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厄里奈之语》三尾狐

40、迷雾

　　“咦？”

　　莫白轻吟一声，忽然发现，他留在夏槿身上的标记似乎不见了。

　　这倒是一件稀奇事，莫白眯了眯眼，掂了掂手中的瓶子；他现在的首要任务，就是把升灵药剂送过去。

　　莫白走过一条巷子，他的双手插在兜里，垂眸看着地上的积霜；小巷的墙壁上结了一层冰。他伸伸懒腰，走出小巷，里面是更深一层的道路。莫白发现，他似乎在原地打转。

　　莫白把手抽出来，他捡起一个石块，扔在墙壁上。面前的景物如同镜面般破碎，薄薄的冰层融化了开来，露出里面漉湿的藓苔。

　　更深一层的黑暗扑面而来，将一切笼罩在其中——

　　……

　　埃尔斯是一名新兵，行走在黑夜中，因为工作的缘故，被调到政务厅。本来骑士是应该待在审判厅的，但是队长说最近世道不太平，需要人来守卫政务厅。埃尔斯待在大堂中，周围静悄悄的，许多有生力量都被调去塔莱因各处平乱，看不见的流血牺牲正在黑暗中发生着。埃尔斯望向街面，通过窗户，他看到外面灰色的浓雾似乎在聚集。

　　是因为，没有起风吗？埃尔斯默默地握紧了武器，塔莱因经常起雾，但这灰色的雾气就像诡异一样让人压抑。他看着外面，有什么东西撞碎了玻璃，朝这边涌来。

　　“哗啦——”埃尔斯的蒸汽枪抵住了怪物，它漆黑的四肢上生着利爪，尖锐的舌头朝着面罩弹来；埃尔斯一个用力，将它掀翻在地上。

　　窗外无数的怪异正在涌来，看上去就像扭动前行的海藻、贝类，但它们身上依旧保持着正常生物的依稀特征。有的像是流浪猫、狗，有的是双足行走的人形形态，但它们身上扭曲畸变的部分却显得格外狰狞。

　　怪异是诡异的下级生物，被诡异的气息感染而成。它们通常听从诡异的命令，在没有接到命令时就会漫无目的地四处游荡。无论是人或是动物都有可能成为怪异，但怪异并不具备感染他人的能力；因此在与怪异的战斗中，不用担心污染成为一大优势。

　　但是，如此大数量的怪异，也不是好对付的啊……埃尔斯紧紧咬住了牙，从窗台上缩了回去。他要去通知其他骑士，在这种留守人数严重不足的情况下，政务厅很可能被攻破；他想不明白，虽然塔莱因被感染者众多，但这种无智的怪物，又怎么会集结起来，对政务厅发动攻击呢……

　　埃尔斯听到了塔楼上的钟响，镶嵌在楼顶上的大炮一轮齐/射，在战地上炸开一轮火花；被炸中的怪异倒地，但还有一大群源源不断地走来。战场上炮火与机枪齐鸣，静谧的街道似乎已经化作了血腥的屠宰场，浓浓的迷雾蔓延，从高空俯视，不时可见蒸汽骑士手持战刀与怪异缠斗的黑影。

　　埃尔斯迅速低下头，将手里的蒸汽枪更换成更具有杀伤力的枪头，他望向不断蔓延的灰雾深处，一个银发的身影忽然从里面浮现。

　　“那是，什么？”埃尔斯还没来得及想象，一枚发白的骨刺忽然贯穿了他的头颅，打破了金属，从眉心穿进去。生命的最后一秒，他转过头，看到一个形如流浪狗的怪异正对着这边，嘴里露出一根骨刺。

　　瑞文哲轻松地走在场上，带着笑容，身边的黑雾如同拱卫君王般环绕在他手边。他转过头，看到一阵银光如同雷霆般贯穿了整个战地，将一片怪异掀飞出去。

　　“林··蓝礼……”他轻轻念道，看着那个突兀降临在场中的身影。

　　“我们早就防着你这一手了。”蓝礼冷冷道，被剑光击中的怪异如同烟雾般消逝在风里，“有我在，你们别想伤害任何一个人——”

　　“不对，不对。”他轻轻地摇着手指，“你说‘你们’，要知道，我今天到这里来，不代表任何人，”

　　“只代表我自己。”

　　瞬间，他们就交手了成百上千次；银发的执政官显得游刃有余，一边游走还一边说道：

　　“你的招式很熟悉，西门是你的老师？”

　　蓝礼的身体一僵，紧接着便是狂风骤雨般的攻击，地面崩碎成尘，随着剑气和无形的精神力被切割出一道道裂痕。

　　“你的剑气确实无懈可击，可惜，在这个范围内，空间是紊乱而且容易变形的。这样说，你能明白吗？”

　　蓝礼的脸色微微一变，随着一声不甘心的闷响，他的身影被突兀出现的空间裂缝吸了进去。瑞文哲微微一笑，趁着林·蓝礼被转移走，朝政务厅的方向挥出一击，整座政务厅被从中间劈开，原地留下一道如同天灾般的沟壑。

　　这时，被传送走的林·蓝礼也出现在原地，他打破了空间障碍回来，左臂的衣服上有一道深深的划痕，脸色有点不好看。他持刀而立，面色不善地盯着执政官。

　　瑞文哲目不转睛地盯着政务厅，他发现它虽然从中间被劈开，却并没有倒下，就连崩解的石屑也没有多少，可见他刚才那一击并没有造成想象中的破坏。他静静地听着风响，从政务厅的建筑中，忽然出现一道黑色的身影。

　　那是一个穿着棕色风衣的，面戴金属罩的身影。

　　银发执政官的心跳不由得漏跳了一拍，他看着那个迷雾中的人像，就像看到了千百年前，那个身着轻甲，睥睨无双的身影。

　　停手吧，他说，停手吧，我来做你的对手。

　　你为什么戴着面罩，瑞文哲轻笑道，是怕我看见你的脸吗，西门首座？

　　对方沉默了片刻；随即，他正了正自己的面罩，在狭隙间，雪白的短发若隐若现。

　　去别处打吧，他道，别伤及无辜——

　　好，瑞文哲点头答应，在黑暗中打了一个响指。随着灰雾的一阵涌动，林·蓝礼又被紊乱的空间送走了；即使他立刻撕裂漩涡归来，瑞文哲却已经带着西门，去了一个层叠的世界。

　　随着一阵破空之声，林·蓝礼的剑狠狠斩在半空，却无法追及空间的波澜；瑞文哲和西门早已不在原地。

　　该死，蓝礼冷着脸站在原地，面色黑得如同锅底，下一秒，灰雾一阵波澜，他又随着空间的震动，被传送到另一个区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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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我总算把这段的剧情顺序捋清楚了，以后这段时间一周二更，大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