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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进了猫窝一身毛 ...

  •   烟融扯了一条下摆,一端拴在玉环上,一端握在手里,牵着濯神向前寻去。

      这林子果然怪异,遍布怪异花草,切比普通的花草要大上一倍,花纹艳丽,相接杂乱。

      濯神十分不舒服,埋怨道:“能松开些吗?”

      烟融好看的眉头微微蹙起,食指张开内卷,那玉环便又紧了一分。

      “嘶!”濯神仰头吃痛,但也没再抱怨。

      过了这重林,便是一条宽三丈的溪流,白子琅晕倒在溪边,半个身子都黑了。

      “子琅!”烟融扶起白子琅,见他双目紧闭,嘴唇泛白,取了刚才的瓶子喂他喝下了,因为中毒较深,白子琅服了药,烟融又帮他散毒,折腾了好一会儿他才醒过来。

      “你怎么样?”烟融问道。

      白子琅虚弱的说道:“我中了毒箭,运气的时候突然晕过去了,这里是什么地方?”

      “不清楚,但很怪异,日头从刚才开始就没动过”

      白子琅忽然觉得奇怪,就在溪边怎么一点流水声都没有,他看出端倪,用剑对着溪水一劈,水面炸起,随后恢复平静,他说道:“这水是静置的,一条鱼都没有”

      烟融看去,那水果然奇怪,白子琅那一剑下去,水滴安静的落回恢复原样,一丝波纹都没有。

      二人谈话的功夫,濯神一直暗自运功想挣脱开玉环,怎奈湮天太强大,挣脱不开。

      “我在魔物肚子里的时候,外面发生了什么?”烟融问到。

      “我也不清楚,只记得有一道紫光,然后就晕过去了”

      “紫光?”烟融暗自念道,而这时,他们脚下顿时剧烈的摇晃起来,但水面却依旧平静。

      另一边,魔主得知东桥县出事,便率领手下匆匆赶来,本来晴朗的天空,这会儿乌云翻滚,狂风大作,电闪雷鸣。远远的望向东桥县,就见到一个紫色的光幕露出,离近了,才发现整个县城都被这紫光包围了,紫光所到之处,无风无雷,安静异常,看这满地狼藉,似乎是经历了一场大战。

      循着打斗的痕迹,魔主找到了谢谷龄,此时的谢谷龄仍旧安稳的躺在木匣子里,胸口闪着异光,见到她,魔主神情古怪,一时惊诧,一时畏惧,又一时欢喜,他的手下不解,询问他缘由,魔主没有回答,而是死死的盯着谢谷龄,黑色粗糙的手掌满出尖锐的指甲,画出了一股黑烟从钻入了谢谷龄的嘴中。

      谢谷龄的表情随之变得痛苦不堪,紧紧的抓着衣襟,指尖泛白,乱蹬着脚,额头上慢慢的显现出一个黑色圆形印迹,见她这样,魔主的表情却越来越惬意,最终,那些黑烟全部注入到谢谷龄体内,谢谷龄的呼吸也渐渐的恢复了平静,随后,魔主狠狠的一抓,谢谷龄喉咙一紧,全身瘫软了下来,彻底晕死了过去。

      紫光顿时消逝的无影无踪,而原地上,两名方术士,烟融,瑞硕,白子琅,濯神皆凭空出现,瘫倒在地,晕了过去,其中瑞硕重伤,濯神被玉环卡住。

      魔主两掌抓着那玉环用力一掰,玉环便断成两半,魔主抱起了濯神,对身后的魔怪们交代道:“吃了他们!!”

      魔怪们欢呼雀跃,恰在这时天上袭来一片彩云,站着数万的天兵天将。

      魔主见势不妙,那可是昊天坐下的爪牙,便招呼众魔侍撤退,连同两位方术士都一起带走了,在他们走后,晕厥的瑞硕也被赶来的内侍带走了。

      谢谷龄从昏迷中醒来,映入眼帘的就是怪洞奇石,用彩雘画着各式各样鲜艳的图案,她浑身酸痛,觉得手臂上好像压着什么重物,微微侧过头,发现三只胖猫正挤在自己身边睡得正酣,这是....怎么回事?

      耳边传来了刷刷声,寻声望去,却看到两只花猫正坐在镂空雕花红木架子上用草垫磨爪子,见她醒了,瞄了一声,继续专心磨爪子。

      谢谷龄打量着这洞府内,烛火盛明,干燥舒适,有三间屋大,虽然是在山洞里,但摆件屏风摇扇文房四宝一应俱全,文玩装饰考究华丽,珠光宝气,奢华尽显,洞顶石头上挂着羽毛和风铃,这里是哪里啊?

      她不舒服的动了动,怀里的猫醒了,打了个呵欠睁开眼,说道:“你醒啦?”

      猫....说人话了。

      “喵~~~~”那猫子喵了一声,好多小猫跑来探头探脑的,从洞门外进来的,天上不知那跳下来的,甚至还有地下冒出来的,足有二三十只,谢谷龄一时纳闷,它们都是从哪钻出来的.....

      那些猫儿花纹不一,胖瘦不齐,立在各处,睁大了眼睛盯着谢谷龄,顺带再舔舔毛,有胆大的,上来尝试用爪子碰谢谷龄,谢谷龄以为它要挠自己,吓得用手臂挡着脸。

      “别怕”一个银铃般的女音响起,“它们就是见来了客人,凑热闹的”

      谢谷龄抬起头,发现是个豆蔻少女,银盘粉腮,肤白貌美,穿着一件碧绿衫,里面一件嫩红色的袄裙,红绿帔子,烫金的腰带,金丝线绣的荷包,发髻上插五六只沉甸甸的簪子,每一支都镶满珠翠,她手里有个托盘,上面放着碗筷,竟然都是金器。

      谢谷龄有点懵,她长这么大,也没见过这么富庶的人家,虽然她家是天下第一富,但也只是在乳母口中听过,从未见过,这书卷上说的豪门大户,也算是有个样了。

      “吃些东西吧,东桥县的酒肆饭馆都关门了,这些是沧管事到县丞家讨的,烟融去取来,又托山下农户做的”女孩放下托盘,施施然的靠在谢谷龄身边坐下,谢谷龄这才发现自己不是躺在塌上,而是一个圆褥上,褥子厚实,离地能有二尺高,锦缎丝滑,十分暄软。

      谢谷龄看向那托盘,瞬间眼睛就亮了,这么大碗肉,是鲜肉不是腌肉,炖的酥酥烂烂的,还有蒸鸭,炸鱼,鲜嫩的绿葵,米也是脱了壳的精米,还有一碗热乎乎的酪。

      谢谷龄馋的不行,但还是记得礼数,问道:“敢问姐姐是....”

      “我叫霏靡,是烟融的....”霏靡掰着指头算了算,“堂妹”

      “霏靡姐姐,我为什么会在这?”

      “那个....”

      “她醒了?”这时,烟融从外面掀开帘子进来,他换了一身皂色的袍子,谢谷龄见到他,十分开心,“大猫哥哥!”

      “我来照顾她”烟融对霏靡说。

      霏靡随后离开了,小猫儿瞧完了热闹,也都各自散开了,有几只馋了酪和鱼汤的味道,跳到了谢谷龄身边想伸爪子,却被烫了回去。

      谢谷龄急切的问烟融:“大猫哥哥,你没事吧?”

      烟融轻笑着摇摇头,“我没事,你还疼吗?”

      谢谷龄晃了晃胳膊,“不痛了....龄儿这是在哪?”

      “伏鹰宫,我的房间”

      原来是大猫的卧房,谢谷龄继续问道:“我怎么来这了?”

      “我在萧楼门前撞见你,你全身都是伤,已经晕了两天了”

      “那龄儿....”谢谷龄掰着指头数,心惊道,“龄儿已经三天没回家了!!完了....乳母一定急坏了.....”

      “我给你乳母留了封信,等你好了,我就把你送回去”

      “哦.....”

      “那天,你让我小心,说有人要杀我,是为什么?”

      “啊,那个啊...”谢谷龄迟疑了一下,“那天有群人经过我家,跟乳母讨水喝,我偶然听他们说,要去抓类”

      “所以,你就特地跑出来通知我?”

      “恩”

      “那你怎么跑到萧楼去了?”

      谢谷龄便讲了自己的一番波折,烟融想着,怪不得她身上那么多鞭痕,还好她安然无事,不然自己欠了个天大的孽债不说,这小姑娘此生也就毁了。

      “谢谢你”烟融莞尔一笑,谢谷龄有些看呆,心里想着大猫笑起来....真好看。

      “吃东西吧”

      “哦”

      谢谷龄捧起碗,有些不好意思:“....大猫哥哥也一起吃吧”

      烟融看出了她的拘谨,轻轻摇头,“我不大吃人的食物,你先吃着,我等会儿再来”

      “哦....”

      烟融离开后,有两只蓝白相间的幼猫好奇的看着谢谷龄,谢谷龄想着它们可能是馋鱼汤,就舀了一勺鱼汤呼呼,然后放在盘子里,两只小猫伸出前爪摸了一下随后舔起了爪子,恩,这人的食物味道不错,然后便大吃了起来。

      谢谷龄没想到,吸引来的猫咪越来越多,一个人吃饭像是开了个大席似的。

      她觉得猫咪毛茸茸的,摸起来应该很舒服,就尝试性的摸了一下,那只胖橘猫光顾着吃,谢谷龄怎么摸都成,哎呀,谢谷龄这才反应过来,再下去自己就没得吃了,紧忙的吃起了饭。

      白子琅似乎做了噩梦,眉头紧锁,满头大汗,手不自觉的抓紧了被单,最终,噩梦不止在哪戛然而止,他也被惊醒了。

      在看到四周的环境后,白子琅松了口气,还是在伏鹰宫啊。

      烟融端茶掀开帘子,发现白子琅已经不在了,床铺被收拾干净,一点余温都没有,桌上摆着一张纸单,只有短短的几个字。

      我回幽天了。

      看着这张纸,烟融想着,白子琅不想打扰自己,从认识他的那天起,他就是这个样子,少言寡语,独来独往。

      幽天西辛宫,为白虎神君的帝宫,雄光四射,剑影生辉,一尊高百丈的白虎神像立于殿前,威风凛凛,栩栩如生,气派万分,虎眼幽明,扫视着西方世界的万千民众。

      富贵幽静的兰香闺卧里,一个容貌娇俏穿着华丽的美丽少女不高兴的训斥着面前的仙侍:“我不过就是要盒胭脂,这都多久了还没送来,也不知道你们是怎么做事的!”

      仙侍急忙赔不是,“已经派人去了,只是琅少君不知去哪了,现下联络不上”

      “定是不服掌事让他去给我买胭脂,现下都没回来,肯定是溜到人间快活去了,你们派人去寻,让他务必即刻回来!”

      “是”

      这时,外面进来一位仙娥,对着女孩行了个礼,奉上了一盒胭脂,“湘诗公主,您的胭脂”

      “可是白子琅送回来的?”

      “是”

      “他人呢?”

      “少君把这个交给了掌事后就离开了,现下应该是回府了”

      “他可说了什么?”

      仙娥疑惑了片刻,摇头道:“小仙不知”

      “哼!”湘诗把胭脂打翻在地上,她根本不是想要胭脂,就是想找个由头折腾白子琅,白子琅在西辛宫修行做事,出事务都有司事官和大师父们安排,一点鸡毛蒜皮的小事怎么可能劳的动白虎少君,她便要求司事官硬把差事派给白子琅,她原以为白子琅会拒绝,没想到他真去了,没有一句疑问,回来的时候也那么平静,就好像和平时出事务一样,丝毫不在意。

      这种感觉,就像是一拳打在棉花上,生气又发泄不出,让她十分气闷。

      “都下去!”

      “是”

      白子琅并不住在西辛宫,他的家在西辛宫后街的老宅里,府邸庞大,但没有牌匾,破损严重,壁上生着青苔,推门进去,花草皆枯,萧条肃杀,寂静灰暗。

      灰尘在细密的阳光下跳动。

      屋子里一个人都没有,只有白子琅的斜影拉长在斑驳的青砖上。

      白子琅径直回了自己的卧房,拉开门,关上门,然后倒在了床上。

      他很累,需要休息。

      剧毒噬心,虽然服了解药,但需要时间恢复。

      或许吃些药能好的快一点,但家里似乎没药了,那就....算了吧,反正睡一觉就好了。

      他又沉沉的睡了过去,不知为何,却延续了之前的噩梦。

      梦里,大火蹿天,把夜空照成了白昼,父亲站在自己面前,他华丽的袍子被点燃,火焰迅速包围了他,但父亲却面带诡异的笑容,笑的放肆张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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