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什么时候能吃肉》Roro吃肉肉

10、第 10 章

　　已经过了十二点了，言午他们寝室早就关门了。程夏只好找了代驾，把言午带回自己家里。
　　扶着言午到车上的时候，言午就已经昏昏沉沉地睡着了。程夏把他安顿在后座上，自己也跟着坐到言午旁边。

　　一路上，言午都很安静，呼吸平稳。
　　程夏转头看他，言午的侧脸很好看，棱角分明，小巧精致。言午的睫毛很长，此时闭着眼睛，像个安静的瓷娃娃。

　　程夏忍不住伸手，想揉言午的头发，手伸到一半，又犹豫着收回了。
　　是真……喜欢呐。
　　喜欢得都不舍得碰。

　　到家之后，车一停，言午就迷糊地睁开眼。他眨了眨眼，努力看清眼前的东西，感到脖子有点酸，左右转了转。结果一回头，就看到了程夏。
　　言午一看到程夏，就笑了起来，明晃晃的笑容挂在言午精致得犹如瓷娃娃一样的脸上，杀伤力瞬间加到满点。
　　程夏被言午的这个笑容惊艳得一愣，放在车门把手上的手像忽然被点了穴一样，动弹不得。

　　言午突然向程夏伸出手。因为喝醉了，手微微有些颤抖。
　　言午的手慢慢地伸到程夏旁边，小心翼翼地靠近程夏的脸，像是在确认程夏是不是真的。
　　当他摸到程夏的脸时，眼角都笑弯了。
　　他说：“哥哥，你还在……真好。”

　　平时的言午有多拒人千里之外，现在的言午就有多软、多甜。

　　程夏的心一下子跳的很快。
　　他意识到自己被一个未成年的、喝醉了的、平时冷冰冰的少年，狠狠地撩在了心上。
　　言午的手哪里是停留在他的脸上，更是在他心里，留下了炙热滚烫的烙印。
　　平时的言午有多冰冷，现在就有多炙热。

　　程夏缓了好久才回过神，问，“言午，我长得很像你哥哥么？”
　　言午睁大眼睛打量了程夏一会儿，无辜地问，“你……就是哥哥啊。”
　　程夏没法和喝酒了的人讲道理，这样也问不出什么。
　　于是程夏打开车门下车，到另一边给言午开了门，示意他下车回家。
　　整个过程中，言午眼睛始终盯在程夏身上，像是生怕他消失一样，听话地跟着程夏走回家。

　　到家之后，程夏开门，让言午进去。
　　言午站在门口，没进门，低头看了看鞋子。
　　程夏失笑。
　　言午明明喝醉了，居然还知道进别人家要换鞋。言午这是家教多严格。于是程夏拿了拖鞋给言午换上，言午这才肯走进来。
　　“哥哥，” 言午好奇的打量着，问道，“这是你的新家么？
　　当然不是新家，程夏和程心一直住这，但他犯不着在这种情况下纠正言午，于是程夏应了一声。
　　“新家……这么好么？” 言午看着他问。
　　这个问题让程夏摸不着头脑。
　　好在言午没有想要答案，而是继续喃喃自语，“难怪……你和爸爸走了，就不回来了，你也不要我了……”
　　程夏被他的神情和话语狠狠地一刺，心有些痛。这小孩儿，是经历过多少呢。
　　想到这里，程夏忍不住伸手，把言午揽进怀里，轻声安慰道：“怎么会不要你呢。”
　　“哥哥，你走了以后，妈妈再打我，就没人救我了……”
　　言午说到这里，双手紧紧抓着程夏的衣服，下巴抵在程夏的肩膀上，声音软软糯糯，像是撒娇，又像是委屈。
　　他说：“哥哥，我好怕，好怕……没人救我了……我会死的吧……”

　　程夏听得心痛得说不出话，手上收紧，一下一下地拍着言午，听言午在耳边低低地说着。
　　“哥哥，你别走了，好不好？”
　　“我很听话的，为什么你们都不要我……”
　　“我其实……很怕疼……”
　　……

　　程夏心疼得无法呼吸，都要落下泪来，忍了一会才说，“别怕，哥哥以后都在，一直在。乖，别怕。”
　　言午听了，果然安静了下来，手上抱的更紧了，下巴还是抵在程夏的肩膀上。
　　程夏感受到言午的身体在微微颤抖，于是就这么任言午抱着，手上轻轻抚摸着言午的背。
　　就在程夏怀疑言午要睡着了的时候，他忽然感觉肩膀上有些凉意。
　　——是言午哭了。

　　言午就这么安静地、乖巧地，趴在程夏肩上，默不作声地泪如雨下。
　　平时言午话就不多，一副安静乖巧，现世静好的模样。
　　现在，连哭的时候也这么不动声色，不吵不闹，不给人添麻烦。

　　但这比放声大哭更让程夏心疼。
　　程夏甚至怀疑，这个小孩就是上天派来克他的克星，不然怎么会让自己这么心疼，心疼到呼吸都有些停滞，心疼到想把言午捧在手心里，怎么疼爱都不为过。

　　程夏想给言午擦眼泪，刚要放开言午，却被言午抱得更紧了。
　　“哥哥别看！”
　　言午紧紧地抱着，不让程夏动弹，急切地说：“哥哥说，要是看到我哭了，就不喜欢我了。”

　　程夏的心仿佛狠狠被人打了一拳。
　　他想起以前程心小时候也爱哭。程夏被她闹得烦了，也说过类似的话。“再哭，哥哥就不要你了。”
　　——原来，听到这句话的人，会这么当真，这么害怕。

　　过了很久，言午终于哭完了。
　　他偷偷抹干眼泪，才抬起头看着程夏。
　　明明言午的眼里还有泪水，脸上却扬起笑脸，笑得一脸讨好。他小心翼翼地问：“哥哥，你答应我，别离开我了，好不好？”
　　程夏看着言午这张还带着泪的笑脸，沦陷得一败涂地。
　　等程夏给言午换了自己的睡衣，安排他躺到床上，已经是凌晨一点以后了。
　　言午乖巧地让他摆布，最终安静地躺在床上，任程夏给自己盖上被子，视线始终跟着程夏，一脸满足。
　　程夏给言午盖完被子，看到言午还大睁着眼睛看着他，失笑道，“你这样睁着眼睛，怎么睡得着？”
　　言午思维有些迟钝，想了想，问，“等我睡醒了，哥哥还会在么？”
　　程夏笑了，说：“哥哥又不是灰姑娘的魔法，过了12点就会消失。”
　　但程夏转念一想，可不就是么？等言午酒醒了，也就忘了，程夏这个临时哥哥的身份，也就一起消失了。
　　“那……我一睡醒，就能看到哥哥么？” 言午一脸认真。他有他的坚持。
　　程夏笑得很宠溺，伸手摸了摸他的脑袋，温柔地说：“能，你乖乖的，一睡醒，就能看到哥哥了。”
　　言午听完，仔细想了想，安安静静的躺着。
　　就在程夏觉得言午快要闭上眼睛的时候，忽然，言午从被子里慢慢地伸出一根小拇指。
　　“哥哥，拉勾勾。”

　　程夏呼吸一窒。
　　他感觉自己要被萌化了。

　　程夏在心里默念，他还未成年，他喝醉了，他不是故意的。又在心里默念三遍我是人，不是畜生，这才伸出小拇指，跟言午勾在一起。
　　拉完勾，言午才心满意足地收回手，听话地闭上眼睛。
　　看着言午乖巧的睡容，程夏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去隔壁程心的房间，抱一只毛绒熊过来，放在言午的枕头旁。

　　可爱的东西，就该跟可爱的人放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