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厄里奈之语》三尾狐

9、诡异

　　“这是什么？” 莫白饶有兴致地问道，“巫术书？秘籍？还是什么实际上会动的生物？一旦你掀开它的封面，它就会张开嘴来咬你并且咬得纸屑纷飞？”

　　“不，我只是想告诉你一些关于诡异的情报。”萨那尔从脚踏上下来，鞋跟踩在地毯上悄无声息，“你冒着生命危险潜入审判厅，不就是为了这个吗。”

　　“好吧。”黑雾飘过去，看着他扫开桌子上的东西，将那本厚厚的古书放在蜡烛燃起的火焰旁，“那你又是什么？通灵者？巫师？”

　　“我是一名缝合师。”对方如是说道，随即翻开了那本泛黄的古书，“古代的缝合师认为，世界以及一切超自然力量，都是由一种特殊的物质构成的。我们称它为‘暗物质’，或‘灵基’，即构成灵性世界的基石。”

　　萨那尔从旁边拿来一个罐子，里面装着一颗猩红的眼球。他将其小心翼翼地放在蜡烛的火焰上灼烧，然后投入玻璃装置中。莫白眼看着它在绿色的溶液中起起伏伏，最后完全崩解开来。萨那尔又不知道往里面倒了什么，滚动的溶液上，逐渐升起三颗黑色的圆球。

　　“看，”萨那尔将它们托在掌心，后者在他的指间上下浮动，“它们真美，不是吗？”

　　莫白看着那三颗圆珠。它们约莫只有指甲盖大小，表面裹着一层莹润的光泽，深沉的黑当中隐约透出一阵幽蓝。

　　“你在吞噬其他诡异的时候，应该也有感受过这种力量才对。”

　　萨那尔手中的圆球逐渐淡去，直到最后消失不见。

　　“它们不见了。”

　　“不，没有消失。”萨那尔转过身去，整理着桌上的实验装置，“它们存在于空气中，存在于任何活物和死物身上。平时是无法看到它们的，只有在玻璃之中提取和染色，才能让它们暂时现出真形。”

　　莫白飘了过来。他发现，这样一个神奇而前所未知的世界，真是让他该死的着迷：“那么，诡异呢？”

　　“最低等级的‘无形者’是没有智慧的。我曾翻遍家族的典籍，从没有发现过疑似有智慧的无形者记录，于是我又到审判厅的资料库去，但那儿不可能比我的笔记还丰富，所以大概率也没有。不过我现在有了你，就不用再花心思去找了。活体总比死物要好。”

　　“‘无形者’没有智慧，因此它们的意识和身体都格外脆弱。‘无形者’没有实体，因此能够免疫大部分的物理攻击，最大的弱点是害怕光，如果被正面照射到的话就会消散；当它们简单的意识不足以驾驭日益强大的身体时，构成身躯的黑雾就会丢失，甚至直接崩解。同时它们的存在状态也很容易受到外界的影响，比如精神影响、剧烈的爆炸等。当这种巨大的变动发生时，即使本身并不在爆炸的范围内，‘无形者’也有可能受到干扰，从而导致意识或身躯的崩坏。”

　　“‘无形者’的下一个等级为‘孕育者’，同时也是诡异晋升的第八个等级。最显著的特征是会在身体中形成一个核，使得诡异本身的存在状态稳定下来，不再受到环境的干扰。除了核之外，其他部位依旧能够黑雾化，即使被光线直射，也只会伤而不死。唯一能够将其杀死的办法，就是打破核。当核所积蓄的力量达到一个临界点后，就会发生破裂，获得一副全新的身体，从而晋升到第七等级‘无面者’。”

　　认真地听完他讲述之后，莫白悬浮在空中的触手晃了一下，去卷一支盛满了不明液体的试管：“那我要是想晋升到‘孕育者’，需要多久呢？”

　　萨那尔用一把银刀切断了它的触手：“大概要一两年的功夫吧。”

　　“一两年……”莫白沉吟了一下。被那把银刀斩断的黑雾无法重新聚合，断裂的部分落在地上，逐渐消散不见，“就没有别的方式了吗？”

　　“有一个办法，从孕育者体内取出核心，植入别的诡异当中。如果融合成功，就能跳过成核的过程。”

　　“但你刚才说，杀死孕育者的唯一方法是打破核吧？”

　　“但万事都有例外。”萨那尔淡淡道，“能在不破坏核的情况下杀一个第八等级，方法多的是。比如，精神攻击——”

　　“说到第八等级……”莫白突然想起那在下水道中，仿佛狂乱的蛇群般的触手，“所谓孕育者，是不是这个样子的。”

　　“嗯？”

　　于是黑雾就将后者的模样描述了一遍。

　　“按你说的看，那应该属于破格级别的孕育者了。”萨那尔的微微皱眉，“一般的孕育者绝不会像你看到的那么大，塔莱因的地下出了这样的事，审判厅恐怕会有所行动了。”

　　“不过，这对你来说也是个机会。如此巨大的体型，即使是像你一样的特异存在，恐怕也到了破核的边缘了。如果你能融合这头孕育者的核心，停留在第八等级的时间就会大大缩短。”

　　“咳咳，那你……”

　　“如果蒸汽骑士遭遇过那头孕育者，那他们一定会上报给审判厅。最迟明天白天，他们应该就会行动了。林·蓝礼不会放任这样的威胁继续待在塔莱因的地下。”

　　“我会找借口加入他们清缴的队伍，在最后一刻使用精神攻击，以确保核心的完好。但我不会把它带回来，毕竟我一向不插手审判厅的事情，如果破例的话难免遭人怀疑。”

　　“行了。”黑雾的中间裂开一条缝隙，看上去好像在笑一样，“说到底你还是想刁难我。在对付孕育者级别的蒸汽骑士队面前偷取他们的战利品，谈何容易。你就这么不信任我吗？”

　　萨那尔没有接话，而是从椅子上站起来，来到柜子面前，从上面取下一个小巧的瓶子。捻着它走到莫白面前。

　　“知道这是什么吗？”

　　莫白看着瓶口细细的金纹：“什么？”

　　“这是专门对付诡异的毒药，只要一滴，就能杀死十几个像你这样的黑雾。其实，你之前说有能力抵挡我的精神影响，是假的吧。要是没能让我看到你晋升更高等级的潜力的话，”萨那尔冷笑道，“我就把你也装进瓶子里。”

　　“我明白了，你吼那么大声干什么呀。”莫白叹了一口气，“我也没指望那种谎话能骗过你。总之就是要取到核对吧，我会努力的。”

　　……

　　林·蓝礼身后跟着审判厅的骑士，两者一同进入议事厅。

　　“说吧。”

　　“庭长大人，我们有小队上报，在铁石街的路段，发现了庞大到能够将下水道塞满的诡异。”

　　“诡异？听你的话，应该是一只孕育者。但即使是临近破核阶段，也少有大到能够填满承轴区下水道的。”蓝礼的手掌轻抚军刀的柄，“看来是一次异常事态。明日就带人去清缴，等我半日，让我处理完审判厅的事务之后，我跟你们一起去。”

　　“庭长，一头孕育者而已。即使是破格级的存在，难道还需要您……”

　　林·蓝礼挥手止住了他的话：“你不懂。最近塔莱因的诡异活动激增，如今又出现异常现象，不知是否与这个有关。我正打算随队去观察一番，看承轴区的情况是否还在正常范围之内。”

　　“好了，你下去吧。”

　　“是。”

　　第二日上午，蒸汽骑士团精锐的小队在审判厅集结，冒着蒸汽的机械马车从审判庭飞驰而出，行驶在街道上。林·蓝礼在车厢里闭目养神，在前往铁石街的路上，穿过熙熙攘攘的人流，忽然在飞驰的车辆前方，出现一个穿着黑色披风的人影。马匹嘶鸣一声，到了那人不远处，却如同装上了一堵无形的水幕一般，机械的动力被卸去，全然无法前进半寸。

　　林·蓝礼微微皱眉，拉开车窗，不远处走来的正是萨那尔。

　　“德斯维德公爵，你怎么在这儿？”

　　“听说审判厅发现了一头破格级的诡异，特意来观察一番，取点资料。”

　　“德斯维德公爵不是从来都不管我审判厅的事情吗，怎么今日如此有雅兴。”

　　“只是看到特殊的诡异，有点兴趣而已。”萨那尔此时已经走到了马车跟前，“怎么，你不欢迎？”

　　“算了，上来吧。”

　　机械控制的门自动打开，萨那尔上了蓝礼的马车，队伍重新出发，朝着铁石街而去。

---

作者有话要说：　　FGO出新活动了，本来我不想肝的，但泳装它实在是太香了……
当然说好的保底四更还是会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