的目光下淡定点头确认。
对，就是好奇。
而一直暗暗观察着他的魂兮也在虚无吞炎给出说辞时发现，原来直来直去的异火不仅适时的有着霸道的一面，还会藏着点小小的傲娇。
霸道也好，傲娇也好，总是显得生动可爱。便当虚无吞炎是好奇使然吧，魂兮不准备拆他的台，也确定了虚无吞炎确实喝不习惯这茶的味道。
以清心怡神为主要功效的茶水，可能对于火焰来说口感太过寒凉？魂兮不太确定，毕竟请异火喝茶的事他也是头一遭经历，要放在数月之前魂兮也不会想到此时的自己竟是在为这种问题困扰。
不过待回到魂界以后，倒可以试试调个新的配方，魂兮暂且按下心中的想法，走到右边坐下，看着一案之隔的虚无吞炎，“我们明日便要动身前往明知域了，途径丹塔，再至南州……”
这是前日见过重箖二人就商议拟订好的路线，要到达南州就必需从明知域经过，一则天险难越，对于重箖二人来说还是有些勉强。
再则，据重箖所说，他与重钰从南入中州，自南至西，自西向北，自北及东，最后一站自然是要自东归南，是为周天之行，以全古阵炼天。
魂兮和重箖他们商量的时候自己也在场，当然知道此行的计划路线，魂兮为什么要再说一遍呢，虚无吞炎眨了眨眼睛，心领神会的恍然明悟，魂兮这是想和他单独说话，也不止于说话，还有些想要和他讨论的倾向。
于是，虚无吞炎再次提到，“魂兮，本座还是不建议你去南州。”
那种与所知相悖的荒谬感让虚无吞炎很是警惕。
“不过，本座会保护你的。”虚无吞炎知道魂兮的想法很难更改，既然避不开，便让危险止于他身前。
“那就仰仗虚无了。”对于虚无吞炎的这番表态，魂兮笑了笑，认真地回道。
“嗯。”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第 17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