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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九话 ...

  •   西阳城四大家族,黄霍秋封四家虽然在南淮盟建立初期一直是合作友好的关系,可在慢慢的在人事物发生变换的形式下,如今南淮盟虽然还在,可四大家族早已貌合神离,黄秋两家近来更是针锋相对,封家虽然与黄家谈不上亲密,可封以烈在很多事情上都是比较支持黄谷,而霍家则对所有事物一副撒手不管的态度。
      此番调查霍家庄,江水寒心里还是有些忐忑,其实她对霍家知之甚少,霍家也从不与江家或散人驿有任何来往,除了少时江水寒教训过蛮横的霍代云一顿,与霍家老爷见过几次面之后,还真没有什么交集,霍家此次举动倒让江水寒深感疑惑。
      江水寒跟在叶空身后,江水寒不得不再次感叹叶空武功之高,飞檐走壁不在话下,每次跃起下落,就如同蜻蜓点水,根本什么声音都听不见,若不是顾忌江水寒的速度,估计他早没影了。
      霍家庄就位于城北,离散人驿连半个时辰的路程都不到,江水寒和叶空躲进霍家庄周围的林道里停下,江水寒大概跟叶空说了此行主要是为了探查霍家的情况和对于封家和安乐街所作所为的目的。
      再观察庄内的形势,里面火光点点,是巡逻的火把光亮,江水寒道:“守卫如此严密,不好潜入。”
      叶空拍了拍江水寒的手臂,不知从哪里掏出了纸笔,很快写下一行字。
      【你在这里等着】
      “不行,有些事我必须亲自去了解。”这字写的很像小宝的笔锋,歪歪斜斜的。
      【很危险】
      “我知道危险,你以为我我会怕吗?你可别小看我。”
      叶空看了江水寒好一阵,终于还是动笔。
      【跟紧】
      江水寒蒙上脸,两人便潜进霍家庄。
      江水寒跟紧叶空,在他的带领下,躲过层层守卫,绕过一间间的房屋,两人终于就到了霍家的书房外。书房里还亮着火光,两人悄声爬上房檐,叶空用一种很轻巧娴熟的手法悄无声息地扒开了其中一片瓦片,往里看去,正好可以看见屋里两人,江水寒都见过,正是霍宗正和霍宗成。
      “安排下去了吗?”霍宗正坐在太师椅上,饮着茶,穿着锦缎做的衣服,留着山羊胡,虽然年近五十,须发却不见一丝灰白,妆发一丝不苟,模样看起来十分稳重,还有些道骨仙风的感觉。
      “安排了。”相较于霍宗正,霍宗成看着就要年老很多,明明也就四十出头,样子看起来就跟个年近六旬的老人一般,头发已经灰白,眼窝深陷,精神看起来也很萎靡不振。这位霍二爷已经有五年未曾出过霍家庄了,江水寒也只是很多年前见过,那时的霍二爷头发就已经开始发白了。
      “封以烈这个蠢货,以为知道了那些事就可以威胁我们,真是可笑,说到底,封家也不过就是一只老夫随时都可以捏死的蚂蚁,只是现在还不是他死的时候,再等一等,事成以后,就都结束了。”霍宗正幽幽说着。
      “兄长,云儿今天命人打了安乐街的居民,这样做会不会太过火了?要是引来段冷玉就麻烦了。”
      “嗯,说的是,后面我会跟代云说,你与秋家联系的如何?”
      “秋阁主似乎是遇到了些麻烦,刘福那边已经出城报信,明日应该就会回来。”
      “好,此事需速速办妥,莫要坏了大事。”
      “是,兄长,依我看来……”
      屋顶突然传来声响,屋中二人一同往上看去。
      “糟了。”江水寒无奈地看了眼从房子下面跳上来的一只野猫,也没想到这屋顶上的瓦片这么松,发出不大不小的碰撞声,偏偏正好让屋里的人听见了。
      “来人!抓刺客!”
      一声喊叫打破了霍家庄的宁静,无数火光晃动着,霍宗成已经出了屋里一跃来到屋顶,叶空也没犹豫,一把背起江水寒就跑。江水寒回过神就发现霍宗成已经被甩出去很远,江水寒可以听见叶空粗重的喘息声,他在用尽全力地跑。
      就在两人即将离开霍家庄的时候,一支箭直朝叶空射过来,叶空正于半空之中,无可躲闪,就在电光火石之间,叶空微扭过身体避开了要害,箭矢刺中了他的右肩,他退到一处,看去,拉弓射箭的竟是一个红衣的艳美女子,此时女子又拉开了弓箭,箭矢的冷锋直指叶空,叶空折断肩膀的箭,再次跳跃,这一次,他避开了那支绝命箭,两人终于离开了霍家庄。
      “鬼将!”秋闻玉从红衣女子身后缓步走出来,她看着红衣女子说道:“我说怎么见不到他,这又是跑去给谁卖命去了?”
      “那个不是鬼将,若是他,根本不会被伤到。”红衣女子冷冷地说着,将弓箭丢还给一边的护卫。
      “那他是谁?难不成是那个哑巴?”秋闻玉质问。
      “是他,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做,不过请秋阁主放心,事情红鸢会给各位一个交代。”
      “最好如此。”
      两人说完,霍宗成便过来了。
      “霍二爷,人抓到了吗?”秋闻玉问。
      “让他们跑了。”霍宗成低沉着声音说着。
      “哼!有你们这群不省心的人办事,也真是难为霍老爷了。”说着,秋闻玉便迈步进了书房。霍宗成没有回答,与红衣女子对视一眼便也跟着进去了。
      离了霍家庄很远,在确保霍家的人没追上来的之后,叶空才将江水寒放下。
      “你太胡来了!”江水寒下来就对叶空说:“我自己可以走,你知道你直接背着我跑这样有多危险吗?我的轻功虽不如你,但还没有连逃跑都不会那么不堪。”
      叶空捂着自己的肩膀,摇了摇头,江水寒看见他的伤,也顾不上追究什么,上前扶着叶向空,说:“我带你回去疗伤。”
      叶空又摇了摇头,推开江水寒的手就要离开,没走出两步就有些踉跄的靠在一边的墙壁上。
      “你受了伤又加上运功过度,周身乏力是正常的。”江水寒说:“跟我回去!你现在需要疗伤和休息。”
      想起叶空之前对他的警告,他不能留下来,可还是抵不住江水寒的坚持,被江水寒强制拉回到了散人驿,并没有惊扰到朱姐她们,江水寒扶着叶空回了她的房间,去拿了一些药和纱布,又打了一盆水上来。
      “把衣服脱了。”江水寒说,感觉这话不对,又说:“我帮你上药。”
      叶空还是有些犹豫,不过还是褪下了那黑色的袍子,江水寒这才看见,那平日黑衣下的身躯竟然是如此瘦弱。他的伤口流了很多血,刚刚裹着黑色的衣服并不显眼,箭矢有些倾斜的插入鬼面人的肩膀,箭头已经刺进肉,只要稍有动作,伤口就会流出血来。
      “我先帮你把箭拔出来。”
      江水寒抓住那被折断了半截的箭,把箭拔出来一定要快,她按住叶空的肩膀,用力快速的将箭拔出。
      “唔!”叶空发出一声闷哼。
      “这是!”江水寒看见叶空的伤口流血不断,江水寒一看手中箭矢,上面居然带着倒钩!真是狠毒!
      江水寒扔掉箭矢,马上拿出布条给叶空止血,看着伤口被倒钩翻出来的血肉江水寒恨不得抽死自己,怎么如此大意,真是不该。
      奈何血流不止,擦血的布条已经扔了数条。叶空原本就苍白的肤色更加毫无血色,他从怀里拿出一瓶药,用牙咬开直接撒在伤口上,叶空浑身抑制不住的缠斗,江水寒被他这副模样吓了一跳,叶空直接夺过江水寒手中的布条,先卷起一层按住伤口,又将布条绕着手臂几圈,将整个伤口包的十分严实,血红渗出纱布一大圈后,才终于停止流血。
      “对不住,都怪我笨手笨脚的,你等会儿,我现在去找大夫。”
      江水寒说着就要出去,叶空起身踉踉跄跄地抓住她,摇着头示意她不要去。
      “你的脚是不是也受伤了?”江水寒这才想起,叶空的右腿好像有些不便。
      江水寒这么一问,叶空本能地往后退了一步,这一下倒更加显得他右脚的怪异。
      “你别动,坐到床上去。”江水寒扶着叶空坐到床边,不理会叶空扭捏的模样,脱下他的鞋子拉起裤脚就看见他右脚膝盖的地方肿起来紫黑色一大块,上面有药味和瘀血散开的痕迹,是旧伤。白天被江水寒发现的时候,好像就是右脚踩到的屋顶。
      “你有伤怎么不跟我说?早知如此我也不会让你随我去。”
      他还是摇了摇头。
      “你又不是个哑巴,倒是说话啊!”江水寒气急。
      他还是摇头,然后侧过脸。
      “等着,我去拿药。”江水寒无奈地叹了口气。叶空靠在床上,因为是侧着脸面具也因此有些歪斜,看着就硌得慌,江水寒伸手便将那个面具拿开,叶空身躯一动,刚刚神智有些迷离,加之右肩受伤,来不及阻止江水寒的动作。
      叶空抬着满是倦意的眼睛看向江水寒,眼中透着迷茫和慌乱。
      而江水寒拿着手里的面具有些呆愣地看着眼前这个所谓的地狱罗刹般的杀手,他这副模样看着也就比黄钰大不了几岁,他皮肤白皙,面容清秀,是个看起来就只是个干净的少年郎。
      叶空有气无力抬起左手夺回了江水寒手里的面具,看着那双琥珀似的眼睛,江水寒有些惊讶地说:“你这模样有十七了吗?”
      很显然,叶空十分不喜欢江水寒的这个说法,他皱起好看的眉头,抱着手里的面具作势起身,江水寒连忙拦住他,说:“好了好了,我就不说行了吧?你好好呆着,我去拿药,你这脚要是就这么放着可是要废了的,你别担心,我不会说出去的。”
      江水寒离开房间,她一想到叶空长得人模人样,居然会是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鬼,免不了感叹着知人知面不知心,不过今天的叶空实在有些怪异,说不上来,可能是没有喝药的原因?
      听着门外的脚步声渐行远去,他抱着手里的面具。
      他不是叶空,他有名字,他叫修鱼,是叶空的“影子”。作为叶空的影子已经有有四年了,不过武功却远不及叶空,所以叶空才会一直觉得他这个影子很累赘吧!虽然武功不好,但是作为影子,修鱼的轻功与潜伏能力绝对是一等一的,至于白天被江水寒发现,实属意外,因为他已经四天没有休息了,精神不集中再加上腿伤,这都要多亏了叶空这几天故意折腾他,接连东奔西跑,即使功力再好也支撑不住,叶空也就趁这个机会逃离了他的跟随。不过这不是第一次,反正只要在“药”的周围等待,叶空总会再出现。
      修鱼和叶空还有一个最大的区别,修鱼是个哑巴,是的,影子不需要会说话。
      不过这个叫江水寒的女人真奇怪,居然会帮叶空这种人,还有那次火灾也是,都那时候了,居然还想着回去就那个老头,若不是正好他暗中跟随叶空的时候路过,她早就没命了。现在自己这副样子,只能暂时留下来,在她周围,叶空就迟早会出现。
      昨天夜里给叶空包扎好伤口之后已经是二更天,江水寒就随便进了一处房间倒头就睡,第二天早上才起来前去看望,谁知道一推开门,叶空早就不在,床边的地面上扔了一堆沾满血的白布条,药箱里的药也有翻找的痕迹,江水寒对此也只是无奈摇头上前收拾好。
      昨夜潜入霍家在谈话的关键时候却被发现,可惜没办法取得更多的内容,只能知道,封老爷应该是知道了什么秘密,霍家不惜与封家结怨,绝不仅仅是为了一个小小的安乐街,其中还有秋家,秋家和霍家是不是在密谋什么?另外还有一个人物,刘福,江水寒觉得这个名字很耳熟,好像是在哪里听过。
      “小姐,您在想什么呀?”莲华那悦耳的声音传来,江水寒抬头看去,莲华和朱姐正去了早市回来。
      “莲华你陪小姐,我去做饭。”朱姐拿着东西就去往后院。莲华便来到江水寒所在的书案旁,莲华虽然是个丫鬟,可她是真的完全不会做菜。
      “刘福?”莲华有些吃力地读着纸上写的端正的两个字。莲华认识的字不多,都是江水寒偶尔得闲才教她识字。
      “嗯。”江水寒对于莲华读出这两字并没有多大反应,莲华时不时也会读出她写的字。
      “小姐,这是那个霍家刘管事的名字吗?”莲华问。
      “霍家管事?”
      “是啊!前些时候就是他和赵全来找赵大爷的。”
      “他跟赵全是什么关系?”
      “听说好像是很要好的朋友,我也不是很清楚。”
      江水寒突然放下笔墨,往门口飞奔而去。
      “小姐您又想干什么啊?”
      “你去跟朱姐说不用准备我的饭,我要出去。”这话说完早就不见人影。
      真是个不让人省心的小姐。
      江水寒特意买了酒肉前往赵全的新住处,敲了门,不多久赵全过来开门,赵全一看是江水寒,便笑着说:“大小姐,您怎么来了?吃饭了吗?”
      江水寒看见赵大爷正坐在桌边,桌上刚摆上几碟小菜,她提起手上的酒肉,说:“我过来看看赵大爷顺便找你喝一杯。”
      “正好我今天休息,大小姐您快进来吧!”
      赵全将江水寒引进门,赵大爷看见江水寒也起身相迎,客气一番三人就坐开始吃饭。
      “赵全,你现在是在霍家做事吧?”
      “在啊!霍家工钱多,而且还有刘管事帮衬着,挺好的。”
      “刘管事是刘福?”
      “没错,大小姐你认识刘管事?”
      “倒也没有,就前几天在街上看见他出城,听别人说这位刘管事在霍家地位不低,我就奇怪,一个小小的管事,能有什么能耐,居然能在街头也能听见他的名声,所以就记住这个名字了。”江水寒喝了杯酒,用余光查看赵全的反应。
      赵全拿起酒杯一顿,然后笑道:“大小姐,别的我也不清楚,我只知道福哥他曾经也是道上的人物,反正是个仗义的大哥,先别说这个,小的敬您一杯,多谢您出手相助,我与父亲这才能重归于好,我先干为敬!”
      接着赵全和江水寒一斟一饮,话没聊几句,赵全就已经有了七分醉意了。江水寒见着情况也只好告辞离去。
      赵大爷亲自送江水寒离开,回到餐桌边,赵全已经站起来,虽然脸色带着酒气,可却是神情清醒的。
      “全儿,你这是……”赵大爷并不明白赵全为何装醉,赵全说:“爹,不瞒您说,霍家刘管事曾经的身份并不简单,我曾无意撞破,我答应福哥绝不会把这事告诉别人,今日大小姐突然说起这个,作为兄弟义气,我自然是不会多嘴的,不过我刚刚又想,大小姐不会只是仅仅因为听了几句街头闲话才来问我的吧?我总感觉不对。”
      “大小姐为人正直仗义,定是事出有因。”
      “爹,我去一趟霍家,晚饭便回来。”说罢,赵全急忙便出门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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