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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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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不说这些了。”夏琴南看她脸色凝重改口道:“方才我就想问了,怎么不进去反到在这儿吹风?”
“我来早了,里面那群人吵得我脑仁儿疼。”
楚棠溪揉了揉额角,她本来是打算踩着点儿到的,没想到千算万算还是来早了。和那一群酒囊饭袋坐在一起简直折寿。
“呵,要不是你,他们的荣华富贵早就没了,可不得巴结着点儿你。”夏琴南眼珠一转就知道发生了什么,她嗤笑一声说道:“真是可笑,当年你请命出征的时候,那群老顽固吹胡子瞪眼睛的不同意,说什么哪有女人上战场的,女人怎么了!没有女人还能有他们不成。等你胜利了他们又巴巴地回来奉承你,全然忘记了之前的话都是谁说的,真是可笑!”
“我都不生气,你生那么大气做什么?”楚棠溪好笑的看着好姐妹气得腮帮子鼓起。
“替你不值罢了,那一帮尸位素餐的老混蛋早该回家种田去了!有本事就自己去战场,贪生怕死的玩意儿只能呈口舌之快!”
夏琴南越想越气,连拍了好几下栏杆。
楚棠溪劝慰道:“好了好了,别生气了,何苦与他们置气。再说指望他们在前线打仗能赢,还不如指望北梁突然撤兵。”
夏琴南转念一想也是,那些个脑满肥肠养尊处优惯了的人别说是上场杀敌,恐怕是看见北梁的军队就已经屁滚尿流直接投降叛国了。
“对了!说起北梁,你可知道今日随使臣前来的还有一位皇子。”
楚棠溪回想了一番,记忆中还真有这么一个北梁送过来的侄子。不过他们只是匆匆在宴会上见过一面,后来她搬去了公主府就在也没见过这位质子了,再后来听说这位北梁皇子病死宫中,北梁才借口出兵南唐,这么一算这位质子也是个短命鬼活不了多久。不过依稀记得对方是个软弱不看重的样子,不然又怎么会被送来南唐做质子?
她点点头道:“据说是北梁的四皇子,生母早逝,挂名在贵妃底下养着的。”
夏琴南唏嘘道:“也是个可怜人儿,若不是不受宠爱,怎么会在这个节骨眼儿背井离乡居人檐下,说的好听一点儿的是质子,其实就是个废弃了的棋子,纵观古今,历来有哪位质子是落得个好下场的?”
楚棠溪一向对方不到三十便客死他乡,货到最后也只成为了一个出兵的借口,不禁也有些唏嘘感叹。若这位质子活的长久一点儿,北梁还不至于会那么快和南唐撕破脸皮,南唐或许能够借此多争取点儿时间养精蓄锐,结局说不定会改变。
这么一想,楚棠溪突然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只要这一世她盯着这位北梁四皇子,不让对方是的那么早,一切说不定还有转机!
她打定了注意,此刻便一扫之前的颓丧惶惶模样,只恨不得立刻见到那位质子殿下,将对方当做是珍宝一般的供养起来。
“见过清河公主殿下,端阳郡主殿下。”
背后传来一道清澈如山泉的嗓音,楚棠溪只觉得甚至一僵,一股热血直直冲上头。这个声音她再熟悉不过了,结发七年,同床共枕了七年之久,原本她以为相敬如宾举案齐眉的丈夫却是想要她的命让她给别的女人让位。
此刻新仇旧恨一起涌上心疼,楚棠溪闭了闭眼,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气才将怒意压下,没有当场将定国公世子李炜才戳个对穿。
她心中翻涌的气血逐渐平静下来,转过身去时脸上已经带上了毫无破绽的得体微笑。
“定国公世子好雅兴,不去前厅也来这偏殿同我们凑热闹。”
她身后的宫灯不知凡几许,暖黄的灯光如同倾泻的瀑布淋在她身上。衬的她眉眼灼灼像是要在他心口烙下仅属于她印记一般。
李炜才手执折扇行了个礼道:“此地能得公主喜爱,必然有过人之处。前厅纵然是灯火辉煌雕梁画壁,但是和公主和郡主这样的角色姿容相比就黯然失色了。”
夏琴南向来喜欢在外人面洽装成如同天山雪莲一般高不可攀的人,听到李炜才这样一番吹嘘的话连一个笑容都吝与给出,只是冷冰冰的看着李炜才。
楚棠溪也只是保持着面上的微笑没有接话,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前厅的欢声笑语飘来于此形成鲜明的对比,李炜才只觉得尴尬极了,此刻他弯着腰没有楚棠溪发话也不敢直起身子来,过了许久,等到他腰背都酸痛了,楚棠溪才慢悠悠地开口道:“李世子不必多礼,我观李世子一表人才,将来一定是我国栋梁。”
“谬赞,谬赞.....”
李炜才好不容易直起身子,一边保持自己淡雅出尘的形象不龇牙咧嘴出来,一边不露声色地将左手背到背后揉捏了一下酸痛的腰身。
“哪里是谬赞呢?我堂堂一国公主难不成还会屈尊降贵地恭维世子殿下不成?”楚棠溪勾了勾唇角笑道。
“这.......”李炜才脸上一僵,没想到自己只是谦虚一下怎么就变成遍地公主呢?藐视皇族可是大罪啊!想到这里他额角的冷汗留了下来,不知道公主殿下怎么今日火气那么大,自己上赶着触着霉头,真是不应该啊,不应该啊。
所幸楚棠溪没有要再继续计较的意思,她淡淡地开口:“时辰不早了,李世子还是先回前殿吧,这种场合迟到可不好。”
“是是是,谨遵公主殿下教导,臣先告退一步。”李炜才连忙退步离去。
“李世子。”楚棠溪出口叫住他,等后者转过头以后,她有些不怀好意笑道:“李世子年纪轻轻怎么腰就不好了,要是不舒服的话可以请御医看看啊。”
“.......”
夏琴南欣赏了一番李炜才羞的面红耳赤模样以及离去踉跄的脚步,哈哈大笑了一会儿道:“他怎么招惹你了?这样捉弄他。你瞧没瞧见刚刚他脸都绿了,哈哈哈哈哈哈.....”
楚棠溪呼出了一口气,轻声道:“这只是个开始而已,李炜才咱们且走着瞧。”
“怎么,他得罪你了?”夏琴南好奇道,“说起来,相比京城其他纨绔,他还算是不错的了。”
“都是些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花瓶,他不过五十步笑百步罢了。”
“说起这个,我无时无刻不在为京城待嫁姑娘的幸福担心,万一是嫁了这些酒囊饭袋那可不后半辈子就等于活守寡了?”
“你还是先担心一下姑姑会把你许给谁吧。”
“我?我非将军不嫁,非英雄不嫁!京城里的这帮玩意儿给我提鞋我都嫌弃。”
楚棠溪听她这话,心想还真是没说错,玉兰芝父兄皆是战功赫赫的将军,他本人更是年少有为,继承了玉家满门的忠魂,战死沙场马革裹尸,当真担得起乱世英雄之称。只可惜天妒英才,夏琴南为了自愿拜入最不喜欢的晚香阁,从此远离红尘俗物。
不过,这都是上辈子的悲剧,楚棠溪侧过头看着好友生动鲜活的脸颊,心中允诺道,既然老天爷让她重新回来,那她必然要杜绝上辈子的悲剧!
“走吧,琴南,宴会要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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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俩刚刚坐回到位置上,就听见远处司礼太监的唱喏一声一声由远及近地传来,
“皇上驾到,皇后娘娘驾到——”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南唐皇帝牵着皇后的手走过所有跪伏两侧的官员贵胄,走到高位上环视一圈之后道:“众卿家起——”
南唐圣祚皇帝,年近不惑,膝下除了楚棠溪一个以外还有两个皇子,皆是十二三岁的样子。
圣祚皇帝不耽溺于美色,后宫只有一位皇后一位德妃并几位名分低的妃子,比起历代皇帝实在是后空空余,子嗣单薄了。
不过任是大臣们再三劝谏,想尽办法将自己家的女儿带到皇帝面前,圣祚皇帝都无动于衷。
圣祚皇帝宣布一宣布开宴,宫殿外就燃起了烟花。
五颜六色的花束升腾到空中猛地爆裂开来,一瞬间将整个天空都点燃了。
“四皇子一路舟车劳顿,来到我南唐可还习惯?。”
圣祚帝抿了口酒看向北梁四皇子叶墨阳关切问道。
叶墨阳正在专心致志看殿外的烟火,闻言转过头来低垂着眼眸回答:“贵国风水宝地,我一来便忘记了疲倦,皇帝陛下待我极好,倒是让我一时间忘记北梁了。”
他说话时低垂着眉目,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只听声音的话倒是十分真诚,让人信服。
南唐皇帝也不在意真假,听他这么说哈哈哈一笑,连喝了三杯酒。叶墨阳也微笑着陪着饮尽了三杯酒。
楚棠溪就坐在他对面,从刚刚入殿起她的视线就一直落在对方身上。灯火跳跃在叶墨阳墨色的眸子里,上一世的记忆排山倒海般涌来。
上一世也是这般,叶墨阳就坐在她的对面,南唐已经是暮春了,天气转暖,所有人都褪下了厚重的衣衫,只有叶墨阳还披着大氅,雪白的毛领围着脖子一周,遮得密不透风。衬得那温润如玉的脸苍白一片,一点儿温度都没有。
楚棠溪啧啧两声,心中感叹道这个北梁四皇子看着就病怏怏的短命鬼的样子,真是难办啊。
叶墨阳三杯酒下肚,面上被酒气激得泛起一层红晕,他甚少喝酒,一连三杯有些醉意上头,深色的眼眸也被水气弥漫。
楚棠溪猝不及防地和叶墨阳来了个对视,只一眼就被对方朦胧的眼眸惊艳了正着。
这个叶墨阳长得还怪好看的,要是搁南唐皇城绝对又有很多待字闺中的少女芳心暗许了,就是身体看着忒弱不禁风了一点儿,难怪死的早。
楚棠溪一边暗中打量对方,一边制定下不让对方英年早逝的计划。光吃药看御医是不够的,只能喝成一个药罐子,还应高加强锻炼,有一副好的体魄才能够抵抗百病!
先从跑步开始!
楚棠溪一点头,非常满意自己的安排。
叶墨阳尚且不知自己未来的日子已经被安排的明明白白了。他醉意朦胧中只觉得有一道火热的视线一直盯着自己,不过对方似乎也没有恶意,他就随对方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