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后我靠玄学走上人生巅峰》娰锦

26、旧案（一）

　　穆素文微微挑眉，神色不动。
　　青鸢是否忠心，她的确可以抽个牌来验证，只是这会儿她说出来了，反而叫人觉得并没有这个必要。
　　这年代的人对占卜一事还是抱着敬畏之心的，想来也不敢欺瞒蒙骗。
　　她忖了会儿，道：“也不急，你择日将那周地女伯带进宫里，寡人见过她，才好谋划下一步的动作。”
　　青鸢应声，折身就要退下，但却又被穆素文叫住。
　　穆素文本想趁着这会儿将齐衍叫进来问问当年之事的，可她看了眼窗外天色，顿了顿，还是对青鸢道：“你先退下吧，这些日子若有什么事情，和芳龄一道在外支应着。”
　　本就都是一等女官，俸禄也不变，何况各自都还照应着原本的事儿，无非是多干点活。
　　青鸢一喜，再度扎扎实实地拜下：“奴婢叩谢陛下！”
　　穆素文虚虚一扶，“早去歇着罢。”

　　今夜注定是个劳累的夜晚。
　　想她那么养生一占卜师，为了保证自己的能量充足，就连简占也不会不要命的接，没事干了录个大众占卜，也只挑那些无伤大雅的选题——譬如下一任桃花、正缘、“吃苹果”类型这些。
　　可是今天，为了这第一波的几个小粉丝，穆素文竟然开始熬夜净化石头的能量了。
　　用最快的时间搭出一个简易的祭坛，简单的净化过后，蔷薇石与白水晶放在正中，选给芳龄的太阳石，选给青鸢的白月光石，以及选给棉籽的白水晶摆在四方位角上，空出的地方，她翻出纳兰铮重又送进来的多宝簪，一切都摆好了之后，方才念了几句咒语，开始清理这些石头上的能量。
　　说是清理，其实也在顺着这几块石头的能量，寻摸出更多的水晶来。
　　没想到。
　　实在也是意料之外的收获。
　　谁能想到西凉这地方看起来又穷又惨，可竟然就连铺水底的石头也是水晶？
　　稍加打磨，这不就能运作了？
　　能量场色调偏冷，但最能叫人静下心来。白水晶如镜面放大了其他水晶石的能量，信任、柔和、忠诚……各种能量如流水一般，缓缓交织在了一起，再分别注入到要分给三位一等女官的水晶石当中。
　　整个仪式大概持续了两个小时左右，等到结束的时候，穆素文深吸了一口气，赶紧换了身干爽些的衣裳。
　　祭坛就先不拆了，总之位置是看好了的，说不定明天就还有新的问卜者上门。
　　棉籽要随她上朝，交代给芳龄和青鸢不必动这个祭坛就行。
　　到时候还得再整理整理，祭坛也太简陋了。
　　穆素文合眼之前，满脑子想的都是要如何打扫祭坛的事情。

　　有了先前一段时间的适应，再上起朝来，穆素文显然就得心应手了许多。
　　……就是那碗万民汤，除了能暖和暖和肚子外，一点用都没有。
　　今日看着前头抬轿的乔祯允和纳兰铮，穆素文忽然想到，倘若纳兰铮带队去了留陈，今儿是要谁来和乔祯允抬轿子？
　　林凤仪？
　　脑子里刚冒出来这个人选，穆素文就使劲儿摇了摇头。
　　她那小胳膊小腿的，别再把自己给累坏了。
　　那还有谁呢？
　　这个疑问并没有持续太长时间，很快，穆素文就从乔祯允嘴里得到了答案。
　　或许是为了显摆，故意膈应纳兰铮，乔祯允特意说起了遣留陈使团的消息，笑意浓烈的如同朝阳，晕出大片扯不开的红火与得意来。
　　“陛下，她们说一切都顺利。”
　　乔祯允拱手道，“留陈王没留下后嗣，大司空陈向容如今暂摄朝政，说留陈王原有一个兄弟，只可惜被宫变逼出了宫，大约是有后嗣在世的，如今正在民间寻访着。”
　　见穆素文点着头，乔祯允笑意愈如火般炽烈，她转向纳兰铮，言语里竟然有几分挑衅的意思，“大人今日是没有睡醒吗？怎得过桥时竟有些颠簸？我记得，当年大人作为主使前往他国，齐大人代大人抬轿，竟也颇有大人风范，只怕……啧，大人往后还是专心些好。”
　　“昨日睡的迟了。”
　　纳兰铮轻轻敲着太阳穴，笑意微涩，“一向不惯没青郎服侍，如今他去了留陈，心里竟也有些挂念，是而一夜都没睡好，脚下磕绊，今日真是劳烦了乔大人。”
　　原来纳兰铮不在的时候，是齐衍抬轿子的。
　　只是，这齐衍，听着名字总觉得应该是个男的，可按照惯例来分析，都做到马臣了，想必还是女的可能性大些。
　　因而到了朝上，穆素文便特意往穿红袍的里看了看。
　　还好，除了纳兰铮，都是女的。
　　高层还没被侵蚀。
　　朝上，乔恩最先出列，讲开了她精雕细琢后的工商业税收改革方案，比穆素文意料之中的更加完善。
　　大概是贵族子弟的胜负欲在作祟，乔恩明明眼下一团乌青，在得了穆素文的赞赏后，竟似还能蹦起来跳个舞的样子。
　　乔祯允并不曾回头看她，她的目光，却在乔祯允身后停留了许久。
　　至于这目光里都包含了些什么，穆素文没兴趣去探究。
　　年少时免不了轻狂，尤其又有这般成就，待到再长两岁，家里给安排了小侍，这股热情大概也就消退下去了。
　　纳兰铮出列，夸了乔恩几句，画风一转，再次转到了出使留陈的那些人身上。
　　他道：“……别人倒也罢了，只是那青郎一事，实是蒙冤，臣想，陛下既然开恩改了工商二业之税，不如也趁此机会，重查左国师一案。”
　　见尽慈的案子并不算悬案，早已盖棺定论了勾连外国，就连见青能活着，也还是纳兰铮费了不少心力，托人从牢里救出来当近侍养着的，这会儿在朝上公然替见家喊冤，不说乔祯允，就连秋林也险些就要出声阻止了。
　　左国师犯的可是勾连外国之罪！
　　罪已定了，人证物证俱在，还有什么好说的？
　　这罪可容得下别人求情？
　　这会儿给她求情，岂不是摆明了要给女王难堪？
　　起码是要给先王难堪。
　　“臣觉得，不妥。”
　　出乎意料的，第一个出声阻止的并非是乔家人，而是蓝鹤卿。
　　他长身鹤立，便是只穿个绿袍，也有着清隽如修竹翠松般的气度与仪态。
　　不得不说，芳龄家人定娃娃亲时的眼光还是不错的。
　　他执笏出列，深深躬身，“见家一案并非悬案，国师大人此刻提起，也不知到底是为了什么？倒不如在朝上把话说个清楚明白，也方便陛下定夺才是。”
　　“见家无辜，青郎无辜。”
　　纳兰铮侧身道，“臣也一直仰慕左国师风采，可惜并不能与左国师同朝为臣……陛下，见家一案虽非悬案，却是冤案，臣还是希望陛下能重查此案，还见家青白。再者，青郎自幼刻苦，如此人才本该报效军中，如今却因冤案苟且在臣府上，实在可惜，臣此举，也是为了陛下江山考虑。”
　　“为陛下江山？”
　　蓝鹤卿一笑，“大人恐怕是为自己考虑吧？青郎养在府上，与大人情同父子，这会儿突然为他喊冤？”
　　他的笑并不宽厚，反而隐隐透着些嘲讽的意味。
　　这时，一道低声怒斥传来，“鹤卿！”
　　接着蓝季出列，“陛下。”
　　他怒目，一直盯着蓝鹤卿回到列中后，方才转身道：“陛下，国师大人。”
　　“见家一事，臣以为有疑，但此时正值工商二业税收改革之时，似乎并不宜分心去做他事。再者，见青远在留陈，便有什么，也不好时时商榷对峙。”蓝季道，“臣以为，陛下可暂先缓缓。”
　　缓缓。
　　好一个……三簧。
　　真当朝堂是演出大厅呢。
　　穆素文冷冷扫了三人一眼。
　　纳兰铮喊冤，蓝鹤卿讥讽，蓝季圆场给女王台阶下，乔家暂时不会有什么动静，因为这事儿就算要查，也不会叫她们去查，与其反驳，还不如站在这里静观其变。
　　演的不错。
　　但蓝鹤卿还是太年轻了。
　　一时紧张，没改过口来，没叫见青反而叫了青郎。
　　除了纳兰铮这样为显亲昵叫青郎的，还有其他人会叫一个小侍青郎吗？
　　穆素文笑了一声，身子微微歪了些，虚靠在扶手上，“这个案子……”
　　她目光环视过群臣，随即在一人身上落下。
　　“曾经没人喊冤，如今却有人喊冤的案子，有时候真要查，也确实能查出些东西来。不过蓝卿所言有理，当下要紧的，是推行工商二业的新税，大力发展我西凉经济，如此养兵养马，才可与月支再有一战之力。”
　　“不过话说回来，税收之事也不是这么好推动的。乔卿虽为此事主臣，但毕竟年轻，寡人着意，要从诸卿之中选一二得力之人，随乔卿出入，只是要多辛苦些。”
　　她目光未动，依旧在那人身上停着。
　　“只是不知……有哪位爱卿愿意自告奋勇？”
　　这并不是个好差事，这件事情做好了，大功劳是乔恩的，可做不好……说到底是个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陛下，齐衍愿往。”
　　就在众人暗自回避时，齐衍出列。
　　她目光与穆素文在空中相接，抿唇一笑，“还望陛下成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