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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 2 章 ...

  •   现在他不再讲这些话了,好像突然对这种小孩子过家家式的甜言蜜语嗤之以鼻。夏千鹤会时不时看看手机,发出去的那句“还在忙吗?”孤零零的躺在聊天界面,好像被抛弃的塑料袋。夏千鹤也没去追问为什么,她不是喜欢问东问西的那类人。
      如果她不感兴趣,或者刚认识还不怎么熟悉,你会发现和她聊天真的累人。拿为数众多的那些和她搭话的男生或者男人们来讲,他们会问,小姑娘叫什么名字呀?多少岁了呀?在哪里上学呀?她总是简明扼要地回答,没有问题便闭口不言,安静又冷淡地自己看小说。“你呢?”这样的话很少出现在夏千鹤的嘴里。她对打听别人,了解别人的情况毫无兴趣。就算她爱上了一个人,她也不会问很多。夏千鹤宁愿在相处里慢慢地向他靠近,慢慢地了解他一点一滴细微的习惯。有时侯的气氛真的会感觉就是那种,他确实想要你问出来那句:“怎么了吗?”,就像那部日剧讲的,会有那种氛围,有那种想要支配你,促使你去做某些事情的氛围。但夏千鹤还是不会问出来,如果他想要和她分享,她就在这儿,永远可以好好听他讲出来,但如果他并没有强烈到愿意自己主动和她分享事情的程度,无论如何,夏千鹤不会问的。
      或许吧,她很固执,有很多事情也做得过于极端。比如不允许自己看综艺,夏千鹤就会把手机上所有视频软件全部卸载掉,只准文字存在。因噎废食或许好笑,但她确实是这种人,并且她把这种精神贯彻得十分到位。说来也好笑,寝室都在追某个爆剧的时候,不管谁再怎么天花乱坠地安利,夏千鹤都没有去追的兴趣。崔仪给了她电子版的原著,夏千鹤倒是捧着手机看了起来。倒说不上来这本书有多对她的胃口,只是这又是另一个她的习惯使然,看一本书就一定要看到结尾。
      夏千鹤真的是那种开始了就一定要做到结尾的人,之前看一本哲学专著的时候便是这样,那是本巨长无比的书,词句又晦涩难懂。翻开它浏览了第一页夏千鹤就后悔了,糟糕,中招了。但是在她可怕的固执习惯的驱使下,她硬是用了将近一个月把那本书读完了,一个月没看小说,夏千鹤觉得世界都变了个样子。看镜子里的自己好像有些奇奇怪怪的陌生感,或许是这本哲学书起到了些许升华灵魂的作用?夏千鹤拍拍自己的小脸蛋,困惑地皱了皱眉头,多少有点怀疑那些字句段落的作用。
      夏千鹤坐在一棵巨大古树的荫凉里,拧开矿泉水瓶一口一口往下灌。脑子像坏掉的放映机,不听使唤地自顾自放着和他在一起的片段。
      她又想起他因为思想太激进,被上级批评,她坐在操场的草坪上柔声细语地安慰他。“你以后的报告交上去之前可以先给我看看呀,我虽然不一定懂很多你们的知识,但是我可以帮你斟酌一下语气是不是得当呀。”尚沈然会轻轻地笑一声,像再哄一个认真讲话的小孩儿,:“我的宝贝乖乖照顾好自己就好了。我的事情我会处理好的,不要担心了。”他想了想,又说:“千千,你知道我最喜欢你什么吗?”夏千鹤不知道,她真的不知道,她很想知道别人会因为什么而喜欢上她。很好奇,毕竟很多时候她自己都不喜欢自己。“和你在一起很轻松,你总是不争不抢,也根本不多问些什么。我在的那个环境啊,很累,人们很多都笑里藏刀,居心叵测。我长大的那个家庭,严肃、古怪又刻板。我很想,在你怀里歇一歇。”
      夏千鹤不知道说些什么话来安慰他,只能用很小的声音不停说嗯,在他看不见的电话这边认真地点头。“以后我们生小孩子了,你教他语文好不好?唐诗宋词那些,古典名著那些,你都从小教给他。然后我们在家里,永远不谈论政治,我们一起好好爱他好不好?”他的声音好像有些波动,扯得夏千鹤的心也一丝一丝地疼。“当然好啊,只是你知道我唐诗宋词读得还是不多,我看得最多的就还是小说了,教我们小朋友小说的话你不会生气哦?”夏千鹤故意用比平时俏皮很多的语气,想让他的心情变好一点点。
      “怎么会生气?教出来的小孩子像我的千千多可爱啊,我,从来没见过像你这样的女孩子。你很特别你知道吗?有种奇妙的吸引力,想要让人去了解,去保护。”夏千鹤脑子里面闪过玛丽莲梦露的一句话:“我知道我特别在哪儿。我就是那种随时都可能在楼梯尽头昏乱杂乱的小房间里,手里拿着空掉的安眠药瓶子自己结束掉生命的女人。”
      那是个还算凉爽的夏日午后,上完下午仅有的两节课后,夏千鹤饿了,摸摸扁扁的肚皮,她想要去买一点东西填饱肚子。夏千鹤拿着《概率论》的课本,从教学楼踱到学校的超市。概率论是个很有意思的东西,颇有点玄学的味道,她喜欢这种计算概率的东西,像在培养一种洞察世界的能力。夏千鹤也喜欢心理学,她喜欢观察别人,她想永远处在不被伤害的有利位置,可以知道别人的内心有一种奇异的、隐秘的快感。站在远远的地方去观察就好了,她不喜欢和人接触。远远地看着,揣测着,看看这样那样的人,看他们以各种各样的方式挣扎着生活,其实十分精彩有趣。这样一颗灵魂,那样一颗灵魂,地球上拥挤不堪,热闹非凡。喜欢看小说也是同样的原因,以第三者的视角,或者上帝视角,去旁观那些或大或小的人物各不相同的人生,这是件让人兴趣盎然的游戏。
      夏千鹤买了最喜欢的白吐司,和一瓶矿泉水。她扭开矿泉水的瓶子,放在裤子口袋里的手机轻微震动了一下。夏千鹤又重新把瓶盖盖好,她腾出手点开手机,微信是尚沈然发过来的,简单地写着:“最近上级查得严,不允许用手机,可能还会查通讯录,我,先删掉你了,等事情过去再加回来。”
      是肯定句,这次再也没有加上那句特别温柔的、让人沉沦的“可以吗?”
      无所谓了,反正从前我答应过的所有可以,他一次也没有实现过。夏千鹤这么想,心里还是难受了起来,悲伤的情绪像失去控制的癌细胞,疯狂蔓延。
      夏千鹤把东西全暂时放在旁边的石头长凳上,两只手都腾出来。她深思熟虑了好几分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斟酌了好几番字句,打出来又删掉。最后,她按下了发送键,只有一个字:“好。”可是显示的只有对方已将你删除,是否重新添加好友的提示。大大的红色感叹号好像一条深深的裂痕,大概是在她心上正中央。原来这次是真的完全不用征求我的意见了啊。这样啊。夏千鹤轻轻呼了一口气,把漂亮的桃花眼里妄图夺眶而出的泪水劝了回去。她动了动手指,把那个在心里默念过无数遍的名字删掉了。也好,人海茫茫,就此别过。可心还是很疼,像被一只大手紧攥着,闷闷地疼。
      夏千鹤把手机随意地扔在石头长凳上,把自己也随意地扔上去。颓然地坐在凳子上,石头冰凉的触感让夏千鹤清醒了一点。这时候她才感觉到,原来他们之间的联系这么的微弱啊。仅仅是一个社交软件上动一动手指,就在世上被冲散了。好像本来就只有一条细细的风筝玻璃线罢了,被其他别的什么东西做成的风筝轻轻一割,他就飞远了,越来越远,越来越远。而她永远也追不回来,像她这样的人,永远只会看着某些东西走远,袖手旁观,然后一个人在难过的时候一遍又一遍地回忆,非常可笑地长唏短嘘,甚至想要写篇回忆录来抒发自己悔恨不已的心情。然而事情再来一遍,她还是会选择就让它就那么远离。
      夏千鹤把喝光的矿泉水瓶盖上盖子,乖乖地扔到可回收物垃圾桶里。这是她的习惯,她从不乱扔垃圾,也从来不闯红灯,不管有没有人看见,她从来都认真地遵守规则。她很鄙夷乱扔垃圾、乱闯红灯,或者乱插队此类的行为,一旦有些人做了这些事情,他们在她心里的形象就会一落千丈,她厌恶与他们为伍。
      夏千鹤喜欢猫咪,喜欢毛茸茸、又乖又温驯的小猫。可是看到刚洗好澡从水里出来的小猫的时候,看到它们湿漉漉的毛发紧紧贴着可以看到骨头形状的薄薄的皮的时候,看到它们睁着大大的眼睛天真地东张西望的时候,看到它们细细的脖子顶着不符比例的巨大脑袋东倒西歪的时候,她会有种想要尝试着扭动一下那颗小脑瓜,就像扭一种叫做扭扭蛋的玩具一样。她会被自己恶心到,但是这种想法又没有办法完全摆脱。好在她从来没将这些类似的想法付诸实践,她很好地控制着自己。说实话她很爱它们,她很爱它们,真的。她想她永远也不会去伤害它们,她对这种,她没有办法控制的幻想也感到非常为难和抱歉。
      夏千鹤想起之前读过的一篇文章,那是一个关于一个小男孩和一只鸟的故事。男孩把一只受伤的鸟抓在手里,可是小鸟想要挣脱,突然开始挣扎,或许是求生的欲望太过于强烈,那只鸟爆发出了很大的力量,非常用力地扇动着翅膀。男孩被吓到了,他还小,面对这只鸟儿突如其来地力量又惊慌又害怕。悲剧就发生在一瞬间,男孩用力地把那只鲜活的,无辜也无害的鸟狠狠摔在地上,失去理智一般疯狂地踩踏。等他反应过来,地上已经只剩一滩血迹和一堆凌乱的羽毛了。
      夏千鹤想起来自己曾和一只公鸡博斗过。那是散养的一群鸡,性子很野,攻击性特别强。夏千鹤记得是一个阴冷的晚秋午间,她提着脱过水的一桶衣服去楼上晾晒。她刚一打开铁门,就被那只领头的公鸡盯上了。或许是因为当时夏千鹤穿着一双大红色的拖鞋,那只公鸡恶狠狠地盯着夏千鹤的脚,她每走一步,那只公鸡就随着脚步转动一下羽毛旺盛、顶着大红鸡冠的脑袋。它的眼神很吓人,直勾勾的,绝不眨眼,充满着保护领地的警告意味。可是夏千鹤必须要穿过鸡群,于是她只好尽可能小幅度地迈着步子,甚至还摆出了一个讨好的笑容。可是那只公鸡一点也没有要饶过她的意思。它突然扇动有力的翅膀,一下子就飞到了夏千鹤的面前。夏千鹤吓得一下子丢掉了放着衣服的小桶,并发出了尖叫。这激怒了那只好战的公鸡,它又一次挥着翅膀腾空而起,用巨大的音量“咯咯”叫着,想要攻击夏千鹤。鸡群一片混乱,到处都是它们翻腾起的羽毛和尘埃,此起彼伏的鸡叫声让人脑袋都要炸了。这只公鸡朝着夏千鹤的脑袋飞过去,想要用长着利椽的嘴啄夏千鹤。夏千鹤害怕极了,她尖叫,她用力扑扇着手臂,她用脚本能性地乱踹。砰,闷闷的一声响,夏千鹤睁开眼睛,那只公鸡还站在她不远处的对面,只是它的脖子像失去了支撑力一般,歪在一旁。它的脑袋以一种十分怪异的姿势从侧面垂在胸前,前几秒钟还威风凛凛的大红鸡冠垂直指向地面。夏千鹤一脚踹断了它的脖子,如果它有脊椎的话,或许她惊慌失措中踹断了它的脊椎。它还活着,还用那双无所畏惧的眼睛紧紧盯着夏千鹤。夏千鹤脑袋“嗡”的一声炸了锅。她很害怕,慌乱地胡乱捡起掉在地上的东西飞奔下了楼。
      接下来的几天,夏千鹤都没敢上楼看,她害怕看到那只公鸡僵硬的小小尸体。前不久还那么鲜活热烈的一条生命,就这么被她扼杀了吗?她好几晚上都没能睡好觉,总是梦到那只骄傲的小公鸡昂首阔步地巡视着它小小的王国,“呼”的一声它腾飞起来,站在高高的屋脊上,像个真正的勇士那样,在离朝阳最近的地方,抖擞抖擞羽毛,甩掉清晨微微的露气,引吭高歌。再一转眼,又变成了那双自下而上凶狠地盯着她的眼睛,那颗脑袋倒挂在胸前,扑扇着翅膀又要和她决一死战。
      夏千鹤躺在床上的时候总会这样,思绪像收不住的流水,汩汩地往外涌。
      她是个怀旧的人,大概时间会美化很多事情或者人,所以她不管从回忆里翻到什么,都觉得很舍不得,很珍贵。给那个男生发条消息吧,想事情太多真的很累脑子。
      “你在做什么哦?”
      “在吃晚饭了。你呢?”
      夏千鹤摸了摸肚子,又该吃饭了吗?完全没有饿的感觉哎。“我上完课了,这会儿在宿舍。”
      何楹发过来了一张照片,是炸的黄灿灿的炸鸡,上面淋着红色的番茄酱,嗯,不是夏千鹤会喜欢吃的类型。“刚刚外卖点了炸鸡,可是忘点饮料了,这会儿吃起来有一点渴哎。”
      夏千鹤读了两遍,用力揣摩了揣摩这句话的意思,最后得出结论:应该没错,他是想要我来买饮料喝。夏千鹤点开微信支付,还有三百块,虽然不宽裕了,但他要喝饮料还是请得起的。夏千鹤是一个要面子得不行的人,呐,有点心动的男孩子要喝饮料的话,怎么可能说出拒绝的话呢?夏千鹤发过去了个红包,备注是:那就买饮料喝叭。
      那边很快就领了,发过来了两个字:“好哦。”
      谈话也没有继续多久,毕竟对方还在带着塑料手套吃炸鸡。在别人享用美食的时候不断打扰是很不适当的。夏千鹤自己给自己找乐子看起了小说。
      大约又看完了十几章节,夏千鹤想要出去走走了。自从和尚沈然分手之后,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夜跑了。今天她照样没有去夜跑的心情,但是好像有微凉的夜风,她想要在风里走走。夏千鹤真的喜欢浸在雨里或者一头扎进风里的感觉。这两样东西她都觉得亲切无比。太强的太阳光线和过于安静的黑夜都会让她不适,一个过于热烈,一个过于清冷。小时候的夏千鹤经历过一次暴雨,现在想起来还有种亲切的兴奋感。被笼罩在倾盆泼下的大雨里,世界像是被分割成了无数个小小的垂直的空间。雨滴在脸上跳跃,滚动,滑落,打在肌肤上带来了一种极为真实的感觉——你这个人,你这个躯体,在密密麻麻倾泻而下的暴雨里冲刷出了一个你自己的空间,就像把一只碧绿的大蚱蜢,凝固进一颗大大的琥珀里。如果我们是那只小腿上带着密集的一排细刺的蚱蜢,在那里面的感受,比起在空气里,一定很有些差别。在冲刷而下的暴雨里,真实地感受自己的形状,真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
      大雨还模糊感官。夏千鹤在雨里又蹦又跳,不时得用手擦脸,好让眼睛看的清楚物体,耳朵里面充斥的全是“哗啦哗啦”的雨声,她想尖叫,想放声大笑,想光着脚在雨的世界里面跳舞。在这个世界里面,好像一切都是自由的,她可以大声哭,大声笑,大声歌唱,大声告诉所有人她有多悲伤,没人会听到的,没人会指责她什么。大雨会把她一切任性的话都掩藏在“哗哗啦啦”的雨声里面,会把那些人的耳朵都捂起来,把他们都赶走,然后像个慈爱的母亲一样,把歇斯底里的她小小的身体,圈进她宽厚的怀抱里。
      夏千鹤走在凉凉的风里面,在操场光线昏暗的塑胶跑道上晃动着步子。她又怀念起尚沈然带着很多感情的低低的音色了。或许他突然被派去执行什么特殊的机密性任务了呢?或许他所做的任务危险性非常的高,他不想她受到伤害呢?或许这是一项需要冒着生命危险的任务,他想了好多好多,抽掉了半盒香烟,最后才下定决心要暂时消失掉,好让她不要想念他呢?又或许这次是永久性消失,因为觉得和自己在一起,远没有忍着难过,逼着夏千鹤离开自己要来的妥当?
      这是有可能的。之前有一次,尚沈然踌躇了好久,说道:“千儿,我被选出来,作为精英去参加小队培训了,可能有一阵子不能陪你了。”夏千鹤,捏着电话,沉默了好一会儿,还是懂事地说:“你去吧,这是好事呀。”后来培训计划被临时取消了,这件事情便没再被提起了。
      还有一次尚沈然突然在夏千鹤上晚课的时候打来电话。他有存着夏千鹤的课表,所以一般他会看着时间打来电话。他几乎没有打扰过夏千鹤上课的时候,这次突然打来的电话,让夏千鹤有点慌乱,她担心出了什么事情。
      夏千鹤赶紧收拾了东西,弓着腰弯着背,小心翼翼地从教室后门偷偷溜走了。终于溜出了教学楼后,夏千鹤急急忙忙回拨电话给他。电话立刻接通了,那边传来尚沈然熟悉的呼吸声,还是夏千鹤先出声:“我逃课了,现在在外面。”尚沈然轻轻“嗯”了一声,又说道:“千千,刚刚接到紧急任务,说可能明天要派专机把我和一小支部队空投到一个很远的地方——那边的最近有点任务。”夏千鹤心里突然升起一强烈的陌生感。原来他们真的是两个世界的人啊,怎么会这么不真实。她有点担心他,虽然她在心里相信他很厉害,绝对不会出什么事情,可是枪弹无眼,她还是很害怕。
      “不可以不去吗?”夏千鹤感觉自己的声调里有些哭腔。“我的小傻瓜,怎么可以不去呢?我得,保护你们啊。”尚沈然继续说,语调温柔得溺死人:“如果我们在一起的话,这样的生活你可能需要努力去习惯。可能很残酷,但是我可能以后没办法有太多时间陪你,或许,还有可能,会在执行任务的时候就那么突然死掉。”他们两边都沉默了有好几分钟。
      夏千鹤还记得那天,尚沈然在电话那边一反常态地讲了好多话,他尽量压抑着自己的情绪,可是悲伤藏也藏不住。“你知道吗千千,有一次任务中牺牲的是我一个战友认识了好多年的朋友,他那天晚上打电话给我,哭得很厉害,我手忙脚乱地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话来安慰他。平日里钢铁一样的汉子,在我面前哭得像个毫无办法的孩子。我看着很难受,真的很难受。”夏千鹤也感觉的到尚沈然有多难过,如果可以,她真想立刻出现在他的身边,把他紧紧抱在怀里。
      “千千,我跟你提过我我的那个老朋友吗?他以前出色极了,每次训练都是我最强劲的对手。我们无话不谈,是竞争者,也是互相欣赏的认识了很多年的老友。后来他的一条腿在一次任务中被炸断了。我经常去康复院看他,他的身体已经差不多恢复了,但是我再也看不到他眼里曾经灼灼的视线了,他像一下子苍老了好多岁。我想起以前和他一起训练,一起为观点争得面红耳赤,那些意气风发,挥斥方遒的日子好像还在昨天,但转眼间就物是人非了。”
      尚沈然顿了顿,继续说:“千千,我承担的责任很多,我什么都不牵挂,可是有时候,我真的很怕辜负你。我真的很爱你。”夏千鹤“呜呜”小声抽噎着,说“我知道,我知道。”尚沈然轻轻笑了一声:“我的傻丫头又在哭了吗?千千宝贝,我呢,以后得努力一些,我得保家卫国,也得建功立业。我要风风光光地娶你,娶你做我的将军夫人。等我们都老了,等我们不用再为这些事情操心了,我要和你一起去很多地方旅游,我要带你去看很多又美好又陌生的景色。我要每天在你旁边醒过来,每天在你耳边说无数遍我爱你,说到你老了,长出来好多好多白头发和可爱的皱纹。那时候我也爱你,你在我眼里永远是没变,永远是我想要尽全力去保护的小公主。”短暂地沉默了几秒,尚沈然又补充了一句:“每次执行任务,只要一想到我所保护的人里面,有我的千千宝贝,我就幸福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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