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道仙师》哒崽

12、委屈

　　一连几日尘奇都是闭门不见，眼看着他的生辰就要到了，祭祀的日子也到了。
　　百里宏担心祭司出岔子，三番四次的派人去请尘奇都被以“闭关修行”为借口推了回来，说到底尘奇大抵是生他的气了。
　　低声下气去道歉的这种事情千岁是做不来的，他心里一边暗骂着尘奇怎么这么小心眼，另一边犹豫不决想着自己要不要去尘奇园子里看看。
　　尘奇根本就没有闭关修行，此刻的他正坐在院子里晒太阳，怀里抱着一只黑色的猫咪。
　　千岁偷偷摸摸的推开门准备进去却听到尘奇好似在对着什么人说话。
　　“梦钰，我让你取的窥元镜拿到了吗？”
　　“属下无能，修为有限实在斗不过那瞎眼道士，窥元镜被难道是贴身保管，我近不了他的身！”
　　尘奇叹了口气：“罢了，你回一趟妖界吧，替我给妖王送个口信，就说他之前提出的要求我可以答应，但若是想要我俯首称臣就必须拿会窥远镜来换，去吧！”
　　猫咪从他的怀中跳了出来落地变成了穿着黑色衣服的女孩，这不就是。上次他见的那个女孩吗？这小丫头居然是只猫妖！千岁僵在那里进退两难。
　　女孩行了个礼说道：“虽然窥元镜没有拿到，可我却在从别人口中听到了一些传闻，想来主人应该对这传闻感兴趣的！”
　　“什么传闻？”
　　“是关于北境灭国的传闻，说是当年卜卦一族在北境皇室面前进了谗言才导致巫族全族被灭的！”
　　尘奇本是不以为然的，可是听到“巫族”这两个字的时候手明显颤了一颤：“这些不实的传闻你从哪里听来的！”
　　“是话本里，确切的说是说书的先生口中听到，北境皇族轻信谗言灭忠臣这出戏都已经搬上戏台了，如果是主人不信可以去看看！”
　　“哦，是吗？”尘奇这话像是咬着牙从牙缝里挤出来的，“那就灭了他们卜卦一族的传人！”
　　他收敛起笑脸冷冰冰地带着一股不怒自威的压迫感，杀心已起，若他亲自出手不等几日卜卦一族就得跟着灭族了。
　　就在此时千岁往后挪了一步险些踩空，弄出了一丁点声响。
　　“是谁在那里？”梦钰有些着急生怕有人听到他们说话，刚想冲过去抓人却被尘奇按住了肩膀。
　　千岁捂住嘴往后慢慢的退，他现在恨不得马上逃走，他向后退了两步身体却撞进了尘奇的怀里，吓得他差点叫出来。
　　“何时学的这偷听的毛病？”尘奇双臂环着他，让他想逃也逃不掉。
　　“我……并非有意偷听的！”千岁还想解释什么却被尘奇抓住了手腕。
　　“有什么话进去说！”尘奇越是邀他进院子他越是胆战心惊，生怕他偷听到的事情会让他引来杀身之祸，害怕尘奇会杀他灭口。
　　“怎么了？来找我难道不是有事要说？”
　　千岁哪里还顾得上什么其他的事，心都已经提到嗓子眼儿了，三十六计走为上计，现在他若真的继续待在这里，那可真是傻子了。
　　“主人，他……”梦钰看了看千岁很识趣的说道，“那我这便起身去妖界了！”
　　“好，早去早回！”
　　梦钰一转身便消失不见了，此刻只剩下他们两个站在院门外，尘奇松开桎梏，“进屋喝杯茶，边聊边说！”
　　“不……不了……我……”千岁。说话间手都是颤抖着的，尘奇是紧抓住他的手腕的，此刻才察觉出不对劲儿。
　　可接下来他就大笑出了声，很显然的笑是满带讽刺的：“平日里我知道你性子软弱，可如今一看连胆子也是这么的小，竟比那鼠胆都要小一些，也就芝麻粒儿般大小，不过就是一句开玩笑的话，怎的入了你的耳你还当起真来了？”
　　千岁是听明白了，尘奇这话是在取笑他。
　　“你……刚才果真是在开玩笑？”
　　“不然呢？就算我是妖也尚未有能力可灭得了他们一族上千人，这话都当真，果真是个孩子！”
　　“你……”千岁气的暗骂尘奇不是东西，既然是开玩笑的话，那他也不必当真了。
　　“走吧，我的茶都已经热好了，料想到这几日你会过来，有话进来说吧！”尘奇松开了手，帮千岁推开院门请他进去。
　　坐在小院儿里这春风越发的和煦起来了，院墙外的桃花瓣随风飘了进来，连着风都仿佛带着一股桃花香味。
　　“要不要尝尝我近日刚酿的新酒？”
　　千岁点头。
　　茶水撤了下去换成了酒，这位拄着地久飘着一股淡淡的花香味，千岁心情也慢慢的放松下来。
　　“你看这院墙外的桃花才刚开，可这山上的桃花早已谢了，也多亏的我前些时日去了一趟山上采了些桃花回来，否则你今日可就尝不到这桃花酿的酒了！”
　　酒水入口绵柔入喉却带着一丝丝的清冽，好在这酒是温煮过的尚能入口，千岁平日里很少饮酒，以他的孱弱的身体养都养不过来，更别说是碰这些伤元气的东西了，不过今日算是破了一回戒，这酒味回味清甘倒也对得起他破的这一回戒！
　　“说吧，有什么事找我！”尘奇似乎是料定了他是有事而来。
　　可是这话问的这么直白，千岁去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该怎么开口去说了。
　　“我……是来道谢的！”千岁微垂下脸，“多谢你的血救了我的命！”千岁“噗通”一声跪了下来，虽说是男儿膝下有黄金，可是这人救过他的命，这一跪是理所应当的！
　　尘奇本是打算不再提这件事情的，可是千岁似乎并不打算将这件事情掩埋过去。
　　尘奇端起桌上的酒杯一口喝尽，显然这件事情他也不知该怎么开口说。
　　“还有对不起，我不应该那样对你说话的，你没有做过对不起我的事，一直是我……是我不知好歹……是我……”
　　“别说了！回去吧！”尘奇不想继续听下去，“小孩子家不要胡思乱想，明日就是祭祀的日子，回去好好睡一觉，该忘的事情最好全部忘掉，想的太多早晚有一日会招来杀身之祸的！”
　　尘奇本不想再听他继续说下去，可是看到孩子愣在那里局促不安的样子，尘奇又实在忍不下心说太多绝情的话。
　　“可是……仙师……”尘奇皱起眉头，平日里生起气来不分尊卑的他可不是现在这番模样，怎么如今连称呼都换了。
　　“你不要想太多，救你也是受你三叔所托，我的血的确是有延年益寿长生不老的作用，但你这破败的身体只能靠我这血慢慢的养着，不必有所负担，我说过了救你我也是有目的的！”
　　“你有什么目的？你想要什么大，可以说出来，我说过的只要是我能给的，可以通通都给你！”
　　尘奇眸子里闪过一丝狠厉：“若我说我想要你的命呢？你也给吗？”
　　千岁看他的样子完全不像是在说笑的，可若是一早就想要他的命的话为什么还要救他呢？
　　难不成妖做事都是这样奇奇怪怪的嘛？
　　又或许是尘奇并不想要他的命，只是开口试探他。
　　他缩了缩脖子握紧拳头抬起头十分坚定的说道：“若你想要我的命，那我就给你！”
　　“什么？”尘奇没想到他会这样说，在他的印象千岁就是个胆小怯懦，什么都怕的人，可如今谈起生死来居然如此的坦荡，这条命可是他救回来的，怎么如此不知珍惜随随便便就交出去了呢！ 尘奇真的有些动怒了，可他又不知自己这一肚子的火是自找的。
　　“想死那就去死！白费了我这一番功夫，没想到你居然是这样一个不肯珍惜性命的人！”
　　千岁愣了一下，明明刚才说要他的命的人就是尘奇，可怎么现在反过来又怪罪他不惜命呢？
　　“仙师……”
　　尘奇打断他：“非要同我这般生疏吗？一口一个仙师的叫着，难道就真的能够同旁人那般敬重我不成？趁早改回去，我是妖，实在担不起你叫我仙师！”
　　千岁鼻子一酸委屈巴巴的垂一下头，眼泪不争气的从眼窝子里流了下来，没过一会儿就抽涕出声来。
　　“你……哭什么？”
　　千岁用袖子捂住脸，他可是很少在别人面前流眼泪的，以前就算是受了再大的委屈也绝对不会哭一声，可如今他也不知自己这是怎么了，就是委屈，一肚子委屈怎么哭都哭不够。
　　尘奇也没说什么狠话，怎么这小家伙这么经不住骂：“别哭了，把眼泪收起来，男儿有泪不轻弹，哭鼻子有什么用？有什么话便说什么，简直比那要出阁的姑娘哭的都惨！”
　　“你……”千岁哭得更凶了。
　　终于还是心软了，尘奇将人从地上拉了起来，掏出手帕替他擦眼泪，这小家伙哭的的确是很伤心，鼻头红红的眼泪汪汪的样子别人看了还以为他是受了多大的委屈呢？
　　“哭什么？有什么好哭的？”尘奇话里满是责备，可是握手帕的手擦完眼泪却不知道该往哪儿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