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迟》前堂客

10、过生日

　　后来韩青八点一刻赶回了医院，因为时间有些晚了，杨柳没有和他多聊，就告辞了。
　　杨柳走后，韩青问李日迟
　　“日迟，杨姐跟你聊啥了”
　　李日迟沉默以对，
　　韩青暗自咬牙告诫自己要有耐心
　　“聊没聊吃饭的事”
　　李日迟继续沉默，
　　韩青怒了
　　“李日迟你这个混蛋玩意，又开始装哑巴装死人，爱说不说，想说老子也不听了。”
　　说着就气呼呼的躺倒了另一张病床上，背对着李日迟生闷气，
　　李日迟也不理他，看着天花板默默发呆，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韩青过了不大一会就自己气消了，
　　心想，我跟他个李大傻子置什么气，又不是一天两天的装哑巴了。
　　韩青顺利的开导了自己，然后悉悉索索的摸出了手机，整理晚上演出的照片，哼，老子这么帅，的多发点朋友圈，让你们知道一下老子到底有多帅。
　　后来杨柳工作一忙就忘了找韩青了解李日迟的事，
　　中途周末回了一趟老家，回家也没有闲着，
　　因为杨妈妈说她最近各种不舒服，总是心烦气躁出虚汗。
　　杨柳带着她去了趟医院，各种检查都做了一遍，没查出什么具体的问题，最后说是更年期，开了点中药先调理着。
　　然后周日的时候杨依带着孩子一起聚在了杨妈妈这，陪着聊家常。
　　后来回京工作，杨柳才终于得了闲，拿出手机，刷微信，刷到了韩青的朋友圈，点进去看。
　　信息量之大，让杨柳不禁感慨，这孩子简直是住在了朋友圈。
　　通过韩青的朋友圈，
　　杨柳知道了李日迟已经出院回家了，然后看到了李日迟家阴暗暗的客厅。
　　往前倒，看到了韩青乐队演出的多角度照片和视频。
　　还看到了李日迟被割掉的阑尾，韩青的脑回路也是奇特，李日迟的阑尾都要在自己的朋友圈里秀一秀，然后就看到了李日迟的几副插画，配上韩青炫耀的话食用，让杨柳感觉，韩青的骄傲程度远远超过了作画的人，不过说实话，李日迟画的是真的还不错。
　　杨柳正准备单敲韩青，巧了，韩青在这个时候给他发了信息。
　　“杨姐，在吗？在吗？”
　　“在”
　　“嘿嘿，这周末有没有时间啊，日迟正好这周六生日，我打算给他庆生，杨姐，你不要拒绝啊，想想这孩子，没爸没妈的，过个生日如果都没人帮他庆祝的话就太可怜了。”
　　杨柳有想翻白眼的冲动，
　　心想你倒是给我拒绝的机会啊，能不能不要总是这套博同情的说词。
　　“而且，杨姐你放心，什么都不用你操心，人到就行，吃的喝的我准备的妥妥的，晚上给他庆生，杨姐下午到就行，不耽误你大好的周末睡懒觉时间，日迟的舅舅这次真的太不靠谱了，说是那天正好在外地出差，回不来，你说日迟多倒霉，赶上这么一家人都是不靠谱的，杨姐，你一定一定要来啊，你是我见过的日迟的亲戚里最靠谱的了。”
　　杨柳看着韩青发的一长串字，默默的想，她和李日迟真的不是亲戚啊，关系远着呢。
　　\"好，我会去，地址发给我。\"
　　杨柳最后还是妥协。
　　周四的时候杨柳接到来肖筱的电话，肖筱是杨柳大学同学，上学的时候一个宿舍，住在上铺头对头。
　　关系不错，后来毕业了，两人都来了北京，所以联系还算频繁。
　　偶尔会约着吃饭逛街。
　　“杨柳，这周末你别回老家了，咱俩约着吃个饭吧。”
　　“呃”
　　\"呃什么呃，行不行，我最近烦的很，要找你唠嗑\"
　　\"那个，我这周是不回家，但是和朋友约好了要给他过生日\"
　　\"难得约你一次，还赶上你有事。\"
　　\"下周吧，你最近是不是有什么事啊，我看你朋友圈，最近天天发一堆毒鸡汤\"
　　\"没啥事，就是烦，等你下周有空了再说。\"
　　说完就挂了电话，都不给杨柳说再见的时间，杨柳隔着电话都能感觉到她的烦躁。
　　杨柳琢磨着肖筱这是怎么了。
　　婚也结了，儿子也两三岁了，一直还算顺利。
　　难道婚姻进入第七个年头开始痒了。
　　算了，回头见面再聊吧。
　　周六杨柳一直睡到十点多才醒，杨柳在北京是和另外两个姑娘合租的三居室，这已经是她在北京搬得第四次家了。
　　她住的是一个次卧，面积不大，但是有阳台，卧室有阳台已经相当符合杨柳的心意了，阳台上除了晾衣服，还有些盆栽，种的都是些好养活的花花草草。
　　杨柳刚起床还有些迷迷糊糊的，
　　第一件事是先给花花草草浇了水，然后去洗漱，收拾完毕就将近十一点了，自己简单的做了个早午饭。
　　吃完了，慢悠悠去坐地铁。
　　等到了李日迟的小区都差不多快一点了。
　　李日迟住的小区是比较老旧的小区，矮层，没有电梯，小区门口有几个晒太阳的老头老太太，杨柳打听了一下楼牌号，顺利的找到了李日迟的那栋楼，
　　还算好找，而且是一层，不用爬楼梯，直接进了楼道敲门。
　　杨柳敲完门至少等了两分钟才有人来开门，开门的是李日迟，李日迟穿着棉质的睡衣睡裤，赤着脚，连袜子都没穿，开门以后，也不说话，站在玄关有些无措的看着杨柳。
　　杨柳进了门站在玄关问李日迟，
　　“我用不用换鞋。”
　　她没有看到鞋柜或者拖鞋之类的东西。
　　没等李日迟说话，就听韩青嚷道：
　　“杨姐来啦，直接进，直接进，不用换鞋，我这正组队打游戏，一会就得，再给我半小时。”
　　杨柳有点懵，心想你们家一会等于半小时啊。
　　无奈的她只能往客厅走，但是走了两步走不下去了，
　　客厅里太昏暗了，甚至隐隐有一点潮气。
　　这让她想到了韩青朋友圈里发的那个黑漆漆的客厅，
　　又想到李日迟在她家住的时候停电很慌的事，
　　这是什么情况，李日迟到底是怕不怕黑，
　　难道是只怕陌生人家里的黑。
　　杨柳站在门口打量着这个房子。
　　刚进门左手边是厨房，玻璃的推拉门，现在是整个向客厅开放的，
　　东面是两间卧室，卫生间在两个卧室之间。
　　厨房比客厅地势稍高，唯一的这点亮是厨房的灯给的，
　　整个客厅一点阳光都没有，
　　现在是春天，来的时候外面明明是阳光明媚，
　　可是这个房子里却没有一点阳光透进来，
　　杨柳还发现客厅里除了一张靠墙的中式罗汉床以外就空无一物了，简直可以说是家徒四壁，
　　电视没有，茶几没有，
　　估计罗汉床是作为沙发一样的存在，
　　然后韩青正盘腿坐在罗汉床前的地上在打游戏，
　　电脑放在一个长方形矮凳上，
　　主机搁在地上，地上有一堆乱七八糟的插座啊，路由器之类的，
　　其中一根线是从其中一个卧室接出来的，
　　线路没有顺着墙根走，大刺刺的横在客厅的地上。
　　韩青打游戏打的浑然忘我。
　　李日迟慌慌张张的在厨房里不知道在捣鼓什么，噼里啪啦的东西乱响，
　　杨柳在这一刻特别特别想掉头走掉，
　　这明显不是招待人该有的姿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