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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舞会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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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言抬头看向聚光灯,等了半天,也没见什么更多的反应。现在他无比确信,是有人故意将他引到这里来的。
一个什么都没有的地方,为什么会在他站上舞台的时候无意义的闪烁两下?
这或许是……谁给他的一次暗示或者是宣告。
那个人出于什么目的?又想告诉他什么?祁言不得而知,却也毫不惧怕。
提前的告知反而让他有了个心理准备不是吗?所以没什么好怕的。
既然如此,呆在这里也没什么用了,不如出去接触这个副本里的人和其他玩家。
至于刚才发生的这些事,就姑且当它没发生过。他看了这个马戏团一眼,毫不留恋的离开了。
祁言寻着记忆的方位逆着刚才的人流走,他这才发现为什么刚才他的余光没有捕捉到什么关于环境的什么信息。
那就是一条弯弯曲曲的狭窄的小道,旁边没有什么特别的东西。地上是各种踏在一起的脚印,是刚刚人群经过留下的。
看起来这条道平常没有多少人经过,否则墙壁上该有不少划痕,地上也不会因为灰尘突显的那堆脚印很明显了。
这一点也侧面印证了人群往这里走只是一个突发事件。
祁言选择顺着这条路一直往回走。他的想法很清晰——如果被引走是额外的突发事件,那想要推进副本就要回去走原本该走的路线。
那里才会有关于下一步做法的信息。
来时没有花费太多时间,回去自然也不会花费多少时间。现在祁言唯一担心的是他会不会已经错过了什么节点。
环节空缺会很不利于他的进展。
道路的尽头是祁言才入副本时的位置,那时他甚至没能去观察什么。
视线之中是高耸入云的大楼与低层小巧的房屋交错着,风格差异很大,却不显得违和。
路上有些很现代化的设施,旁边的店却挂着布制的招牌,可他们放在一起又有种说不出的融合感来。
行人不算多,和祁言见过的人流不尽相同——这些人将自己严严实实裹进衣服之下,只隐约看得到半截面具下露出的那双眼睛。祁言不清楚他们是否如那些人一样带着不曾变化的弧度。
此时天微微发暗,宣告着晚上即将到来。一个眨眼间,路上的灯整整齐齐打开,整座城市像是被赋予生命了一般变得鲜活。
让祁言形容的话,就是有一种从二元平面变为三元立体的感觉。
这样的感觉不是一个开灯带来的,而是人们的变化带来的。
明明装扮没有变化,刚才笼罩在人身上压抑死板的壳子似乎消失了,人群独有的嘈杂纷乱声打破了从入副本起就不曾变过的静谧。
祁言这时才后知后觉察觉出以前嫌弃的嘈杂,会有一天如此让他想念。
“这位小哥,你为什么一直站在路口一动不动?”一个慵懒而妩媚的声音传来,是一个带着红色狐狸面具的女人。她站在祁言旁边,继续道:“麻烦让一让,你挡住了我的路,我要去看演出。”
祁言后退两步,他刚才竟然因为那份感慨失了一会神,这让一直以来把理智放在第一位的他有些懊恼。
但做出退让的举动后,他又很快将自己从那种怅然若失中抽离,问已经从他身边走过去的那个女人:“……可以问一下是什么演出吗?”
女人回过身,发出两声笑来,凑近祁言:“帅哥,你连这个都不知道吗?是在做吸引我的把戏,还是从外面而来呢?”
这是一句带着试探的危险话语,祁言心中响起警铃,他的话语让女人起了疑心。
内心的波澜不会影响祁言继续挂着嘴角的微笑,他知道越是被怀疑,越不能有更多的漏洞。
脑海中转过许多念头也不过在几瞬之间,他开口时声音并未慌乱:“你知道我在问什么。我在问你——你期待哪个表演项目?”
祁言在问话时自然不会直白到不留一点路,他会选择一个能拐到多个问题上的话。什么演出这一句问的为什么不能是对哪个项目感兴趣呢?
带着狐狸面具的女人看起来兴致淡了不少:“哦,原来是打听我是哪一派,那么无可奉告。帅哥,不要以为你不带面具,就能迷惑别人把真心给你。”
女人摆了摆手,转身离开:“那么再见,有缘再会。”
祁言犹豫了一下,没有跟上去,他担心被发现。虽然他可以用也去看演出来搪塞过去,但根本不知道演出相关事的他太容易被戳穿了。
而且他不清楚这个所谓的演出是否需要门票,真能进去也不知道是否有必要把时间花在这上面。
风险与收益严重不对等,还是建立在赌那个女人说了实话的情况。他不可能这么去做的。
不过那个女人还是多多少少给他透露了些信息,这里似乎有不少派别。不知道这些派别如何加以区分的,各个派别之间又是什么样的关系。
那个女人还说,祁言没有戴面具。这点好像不太适合在人来人往中去确认,哪怕现在他没有发现谁在看他。
祁言想了想,还是决定去没有人的地方再确认。至于为什么一定要确认,是因为副本提示同时提到过“假面”和“面具”。
当时祁言还以为这两个词指代的是一样的,可现在看来情况不如他所想的那样。
他差不多确定了“假面”指的就是嘴角弧度不小的微笑,那面具……就是那个女人带的那种吗?刚才街上的其他人也确实带着各种不同的面具。
——可他一开始碰到的人群没有一个人带着面具。那又是怎么回事?
就算推断出开始碰到的人群并非副本正常发展的情况,祁言也不觉得会出现有超脱副本状况的事件。
那群人和这些人一定都属于这个副本,他们的不同一定是别的什么导致的。
祁言一边消化这些信息,一边又退回那条无人的狭窄小道。没想到这个额外发现的地方意外成了目前为止最安全的地点。
进入了小道中,祁言才第一次抚上自己的脸,他先前一直没有机会做这件事。
要知道无论是假面还是面具亦或是伪装,都与面部息息相关,也许会影响他信息的获取量和副本难易程度。
他确认自己的脸上没有面具,可是却摸到了一些戴了什么很久而压出来的印子。那个印子不浅,很大概率是面具留下的,甚至可能才取下来不久。
但祁言没有在身上找到面具,也没有任何关于自己面具的信息。刚取下来不久的面具找不到……是自己扔掉了,还是被别人拿走了?
面具重要吗?答案无疑是肯定的。路上的每一个行人都有面具,那就说明面具对于他们而言是必要的。
关于没有面具会怎样,祁言已经有了一个大致的猜想,并且如果猜想是真的,他很不愿意落到那种境地。
可是要让祁言随便找一个面具,他也是不愿意的,他觉得那样同样达不到好结局。
毕竟基础任务的本质要求是寻找同伴,要是他因为面具真的融入了这个社会……那他,还算有同伴吗?
若面具带有区分派别或者别的什么特殊作用,那就更不该触碰太多了。他牢记着自己的目标是快速过关,不是摸清每个势力。
确认了自己目前的状态后,祁言准备再回到街道上,然而他先被一只手拦住了。
顺着手看上去,那是一个高挑的身影,全身上下裹得严严实实,看不出性别也看不出年龄。
那个身影凝视了祁言好一阵都没开口,祁言心里念叨着时间,先开口:“你好?找我有什么事吗?”
那个身影终于说话了,只是他的嗓子沙哑,比起是声带磨损,更像是掩盖住自己的真实声音。他一字一句清晰的说:“我是你的同伴,我来找你了。”
说完后他就那么一直看着祁言,像是在等祁言的答复。
祁言挑了挑眉,他所谓的同伴能这么快就找到他吗?
他不信,但他想多得到点信息。
他没有对那个人做出回答,反而抛出了一个不相干的问题:“我后续找你找得到吗?”
这么早就出现了自称同伴的人,那多半后面还会出现一样这么对他说的人。
这一身装扮和怪嗓音,从各种意义上杜绝了祁言得知这个人的身份信息。他猜测往后出现的人都是这个装扮。
基于这些信息,他想知道,如果他没有回应,那后续还能反悔来找吗?
如果能找还好说,如果不能的话……将意味着他只有一次机会来判断一个人是不是他的同伴。
祁言的大脑飞速运转着,却也没停止观察眼前这个自称同伴的人。等回答是一个方面,观察细节是另一个方面。
他向来先以最坏的情况做打算,这样才能临危不惧。他现在就是在判断这个人是否有可能是自己的同伴。
那个人什么都没说,祁言却看到他一瞬间紧绷了一下,还带有别的小动作。并不明显,不主动看发现不了,很可惜祁言一直在看。
祁言感觉的出来他的沉默不是默认,而是拒绝提供信息。可他的动作给出的信息已经充足了——事实情况与自己所想的差别不大,并且眼前这个人不是他要找的同伴。
祁言微微笑了,他回应面前的人:“抱歉,你不是我的同伴。”
这个副本蒙在他眼睛上的雾已经散开了,他已经知道自己要做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