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道仙师》哒崽

13、针锋相对

　　尘奇不喜欢这种被动的感觉，他将手帕塞到千岁的手里：“哭唧唧的像什么样子，再哭就给我滚出去！”
　　千岁刹住哭声，哽咽着说道：“不哭了！”
　　“都已经多大了，还哭成这副模样，让别人看了脸都要丢尽了！若是再哭，就滚回你院子里哭，守着我哭是什么意思？我还没死呢！就算我死了也不用你来给我守丧吧！”
　　丝毫不忌讳生死，动不动就把“死”挂在嘴上，千岁愣了一下眼泪汪汪埋怨着高声吼道：“你这是说什么丧气话？我都已经说过不哭了！”
　　“坐着喝口茶，等你缓过劲儿来，再开口跟我说话！”尘奇别扭着将茶递了过去。
　　哭也哭过了，越是平静下来千岁就越觉得羞愧难当，平日里他可是很少出糗的，今日也不知这是怎么了，眼泪就像是冲破堤岸的洪水拦也拦不住，也不知他这委屈到底是哪来的。
　　“你肯不肯原谅我？总得给句话吧！”千岁仰起脸看着尘奇，反正道歉的话也都说了，哭也已经哭过了，原不原谅就看尘奇拿主意了。
　　“以后可别再到我这儿来道歉了，我可真受不起这惊吓，看你哭的眼睛都肿了，我哪儿敢说半句不原谅的话呢！”
　　“哼，原谅就好了！”总算是没白来，“明日祭祀你可不能躲在这儿不出去！”
　　“好，知道了！”
　　“那明天还会带我去看花灯吗？”
　　“会！明天一定会带去看花灯的！”
　　出了尘奇的院子千岁摸了摸自己的鼻子，也不知自己何时变得如此矫情了，不过矫情点也好，看尘奇那手足无措的样子就知道他最招架不住这样的。
　　“这是去哪儿了？怎么眼睛还肿了呢？”
　　千岁实在没想到出了尘奇的院子就碰上了百里轩，千岁好心情顿时消散的无影无踪，他这个堂兄惯会给他添堵，他心中早已是知晓的了。
　　“别是因为我回来抢了你的风头，你一个人不知道躲哪儿哭鼻子去了吧？”
　　这哪里是什么关切的话，句句都带着刺儿。
　　千岁也是不甘示弱，狠命回怼：“我这可不是为我自己哭，我是为千宁哭的，你是猪油蒙了心连同肺也被狗吃了，没心没肺把自己的妹妹当成棋子，没能靠着攀上苏尚书而在朝堂上再上一层，好在千宁什么都不懂，否则他知道你这个亲哥哥卖妹求荣，以她那性子一定会与你拔剑相向，到那时候我怕是真得为你流眼泪了！”
　　一语道破百里轩的筹谋，若他不说破，百里轩还以为自己做的事有多高明呢！
　　千岁并非是刻意挤兑苏策，也不是不希望自己的妹妹嫁给心仪之人，若是有人想要拿千宁的婚事当交易的筹码的话，他是绝对不会答应的。苏尚书估计是早就看透了百里轩的意思，不屑于他为伍才会刻意阻挠儿子的婚事，可终究到头来最受伤的还是千宁，沦为别人茶余饭后的笑柄，必然名节受损，将来也未必能够再遇到不计前嫌真心怼她的人。可不管怎样，就算他这个当哥哥的再无用，也总得用自己仅有的绵薄之力护着她。
　　百里轩突然大笑出声：“好，你做的很好，不管你在背后搞了什么小动作，与苏家联姻这一篇就此揭过，百里平之，就你现在这副样子，拿什么阻止我？”
　　“你还想做什么？你知不知道你每一步筹谋都是在赌，这次拿自己的亲妹妹赌，那下一次呢？下一次难不成你要拿整个百里山庄甚至是整个百里氏族去赌吗？小心一脚踏空摔个人仰马翻！”
　　百里轩拂袖冷哼一声：“那便不劳你费心了，我自有打算！我的报负之心岂是你这种废物能懂的！玉器拿你的眼睛盯着我不如好好想想怎么才能长命百岁吧！”
　　百里轩的重音落在“长命百岁”四个字上分明是在嘲笑千岁短命，千岁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暗暗捏紧拳头，他更加坚定自己的心了，他要进京去，要在朝堂上争得一席之地才能同百里轩继续周旋，百里轩简直是个疯子，不可安于现状费尽手段不计后果的往上爬，到最后被他拖累的将会是整个百里山庄，他不能看着那个疯子胡来！
　　要是以前的他，可能会将这口气硬生生的咽回去和现在的他不一样了，他手里多了一样能同百里轩抗衡的武器，尽管他不知道这武器能否用的顺手，但是看尘奇也并非像是有目的接近他的人，就勉强相信他一回吧！
　　千岁回身看了看他走过来的路，离尘奇的院子也不过百步，受了百里轩的刺激，突然想转头折回去同尘奇诉诉委屈。
　　但犹豫了一下还是算了，毕竟刚哭过，脸都丢光了，他也是要面子的。
　　这几日净忙着祭祀的事情也该去看看千宁了。
　　她来到千宁的院子还没进门，就被拦在了门外：“堂少爷，小姐谁也不想见，您还是别为难我这个做丫鬟的了，您回去吧！”
　　千岁很少在下人面前摆架子，可他三番四次来都被拒之门外，也实在是说不过去：“你给我起开，你话里的意思是不是说，我若非要进去，那就是在为难你？”
　　丫鬟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连忙垂下了头：“奴婢不是这个意思，这是小姐身体不适，实在不方便见您。”
　　“她身子好不好，我见了不就知道了嘛，起开！让我进去！”
　　正当他与丫鬟争执的时候，千宁的房门开了：“哥，你怎么来了？”
　　千宁就穿了单薄的里衣站在风口里，她的脸色有些苍白，显然是最近没休息好。
　　“我来看看你，把自己闷在屋里，可别憋坏了，今日我刚好有空，不如陪你出去转转可好？”
　　千宁摇了摇头：“往日里，我可是三番两次想哥哥陪我出去逛逛，可如今我想自己待会儿，哥哥却非要拉我出去，这是做什么呢？”
　　“千宁……”千岁愣在那里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哥，你进来吧！”千宁打开门放他进门，屋里依旧整洁如初，只是她最喜爱的兵器全部被收了起来，反倒是桌上多了绣布和绣线，那东西评论里是不会出现在千宁房里的，如今好好的放在桌上未免有些扎眼，千岁一眼便看到了。
　　千宁坐了下来，顺手拿起了针线。
　　“千宁，你这是在做什么？”
　　千宁眼睛也不抬：“哥，你为何明知故问，你看我绣的如何？”
　　千岁哪还有心情去看千宁绣的东西，只觉得如今的千宁完全不像平日里洒脱活泼的千宁了，反正是多了一份沉静，可这沉静又不得不让千岁觉得心酸。
　　“以前我只当自己是练武的奇才，想象着自己能骑上白马手握利刃驰骋沙场，可如今坐在这屋子里手拿起针线依旧也能绣出锦绣山河，你看我绣的如何？”
　　千岁垂下了头：“千宁，别勉强自己，若是心情不快便出去游历一番也未尝不可，说不定出去以后能遇到自己心仪的人也未可知啊！”
　　“哥，你这是说什么胡话呢，你难道不知父亲已经在为我议亲了吗？”
　　这件事情千岁还真的不知道，没有人同他提起过这件事情。
　　“不管议亲是哪一家的，只要你不愿意，那我自然也有办法说服三叔……”
　　千岁还没说完就被千宁打断了，“哥，我都已经不是孩子了，虽还未及笄，可父亲说早日寻一门亲事，虽不着急嫁过去，可我终究得出嫁，不能整日弯枪弄刀，琴棋书画女工绣织这都是得学的！”
　　千岁缄默，他不知道该如何劝下去，更不知道自己是该劝还是不该劝。
　　“前些时我见过尘奇仙师！”
　　一提到尘奇，千岁放松下去的弦儿又紧了起来：“你见他做什么？他可是同你说了什么？”
　　“没什么，只是同我讲了些人生道理罢了！”
　　千岁松了口气，千宁应当是不会同他说谎的。
　　“或许是我平日里太过肆意妄为让哥哥你辛苦了，这回议亲我要自己选，选一个值得我托付终身的人！哥，我听父亲说你过段时间就要进京了！”
　　“是！”千岁不想隐瞒千宁。
　　“我本来还是挺担心哥你一个人在外无人照拂的，不过听尘奇仙师说要同你一起去，我也能松一口气了！”
　　千岁再次沉默，妹妹突然变得懂事乖巧起来，他竟如此的不习惯，只可惜凭他这微薄之力也不能为千宁再做些什么了。
　　“苏策……算了，不提他了，只要你以后好好的什么都好！”千岁不欲再提起千宁的伤心事，可安慰的话，他也不知该如何说，只能道一句各自安好。
　　“我同苏策有缘无份，将来也不会再见了！”千宁说话间袖珍便刺破了他的手指，流出来的血沾染了白色的绣布，“你看好好的一幅绣品就这样被毁了，挺可惜的呢！本来我是想给哥哥绣个荷包的，可如今看来我连这个都做不好，真是个废物！”
　　“别这么说，就算绣不成荷包也没关系，让我看看你的手！”
　　千宁摆了摆手，“不必了，只是扎了个小孔而已。反倒是哥哥，进了京以后一定要照顾好自己的身体，再相见也不知何年何月，只愿哥哥此行一路平安！”
　　外面的天色渐渐黑了，两兄妹好似在这一页将所有告别的话都说完了，接下来接连几日的祭祀千岁便再也没见过千宁，同千宁的丫鬟问起才知道，千宁去塞外了只是这次她不是一个人去的，他是跟着去塞外的队伍一同出发的。
　　千岁不知是该揪心还是该心安，自己的妹妹总算是没有随便找个人嫁了，能够去塞外重新拿起刀剑应当是她所期望的吧，可是塞外环境恶劣，随行又是军队，是否能平安归来却又是让人焦心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