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生三十载》辣椒炒猫

17、命悬一线（3）

　　待李鋆泽一行人一路紧赶慢赶的行到映阳池正门处时，恰好远远瞧见个身影正跌跌撞撞地从映阳池里头往外跑，等那身影再近些众人才发现那正是他们满宫寻找的孙招娣。跟随的侍卫们见此赶忙将帝后二人护住，生怕那孙招娣伤了二人，随即又有两名侍卫从队列末端而出向着那女人去了。

　　此时，孙招娣还在心中乐呵着除掉了自己记恨已久的李岑谨，她咧着嘴角咯咯笑着，直到前来捉拿她的侍卫跑到眼前时才发现。孙招娣想转身逃跑，却被一名追上前来的侍卫踢倒在地。

　　侍卫们拖拽着拼命挣扎喊叫的孙招娣前来复命，人群后的李鋆泽见此疯妇后不住皱眉，眼中满是厌恶。但孙招娣不同，她发现被侍卫们护着的李鋆泽后立刻安静了下来，还抬起红肿不堪的爪子去理了理那乱蓬蓬的头发，脏兮兮的脸上露出了谄媚的笑容。可当她瞧见李鋆泽身边的皇后时，嘴里又开始喊些入不得耳的话来。

　　眼下，皇后根本不将孙招娣口中的下作话放在心上，一心只想着她的幼子，她拨开护在身前的侍卫来到孙招娣面前，压住心中的担忧与恨意问道：“孙招娣，四皇子在哪？”

　　“嘻嘻嘻，”孙招娣咬着手指怪笑，“你们都来映阳池了，那小畜生当然在这映阳池里呀！”

　　比皇后的怒斥声先到的是一个耳光，它重重地落在孙招娣的脸上，将她方才理上去的发丝都给震了下来。

　　“疯妇，你怎敢如此胡言！”

　　挨了皇后一耳光的孙招娣倒不恼，反而是笑得更大声了，直到被侍卫们在背后狠狠地上一脚又迎面撞在了地上后她才安静了些。

　　“孙招娣，四皇子到底在哪？”这次传入孙招娣耳朵里的是她在长思宫里朝思暮想的声音，一年前就是那声音夸她的小曲唱得妙。

　　匐在地上的孙招娣一口吐掉了嘴中被撞断的门牙，痴笑的抬起头来，一眼看到的正是她日思夜念的李鋆泽。尽管李鋆泽脸上满是对她的厌恶，但在孙招娣看来他仍是那日映阳池里初见时温柔的模样。

　　“皇上，皇上……”孙招娣攀着李鋆泽的小腿坐起了身子，又将脸贴在那柔软的黑色缎面上，痴痴地唤着她的君王。

　　众人见孙招娣此状想上前将其拉开，却被李鋆泽抬手制止了。

　　李鋆泽垂眸看着攀在自己腿上的孙招娣，他藏起面上厌恶，语气回到往日缠绵时一般：“招娣，你可见了四皇子？”

　　见李鋆泽唤自己名字，孙招娣心里乐开了花，她真真切切地回道：“皇上，臣妾把四皇子扔到池子里去了呀！”

　　听到这个回答，李鋆泽愣了片刻，怒意趁此时机占满了他整张脸，他扬手拉扯着孙招娣的头发将其摔到一边，心中恨不得现在就杀了这疯妇，可又想到生死未卜的幼子，最终只是咬着牙对压架着孙招娣的侍卫们吩咐道：“给朕看好这个疯妇，在找到四皇子前不能让她死了。”

　　待他回身，一旁的皇后与侍女心荷都已没了踪影，再抬眼，李鋆泽才发现皇后已带着心荷快跑着向园子里头去了。

　　臣妾把四皇子扔到池子里去了！孙招娣的话一直环绕在皇后的脑子里，她不愿相信这是真的，也不敢相信这是真的。这冬日的池水有多冷，那映阳池又有多深，此时的皇后想都不敢去想，她只希望自己能跑得再快些，能快些寻见自己的孩儿。

　　“皇后娘娘，您慢些！”心荷提着裙摆追赶着，她想说些安慰皇后的话，可她也明白在见到四皇子之前那些话根本就没个作用。

　　映阳池美丽的雪景连成片的被皇后甩在身后，眼泪也擦过她鬓角的发丝被抛入那景色中。一路上皇后不知道被那裙摆磕绊了几次，她不在乎那因扭伤而疼痛的脚踝，也没去管高髻上因颠簸而掉落的华美饰品，只在心中一遍遍祈祷着幼子的平安。可当她跑到池边时，她的期望还是落空了。

　　九孔桥边，段厉隼正抱着不明生死的李岑谨艰难地从映阳池中走上岸来，冬季本就衣物繁多，那些锦缎鹅绒在沾了水之后就更重了。将李岑谨抱上岸后，段厉隼也体力不支地单膝跪在了雪地上。侯在岸边的李辰穹赶忙解下自己的银狐大氅将二人严严实实地裹住，又拖住李岑谨的脸，嘴中喊着他的名字，希望自己的弟弟能够醒过来。

　　这一幕对一位母亲来说太过残忍，若不是跟上来的心荷扶着了皇后，她险些晕倒在这白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