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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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
仿佛验证了吉田松阳说的那句，“她会好的。”
高杉晋助盯着坂田银时吃完饭后，又跟着他一路回到了房间，就见到吉田松阳收了吉田瞳额间的帕子，而后者，正拽着他的衣摆，安然陷入梦乡。
“松阳老师？瞳她——？”高杉晋助连忙跨过坂田银时，来到吉田松阳旁边坐下。
吉田松阳伸手拨开黏在吉田瞳脸颊上的发丝，抿着笑侧头，苍翠的眸子漾着轻松笑意，“嗯，烧已经退下了。”
太好了。
真是，太好了。
剩下两人一听这个消息，齐齐松了口气，凝在空气中多时的氛围，也随着这个消息崩塌离析。
坂田银时紧抱在怀里的剑松了松，眼睑半耸，漂亮的猫眼再一次恢复成死气沉沉没有活力的死鱼眼。
平日里最不苟言笑的高杉晋助，柔和了眼眉，嘴角微微扬起，展露出松快的笑容。
可吉田松阳自己才知道，这一关到底是怎么度过去的。
放血给吉田瞳，让她恢复健康的身体是不现实的——以她现在的身体状况，在她的身体被血液改造完成之前，会因为这股能量而爆体而亡。
而且这一次撑过去了，那下一次呢？
总会有一天，天人会找到他，带走他。
那到时候，瞳该怎么办呢？
吉田松阳对可以预见的未来，充满绝望，却还是期盼着奇迹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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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田瞳从沉睡中醒来，已经是半夜了。
口中的铁腥味，清晰地告诉她昏迷时看到的血红双眸并不是梦境。
啊，原来父亲，可以变换眼睛的颜色吗？
她眨巴着眼睛望着天花板，内心对这个炫酷的技能十分崇拜。
要是她也会这招就好了，每天换一种颜色，红橙黄绿蓝靛紫，正好一个星期，要是觉得腻味了还能换七色彩虹——哇，想想都能激动到从床上蹦起来了好吗？！
真·垂死病中惊坐起。
“瞳酱？”
吉田瞳听到窸窸窣窣的声音，转头一看，映入眼里的是银色天然卷，以及那双困倦的红色死鱼眼。
屋里光线昏暗，也没见他点上蜡烛或者把灯打开。
只是开着外廊那边的拉门，任由月色洒在榻榻米上。
“银酱，”吉田瞳动了动胳膊，发现手脚还是有些乏力，在坂田银时的帮助下坐了起来，“现在是什么时候了？银酱怎么会在这里？”
“已经是半夜了，老师一整天都在照顾你，现在撑不住只能去休息了，我、晋助和小太郎怕你半夜醒来会饿，就守在这了。”坂田银时解释道，将早就准备好的温热茶水递给她，“先喝点水，晋助和小太郎去厨房还没回来。”
他三言两语就将大概的情况说清楚了，很干脆利落，反而不像平时的话痨暴躁小卷毛了。
吉田瞳接过茶水，含着一口，鼓动腮帮，将口腔内的血气清刷干净，却没将这口茶水吐掉，反而就这么咽了下去。
年仅四岁的吉田瞳感觉自己好难，不仅要隐瞒父亲的眼睛像变色龙一样能变来变去，还要隐瞒自己病好的原因很可能是喝下了父亲的血。
如果有一只小黄鸭，她一定会将它放在脑袋上表示自己的鸭力山大。
“对不起。”
就在她胡思乱想的时候，坂田银时突然开口了。
不开口还好，一开口就是一个大雷。
要知道，坂田银时死要面子这个特点是公认的。
而现在，就算被吉田松阳一次次种进地里也死梗脖子不肯道歉的坂田银时，居然说出那三个字？？？
吉田瞳原本又喝了一口茶水，这下吞也不是不吞也不是。
她就这么呆愣着，含着茶水，直愣愣地看向坂田银时。
月光照耀下，空气中的细碎尘埃纷纷攘攘，漂浮在半空中，旋转着、做着不规则运动。
她的那双薄荷绿色杏眸，因吃惊睁大，很可爱，也很有生气。
坂田银时难免会想起白天里，她合上这双眼，气息微弱躺在被褥上的样子。
而有些话，一旦开了头，接下来就能一鼓作气说完了。
“我，明明说过会保护你的，但是，”他有些难受地半阖上眼，“但是最后挡在你身前的，却是高杉。”
哇，好难得，居然认真的在叫晋助的名字。
吉田瞳眼睫微动，含着茶水思考了一瞬，才明白他说的是昨天晚上的事情。
于是她咽下茶水，清了清嗓子，“为什么要为这种事情道歉？”她眼神清亮，说话时带着一股子未消的奶味，“那个时候，就连不怕鬼的我，都被吓得动不了了，原本就怕鬼的银酱，为什么要为这种事情道歉？”
“但是我，”坂田银时抬眼，撞进了那抹绿色中，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该继续说些什么好。有一种让人难过的情绪涌了上来，让他眼眶发酸。
吉田瞳歪着脑袋，忽然补充道，“其实，看清是晋助的时候，我是真的有点难过，不过啊，”她嘴里说着难过，眼里却充满笑意，像是零碎星光，照亮暗沉黑夜，“我一想到，如果来的不是鬼怪，而是人，银酱一定会比晋助更快地冲到我面前，我就不难过啦。”
她捧着茶水，微笑的样子和那天说要带他回家的吉田松阳，一模一样。
“这样不是很好吗？谁擅长什么，那就让谁去做——晋助擅长面对鬼怪，所以晋助负责对付装神弄鬼的人，银酱力气又大速度又快，所以银酱负责对付更加凶狠的人，”
“这样一来，不就无敌了吗？”
她如此下了结论。
很天真，却莫名让人信服。
坂田银时喉咙发紧，沉默半晌突然发问，“那假发呢？”
啊，果然，一旦情绪平复下来，就开始叫外号了。
但是，这才是银酱嘛。
吉田瞳鼓了鼓脸颊，“小太郎要给我扎头发啦，”她试图严肃点，最后还是没端正住，笑弯了眼，“不要问我那么严肃的问题啦——但是父亲说过，小太郎很有，呃，领、领导才熊？”
“是领导才能。”坂田银时木着脸纠正她。
“对对，就是这个，领导才能，”吉田瞳恍然大悟般点点头，继续说道，“就像将棋一样，小太郎是‘王将’，晋助是‘龙马’，而银酱就是‘龙王’，‘只有各司其职，通力合作，才能获胜’，父亲是这么说的。”
坂田银时盯着她说完，忽然伸出手大力蹂躏她的脑袋，“父亲说的父亲说的，全部都是父亲说的，你倒是来一点自己说的啊。”
“呜啊！”吉田瞳被打个措手不及，奋力挣脱他的迫害，“瞳酱才四岁呢，能背下这句话已经很不错了！不要这么勉强瞳酱啊！”
一番打闹过后，杯子里的茶水没了，吉田瞳原本整齐的头发也乱糟糟的了。
当然坂田银时也没讨到好——那杯茶水，吉田瞳总共就喝了三口，剩下的全贡献给他的衣服了。
但他一点都不在意，就这样撑着脑袋坐在边上，接着刚刚的话题，“那你是什么呢？”
吉田瞳正小心翼翼地打理自己的长发，一听这个问题，喜上眉梢，“瞳酱是‘金将’哦，虽然不能像‘马’和‘龙’那样发起强烈攻击，但是既能捕获对方的‘王’，又能保护我方的‘王’！很厉害吧？！”
“就你这小身板，算了吧。”坂田银时发出嗤笑，摆明了不信。
“哼，等着吧银酱，等瞳酱找到了‘银将’，就让你们看看瞳酱的厉害。”吉田瞳不服输道。
“哪有那么麻烦，我不就是‘银’吗？”坂田银时歪着头看她。
“不行啦，就算银酱带着‘银’但绝对不是‘银’啦，”她想也不想就驳回提议，“身为‘龙’，就该好好当‘龙’，不要想其他的啦。”
坂田银时不大乐意——比起冲锋陷阵他更乐意待在女孩身边，即便是打辅助让他有些不习惯，但也可以做的很好。
他完全没意识到这只是一种类比，心心念念全是“为什么我不可以”。
就很不服气。
于是当高杉晋助和桂小太郎带着热好的晚饭回来时，眼前的一幕就是坂田银时和吉田瞳起了争执。
前者一向不离手的剑，被主人扔在一旁。
后者鼓着脸颊，眼里都是怒火，中气十足，完全不像刚恢复的病人。
在得知两个人到底为什么起争执后，高杉晋助只想说：mdzz
但本该成为他盟友的桂小太郎，托着下巴，严肃地思考着，并加入了这场争辩中。
那一天，终于感受到被神经病包围的高杉晋助表示：你明白，我宠你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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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第6章 1.6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