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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 妖圣妖火番外(2) ...


  •   乐声飘渺,袅袅而来。

      比起天地间潮汐迭逝长久不变的律动,那像是池底细软的泥砂间偶尔蹿起的泡泡,微小,却足以引起他的注意力。

      细微的起伏着别样的韵律,挣扎着想要刺破水面,被他捕捉。

      他想听听那殊于此间的声音。

      于是他掬起一捧池水。

      可泡泡却过于脆弱,连同池水一起从瓣叶间滑落,归于水中。

      他有些遗憾。

      任由意识随着倦意沉眠。

      须臾,或是恒久的时光之后。

      一瓣莲华零落水面,飘飘飖飖的浮于水中,池底浮起的泡泡载着乐声,逐渐在它身边聚集。

      它于水中沉没。

      它于空霄坠落。

      天光煌煌,如昭烈焰降临。

      他终于听闻,藏在那细微的泡泡中,鲜活起伏的乐声。

      不同,却让他品尝到欢欣。

      “吉日既降,良辰景芳。”

      “玉露兰汤,尊奉三觞。”

      “乐舞弦歌,声闻穹苍?”

      “瑶草零落,疏华折伤。”

      “君可往之?慰我思狂。”

      “君可往之?庇我家邦。”

      “碧雾濛汉,瑞霭明光。”

      “伏感莲君,垂慈临央。”

      歆歆合乐,众人将他围绕,借取他的光辉。

      漫长的时光也因此有着别样的新奇。

      他们凋零,他们新生,他们将他环绕。

      他们凋零,他们新生,他们终于茁壮成长。

      有人在交谈,是窃窃的私语。

      有东西将他撕扯,将他嚼碎。

      他藏起残缺的瓣叶,明日它又将熠熠如新。

      有东西将他拆解,将他攫取。

      他掩住深深的空洞,明日它又将完满如故。

      有东西将他剖开,将他吞没,要被磨灭的感知催生的不是恐惧,而是茫然。

      焦黑的泥土,枯折的肢干,在他眼里恍惚。

      发生了什么。

      发生了什么……

      有东西将他剖开,将他吞没……

      被重复的迷茫是一瞬的寂灭。

      或是长久的空无。

      久到他几乎以为时间已经停滞。

      他再次听到了,人类的呼吸声。

      他听到有声音在说。

      “你叫什么名字。”

      这让他期待起来,这个人的回答。

      他已经很久没有听到过其他声音了。

      重灼,真是个好听的名字。

      “你呢,我该怎么称呼你?”

      我叫做妖。

      他想着。

      却听到那真实的声音,似有笑意,“小妖。”

      他愣了愣,莫名觉得不安与错位,又无处细究。

      随着视线垂落,火焰积成的镜湖中,他模糊的看到有人披发跣足,临波轻盈,这是我吗?

      对啊,这是我。

      随后,人类将他带离,了湖泊。

      经纪山川,行遍一切他所未见之事。

      重灼,是他与之依偎时眼前暖色的篝火。

      他以为,能够就这么长久的存续下去。

      直到突如其来的,骤然与现实连接的真实感,像是美梦破碎的前兆,随即,不安和恐惧如藤蔓一点点地攀紧他的身体。

      有某种东西被剥夺,痛苦撕开迷雾,露出更深处的恐惧将他侵蚀,那是世界逐渐显露出真实的感触,尖锐而可怖。

      来不及愤怒,胸膛已被悲伤浸满。

      他听到最后的声音。

      杀了我……

      不……

      其中的决绝令他彷徨,令他愤恨……自己的无力。

      望着那逆着火海而来身影。

      用尽最后一丝力气。

      他想。

      找到我,救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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