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第 16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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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元的动作恰到好处，既有尊重之意又不显得过于死板，让人观感上十分舒服。
“都是同辈之人，如此拘束确实无趣，古元你直呼我姓名即可。”
魂兮说完，朝主位走去，与古元寒暄起来。
下首落座之人鬓发一丝不苟地梳成发髻以白玉绾在脑后，其余的垂下落至腰间，他眉眼深邃、鼻若悬胆，一双狐狸眼不见妩媚，反而如蕴星芒，端是金相玉质，贵气闲雅，丝毫不见传闻中被打压所显露出来的郁气。
当初魂兮还未出门历练之时就曾收到一封密信，便是古元暗中递来的。
其中意思，直白来说就是要自己放弃外出历练，否则将会有性命之忧，若想化解便劝说魂族莫要顽守并不明智的立场，不过信中措辞间却暗有讥讽之意。
这让魂兮警惕起来。
古元乃是古族现族长古坚与先夫人所生，虽非他继母所生的弟弟那般身居少族长之位，却也是族长亲子，身份与一般家族子弟不同，不可能专门写信来得罪人吧？
既然告知他有性命之忧，当有示好拉拢之意，以达到让他劝说魂族上下的目的，为何信中言语却如此不客气，像是故意激他，怕他真的放弃历练，答应古元信中要求一般。
这么一想，魂兮便有意要试探古元的底，通过古族的情报网给古元回了消息，这期间不论古元是能截获消息还是得知消息争取到机会，都能借此预估他的实力。要是这二者都做不到，还被他那好弟弟借口抓住了把柄，只能说明古元是个故弄玄虚的庸人罢了，还有什么资格来同自己讲条件。
试探的结果确实出乎魂兮的预料。
古元不仅化险为夷，甚至能找到别庄知道他身在何处，可见古元对于古族情报网的控制能力比他预想的还要强，而要在古族众人面前瞒住这些筹码所需要的力量与收服的势力网络只会比古元展露在他面前的更加庞大。
对方展露出来的实力让魂兮满意，但随之而来的，更让魂兮疑心的是，是什么事情竟让古元愿意亲自找上门？只是信中提到的那些小事而已？
两人一阵寒暄过后，古元主动提起了正事，“当初去信匆忙，言辞颇欠考虑，还望见谅。”
所以就在信里明里暗里把自己贬损一顿？
魂兮并不信古元的说辞。
“所以，我喜得回信，便依你之言照做，亲自来此拜见以表诚意。”
古元说得谦虚，表露来意的同时言外之意却是处处在暗示魂兮：你的行踪逃不过我的“眼睛”。
并不惊讶于古元打压气焰般的暗示，魂兮神色如常地听他说下去。
“我在信中提议之事你意下如何？”
古元抬眸看向端坐主位之上的少年人，他本不想亲自前来，至少不会这么快和魂兮见面，但在得知魂兮去往万药山脉后又出现在了东林城中时来了兴趣。
隐灵宗在万药山脉布下的结界禁止空间穿梭，别说斗尊了连低阶斗圣都飞不过去，而魂兮却能从万药山脉忽然出现在万里之外的东林城中。
吞灵族声势浩大围猎的东西，古元大概有个猜测，要是那种稀世罕见的灵物，能逃出吞灵族的天罗地网也有可能，这和魂兮的异常行迹是否有所关联？古元颇为好奇，他想到既然魂兮说过要古族“亲自”给他答案，那么自己不亲自来会一会他岂不是显得没有诚意。
“信中所言是古族的意思？”魂兮并不急着回复，端起案上的茶水轻抿一口。
“自然。”
“说起这个，我还要感谢你，是你的回信帮我在议事堂过了道明路。”古元补充了一句，眼中含笑，藏着无形的压力。
魂兮听他所言也就明白，当初自己的试探之举，如今一看，正好顺了古元的意。
古元这么做，必然是了解过自己的性情。
就是当初不理会他，古元也会有其他后手。
种种细微的操作，让魂兮对古元传闻中的形象有所改观，本以为是古族操控下的一枚棋子而已，没想到棋子自己生了心智，要借执棋人之手布下噬主之局。
也只有这样的手段谋略，可堪同谋。
古元说话的同时也在暗暗打量着眼前的少年，黑发白衣，明明是极为简单分明的颜色，却如云拢雾绕模糊了黑与白的界限，让人琢磨不透。
果然亲自来试过才知道，这个人光是恩威压制是不够的。以往在他人面前话说到这种地步，虽不至于战战兢兢，但也多会严阵以待，古元对人的情绪一向把握精准，他能感到魂兮的心情很好，古元不知是何缘故，只能暗自提防。
“既然接触魂族是古族的意思，古元你的意思呢？”
“古族的意思便是我的意思。”古元话说得自然，似乎真的是来为族争利的。
魂兮心中暗哂：你那意思就差反过来说我的意思就是古族的意思了。
但这不妨碍他出言讥讽。
“既是如此，你又何必来找我，做那友爱幼弟不争不抢的古族大公子，岂不更合你意？”
魂兮捧着茶盏。
掀开一些，刮开浮沫，露出碧莹莹的茶水，虚幻的火焰趴在魂兮手腕上早就看得心痒，焰光攀上杯沿，在茶面点了点，尝到味道，嫌弃似的缩了回来。
只留下一圈涟漪荡漾。
古元见魂兮低头闲弄茶盏，神情似笑非笑，心里打突，面对魂兮出言相讥，古元无所谓地笑笑，只记下一点：魂兮很记仇。
“我们不妨坦诚一些。”魂兮将不被火焰待见的茶水摆回案上。
既然每一步古元都自得走在他的预判之中，那便说些他预料之外的事情。
下一刻，古元是笑不出来了。
“古族所谋之事，与成就斗帝的关键有关吧？”魂兮没有接着古元合作的话题，而是抛出一个惊雷般的言论。
黑色的眸子如雾散之渊，深若绝谷，壁锐刃天，在这双眼睛地注视下仿佛整个人被看透了一般，给古元一种瞒不过去的直觉。
又看魂兮神闲气定，似乎并不在意他的回答，心中早有答案般自若，古元不确定魂兮知道了多少，更不确定魂兮是如何得知的。
最初的惊讶过后，古元略一沉默，魂兮既然能有此问，想必是接触到了某些关键之处，却不知是哪里走露了消息，古元眼中寒芒深敛，笑道，“没想到魂族也得到了消息。”
“偶然得知而已。”魂兮藏在袖中的手悄悄地捏紧，果然如此吗？
古元不知魂兮口中偶然是何种偶然，只说，“原是偶然？看来你在万药山脉中应有奇遇。”
魂兮默然不答。
自此，魂兮算是明白了古元来找他的真正目的。
古元更是明白了魂兮沉默之下的含义，有了更深的思量，他不再追问，绕回了合作的话题，“既有所知，你应当明白，吞灵族才是首要的敌人。”
古元不再提及两族甚至百族之间的弯弯绕绕，在绝对的诱惑面前，他需要自己的盟友看清现在的敌人。
“吞灵族实力强大，非孤力可破，你所言合作一事我也正有此意，但给人当垫脚石的事恕不奉陪。”
魂兮的意思很明显，合作没问题，不过，内容，得换一道，按他想的来。
经方才的一番交锋试探，古元对魂兮的要求自然无有不可。
事情初步确定之后，二人又闲聊了一番，气氛颇为融洽。
日头渐午，魂兮想留人用饭，古元却说与人有约不便久留。
走过游廊，把人送至门前。
“今日之事，还望不要外传。”
“魂少族长在万药山脉历练之事各大家族中还有谁不知？”古元稀奇地回了一句。
不外传本该是双方默认的默契，魂兮为何多此一言？想来是在意得到的那样东西，不过听他所说真正收服灵物的是他族中兄弟，虽说属性不和，但这种东西也能拱手让人吗？古元有些佩服。
看来在短期之内还是不要打那人的主意了，免得惹人恼怒。
古元想得明白，嘴上却不往那方面说，只道，“我闲人一个，出来巡视族中产业，今日不过是见山中景色正好，出来随性览玩罢了，不曾见过什么人。”
又调侃着，“我只身前来，魂兮，你不会连这点消息都瞒不过去吧？”
“不劳忧心。”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第 16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