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五十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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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宁的眼神过于直白，想从林一这里得到答案，可林一很乱，脑子里心里，像是缠绕的线团。她没法回答万宁的问题，她不知道陆枫染的喜欢，但却知道她对自己的特殊，从小到大，不是没有过阶段性的朋友，其他人的疏远离开，林一从没有强行挽留过，但陆枫染不一样，是从没想过她离开。
林一只知道陆枫染和其他的朋友不一样，可不一样在哪里？
她的温柔，自己的虚荣心，还有...还有藏在友情里的喜欢...
面对林一的沉默，万宁低下头，语气失去了开始的强硬，“我害怕你喜欢上陆枫染，但却更加害怕你不会喜欢上她，把她当作闺蜜？向她分享你的感情，帮你解决你那些跟男人之间的小矫情？没错，她会笑着帮你解决，但也会在一个人的时候难过的。”
“我...”林一哽咽，语不成句，“对...不...”
“当然我说这些话不是强迫你要做什么，我知道喜欢这种情感，没人能控制的。只是如果你可以回应她的心意，请回应她，如果不可以，请你不要再依赖她了，她不肯放过自己，所以请你放过她吧。”万宁说完深深看了一眼林一，快哭的样子却没有眼泪，对自己的话没有半分回应，猜不透她的心思。
万宁知道今天的这一番话，无疑审判了她与陆枫染之间的关系，除了朋友再无法前进一步。无论林一选择什么，对她来说，都是注定黯然落幕的那个人。
所以，如果有可能的话，请回应她吧，林一。
万宁起身离开，留个林一独自思考的时间与空间。
“妈妈，那个姐姐在哭。”坐在妈妈怀里的小女孩指着车窗边安静流泪的女生，在妈妈耳边悄声说到。
妈妈从口袋里拿出纸巾，“那小诗应该怎么做呢？”
小诗从拿过纸巾，妈妈怀里跳下来，扶着座椅一步一步走到那个女生面前，“姐姐，不要哭了，给你糖吃。”从自己的小口袋里恋恋不舍地拿出刚买的巧克力。
万宁破涕为笑，接过巧克力，“谢谢你，小朋友。”
看到大姐姐展开笑颜，小诗一蹦一跳地回到妈妈怀里，开心地说，“姐姐不哭了。”
万宁看着手里的巧克力，自己是喜欢吃巧克力的，可陆枫染只有水果味的糖果。
万宁望向窗外，告诉自己，没什么遗憾的。
那些她见过的陆枫染和林一一前一后回家的夜晚，但凡林一回过头，或陆枫染喊过林一，这样落寞又枯燥的夜晚便不会一次一次地出现。
如果她们是注定一起回家的人，就让自己替陆枫染叫住林一吧。
...
咖啡店里的林一还坐在那里，她不知道是因为这几天哭得太多，没有了眼泪，还是太过于震惊。一向泪腺脆弱的她，现在只是傻愣愣地坐着。
从她的角度认知的陆枫染与万宁描述的并不一样，高三下学期，陆枫染明明早应该回家了，没有老师的自修她从不会额外上。那本笔记，也是说没花什么时间，是她随便做的。
她错过什么了吗？忽略了什么？
林一努力调起曾经和陆枫染一起的记忆，她们还在那里，一起去学校、一起上课。可是当林一尝试想要看清陆枫染的表情时，一切又变得模糊，连同自己的表情，全部看不清。
曾经一起经历过的事情还记得清清楚楚，可当被告知陆枫染的心意之后，当时的心境全都消失了，像是被作画的人擦除了。
她开始怀疑，万宁刚刚说过吗？说过陆枫染喜欢她？
没有实感，她迫切得想要一些东西来支撑。
“喂，小...”
“妈，去我房间帮我找一个笔记本，在放着陆枫染送的东西的那个柜子里，黄色封面，上面写着我的名字。”
“怎么突然要放家里的东西了？很重要吗？”
“妈，很重要，帮我找一下。”
“行，我给你找找，重要的东西都不带全了，你这孩子，真是的...哦，找到了，要给你寄过来吗？”
“帮我翻到后面几页，上面有些什么吗？”
“这不是高中物理的笔记吗？你要这个干嘛？想通了准备回来当老师了？”
没有吗？林一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样的心情，庆幸但又失落。
“哦！你是说的这个吧。”
林一握紧手机，心跳加快。
“在个角落里，‘林一，生日快乐，你不会有遗憾的。’是小染给你的生日祝福，这是什么时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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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枫染，为什么我没有礼物啊，不要以为快高考就可以没有礼物哦，是成年礼耶。”
陆枫染沉默了一小会，“中午去给你买你喜欢吃的那家蛋糕，可以吗？”
“啊，真没准备礼物啊，还以为你藏着惊喜呢，算了，蛋糕也可以，你送的就行，嘻嘻。”
“那个...物理...”陆枫染支支吾吾。
“物理？这段时间做了不少题，也总结了一下，高考应该问题不大，不会扯后腿的！”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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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未曾注意到的东西变得清晰起来，原来是这样吗？
“妈，高三下学期，为什么同意我上晚修？”
“你今天怎么了，老是问高三的事情，过了那么久，我想想...晚修？不是小染帮你补习吗？那孩子对你真的好，自己已经被录取了，还天天陪你学到那么晚。对了，国庆把她一起叫回来玩哦，去年过年都没回来...”
原来是这样，很多东西自己都错过了。
...
家里很干净，自己打扫了大半天，家里也很安静，只有自己一个人。
林一从咖啡厅回来后就一直坐在沙发上，回想自己错过的陆枫染的表情、陆枫染的关切...陆枫染的心意。
她觉得自己恶心透了，万宁说得一点没错。
自己曾经为了挽留友情而做的种种行为带给陆枫的伤害该有多大，她这几天听到陆枫染跟万宁的名字放在一起，都觉得厌恶。那陆枫染呢？自己当初为了拉近她和李梓煜的关系而说得那些话，做的那些事，已经不是厌恶可以形容的了。
恶心。
啪
一个耳光重重落在林一的脸上。
林一，你好垃圾。
...
完成一天的行程后，陆枫染回到房间有些坐立不安，昨晚上林一明显是做了噩梦，入睡不了，又害怕，所以在门口坐着，以往她都会来找自己，只是...现在开始避嫌了。
有些担心今天她一个人在家，会不会害怕？
打个电话，应该可以吧？
最终所有的情感都没有压过陆枫染的担心，她还是拨出了电话，等了很久，在电话快要挂断时那头才接通了。
“喂，枫染，我刚在看电影没听到声音，怎么了吗？”
电话传来的除了林一的声音还有电影的背景声，声音有些大。
“没什么，看...你睡了吗。”
“怎么可能，才10点，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夜猫子的。”林一笑盈盈地说到，“你呢？今天玩得怎么样？”
“还行，之前我们一起来过，所以没什么新鲜的。”
“嗯，也是，可是明天不是要爬山吗？很累的，早点去睡吧。”
“好。”
“晚安咯。”
“那个...”
“嗯？”
“如果做噩梦了，可以打电话给我，晚安。”
林一一直死死攥住的沙发扶手已经拧巴到了一起，她已经无法控制自己身体和声音的颤抖，用鼻音轻轻哼出：“嗯...”
挂掉电话，所有佯装的笑意都化作无尽的苦涩。
自己一直都在伤害这样一个温柔且喜欢着自己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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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枫染，音乐节上那个唱歌的男生还蛮帅的耶。”
“枫染，那个男生跟我表白了！”
“枫染，我们在一起了。”
“枫染，其实他人挺好的，你们俩怎么不对盘呢？好奇怪。”
“枫染，我和李梓煜订婚了。”
“枫染，我定好8月份结婚，你可不准放我鸽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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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恭喜你。”
“他欺负你的话，我帮你教训他。”
“生病了，怎么搞的？”
“是电影啦，假的，好了，不要哭了。”
“如果做噩梦了，跟我打电话。”
“伴娘吗？我会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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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你放过她。
放过她吧。
还在犹豫什么？还在贪恋什么？林一，你不配，自始至终都不配。
啪嗒
灰色的布艺沙发上晕染开一朵、两朵、三朵...花，在这寂静的深夜绽放。抽泣声混在电影的欢声笑语中，好像连悲伤的情绪都无法被感知。
无论怎么努力，林一还是没法留住她。
作者有话说
第54章 （五十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