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015 黑暗中徘徊的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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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顷，楚昊洋洗完两人的小件后，返身来到沙发后，双手依然带着些水汽。他弯下腰将手肘撑在沙发背上，跟沙昂一起看剧本：“新剧？”
沙昂正看到剧情紧张的地方，闻言头也不抬地回：“嗯，还没决定要不要接，趁这两天有时间先翻翻看。”
“都市剧？这次有外市的么？”
“应该有，不过我估计不会太久的。”
楚昊洋抬眸瞧了眼看得聚精会神的人：“你挺有兴趣的？”
“嗯。如果没有更好的，我有点想接这个。”
楚昊洋闻言把下巴搁在沙昂肩膀上，不说话了。
沙昂又看了一会，才后知后觉道：“呃，你不希望我接？”
“也不是，我喜欢看你在屏幕上的各种姿态。只是你今天才回来，马上又接新剧，会不会太累？”
沙昂细细品味了一番这话，扭头看过去：“真的纯粹是字面意思，担心我累？没有什么引申含义？”
楚昊洋挑眉：“你觉得有引申含义的话，是什么？”
沙昂不说话了。
楚昊洋直起身，揉了揉他的头发，在他发作前撑着沙发背一个帅气地跳跃，落座在沙昂旁边。
“好吧，我承认，是有点不想你去外市。不过我不会限制你，你也不必有负担，这是你的事业，你自由选择，我不会、也不想成为妨碍你的人。”楚昊洋搭在沙昂肩膀上，语气平稳，却不乏真情实意，“就是记得我在这里等你。”
“楚哥……”沙昂丢下剧本，一个投怀送抱，脑袋在他脖子里蹭了片刻，抬起头，“我再帮你按摩按摩吧！”也不等楚昊洋回应，直接就上了手。
沙昂说是按摩，倒也真是按摩，只是按着按着，就按到了肚腹那边去……
当那双修长好看的手再要往下时，被楚昊洋一把按住了。
沙昂抬头，无辜地看着对方。
“你懂不懂饮鸩止渴是什么意思啊？”楚昊洋微微低哑了声音，盯着他的眼眸一片黑沉，“还是你想玩死我？”
“怎会？我是补偿你啊！”
补偿？楚昊洋微微眯眼。
沙昂瞧见他神情就立马意识到不对，再一琢磨“补偿”两个字，心下顿时一咯噔，恐怕会让这人再度回忆起傍晚时候的事情转而翻起旧账，他立马改口：“我想让楚哥你舒服啊！你舒服我就高兴啊！”
“哦？是让我舒服？”楚昊洋也不深究，顺着对方的话意着重强调了当中那个“我”字。
沙昂顿了下，意会了，面上却还是佯装不解，略略谄媚地笑着模棱两可道：“当然同时也让我舒服……”
“那到底是为了让我舒服，还是让你舒服？”楚昊洋好整以暇地吐出三个字，“食、言、君。”
沙昂不禁微微黑线，暗道这茬果然还是揭不过去，嘴里却不带犹豫地：“让我们！都舒服……”他继续装不懂，一劲儿温柔无害地笑着，手下却毫不含糊地撑住身体，不让对方将他翻过身去。
夜风透过半敞的窗户吹拂进来，撩起白色纱幔轻轻摇曳。
陈河杞站在窗边静静地望着他们扑过来扑过去地相互博弈，像一对两小无猜的大男孩。他最后冷冷瞧了他们一眼，终是旋身离开了。
沙发上的靠垫因那两人相扑一样的激烈扭动而掉了下去。
陈河杞出来后，沉默地望着漆黑的夜空好一会，觉得眼睛都瞪得有点酸涩了才眨了眨，微微低头，良久才喃喃低语了句：“真是，好不容易看一次电视，都看不成……”
一瞬间眼前似乎又晃过那妖精打架的两人……
陈河杞下意识打住了没再深想下去，他摇了摇头，摒除杂念，自己脑补起电视剧后续剧情，不让自己有闲暇时间想些有的没的。然而总在思绪放空的间隙，又不可抑制地闪过一些那两人纠缠一起的画面……
不自觉回想的时候，那么一瞬间他又有些疑惑那两人间似有若无的那种诡异的不协调感，不过就是你情我愿的事，何必每次都那么大动干戈，一派你死我活的架势，到底是情趣还是仇敌？但这些微末的疑惑却也不过走马观灯般一闪而过，对陈河杞而言，终究是膈应是刺目。
这一晚，便又是夜阑人静，魂不眠。
当那两人都睡下了，没法入睡的陈河杞只能自己一个魂一整夜地清醒着，再度在别墅里漫无目的地到处游荡，重复昨夜的一切。他已然尝试玩了所有能想到的花样来消磨时光，初为灵魂状态再怎么有新鲜感，昨晚一整夜也已经玩够了。
漫漫长夜，无处排遣，几乎令他疯魔。
好不容易待得天边初绽一缕红光，宣告新的一天来临，可到真正天亮，到别墅开始有人息，又是静谧的两三个小时过去。
陈河杞从没觉得一天一夜独自飘荡会这么煎熬。作为一个游魂，连消磨时光的娱乐方式都不再具备，他才体会到了何谓真正的孤独。
而这才是第二个晚上。
早上楚昊洋拿了公文包，拎着前晚他们换下的衣物，出门了。
沙昂一觉睡到上午十点多，才刚洗漱完并做好面部保养，楚昊洋替他预定的餐饭便恰好被派送过来。
沙昂用完餐后，一下午都没出去，就准备了一小壶茶，半躺在底楼东侧走廊的躺椅上悠悠闲闲看剧本。
他可能觉得一个人待在这么大的别墅里，有点过于空旷安静了，便随手开了音响，放了张纯音乐的碟子，音量也没调多高，透过窗户隐隐约约传到走廊上，反而有种闲适怡人的意境，令人放松。
这倒是同时也方便了陈河杞。
第二次经历过那漫长黑暗又静谧的一夜、再加上一个上午的无所事事后，他觉得再这么游魂般漫无目的地四处游荡下去，在自生自灭之前，他恐怕已经先疯魔了。他需要一些外力来帮助他度过这漫无边际的无聊时光，也需要一些人息来让他缓解些被全世界遗弃的那种惶惑荒芜感。
哪怕这个人是他所不待见的。
两害相较取其轻，他高估了自己，也从没料到自己原来竟会这么怕寂寞，这么脆弱……
音乐的确能使人放松，陈河杞的烦躁在轻音乐的洗涤中慢慢舒缓下来。他漫步在草坪上，倒也有几分闲庭散步的雅致，经过走廊时看到沙昂半倚在藤榻上安静看书，没有喷定型水的刘海自然垂落盖住额头，眼睑处的浓密长睫毛轻轻扇动，像春日里蝴蝶的翅膀。沙昂时而喝一口温茶，时而抬起修长的手指轻轻翻过一页纸，颇有一番宁静悠然的美。
陈河杞看着这娴静美好的一幕，微微恍神。他渐渐发现，沙昂在外装逼的时候，有点高冷神秘风；私下里则很随意，休闲时，像只高贵优雅的猫，可一旦动起来，又热情奔放、活力四射。三种极端矛盾体同时聚集在同一个人身上，却不显矛盾，反而哪种都极其吸引人。
楚昊洋会喜欢上他，似乎也是顺理成章。
这样魅力四射、时时刻刻都能给人带来新鲜感的人，谁不喜欢？
而一成不变的，终究是会让人腻的吧……
下午四点不到的时候，沙昂出去了一趟，开着昨天楚昊洋送的那辆超跑，差不多五六点的时候回来了，带回了好几个檀木漆花保温盒，一一打开摆好在餐桌上，居然全是一盘盘精美的食物。
陈河杞瞧着这一份份色香味俱全的美食，明明也是大鱼大肉却不显油腻，让他这么一个灵魂都看得生生觉得有食欲。陈河杞不得不承认，这是他再努力再用心，也做不出来的。以前他一直只做些家常菜，翻来覆去就那些样式，是否那人其实早就吃腻味了……
末了，沙昂居然还不知从哪里拿出了一小捧红玫瑰，插在欧式镂空白陶瓷矮花瓶里，放在餐桌中央。
没多久，主道上又有引擎声由远及近，楚昊洋也回来了。
他一进来，经过小客厅沙发时眼角余光扫到地上好像有什么东西，侧头一看，便发现昨天掉下去的靠垫今天依然躺在地上。
楚昊洋顿了顿，想走过去捡起来时，被跑过来迎接他的沙昂直接勾住了脖子献了个吻。楚昊洋笑着接受了，一吻毕，他抬手将公文包车钥匙什么的放到置物柜上，又被沙昂拉到了餐厅：“噹噹噹噹！你还想吃什么，我再让人送过来。”
这么一打岔，楚昊洋便忘记了自己原本想做的事，看着满桌子的菜肴，他挑了挑眉，笑：“真丰盛。美酒配佳肴，把酒柜里的那瓶粉红香槟拿出来吧。”
沙昂露出心有灵犀一笑，侧身一让，露出身后斜浸在冰块里的酒瓶：“已经准备好了。”
楚昊洋也笑了：“我先去洗把脸，马上过来。”
“快去快回。”沙昂抛了个飞吻。
楚昊洋再度一笑，出了餐厅脱下西装外套挂在衣架上，去了底楼卫生间。
他开了冷水龙头，双手鞠了一把水往脸上泼，又轻轻拍打了几下侧脸缓解工作一天下来的疲惫。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015 黑暗中徘徊的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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