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式微胡不归》拈花自赏

28、“大嫂”

　　一连在床上躺了好几周，苏晨才腿脚虚浮地下了地，这天正准备收拾了东西离开，就听得外面一阵喧闹，耳听得声音越来越近，房间的门便在下一秒被一脚踢开了，声音虽不至于很大，却也让苏晨太阳穴一阵猛跳，像被什么锐器猛刺了一下。
　　彪哥怀搂着一个女人，身后拥着一堆同样相貌丑陋的小弟，瞬间把苏晨的房间填得满满的。
　　“来，给你介绍一下——大嫂！”就势在那女人身上揩了一把油，周围爆发出一连串的叫好声和口哨声。
　　苏晨一看，却和那女人一同呆住了。
　　这不是易眉又是谁。
　　诧异又尴尬的表情在苏晨脸上一闪而过，在苍白的脸色间也不甚明显，似乎也并没有引起彪哥的注意。彪哥彷佛在炫耀新近觅得的什么新奇玩意儿：“你大嫂很正吧？”说着在她脸上狠啄了一下，易眉一把把他推开，满脸的厌嫌，彪哥却一点儿也不以为意，扬声哈哈大笑。
　　苏晨脑袋有点晕眩，伸手在身后扶住了床沿。他静静地打量着这一帮嘈杂的人，不知是巧合还是无边的恶意在等着他。
　　“走，喝几杯去！我看你身子也好利索了，你大嫂很少来这里，这次你们俩要好好认识认识！”说着不由分说地拉起苏晨就走，苏晨被吵嚷的人群推挤着，像被妖魔鬼怪擒住的唐僧，一路来到了顶楼的酒馆。
　　苏晨略带敷衍地应付着，易眉也有些出神，倒是彪哥很有酒兴，猜拳罚酒喝得不亦乐乎。
　　彪哥一手握着酒杯，一手搂过易眉，朝苏晨大喝道：“来，一起碰个杯！”彪哥酒气冲天地推过来两杯酒，易眉露出不耐烦的表情，彪哥却完全不以为意，塞给她一只酒杯，像是对易眉说，又像是说给苏晨听：“我和眉子可以说是老夫老妻了，打她还是青不溜儿的雏儿起，我就开始追她，虽然难搞，但我彪哥看上的女人哪个跑得了？最后还不是硬给她破了处儿——”
　　易眉闻言羞怒难当，眼里闪过浓浓的恨意，她噌地起身要走，又被彪哥按回到沙发里。
　　“害臊了？晨子不是外人，”彪哥自顾自地说道：“以前在床上硬得掰不开腿，现在骚着呢，摸几下就满床流水……”
　　“你TM就是个人渣，别给脸不要脸！”易眉细眉耸立，一双杏仁眼不怒自威。
　　彪哥置若罔闻地嬉笑着：“你们早就认识了吧？有没有干过？感觉不错吧？”
　　“啪！”彪哥脸上被狠狠印上了个五指山。
　　易眉早就习惯了彪哥的操行，只是苏晨在这里，他却当着苏晨的面把自己说得这样不堪，这让她无法忍受。
　　彪哥仰天大笑：“怎么越来越开不起玩笑了！来来来，喝了这杯我就滚，你们好好叙叙旧！”说着把面前的红酒杯推给易眉和苏晨。
　　叙旧……苏晨终于明白，彪哥根本不会放了自己。
　　易眉气压极低，恶狠狠地将酒一饮而尽，苏晨也沉沉地抿了一口。
　　彪哥一口气喝完了手中的酒：“我走了，你们两个老相识慢慢聊吧！”彪哥斜眼眯了他们一眼，摇晃着起身走了出去，似乎有点喝多了。
　　彪哥一走，气氛变得异微妙又常尴尬，半晌，易眉缓缓道：“没想到你也认识这个人渣，”她叹了口气，“在外面混的时候认识他的，没想到从此就像膏药一样摆脱不掉了……”她看了一眼苏晨，“抱歉，以前没有跟你提过他。”
　　苏晨笑笑：“你认识谁没有必要告诉我。”话虽如此，对于她和彪哥的这层关系，他还是很震惊。
　　“在你大学快毕业的时候，不小心遇到了这个人渣，我就是为了躲他去的意大利，到意大利算是过了几年清静的日子，没想到回来后还是让他找到了。不过，他女人多，换女人比换衣服还勤，也没有怎么找我的麻烦。”
　　易眉的脸不知怎么地红起来，想是喝了太多，一时趁着酒劲自轻自贱起来：“在他眼里，我连个狗都不如，他不放话，我就只能过着这种见不得人的生活，随叫随到，”她眼神粘滞，没了骨头般左右摇晃，“我现在就是个婊子！你觉得我特脏是不是？”
　　苏晨看她样子，不禁觉得可怜，联想到她在自己大学毕业前的突然消失，原来竟是因为这个。而她却没有向任何人求助，更没有告诉自己，难以想象那段时间她是怎么过来的，又独自承受了多少折磨。
　　苏晨收起思绪，看她心情糟糕，喝几杯就有点醉态了，伸手抢下了她手中的酒杯，环顾四周，人竟然走得干干净净，连个服务员都不见踪影，苏晨叹一口气，拉过她的胳膊绕过自己的脖颈，哪知手一碰她，易眉就像只大蛇攀附了过来，只觉她浑身湿热，醉成这样当真不像她平时的风格。
　　苏晨只得半扶半搂着易眉往客房走，易眉喘息沉重，双手环住苏晨的脖颈，灼热的脸颊紧贴在他脖间，浑身酥软得没有一丝力气。
　　苏晨把易眉扶到客房，放倒在床上，易眉却紧紧搂住他脖子不松手，任他怎么扳都没用，抬眼一看，却见易眉眼波流转，俨然一副情欲难禁的模样，心下恻然，顿时明白了一二。
　　寻思之间，易眉已经沿着他身子爬了上来，火热的红唇亲吻着苏晨的躯体，一路向下吻去，苏晨只觉自己也渐渐躁动难耐起来，心里骇然，难道自己也被下了料？什么时候？想了半天自己也只是刚刚喝了彪哥递过来的一小口酒。
　　“易眉！”苏晨扶住她肩膀，却哪里换得回她的半点意识？易眉一副爱欲难禁的样子，动作越来越快速，越来越急躁。突然，她伸手抓向他的皮带，只几下就把皮带扯了下来，接着就把手探了进去，苏晨一惊，迅速逮住了那只滑腻的细手。
　　“清醒点！”苏晨扶住她脸颊，易眉双目紧闭，眉头皱在一起，神情又痛苦又无措。
　　“好难受！”易眉呻吟着，身子紧紧贴在他身上，嘴里呜咽着什么。
　　苏晨紧紧地抱住易眉，像在安抚一只狂躁的野猫，耐心地等着她慢慢平静下来，直到她在自己怀中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