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后我靠玄学走上人生巅峰》娰锦

9、交锋（二）

　　这一声女官姐姐险些就叫棉籽回不过神来了。
　　她神情错愕，眼前这威名赫赫的乔统亚，分明比自己年纪更大才是，她是如何面不改色的喊出姐姐两个字的？
　　再一扭头，见陛下正满目含笑地看着自己与乔统亚两人，仿佛在看两位亲近的小伙伴嬉戏打闹，并没有任何要出言纠正或是其他的意思。
　　罢了，自己惯来嘴笨，而言语上，一向都是由阿珠出面的。
　　一念毕，棉籽躬身，“统亚大人，请随奴婢来。”

　　来上朝的时候坐着轿子，回去的时候却换成了肩舆。
　　后者的舒适度显然是不如前者的，但装饰却十分豪华，看起来西凉虽穷，不过除却衣食住外，还是格外讲究规矩与排场。穆素文几次想要开口，但瞥见满脸理所当然的乔祯允，还是打算先把这几句话给咽下来。

　　阿珠也没想到穆素文心血来潮，竟然起了要去宫外的心思。
　　乔祯允亲陪，这的确不会出什么问题，可最大的问题就在这里，国师大人明确吩咐过，没有他在侧，是不许女王出宫去的。
　　可是眼下这情形，乔大人眼睁睁守在这里，她们又没什么办法去通报给国师大人。
　　可是如果多说一句，乔统亚与国师同为一品，倘若抗拒之意表现的太过于明显，那不就摆明把自己放在了国师的队列之中？
　　何况之前那事又闹的那么大……
　　眼下女王是不知道，可谁知道会不会以后用这事来做文章？
　　纵然阿珠心思再多再缜密，可这一时半会也想不到什么主意，只得陪笑与棉籽一道，跟着女王和乔统亚二人出了顺天门，打算半路上再行应变之策。
　　总之是要出宫，那怎么也绕不过国师府去。
　　到时候借机遁走，大概也来得及把这消息传到国师大人耳中。
　　四个人怀了三种心思，各自骑了一匹马，就这么静默无言的走了一阵儿后，还是穆素文先笑着开了口，“这都静悄悄的，谁也不说话，哪有半点如寻常百姓的模样？你们往日怎样，现在就还怎么样，千万别因为我在这就拘束住了。”
　　“并非拘礼。实在是陛下不常见，我们却是常见这些。”
　　乔祯允纵马，加快速度，她本落后于穆素文半马的距离，这一纵便近乎并肩，她笑了一声，浅浅往后一撇，目光似循着身后的阿珠与棉籽两人，大有与她们一道说笑的意思，“都是寻常街景，自然没什么心思谈笑了。”
　　“别叫陛下。”
　　穆素文有些艰难的控制住马头，面上还得维持着得体的笑意，“都出了宫，自然还是名号相称好些。”
　　“何况，你我又有幼时相伴的情分……”穆素文微微侧目，“叫我阿文便罢了。”
　　“那陛下还叫臣允儿？”
　　乔祯允与穆素文对视一眼，随即两人便都笑了起来。
　　穆纳兰铮送去的竹简上事事详叙，乔祯允作为一品武臣，其上所占篇幅并不小。她知道这位女统亚和女王是幼时便有交情在的，小字相称，除了隐匿身份之外，实则也有套近乎的意思。
　　纳兰铮不可靠，纳兰铮身后还有个西钦会，想来正对她这个王位伺机而动、虎视眈眈。
　　乔祯允……
　　她自然也是不可靠的，不过在面对纳兰铮与西钦会的时候，两人会有同样的立场，否则也不必今日特要带她出宫来看一看。
　　人与人之间就是这样。

　　穆素文不管怎么说，也还是当了几年的专职占卜师，接触过的客户成千上万，问出来的问题形形色色，但归根结底，总还是在“利益”这两个字上。
　　人与人之间，义可以是假的，情可以逢场作戏，唯有利益永恒。
　　那如此说来，纳兰铮至今未对自己有什么动作，甚至还拿了那些竹简来帮助自己圆女王的身份，恐怕也是因为他有与自己相同的目标。
　　——譬如乔家。
　　更准确一点来说，是如乔家这般大家族。
　　世家大族，无论在哪朝哪代，都是个无法被忽视的群体。老一辈有从龙之功，子弟也多在朝中任职，盘根错节如一棵参天大树，对想要更进一步的纳兰铮、以及想要摆脱大族控制获取自立的女王来说，都是盘亘在路前的巨大卧石。
　　纳兰铮当然知道自己并非真的女王。
　　否则他不必时时处处都在提醒自己，甚至就连乔恩素以与乔祯允对着干为标的也写的清清楚楚。
　　这不就是摆明了想要借着自己的手来瓦解乔家的势力吗？
　　自然，他的西钦会也不会闲着，自己需要的时候，大概率会推波助澜，加速乔家的瓦解。
　　可在解决了乔家之后呢？
　　她与西钦会、或是与纳兰铮硬碰硬，恐怕都只有翻船这一条路。确实该有人监督，叫纳兰铮不敢轻易动作好些。
　　穆素文马速愈慢，她叹了一口气，朝中只有这两股势力，始终是个隐患。
　　到底还是要培养一股自己心腹的力量为好，可眼下，能入朝为官的途径就只有推举与世袭两条路，穿红袍的大多唯乔家马首是瞻，穿绿袍的，尤其是穿绿袍的男人，更是有八、九成的概率已经归入纳兰铮的麾下。
　　若要从朝中策反，恐怕还是个漫长而艰巨的任务。
　　可如果不在朝中培养……
　　一个名义上的女王，手不能提肩不能提，四肢不勤五谷不分，甚至都没有办法用头脑风暴来引导世家之外的老百姓推翻现有的等级制度与王位，那她能拿什么获取信任与支持？
　　正想得出神，马蹄忽然踩在了石头上，身子一倾，穆素文“哎呦”一声就要往地上栽去。
　　棉籽和阿珠慢了一步，行在身侧的乔祯允恰好舒臂一扶，又将穆素文稳稳当当放在了马背上。
　　不过是个小插曲，棉籽与阿珠也没说什么，乔祯允却噙了笑，“允儿记得，阿文幼时骑射颇佳，怎么受了次伤，竟把咱们西凉人赖以为生的本领给忘光了吗？从前这么大的坑都过得去，如今竟险些被这样的小石子给绊倒。”
　　说着话，阿珠已将那石子呈了过来，是颗通体樱粉色的不规则石块，上头还有这些细小的黑纹，穆素文暂将乔祯允的话抛在身后，自阿珠手中接过这块石头细细打量着。
　　好像是蔷薇石的矿石。
　　她心中一跳。
　　如果有矿石，那大概其他的宝石矿石也有不少，不过是因为现在的生产力水平无法开采，所以才致使这样宝贝的东西流落在街头巷尾无人问津。
　　还有一点是，如果这些矿石可以被开采出来……
　　穆素文冒出一个有些冒险的念头，凭借她仅有的那些记忆，是不是可以自己做一副雷诺曼卡牌，先用玄学的方式聚集一群“信徒”呢？
　　在做占卜的时候，还能顺势推一推西凉国的这些矿石，如果能叫石头们走出西凉，那经济发展不就是指日可待的事情？
　　退一万步说，即便石头无法走出西凉，那36张卡牌的雷诺曼走出西凉，用新颖和简单粗暴的占卜方式获取其他国家的市场份额，也完全不是不可以啊。
　　她按捺下自己心中的躁动，看似随意的问道，“民间这石头很是常见吗？”
　　“常见的很。”
　　阿珠道，“不是什么稀罕东西，便是田间农人用来压地头，也会嫌不如石块更沉稳，也就因为颜色好看，所以常被商贩摆在摊位上招揽客人。大概不知道是哪位行人带过来的，并非是有意要使您受惊。”
　　穆素文点头，顺手将矿石塞进了自己的袖兜中。
　　再次与阿珠拉开一段距离后，穆素文才笑了一声，开始斟酌如何回答乔祯允的问题。
　　与纳兰铮的好整以暇不同，乔祯允似也知她身份离奇，可或许也正是因为如此，并不如纳兰铮表现出来的毕恭毕敬。
　　反而隐隐还有些居高临下、咄咄逼人的意思。
　　“也不是把骑射都给忘了，只是刚刚在想事情，有些出神。”
　　她调整好缰绳，挂上招牌假笑，“这些天在养病一直没有出来，病中无趣，还是纳兰搜罗了些典籍给我解闷，因税收之事，一时想到了天朝上国风貌与我西凉大大不同。念及我西凉人杰地灵，与上国并无根本性的分别，想来并非只是税收不平所致，一时出神，竟忘了还在马背上，而且自病后，比往日更懒了许多。”
　　幸亏她本就是一个爱好广泛的人。
　　自由职业赋予她的，就是在不接占卜时拥有大把的个人时间去接触新鲜东西。
　　骑射虽然算不上精通，但眼下糊弄一番，也还是说得过去。
　　乔祯允抿嘴一笑，不置可否。
　　但既然穆素文提到了税收，乔祯允在酝酿片刻后，便也道：“舍侄年轻气盛，恐怕她的税收方案并不能叫西凉人满意。”
　　穆素文轻声打断她的话，“最后也非她自己敲定，总也要过纳兰的眼……”接着抬起马鞭，顺手指向一处巷子深处，“这边是纳兰的府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