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兮 叹兮 亦兮》雾都潇湘

5、第 5 章

　　从那一晚赵萧素雅留宿过后，汐然觉得自己在班上的日子“好”了起了，以赵萧素雅为首的一众女团，不再背地里议论汐然和亦辉的关系。
　　汐然事后想起来会“怪”亦辉，他太高冷，即使是“堂”姐弟的关系（爷爷对外声称），一学年了，在班上也没人相信。
　　汐然又是个反应极其迟钝的，一直到高中毕业，才得知素雅“暗恋”了亦辉整整三年，用情至深，贻害无穷。那时的汐然不太懂，两人明明一句话也不多说，也没正式交往过，为什么其中一人能爱的那么执着，深沉。

　　亦辉那么“闷”，跟他生活在一起十多年的汐然，闻不到他身上的雄性荷尔蒙味。
　　也许是太熟悉了。
　　对亦辉，汐然有一点依赖，一点欢喜，一点迁就，一点宠溺，也就是这样的“一点迁就”，“一点宠溺”，让亦辉一点点的爱上了她。

　　自从汐然大年夜将韩湛“领”回家来，亦辉便吃味的夜里睡不着。白日，在爷爷的老宅里，亦辉将“神出鬼没”一词，演绎的炉火纯青，史无前例。
　　那两人在汐然的房间说悄悄话，吃零食时，亦辉会一声不吭的将房门打开，自己面无表情，不动神色的坐在二人之间，很倔强的拿过韩湛手上的马卡龙，旁若无人的吃起来。
　　那两人戴着围巾，手套在院子里互相哈气取暖，看满园雪景，落败花枝时，亦辉会冲上一杯热可可，突然的出现在汐然的面前，再眼睁睁的看着她一口一口的喝掉，连点余光都不给一旁的韩湛，满脸写着，滚！滚滚！
　　那两人坐在餐桌边，安静的吃饭时，亦辉会往汐然碗里殷勤的夹肉肉，韩湛也开始不堪其扰，不甘示弱的往汐然碗里夹菜菜······你来我往中，汐然面前的碗堆的跟个土包似的，快倒了，坐在另一头的爷爷，实在忍不住，干咳了一声。
　　两人同时止住投喂汐然的动作。
　　要不是多年的“血缘”关系做缓冲，以汐然的暴脾气，真想站起来敲敲亦辉的脑壳子，问问他里头装了什么！
　　为什么要跟她带回家的“客人”，这般过不去，不就是人家上学那会儿经常压你一头，让你常居年级第二嘛，这都过去多久了，不知道“江山代有人才出，各领风骚数百年”吗？大家都是一米八几的大高个儿，肚量能不能和他成个正比！
　　当天晚上，最让亦辉接受不了的是，爷爷竟同意了韩湛的留宿，虽然是在客房，亦辉还是扒在门框边，听墙角听了一夜。好在，韩湛那小子很识趣，晚饭后，大家一起看完春晚，就呆在客房里，一直没出来。
　　痴情小伙亦辉太傻，汐然和韩湛如今是男女朋友的关系，就算两人之间真想发生点什么，他拦也拦不住，有的是机会。
　　那晚大年夜的烟花，开的依旧绚彩多姿，缤纷异常，印照在汐然圆圆的脸蛋上，亦辉觉得迷人极了。要不是身边站着个碍眼的家伙，这一年也算开了个好年头。

　　自从升高三，汐然觉得整个学校的空气变了味，天气热的时候闻着发馊，天凉了，闻着发涩，最冷的时候，闻不出味儿，吸吸鼻子都觉得头皮发麻，嘴里发苦。
　　整个高三阶段，对汐然来讲，空气里唯一的清香甘甜，就是看韩湛的俊美侧颜了。每次从高三（1）班路过时，她都假装不经意的转头看上一眼，那会儿，她自以为默默无闻的小动作，早就落在了一旁赵萧素雅的眼里。
　　素雅对痞气明媚的帅小伙不太感冒，也理解不了汐然的小动作，喜欢就大胆的去表白，扭扭捏捏的太难看了，难看的事情，打死她也不做！老娘世界最美！亦辉宇宙最帅！
　　恩！就是这样！
　　素雅对亦辉的迷恋程度不弱于汐然对韩湛的恋恋不忘，在持之以恒的追求过程中，两人的结局都不尽相同。
　　某年四月的一天，本故事大结局。
　　那一天，天依旧很蓝，风依旧很清。温暖和煦的阳光洒满了舒适闲静的小院，院子里开满了洁白瑰丽，散发着芬芳的栀子花，那都是爷爷种下的，为张婶。
　　汐然在院里的一张藤条躺椅上悠哉游哉的晃着，前所未有的惬意，沐浴着早晨七八点钟的阳光，心情说不出的轻松，美好。
　　两件好事。
　　一是：上个星期，湛湛说，在她生完宝宝后，将暂时结束自己繁忙的拍戏生涯，陪着汐然和宝宝······最少一个月。
　　二是：亦辉今天要回来了。
　　这是三年来，他们第一次团聚，汐然不禁想象起亦辉归来时的模样。还是从前那么冷？那么酷？帅自是不必说，不知性子上会不会柔和变通些许，不那么“一是一，二是二”了，在对自己的态度上，汐然希望亦辉别再揪着不放。
　　三年不短不长，能放下的都能放下了。
　　想及此，汐然愣是安心了不少，连带着肚子里的小汐然也不那么“鼓噪”了，爷爷和张婶在厨房里忙的“热火朝天”，这些年，他们对亦辉也是想念的紧，要换作平时，顾着快到预产期的汐然，爷爷和张婶不管什么时候，都会留一人陪在她身边，以防突发情况。
　　但今天特殊，两人都高兴的”忘了”，平平淡淡的日子过的太多，面对健健康康，快要卸货的汐然，两人很安放心的将她安置在了院子里。
　　四月的阳光，温暖的有些刺目，汐然晒得眼睛发了花，便想着去屋里坐坐。
　　“叮咚~~~”院子里的门铃响了，汐然的第一反应是：
　　亦辉回来了！
　　她有些兴奋的坐起身来，努力起来时，孕肚突然往下沉了一下，不疼不痒，也没太在意，整个人沉沁在亦辉归来的喜悦里。
　　待她在缓缓匆匆间打开院门的一霎那，亦辉帅气，冷酷，还带着深情与依恋的脸便出现在眼前了。他廋了，好在整个人精神了不少，眼神里，对汐然的执着与冲劲也都消散了，只余缱绻情深，荡气回肠。
　　亦辉在看到汐然是，整个人是强装洒脱和真的欢喜的。
　　可又在看到汐然的大孕肚时，整个人都彻底不好了。他的朱砂痣，白月光，心头血，在他度日如年，思念如风时······
　　好在三年了，亦辉学会了表情管理和隐藏自己的心事。
　　看着面前的亦辉，汐然心里疙瘩了一下，面上仍然很轻松的打招呼道：
　　“好久不见了，亦辉，有没想我啊？”汐然笑的如同院子里栽种的洁白栀子花，亦辉恍如隔世的望着他，认真答道：
　　“想，你······还好吧？”
　　“嗯，挺好的，就是小家伙调皮了点，晚上总也睡不好。”汐然一边摸着肚子，一边玩笑着。
　　“······”，亦辉不吱声。
　　“你看我脸上是不是长了很多斑，几年不见，丑多了吧~我······”
　　“不丑！”
　　汐然还没说完，亦辉便打断了她，再次对上亦辉话里有话的眼眸，没几秒，汐然受不了了，让开笨重的身子，正准备帮他把门再打开些，亦辉已经轻轻将她拽住，自己用胳膊肘把门推开，侧身进来了。
　　亦辉将行李简单的搁置一边，便径自向汐然走来，动作看着有点急，汐然一个愣神，差点摔倒，幸亏亦辉眼疾手快，从后面拖住了她的腰，就这样，汐然仍感觉自己的肚子又沉了一点，带着轻微的缩痛感。
　　亦辉今天刚回来，汐然不想扫了大家的兴，爷爷和张婶准备好了满桌的饭菜，等着他们，离预产期还有大半月，这种症状，应该是自己太紧张了。
　　汐然默默的安慰着自己。
　　院子里的栀子花，无风自动着，冥冥之中，像要传递出什么讯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