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厄里奈之语》三尾狐

11、结尾

　　队员们垂头丧气地回到了蓝礼身边。

　　“怎么，跟丢了？”

　　“是。”中年男人深深地低下头，“中途遇到大片诡异聚集的区域，导致对方的气息混淆在其中，无法分辨。此事都是我的错，请庭长……”

　　林·蓝礼挥手阻止了他继续说下去：“算了。我们这次的任务，只是清剿异常事态，至于区区一个孕育者的核，我审判厅还不放在眼里。走吧——”

　　从黑雾倒下开始，萨那尔·德斯维德一直站在原地。当听到他们谈话时，便突然走了出来。

　　“等等。”萨那尔淡淡道，“我对这头诡异有点兴趣。收集一些它身上的东西，没意见吧？”

　　“你请。”

　　萨那尔在孕育者死亡的区域前停下，手里拿着一朵黑色的大花，某些没有形体的东西在黑暗中飘荡，仿佛受到了指引一般，一缕缕钻入其中。

　　蒸汽小队简单地处理了一下现场，便朝着原路进发，通过下水道井，陆续返回地面。尽管对于这次行动有着不少疑问，但上头没有解释的意思，无人敢于发言。

　　“萨那尔，你给我过来。”蓝礼丢下这一句话，便径自走开了。萨那尔走在后面，手杖在巷道内发出轻微的声音。

　　两人走到一处无人的道路，前者冷冷道：“你到底想干什么？”

　　“没什么。正如你所见，采集一些诡异的样本而已。”

　　“虽然我感觉不到你的精神力，””林·蓝礼靠近了对方，“但你让那个诡异带走核，不止是想实验这么简单吧？”

　　“难道我还会害了塔莱因不成？”

　　“你的道德水准我可不敢恭维——只是希望你别弄出无法掌握的事情来就好。”

　　“承蒙关爱，我还没那么蠢。”

　　“那就好。”

　　当审判厅的蒸汽机械消失在拐角尽头的时候，萨那尔原地转身，熟练地重新回到下水道。腐烂似的真菌和植物占据了下水道潮湿而富有营养的部分，浑身黑毛、无鼻无眼的生物从黑暗深处爬过，散发着荧光的膏状物裂开大嘴，捕食路过的飞虫。萨那尔一步步走着，转过岔路，没过多久，就在一截封闭的管道中找到了一团黑雾。

　　“原来你躲在这儿。”

　　“你要是再不救我，”莫白无奈道。中年男人挥出的那一刀直接将他断成了两半，只剩下一些触须勉强连接在一起，脆弱的黑雾甚至开始自行崩溃消散，“我就要完蛋了。”

　　萨那尔从披风里掏出一个瓶子，将里面黑紫色的液体淋在莫白身上，不断崩解的黑雾重新聚合在一起。

　　黑雾从地上飘了起来。

　　“没想到，你居然逃过了蒸汽骑士的追杀。”萨那尔把玻璃塞子塞回瓶口，“怎么做到的？”

　　“事实上，就在昨晚你把我锁在地下室，一个人上去睡觉的时候，我恶补了你留在地下室里的藏书。当然，重要的那些我根本打不开。”莫白看着对方瞬间变得危险起来的眼神，快速补充道，“这一点我想你比我清楚。”

　　“你识字？”

　　“当然。”莫白轻松道，“我可不是文盲——”

　　萨那尔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收起了手杖。

　　“那么，你是在书里知道了他们的事情？”

　　“没错。”

　　蒸汽骑士的直觉，与其说是侦查，倒不如说是发现目标之后的锁定和追踪能力，而且很容易受到周边诡异气息的影响。在混乱之初，莫白便利用阴影潜行的能力进入黑雾笼罩的范围，借无处不在的孕育者气息掩藏自己的踪迹，同时留心观察着萨那尔的精神状态。当后者发动精神攻击的时候，便在黑雾中高速移动，将自身伪装成核的样子，诱导蒸汽骑士在同一瞬间劈出刀光。

　　“所以，你是想借他们之手，造成一种核已经被击破的假象。核被击破之后，就会像黑雾一样化为虚无，但实际上孕育者是被我的精神攻击所杀死，因此核并未消散，这样你就可以在黑雾的掩护下，大大方方地捡走核，还不用担心蒸汽骑士团的追击。”

　　“是，我一开始是这么想的。”莫白轻轻地呼出一口气，“但是没想到，站在你身边的那个人能发现我的踪迹。他是谁？”

　　“审判厅的最高庭长，林·蓝礼。”

　　“怪不得——那我还真是倒霉，你这样的题目，超纲了啊。”

　　“蓝礼这次会亲自下来，只能怪你运气不好。”

　　“既然你已经这样打算，那偶然遇到大片诡异聚集的区域，也是你的计划吗？”

　　“我原本是打算捡了核就走的，但我凡事都喜欢给自己多留一条后路。于是我事先抓了一堆无形者，把它们装进罐子里。无形者无形无质，铁网都无法囚禁，但密封的罐子可以。把它们安放在岔道口，万一被人追击，还可以借诡异的气息来混淆对方的感知。”黑雾挥舞着触须，在空气中留下一道道痕迹，“没想到还真用上了。”

　　“核呢？”

　　黑雾将一根触手深入自己体内，左探右探，摸出一个核来。它看起来是个黑色的圆形，表面布满凹凸不平的疙瘩和孔洞，不时有细小的触须从洞中伸出，贪婪地吸吮着空气中的暗物质。

　　黑雾将核送到萨那尔戴着丝绒手套的手中。

　　“必须在三天之内使用，否则里面的能量就会缓慢逸散。”萨那尔看都没看那在自己手上摆动的触须，仿佛早已习惯了这一切，将一瓶透明的液体倒在上面。意外的是，它并未下流，而是包裹住了整个核，仿佛一层胶质般，外表散发着荧荧的白光。

　　“这是什么？”

　　“抗排斥剂，能减轻你在融合中的排异反应。”萨那尔这样说着，迅速将塞子塞上，将孕育者的核送回给莫白，“上面的光不会对诡异有伤害。如果你这次还不成功，那真是枉费了我的一番心机。”

　　“放心。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幸运女神会眷顾我的。”黑雾用触须卷住核，将它放回自己的身体里。

　　“孕育者的本体几乎不能移动，只能靠守株待兔的方式来进食。你想好要在哪儿完成晋升了吗？”

　　“不劳费心。这个，早有预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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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和上一章其实是可以合在一起的，不过篇幅问题就分开了。毕竟每章三千字才是标准嘛（老强迫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