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后我靠玄学走上人生巅峰》娰锦

16、预言（三）

　　“预言？”
　　乔祯允的反应也慢了半拍。
　　她回忆着，记忆中似乎并没有什么太大的预言，便是与月支宣战，仿佛也是女王忽然就下了个决定。
　　那时她一直以为是纳兰铮怂恿的。
　　毕竟战场上的情形瞬息万变，谁也不知道下一刻会发生什么事情，而且西凉才立国不久，要紧的应该是休养生息，怎么能因为一点小骚扰、小辱骂就自己乱了阵脚？除了纳兰铮那个总想趁乱做点什么的，其他人应该没这个想法、也没这个胆子。
　　所以她一度很抵制出兵。
　　可女王听了纳兰铮的话，深信这是个立威的时机，竟然亲自率兵去了前线……
　　如今再度回忆起来……莫非的确是林凤仪有什么瞒了她？贞臣主管祭祀占卜等，往年如何，林凤仪总要往她统亚府上去一趟，可自月支之战后，她仿佛一直在躲着她。
　　事关女王的时候，乔祯允总是有着无比的行动力。
　　她起身揖手道：“还请陛下随臣一道出宫，往林大人府上去一趟。”

　　穆素文：“……”
　　她的尬笑停在脸上，“我还没换衣服，如果没走远，就叫她过来吧。”
　　笑话，哪有当女王的天天往大臣府上窜的道理？

　　乔祯允一拍额头，大笑出声，出门一看却见棉籽正对着那卷心法练的虎虎生风。
　　不得不说，这家伙果然是个习武的奇才，只是被纳兰那厮抢了先……不过，习武之人，大多没多深的城府，为了掌控，纳兰铮应该也不会许她有太深的城府，只不知是不是还毁了她的脑心一脉。
　　待到棉籽停下歇了一息，乔祯允上前，先纠正了她几处错误，才又道：“陛下突有急事，你去将林贞臣宣来，陛下与我都在正询殿偏殿等她。”
　　棉籽应声，乔祯允又站着想了一会儿事情，才折身进了偏殿内。
　　近侍上了两盏冰酪饮，穆素文与乔祯允各抿了两口，刚将勺子搁下，便听门外通传，林凤仪到了。
　　朝服未换，显然是从半路给截了回来。
　　她将官帽摘下，恭恭敬敬放在一边，挨着乔祯允坐下，“陛下，这么急把臣给叫回来，是有什么事情吗？”
　　她长相与乔祯允有几分相似，尤其是眉眼间的那一两分柔顺与幼态。不过与乔祯允轮廓上的粗犷凌厉不同，林凤仪无论是五官还是整体面部轮廓上，都没有那么强的攻击性，反而有着西凉太多人都极缺的书卷气。
　　文质彬彬，风度翩翩。
　　她入座，便如带了一股清风徐来，瞬将穆素文心头躁乱都抚去不少。
　　“是这样。”
　　穆素文便也放缓了语调，轻声细语道，“你是贞臣，龟卜板该在你手上才对，是吗？”
　　林凤仪点头，“贞府共有星象、地情两块龟卜板，如今却只有地情在臣手上，星象……月支之战前，臣分身乏术，秋大人自告奋勇，便拿去观星测象了，至今也未将龟卜板拿回来。”
　　乔祯允握着冰酪饮的手一滞，她看向林凤仪，满目都是不可置信，“一直叫他拿着？”
　　林凤仪点头，旋又看向穆素文，“可是这龟卜板出了什么问题？”
　　“偶然间听他们提到了个预言。”
　　穆素文又抿了一口冰酪，小心翼翼的含在口中，等它再化开一点。
　　按理来说，她是不能吃太多冰的东西的，可看西凉这地方饮食如此粗糙，那也不能太过于挑食，只能有什么吃什么好了。
　　待到口中冰酪化尽，她道：“仿佛与月支有关系，偶然间听秋林提起，似乎还说什么龟卜板尚且亮着，寡人倒是从不知道，龟卜板又有了什么新的预言？”
　　“是么？”
　　林凤仪诧异道，“臣竟从未听秋林提起来过。贞吏告老还乡，星象之事臣便多赖秋林协助，因此便从未与他讨要过龟卜板”她顿了顿，“若如陛下所言，秋林刻意不还，那必是有了可动摇我西凉国本的星象，如此，倒不好过于声张。”
　　“你为贞臣，却连天象也未曾看过？”
　　乔祯允讥笑一声，“林凤仪，你这个贞臣，可是当的太轻松了。”

　　“陛下恕罪，统亚大人恕罪。”
　　林凤仪也不气恼，依旧一副清和模样，“这些日子后梁与留陈二国地气盛燥，臣观地情，见有紫气自东而起，往西侵我西凉国界，恐怕这天下又有新的变故，只是不知是否会从战而起。一时钻研，便忘了周全星象之处，确是臣失职，不过陛下，还是容臣探问出预言之事，再行责罚吧。”
　　她的确像个文臣。
　　大概一个人的气度与言语上的分寸感都是天生的，即便是西凉这般穷乡僻壤的地方，也能生出如林凤仪这般钟灵毓秀的模样。
　　林凤仪话毕，起身就是一拜。
　　礼仪周全，举止端雅，没有半点纳兰铮的刻意与乔祯允的不拘小节。
　　真是太棒了！
　　穆素文想不到自己竟然还会在西凉见到这种人！
　　她泪目了。
　　“爱卿不必如此，快快起来。”
　　穆素文起身，绕过桌子，亲手将林凤仪扶起来，“爱卿可知西钦会？”
　　乔祯允眉心一跳。
　　她抢在穆素文之前，对林凤仪道：“你还不快起来？没眼力劲儿的，非得等陛下亲自来扶？”
　　等林凤仪坐定了，她又道，“西钦会之事，你都知道什么，还不快都跟陛下说一说？”

　　就很奇怪。
　　乔祯允这个表现可太奇怪了。
　　穆素文不明白，她是在问林凤仪，乔祯允是怕林凤仪说出什么话来吗竟然这么急着打断她？
　　虽然语调和往常并没有区别，也没在刻意强调什么，但是这种突然莫名其妙插话的，她往往都会按照心虚抢白处理。
　　就是说，乔祯允心虚什么？
　　难道除了纳兰铮的西钦会，她们还有个东钦会？
　　西钦会想男子掌权，东钦会想取而代之？
　　当然了，这只是穆素文的假设，她身上虽然拿着牌，可又不好当着这俩的面来洗牌摇牌，是想要占卜师没错，但总该有个前提的好。
　　不然像个神棍一样……
　　而且还是当着林凤仪这个大神棍的面。

　　就怎么说呢？
　　其实在林凤仪面前，穆素文多少有点自卑，相貌是天生的，这个没什么可比性，但是修养、学识这些就可大做文章了……要知道，在入门雷诺曼之前，她想学的是大六壬，但是大六壬入门艰涩，纵然听多了入门后便进步神速的说法，可死活就是过不了这个坎。
　　于是，转学了小六壬。
　　玄学里也有个鄙视链在的，太乙、奇门和大六壬就位于鄙视链的最顶端，接着就是梅花易数和六十四卦，小六壬几乎处在垫底的位置。
　　她不甘被鄙视，所以开始学习西方的占卜体系。
　　听了几节课，最后学习了简单粗暴、直出答案的雷诺曼。
　　最重要的是，牌少。
　　36张牌的体量相对于78张的塔罗来说，就算是简单的排列组合，也不知道能省下多少心血。

　　就在她还转着这些念头的时候，林凤仪已笑道：“臣只听过西钦会，国师以荐书为由，笼了一批好学之士，当初也曾问过臣是否愿意进去。”
　　荐书？
　　真是个好名目。
　　穆素文收住神思，林凤仪犹自说着她所了解的西钦会，看着仍是平和的，但这平和之中，渐渐便浮出自得与骄矜之色。
　　也是。
　　毕竟是西凉女国。
　　教育资源、生活资源都在向女性倾斜，能官至一二品的，什么好的没见过，如何还能看上纳兰铮推荐的所谓好书？
　　在她们眼中，班门弄斧而已。
　　所以纳兰铮能笼络来的，都只有那些在官场上凑数的男人。
　　三人说过几句，棉籽推门进来，“陛下。”
　　她一怔，然后又向乔祯允和林凤仪各自抱了个拳，“统亚大人，贞臣大人。”
　　穆素文屈起手指，敲了敲杯盏，“练的如何了，还是有什么事？”
　　“也没什么事情……”
　　棉籽支吾了声，“就是这第三式，‘风流博浪’一招，实在是有点、有点瓶颈了，奴婢过不去，所以特来请陛下指点。”
　　指点。
　　这词用的……该怎么说呢？
　　是真当自己是女王，还是借机试探？
　　但看着棉籽毫无城府的模样，她似乎并不像这种会借机试探的人。
　　只是还不等穆素文开口，乔祯允已起了身，“女官姐姐是真不怜惜自家女王陛下，这才好了没多久，怎能修习《见家心法》呢？放着我一个统亚在这里不请教，偏去请教病歪歪的女王大人。”
　　她笑着走过来，顺手揽住棉籽的肩，“走吧，我们去看看是哪里竟难住了女官姐姐。”
　　“见家心法？”
　　直到乔祯允和棉籽都出去了，林凤仪才诧异道，“乔家竟舍得把这心法拿出来，统亚大人待陛下，可真谓肝胆相照了。”
　　虽然不是很懂，但穆素文知道，见家心法一定是个很牛批的东西。
　　但话头一转，林凤仪又提起了那则预言的事，“陛下所说预言，还是待臣借机向秋林探问一番吧，下次朝后，臣便还与陛下在此处相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