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八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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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冲上官云眨巴着眼，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他又开始说什么鸟语，心里头只有将眼前三个匪寨的当家碎尸万段的冲动。待我琢磨完上官云一番话后，我才回味过来，如果上官云没有猜错，如果我理解能力没有出问题的话，那么眼前这三位就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高手。
推波掌，暗劲绵绵，刚柔并举；兰花手，刺敌封喉，以柔克刚；破山拳，穷山破竹，至刚无双。
“后生可畏啊，将二位少侠抓来该是我们赔罪才是。”
“那你们开始吧。”我仰起头用下巴指着他们道。
“这位小兄弟脾气可不小啊，你看，我现在就命人大摆宴席给二位赔罪如何？”那妇女掩嘴乐道。
“免了，怕不是道鸿门宴。”我抽回上官云暗地里拽着我的手环抱在胸前。
“不知二位少侠怎么称呼，在下推波掌杨万里，这二位分别是兰花手倪裳和破山拳姚洪。”杨万里行礼道。
我掏了掏耳朵，心中不屑一顾，谁管你什么掌什么手什么拳的，都不配给我提鞋，我怎么称呼轮得到他来问吗，堂堂江湖高手立寨为匪，传出去怕不是要闹天大的笑话。
我揪着上官云的衣角极其不耐烦地把他拖到身后指着杨万里假笑：“你眼神可还好啊？”
杨万里被我问得一愣：“好得很，不知小兄弟言下何意啊？”
好得很是吧？那可真真是极好。
我拍着手在三人面前踱步，脸上笑意全无，双眼微眯盯着杨万里，沉着声音道：“既然不瞎，”说着我回头瞄了一眼上官云，好像看到他嘴角正微微上扬：“那我哥的伤，你怎么敢不闻不问，不管，不顾！”
我背过身面向上官云，就算戴着面具我也能感受到他的无措。我刚刚那声哥连我自己也没想清楚，只是觉得这侍卫身份怎么也不适合在眼下这个场合用，思来想去的便信口憋了声哥出来。
“小兄弟……”
我直接打断杨万里的话:“还有，你们一个个的好歹也是名声在世的高手，江湖上的事我不懂，但是在这占山为匪安营立寨，是打算造反吗？”
“难道你们这些跻身名流的高手只想着如何武功盖世却将忠义二字抛之脑后吗？罔顾国法此为不忠，劫困良民此为不义。行此等不忠不义之事，你们凭什么自居甚高，还有什么脸面混迹江湖。”
看着他们三张逐渐垮下的脸，我心里一阵得意。呼，终于骂完了，心里舒畅多了。
“你个毛还没长齐的小子知道什么！”姚洪忍着痛拍案而起，那架势看着是又要动手的意思。
“三弟，不可。”杨万里伸手拦住姚洪，上前一步盯着我目光不移分毫：“小兄弟，你告诉我，朝廷派兵围剿我江湖中人逼得我等退居乡野山林，我们又有何错？什么家国，什么天下，我们闯江湖的讲究行侠仗义，是非曲直，黑白分明，究竟是孰不忠，又是孰不义！天下之大，侠士难寻，所以我才出此下策叫丫头装作难民将人骗上山来。一来保得江湖侠义之士的性命，二来我们可以养精蓄锐伺机反击。我们凌风寨从未强迫过任何一个人的去留，兄弟如若不信，大可以去问问这寨里头的其他人，杨某所说的是否有半句虚言！”
朝廷围剿江湖中人？我何时下过这道旨意？可杨万里说的如此义愤填膺，也不像是假的。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报，大当家，有兵马攻上山了。”
“知道了，三弟你带二位少侠先去疗伤，二妹随我前去迎敌。”
姚洪一脸不情愿：“你们两个，跟我走吧。”
我们跟着姚洪到了他们的医营，还没进里头一股子血腥味就铺面而来，推开门一个个弟子正鲜血淋漓地窝在地上，还有几个已经意识昏厥，伤口的血成片成片地留着，如果星儿在也许还能有一线生机，可凭普通人的医术想来是救不活了。
“姚前辈，把这个给他们吃下，不然性命难保。”上官云不知从哪摸出一个翡翠玉瓶递给姚洪：“家传秘药，时辰晚了就来不急了。”
我看着姚洪半信半疑地接过去，心里一阵烦闷：“不用还来，磨磨唧唧的，还要不要救人了。”
说完我头也不回地扶着上官云坐下，从桌上寻来伤药：“衣服脱了给你上药。”
“我自己来就好了。”说着上官云伸手准备夺走我手中的药瓶。
怎么一个两个的都这么麻烦，我二话不说直接上手解下上官云的衣带，将他的衣袍扯下随手丢在一边：“哪这么多话。”
我将药水涂抹在手上收着力道按压上官云的伤处，这是我第一次衣不蔽体触碰上官云的身子，摸上去温热温热的。我抬头看了看四周，凑上前压低声音道：“我可从来没下过旨说清剿江湖人士。”
“嗯。”
“可是杨万里看起来也不像是在说假话的样子。”
“嗯。”
“你上了药好些了吧。”
“嗯。”
我对着上官云后脑勺轻弹一指：“你多说几个字能死是吧？要不我们去看看吧，我总觉得有蹊跷。”
上官云弯腰捡起衣服起身穿好偏头瞄了我一眼，上前对姚洪道：“姚前辈，我们兄弟二人愿尽绵薄之力，不知前辈可信得过我们？”
姚洪看着呼吸渐渐缓和的弟子，直起身子向着我们抱拳：“姚某方才多有得罪，谢二位少侠不计前嫌。如若二位能助我凌风寨度过此劫，我姚洪愿效犬马之劳，唯命是从。”
没想到，这姚洪虽然长得五大三粗，却也是个能屈能伸之人，为了这凌风寨都能做到这份田地，看来之前是我错怪他们了。我倒要去看看究竟是谁，有这么大胆子敢私自调遣兵马。
“掌管兵马的虎符阳虎被你收着，阴虎在王飞将军手上。调遣兵马必须要阴阳二虎合并，否则无论是谁都无权行事。只怕这群攻寨之人，并非朝廷的人，却想将这项得罪江湖高手的罪名嫁祸给朝廷。这确实，下得一招妙棋。”
上官云说的没错，没有阴阳虎符连我都无法轻易调动军队，那这山寨外头的又是谁的人？江湖高手实力不凡，若当真联起手来造反，朝廷上下都会付之一炬，还能名正言顺地推翻我。就算没有成功，朝廷兵力也会大大受损，这可不是一朝一夕恢复得过来的。此人如此工于心计，精于谋略，就是想夺走我轩辕家的皇位吧。
我攥紧拳头看向远处黑压压的城墙，耳边隐约可以听到此起彼伏的杀喊：“上官云，这皇位我虽然不稀罕，但轩辕王朝的江山不能毁在我手里。”
“我知道，这万里山河，我和你一起守。”
我们跟着领路的弟子登上城墙，下头山野旷地上的兵马全穿戴着朝廷军服，为首的是一张我从未见过的陌生面孔，隔着这么远我都能感觉到他眉宇间的戾气之深。
“二位少侠这是？”杨万里对我们的到来很是诧异。
“方才晚辈心急冲撞了前辈，我兄弟二人愿助前辈，共退敌军。”
“好，好，杨某代凌风寨上下，谢过二位。”
我没有多和杨万里客套，随手从身边两个弟子手里取过兵刃，一把递给上官云：“三军不可无帅，杨前辈倪前辈，凌风寨不能缩在里头任人猖狂，我们一起，去取他们主帅的项上人头。”
说罢，上官云带着我从墙头一跃而下，他倒是稳稳当当地踩在了地上，可怜我轻功不济，被他扶着才站稳身子。
“你们凌风寨就派出你们两个黄毛小子来，你们当家的呢？”
我挑了挑眉，刀尖指着他的脖子，光洒在刀刃上，模模糊糊地映出他的身影，寒光凛冽。
“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闯我们凌风寨，老娘闯荡江湖那几年你还在娘胎里打滚呢。敢来这里撒野，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今天老娘就好好收拾你。”话音刚落，倪裳便冲了出去。
“这杨万里好歹也是大当家，他怎么让倪前辈独自一人下来了。”我举刀挥砍着射来的箭雨。
“群龙不可无首。”上官云使着凌厉的刀法向前杀去。
身后传来直冲九霄的号角声，我回过头看着寨门一点点打开，一众弟子蜂拥而出，势如倾山覆海，一时之间，刀剑相交，尘土纷飞。
“刘宇，我凌风寨虽数不敌众，可个个都是骁勇之辈，你们要灭江湖中人，也要看看自己有没有这个实力！”杨万里雄浑的声音里透着内劲，如此深厚的内功不愧是一代宗师。
原来这个领将叫刘宇，如果没有记错，我军中可从没有一位姓刘的将军。
一双手挡在我面前硬生生接下朝我劈来的刀刃，血从杨万里掌心流下，我点头致谢，一脚正中敌兵的手腕，举刀架在他的脖子上：“别动。”说着伸手在他身上四处摸索，却并没有找到那个东西。
我收回手揉着脖子，勾起嘴角凑近道：“下次装成朕军营中的人注意一下，装像点，别光顾着衣服像，记住了吗？不过，你好像没有下次了呢。”
刀光瞬过，我盯着刀尖上尚未凝结的鲜血，看着它一滴滴落进地里。既然有人想在背后设局害我，那便让我亲手破了这局棋。
当年父皇在位时，就是怕有朝一日，眼前这种冒充我轩辕军的情况出现，暗地里命王飞将军给每一个人都配了一块轩辕军牌，持牌者，才是我轩辕军的人。
我拖着刀一步一步向刘宇逼近，好像整个天地之间仅我他二人。风沙萦绕，却迷不住我的眼。我不知道他背后的势力究竟是谁，日后还有多少针对我轩辕王朝的手段，但是这都是朝野上的事。有什么事冲我来，你们要出一刃，我便挡一刀。不就是觊觎我皇上的位置吗？你们若胜我半子让给你们又有何妨？可是为什么，为什么要拿一群不相干的人当棋子，处心积虑步步为营，牺牲一群本该置身事外的人满足你们的野心。你们想权倾朝野，一统天下，可别人的命就不是命了吗？江湖本就不该同朝廷混在一起，更何况你们要针对的还是这么多行侠仗义有血有肉的义士，他们本可守着江湖人道，却被你们逼上山苟且为生，你们还要对他们紧追不放！
我举刀架住刘宇的铁剑，头也不回地对身后的倪裳道：“前辈，杨前辈受伤了，你快去看看吧，把他交给我。”
“你……”
“信我。”我手上使劲将刘宇的铁剑甩开了去。
原来如此简单的两个字，也可以说的这么沉重。
前辈，信我，我一定替你们守好凌风寨，守好行侠仗义的江湖，守好我们的天下。
“刘宇，你可知道这轩辕军每一个人都配有一块军牌。没有军牌，你们装什么轩辕军？”我轻弹着手中染血的刀刃，双眸微垂。
“你……你说什么？”
“算了，你也不用知道。但是我想问问你，你觉得你的命，是命吗？”
“你……”
“你的命是命那别人的呢！”
我抬眸对上刘宇的眼，二话不说扔掉手中兵器脚踏轻功飞身上前，一记手刀砍上他的咽喉将他放倒在地。紧接着，我擒住他的一只手锁住他的脖子，憋得他脸都涨红了气。不过他能接得住倪裳一招一式也并非等闲之辈，哪怕被我抑制住了也死拉着我顺着山地往下滚。我一手抠进地里，另一只手学着上官云对杨万里用的招式轰在他的腰侧，再用肩肘将他从我身上顶开去。我喘着气拍地而起，手绕着他的手腕挽了多花，一拳不偏不倚地落在了他胸口。
刘宇捂着胸口连退几步，瞪大眼看着我含血道：“你究竟是谁。”
“死人没资格说话。”
“你们别得意得太早，我早就派人沿着山上的小径深入寨中，现在你们凌风寨内防空虚，我死了你们也完了，不如我们谈个条件……”
我懒得听他说完，冷笑一声，随手捡起地上一把兵刃朝他掷去，直穿心脉。
我背过身抖了抖衣服上的尘灰：“我，是当朝帝王，轩辕璟。”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第八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