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水GL》我不想码代码

53、（五十三）

　　林一到的时候才3点，她也不明白自己为啥要来这么早，只是得到消息开始就有些心神不宁，会想关于陆枫染的事情究竟是什么，等自己反应过来时，自己就已经到了咖啡店。

　　只是她没等多久，万宁也到了。

　　“喝什么，拿铁对吧？”万宁翻动菜单，不经意说到。

　　连我的喜好都知道了吗？

　　林一放在桌子下的手握紧，她脑子里的预感越来越强烈，“嗯。”

　　“本来是想早几天约你的，只是最近医院有点忙，没抽出空来。”万宁正视着林一，目光没有丝毫闪躲，反而让林一有些不自在，微微低下头。

　　“所以呢？是有什么事呢？”

　　“本来还想跟你像老同学一样叙叙旧的，不过想想我们俩之间除了陆枫染，的确没什么好说的。”万宁慢慢扬起笑容，“我喜欢陆枫染。”

　　林一本堵在心口的情绪——紧张、害怕、纠结，因她这句话而消散，是尘埃落地的释然。

　　果然是这样。

　　眸色暗沉下来。

　　不是单恋，是两情相悦。

　　强迫自己挂起笑容。

　　挺好的，这样陆枫染会幸福的。

　　抬头看着万宁，“是要我帮你捅破窗户纸吗？”

　　万宁笑容凝固了一瞬，面色变得冷淡，“我不知道你是因为直还是因为蠢？还是...习惯了她对你的温柔。”

　　刚开始的情感又纠缠在一起，堵在林一心里，“你在说什么？”

　　“告诉你这件事对我来说得不偿失，陆枫染可能因此恨我，我只是任性地觉得你应该要知道，应该要知道一个守护着你的人的心意。”

　　林一心跳快极了，她不敢深入去想，只是狠狠地盯着万宁，努力去消化她说的每一句话。

　　“你的意思是陆枫染喜欢我吗？”

　　“看吧，果然你是个幸福的小孩呢，被偏爱的人，一直以来都是这样。”万宁笑着到，思绪飘远，“跟你说个故事吧，关于我的暗恋，也关于阿染的暗恋。”

　　“M镇有个普通的高中生，她家境一般，成绩也一般，姑且叫她小万吧，她没什么喜欢的，除了唯一的爱好——画画，关于未来，她找到一所学校的设计系，可以接受非艺术生，似乎也能赚点钱。

　　为了向这个未来努力，她拼命学习，连画画的时间都用来做数学题，她告诉自己，进了大学就可以随心所欲地画了，所以再忍忍。

　　晚自习下课后，她会到校门口妈妈的糖水摊帮忙，下课的时间学生很多，妈妈一个人忙不过来，卖过那段时间，就会再摊子上支着台灯继续学习。

　　有一天，隔壁班的年级第一，全校都知晓的小天才也来买糖水，其他学生买糖水都是打包带走，赶着回家，只有她会在摊子上的小板凳上坐着，而且也不喝买的糖水，一坐就是两个小时，10点多的时候离开。第一天这样，第二天、第三天都是这样。

　　小万想是不是天才都有些别人不能理解的怪癖。

　　可是年级第一每天在这里坐两个小时，不问几个问题是不是太浪费了？而她那几天正被数学折磨得不行，于是鼓起勇气去问了，出乎她的意料，这个看起来冷冰冰的人很好说话，会认真解答她的问题，而且每次都能让她恍然大悟。

　　渐渐地，她也不害羞了，有问题就问，天才，嗯，那个时候她会叫她陆枫染了，陆枫染她也会认真回答。

　　可是模拟考试成绩还是不理想，离理想的学校专业还差了很多，她想还是不够，还要做更多的题，拿着自己买画笔的钱多买了几本练习题，书包越来越重，糖水摊桌子上摆的书越来越高。

　　‘这么多练习册能做完吗？’

　　‘晚点睡，应该可以做完？’

　　‘现在已经10点多了。’

　　‘我一般1点睡。’

　　‘为什么这么努力？’

　　‘我想去M大，如果考不上，会觉得很遗憾，所以要努力啊。’

　　那是陆枫染第一次主动搭话，让她印象深刻，因为果然天才不需要努力，人跟人的差距啊。

　　第二天，陆枫染带了一个本子，说可能对她有帮助。

　　里面总结了高中必修和学校选修的数学课本的知识点以及对应的典型例题，从简答的选择题到比较难的大题。本子的封面上写着不是她的名字，而是‘To 林一’。”

　　万宁停下，看着林一的不解与错愕，笑了，“没错，我拿走陆枫染给你的东西，不过，是你不要的东西，普通的笔记本，黄色的封皮，不知道你还有印象吗？物理的那本如果你没扔，应该还在你那里吧，其他科目都在我这里了，她...做了很久的。”

　　林一还有印象，自己一向物理不好，一模物理成绩很差，陆枫染给过她整理的知识点，只是...只是当时觉得知识点太简单了，看了几页便觉得对自己作用不大便放弃，那个时候和李梓煜坚持题海战术，而且数学成绩有所提高，于是坚持了题海战术，那本笔记本就被她遗忘在了课桌最里面。
　　“枫染，你不用给我做那个知识点整理了，知识点我都背得差不多了，咱们俩不一样，你背背书就能做题了，我不行的。”
　　当初自己是这么拒绝她的好意的。

　　记忆变得陈旧，林一怎么也想不起自己说完拒绝后陆枫染的表情、她的话语，好像被抹掉了。

　　万宁搅动杯子里咖啡，语气里带着羡慕，“看你这表情，估计那本物理的你也没做完吧，那是她费心费力给你准备的生日礼物，她做的题不比你我少。我估计如果按着她的笔记本学习，可能你生日那天可以看到那行字。该怎么说呢？这样的方式好像有些笨拙有些‘直男’？但我觉得很浪漫。”

　　万宁喝了一口咖啡，继续道：“故事还没有结束。

　　跟着她的笔记捋思路，加上每天晚上两个小时帮助解答问题，小万的成绩渐渐有了起色，二模成为班上第一，三模甚至超过了一班不少人，最重要的是，三模的成绩已经达到目标了。那天晚上，她给自己放了一个假，没有做题，而是画了一幅陆枫染的卡通的画像，为了向她表示感谢。到了她每天差不多离开的时间递给了她，以前只顾着学习，没有注意，发现她一直在看向校门的方向，小万也好奇地看过去，没多久，笔记本上封面名字的那个人和她的男朋友出来了，因为是一班的学霸情侣，所以小万也认识。

　　原来每天是在等他们啊，果然是关系很好的朋友。

　　可是陆枫染没有跟上去，而是等他们走了一段路才跟在后面。前面两个人似乎也没注意她，牵手并肩走着，她望着他们不紧不慢地走着，那个单薄又落寞的背影击中了小万，她跑到她的身边，‘那个，一起回去吧，可以吗？’

　　虽然不知道他们三个之间是为什么，但那瞬间就只想陪着她，两个人的脚步或许不会显得那么寂寞吧。

　　‘可以。’

　　她们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走着，偶尔加快一下脚步，保证前面那两人在她的视线范围里。

　　接下来的每一天，女生都会陪着她一同守护那个叫做林一的女孩子，相比于前面两人的热闹与甜蜜，她们连话都很少说，小万发现陆枫染大多时间都是没什么表情的，只是偶尔会露出羡慕的神情，都是在林一笑的时候，她在羡慕那个男生。

　　在高考前的最后一个正常上课日，同样四个人一前一后，小万突然明白了，这是喜欢吧，她对陆枫染，陆枫染对林一。

　　无论怎样，只是想陪着对方而已，不用说话，不用互动，甚至不用对方知道，这...是喜欢，是暗恋。

　　只是这是小万最后一次陪她走这条路了。而陆枫染又能陪林一走多久呢？

　　大学的选择因为自己考得太好加上种种家庭学校的原因而改变了，而小万也接受了，或许是因为父母的压力，或许潜意识里知道那个地方有陆枫染。

　　可是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她学不好，那些枯燥的知识只想让她睡觉，干脆逃课画画，成绩不好，也不想社交，是医学院的小透明，而陆枫染不一样，大一起就跟着各路专家教授做讲座、讲报告，是医学院的明星，她不知道小万来了跟她一样的学院，也不知道她的每次汇报小万都坐在下面。

　　后来，成绩不合格，被学院警告，小万都有了退学的想法，没想到辅导员找来了她，那个晚上后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看着她，有了好久没有的真实感。

　　原来是真的认识这个人，曾经那些做题、回家的夜晚都是真实的。小万这样感概着。

　　‘及格就好了吗？这个应该就行了。’

　　她甚至没有多余的寒暄，直接酒递给了小万一本笔记，是她挂科科目的笔记。

　　哇，这个人还跟以前一样无趣，可是跟以前一样温柔。

　　‘有遗憾也没关系。’她告诉小万。

　　那天小万在她离开后，抱着笔记本在宿舍楼下哭了好久，是来到这所学校压抑情绪的释放，然后生活恢复正常，上课、社交、画画也能兼顾得不错。

　　她开始变得有勇气出现在陆枫染的身边，想和从前一样陪着她。

　　只是她还是跟高中一样，守在林一的身后，不需要男朋友时候的闺蜜式逛街、旅游，和男朋友之间闹矛盾之后的安慰，无论是心情好还是心情不好，林一只要的一个电话就够了。

　　真让人羡慕啊。

　　后来，林一跟男友订婚了，陆枫染终于下定决心不再守着她了，小万的心也变得躁动起来，她想是不是她也可以呢？

　　可是林一真的很可恶，她不想放走陆枫染，即使在陆枫染刻意疏远她的时候，她总是有理由把陆枫染绑在她身边，陪她选订婚礼服、邀请出席订婚宴、炫耀男友的优点、告诉她他们是多合适。

　　林一知道她做的每一件事都在伤害陆枫染吗？她真的太可恶了，让人觉得恶心。

　　有的时候都在想，你是真的不知道吗？还是知道，却舍不得陆枫染的温柔呢？林一？”

　　林一双目通红，嘴角的嘴唇渗出丝丝鲜血，她想反驳，不是这样的，从她的角度，事情不是这样的，她想留住陆枫染，是因为...

　　是因为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