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后我靠玄学走上人生巅峰》娰锦

23、谋划（六）

　　乔祯允愣了愣，“这倒是从未查过。”
　　西凉官员府上多有小侍，小侍大多温顺可亲，但从后梁、留陈、月支三地虏来的则正好相反，遍多是刚烈之辈了，可无论他们闹出多大的动静来，只要不涉及到性命安危，大多人都只当个笑话去看。
　　都已成了小侍，还能如何呢？
　　人啊，总该对自己目前的处境有一个清醒的认知才好。
　　乔祯允虽爱那后梁小侍的长相，但也不过仅仅是个小侍而已，叫她为一个小侍的书信往来分心，真要传出去了，怕得惹人笑话。
　　因此她摇了摇头，“不过一个小侍而已，初来西凉，便有不适也是常情。”
　　“花神特意嘱托，想来并非是子虚乌有之事。”
　　穆素文对自己的占卜结果很确信，何况在刚刚那一瞬间，她也的确是感受到了潜伏着的危险。
　　既占的是乔祯允府上的小侍，那危险自也从此处所来。
　　她强调道：“若你不愿看，便将他书信截来，留寡人审查吧。”
　　乔祯允这才知道女王并非玩笑，她敛起神色，拱了拱手，起身道：“臣知道了，臣这就去核查，会尽快来向陛下复命。”

　　阿珠跟着使团去了留陈，如今只有棉籽一人四处支应，虽说穆素文这儿也没什么事特别交代下去，可看着棉籽小陀螺似的进进出出，还是不忍道：“你一个人做这些可忙得过来？”
　　棉籽停下，微微侧头，“其实还好。”
　　她顿了顿，“只是觉得芳龄姐姐着实有点太闲了……心里不大甘愿。”
　　“那就给她找点事做。”
　　穆素文叫棉籽下去歇着，自出门寻来芳龄，“随我去芳林苑走走。”
　　樾极宫里一等女官一共就四个，往日都是阿珠为长，统筹安排。
　　这会儿阿珠不在了，棉籽又是肉眼可见的只可听命，没什么领导意识，芳龄和青鸢便都动起了心思。
　　只是显然，女王陛下如今与芳龄还是更亲近一些。
　　青鸢很恨在心里骂了几句，只得又与棉籽去打听阿珠的消息。
　　她家中也有意要经商了，不知道是听谁陛下似有意改革工商二业，无论动作是大是小，只要从一开始就站在陛下这边，那功劳必然是顶天的。恰此时阿珠随行去了留陈，陛下又被芳龄带去了芳林苑，竟一点往库房去的空闲都没有，无法，如今只能先打好和棉籽的基础。
　　毕竟这宫里，除了阿珠，还属她与陛下的交道多些。
　　况且日日随陛下上朝，大约听到的消息也更多吧。

　　芳龄跟在穆素文左后三步的距离，不远不近，给穆素文留出了足够的私人空间。
　　蛮好。
　　穆素文就很欣赏这一点。
　　就算所图谋正逢不利，也足够沉得住气，这样的人，总归是会有大出息的。
　　“水湖湾。”
　　她在回春亭中站定，等芳龄跟过来。
　　这亭子新建不久，木头的味道还未完全与此处融合，穆素文深吸了几口气，将目光送过来，“这里……”
　　话未说完，她一愣。
　　掐指一算，距离上次和纳兰铮过来，也不过几日，当时随口道水底石子失了天然风采，如今定睛，这水湖湾底下的石子们呢？
　　她看向芳龄，“这水底石子呢？”
　　那次只觉得五光十色、眼花缭乱，如今突然想起，要来赏赏这些石子，说不定里头还有什么能量石，竟突然没了？
　　芳龄俯身笑道：“国师大人上次说陛下不喜欢这些石子，就叫奴婢都清理了。”
　　清理了？
　　穆素文不可置信，回头看了芳龄一眼。
　　“动作倒是快。”
　　“不过那些石子运来也耗费了不少财力人力，奴婢想着，大约陛下还有要看要赏的时候，就叫青鸢先放进了库房里。”
　　芳龄又笑了声，“陛下可要去看看？”
　　还行吧，还算妥帖。
　　穆素文心中又给芳龄加了几分，干活也快，收尾还细致，能多方面考虑，确实目前看着要比阿珠更适合做贴身的女官。
　　没把她和阿珠换个位置，大约是因为她没被纳兰铮收买。
　　哦对了，纳兰铮。
　　穆素文佯做无意道：“国师什么时候跟你说寡人不喜欢这些石子的？”
　　“就是陛下病愈上朝那日。”
　　因要与穆素文搭话，芳龄走的稍稍近了些，“陛下前日与国师大人行至此处，只暂留片刻，国师大人说是陛下不喜，奴婢就连夜将石子清掉了。”
　　芳龄觑了一眼穆素文的神色，揣测道，“陛下可要将石子再铺回去？”
　　“罢了。”
　　穆素文摇头。
　　因为女王一句话，铺进去，挖出来，再铺进去。
　　啧。
　　这就是特权阶级吗？
　　这些人竟还没有怨言？
　　真是……穆素文脚步飞快，她察觉出自己竟然有些享受这种特权阶级带来的便利。这可不是个好现象，她是接受过教育的、根正苗红的五四好青年，怎么能一朝穿越就将性格融在了这样的大环境当中？
　　可说到底也还是个普通人。
　　若有这个机缘，谁不渴望自己身边所有人都听从自己指挥呢？
　　穆素文深吸了一口气。
　　樾极宫的库房在东北角上，她带着芳龄往过走的时候，已有小内侍过去通知青鸢了。
　　因而穆素文到了的时候，就看到青鸢半开了库房的门，在正前俯身行礼道：“陛下。”
　　这算是个死角。
　　即便如前往留陈吊唁这样的大事，女王这等身份也极少往库房里来，青鸢自认聪明伶俐，可偏偏被分到了这处，虽说起来是宫里少有的一等女官，但一年里连陛下的面儿也见不着几回。
　　正同棉籽叹着气，谁知女王就来了？
　　这叫什么？
　　大概这就叫时来运转？
　　谁能想到自己这么个管库房的，竟然也有面见陛下的一天，而且还是陛下亲自前来！
　　青鸢不敢掉以轻心，她虽不知陛下哪来的兴致竟从芳林苑逛回了库房，但还是在有限的时间内，给库房的门面做了个简单的清扫。
　　好在平日里虽有怨言，但清扫整理这样的活计是不敢放松的，一日都没有落下来过，倒也不担心陛下的突击检查了。
　　她站着不动，等穆素文从她身边走过时，才转了个身，顺势将芳龄挤去了一边。
　　“不知陛下要找什么。”
　　青鸢陪着笑，将登记大册抱在怀里，“库房里这边收着金银器具，一应都是外头送来的，倒也没什么个精巧细致玩意，倒是这边——”
　　她换了个胳膊，带着穆素文的眼神看过去。
　　“这边存了些造型别致、虽不如器具贵重、却也合陛下身份的东西，要是拿去赏人，是再好不过得了。”
　　穆素文瞥了一眼，看到了对精致秀气的净瓶。
　　青鸢会意，忙指挥身后内侍将净瓶取出来，“陛下真是好眼力，这净瓶该是前几年留陈送来的，以白翡为底料，便是夏天，握在手中久了，也绝不燥热呢。”
　　“寡人想找找水湖湾底的那些石子。”
　　左右不见芳龄开口，穆素文干脆自己道，“芳龄说存在库房中了。”
　　她回头，却见芳龄只是躬身站在门口，并不曾跟进来。
　　大约这是她们的规矩？
　　穆素文搞不懂，也懒得多问，只是对青鸢道，“那些石子现在何处？”
　　石子？
　　青鸢的笑渐渐凝住了。
　　她展开怀中大册，确定最后一次开库存放东西，还是陛下病愈上朝的前一天。而那天开库，放的也并非石子，该是国师大人亲自送来的一箱宝石珠串。
　　“石子……”
　　这样的东西，到处都是一抓一把，并不稀罕，怎么可能会存在库房当中？
　　青鸢语气微微焦灼，拼命回忆着是否自己大册登记不当。
　　可她库房的活儿向来少，便是使团前往留陈时，谁来取东西又取了什么，她现在都记得一清二楚，再往前就只有国师送了一箱宝石珠串了，并没有什么因为石子开过库房的时候。
　　她额上出了层薄汗。
　　算了。
　　死马当活马医吧。
　　宝石也是石子。
　　青鸢在心底叹了口气，这哪是什么时来运转，分明就是风水轮流转，今天到我家！这一劫，恐怕轻易是过不去了。
　　她再次扬起笑来，“陛下随奴婢往这边走。”
　　只是这次，肉眼可见的，笑意勉强了不少。
　　一直走到库房最深处，青鸢方才踩着凳子取下两个锦盒来，她双手捧着，依旧低头道，“陛下，都在这里。”
　　纳兰铮大约是极爱这些宝石们的。
　　他闲了，每每得了空，就宫里送些宝石来，或翡翠、或玉、或玉髓、或是其他出名挂的上号的各色手串颈串。可是陛下并不爱这些，因而这些年，国师倒不如先前勤快了。
　　“一共就这么两盒子？”
　　穆素文惊奇。
　　那水湖湾面积不大，但总觉着要铺满，也是需要些石子的，收起来拢共就这么两盒子？难道水湖湾的实际面积，要比看起来更小？
　　她接过摞在上头的盒子，顺手打开。
　　“这是……”
　　穆素文的目光定住了，她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锦盒里的东西，语气不知是在笑还是在叹，“这是谁拿过来的，怎么成了这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