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是个病秧子》染峥

11、贺寿

　　这太后娘娘今个甚是高兴，连对没见过几次面的齐珞吟也和蔼可亲，笑的合不拢嘴，贺礼献毕，大总管张公公高声传唤，两列秀女抱着琵琶奏乐，在殿中舞了起来，众人退坐两旁用膳。

　　楚玧今日气色不错，坐在左列之首，齐珞吟未过门，身份仍是齐寻之女，按理应至末位而坐，因讨得太后娘娘眼缘，特许坐在岳郡主之侧，离楚玧相隔不远。

　　齐珞吟入座之前四处寻望齐寻，随意瞟到宁世宇神色古怪地盯着自己看。说不准在暗自挖苦我，齐珞吟心想，坐下后听得岳思灵啪的一声放下筷子，暗道自己结仇太多。

　　齐珞吟大大方方坐在岳思灵旁边自顾自地吃起，刻意装作看不出岳思灵快要爆发的情绪，像有意气她一般边吃边说：“这么多好吃的，你怎么不吃一点。”

　　岳思灵右手轻捏酒杯，缓缓喝下，皮笑肉不笑：“呵，你怕是没见过这些山珍海味吧，对我们而言极为普通。”大殿内吵杂喧闹，他人听不见二人之间的对话，表面望去关系甚好。

　　“郡主所言正是，我爹虽朝廷命官，相比黎民百姓绰绰有余，但比起你们这些达官贵族还是差的许多。”

　　岳思灵还在思索齐珞吟今日怎么一反常态没有还嘴，那边又接着说：“所以待我过了门，一日三餐都吃你们皇家的。”

　　岳思灵面色紧绷横眉竖眼，不作声色向齐珞吟身边靠近，挂着微笑，嘴里发着狠：“你竟如此厚颜无耻，我告诉你，你也就是仗着个性突出比较新鲜罢了，别以为嫁给楚玧就高枕无忧了，等他腻了，厌烦了，照样把你抛弃。”

　　“哦。”齐珞吟吃饱擦擦嘴，浅尝一口酒，咽下去咂咂嘴，招呼等待添酒的宫女：“这有茶吗？”得到否定的回答后不死心又问，“那有水吗？”宫女为难地摇摇头，齐珞吟放过她，又吃起了水果。

　　见齐珞吟一直把自己晾在旁边，岳思灵心中有火却不敢发出，齐珞吟像是想起要回答她，说的却是：“楚玧不是警告过你别来找我麻烦吗。”
　　“你！”岳思灵声音拔高，见周围有他人看来，只得坐回原位心中谩骂齐珞吟。

　　乐停舞止，众人早已用膳完毕，皆等龙椅之人发话：“今日母后寿辰，有劳各位众爱卿贺寿，皇后近日乏累，身子抱恙，需回去歇息。”明白此话之意，众人随后各自送上祝词便一一告退。

　　皇上太后是见过，皇后娘娘齐珞吟第一次见，冰冷美艳受皇上独宠，怪不得四皇子子凭母贵坐上太子之位。但在今日寿宴竟太后娘娘之前离退并得到准许，看来平日里更是由着她。

　　待官员们离去，楚玧等人刚要站起，太后叫住让他们留下，还不忘提醒齐珞吟一同坐下：“来，坐近点。”

　　众人目光齐刷刷聚集在一人身上，在座之人皆是皇家子弟，当着皇上太后的面齐珞吟不免有些发慌，应了一声小步上前，眼睛快速左右看了一下，坐在楚慎一旁，岳思灵自然坐在楚尧之旁。

　　楚玧双眼一直追随齐珞吟入座，二人之间相隔一人，楚慎意识到自己多余，便对对齐珞吟打趣道：“不妨我们换个位置，你坐这里。”

　　齐珞吟一愣，与楚玧对视后垂着眼眸：“多谢三皇子好意，不必如此。”

　　再次抬眼面向对面，岳思灵盯着自己，楚尧若有所思打量自己，齐珞吟心中苦笑，视线再偏移一点，坐在首位的四皇子不同于其他兄长端坐，伸着双腿，双手杵着脸，约莫十四五岁，行为和声音有些许稚嫩。

　　从歌舞之时便不时换姿势，应是坐久了，四皇子抬头不假思索冲皇上说道：“父皇，这位置太硬，儿臣觉得很累啊。”

　　一语间，在座各位神色各异，楚玧好似见多了面无表情；楚尧一记斜视，表面装作无事牙齿暗暗发力；楚慎被逗得眉开眼笑，心情不错地扇了两下折扇；齐珞吟惊讶于发言大胆；只有岳思灵依旧恶狠狠地瞪着齐珞吟。

　　“那你上来同朕一坐。”皇上拍了拍龙椅，四皇子立马爬起来三步并两步跑上前，没想到竟会如此宠爱，齐珞吟着实震惊。

　　楚慎如看戏观察楚尧一举一动，楚尧自四皇子坐上龙椅后便不再抬头，眉头紧皱像是看到晦气之物一般。

　　父皇向来看到楚益就看不见其他儿子，楚尧转而巴结太后：“皇祖母，您留下我们想必是许久不见甚是想念，想和我们好好聊聊。”

　　“哀家留的是玧儿和吟儿，没说留你。”皇后娘娘说得过于直接，楚尧身形一颤顿时羞怒至极，满面通红，听得楚玧一声冷笑更是悲愤想快速脱离而去。

　　“是朕留你们在这。”皇上终于意识到还有其他儿子，搂着四皇子居高临下道。

　　楚尧猛灌两口酒，楚慎接道：“不知父皇是有何事？”

　　“近几月掌管国库的宋骞告老还乡，朕想你们几个之中有人暂时代管。”

　　未等他人反应，楚尧迅速走至中间跪着应道：“父皇，儿臣可担此职。”

　　“你？不是有别的事要做吗。”皇上语气不佳，和对四皇子态度相差甚远。

　　“回父皇话，父皇国事繁忙，托给儿臣处理柳州一带，儿臣治理得井井有条，河运也比以往多了一倍，儿臣有信心管理好国库，斗胆请父皇交此重任，儿臣愿意为父皇分担。”

　　皇上没有开口，楚尧一直保持姿势，汗顺着额头滑至下巴，许久得到应允才站起来谢恩。

　　“既然这事已定，那朕先走了。”随即摆驾回宫，众人恭送，四皇子也随之离去。

　　皇上一走，楚尧些许得意，全然忘记方才的耻辱，想是想起什么，道：“一早听闻齐家二女出水芙蓉冰雪聪明，今日一见果真如此，皇兄眼光果然独到。”

　　齐珞吟快速看向楚玧，楚玧冷目轻笑等着下文。

　　“是啊，哀家也很满意。”皇太后看着齐珞吟笑道。

　　“只是......我听说齐珞吟与宁双全之子订过娃娃亲。”楚尧神色阴险。

　　果然开始给我下绊子，齐珞吟道：“那早就不算数了，我与宁世宇没有任何关系。”

　　“那是再好不过了，嫂嫂与宁小公子一同长大，想必是关系甚好，今日寿宴之上，宁小公子一直盯着你，来回看了不下五次。”

　　“我不知道，我与他向来互看不顺眼。”

　　“但他目光之中带有些许爱慕....可能是我看错了，愿嫂嫂，皇兄莫要见怪。”楚尧说得暧昧，眼睛时不时看向楚玧有何动作。

　　这个楚尧有意把事情引得说不清道不明，好似她和宁世宇有一腿，齐珞吟生怕楚玧误会。

　　“那你为何一直看着吟儿。”是楚玧的声音。

　　“皇兄可别乱说，我哪有一直看着她。”楚尧大喊无辜。

　　楚玧还是那般冷静自若，面色冷淡没有一丝波澜：“那你为何知道宁公子看吟儿不下五次，你们之间相隔甚远，你还在贺寿之中抽闲细数。”

　　“我看的是宁世宇！”意识到声音大了，楚尧连忙闭嘴换上一副笑容，只是略发难看。

　　楚玧好似倦了，半垂眼眸斜视楚尧，眼底一片死水：“宁世宇和你同列，不探出身子是无法看清他的脸，二皇子是如何看到的？”

　　空气散发火药味，二人针锋相对，楚尧完全处在劣势，因其好面子绝不嘴软，甚至胡说一气：“仆人告诉我的。”

　　你来我往的，皇太后也要厌烦了，齐珞吟也不想再这么争论下去，不情愿地笑着给楚尧台阶：“宁世宇或许在看岳郡主呢，岳郡主国色天香，饶是我也要多看几眼，更何况喜好美色的宁世宇呢。”

　　岳思灵不可置信猛地转头怒视齐珞吟，未曾想到还有自己的事，张张嘴被皇太后打断。

　　“既然如此，都是一场误会，你们也不要争论了。”皇太后摆摆手，示意停止。

　　“是。”三人应道。

　　岳思灵看着齐珞吟的脸真想给她一巴掌，转而见三皇子身处局外还喝着小酒，突然一乐：“太后娘娘，方才宴上齐珞吟一直问我这酒何名，喝了几杯还不够，还想再喝。”

　　皇太后笑的慈祥：“原来吟儿喜欢这桃花酿，来人，快把那酒给她端来。”

　　“这桃花酿是太后娘娘珍藏之品，只有重大节日才拿出，你今天可有福了。”岳思灵冲齐珞吟挤眉弄眼，定是要她下不来台。

　　“皇祖母，吟儿她从未......”楚玧话没说完被齐珞吟打断：“多谢皇后娘娘。”楚玧深深看她一眼，齐珞吟安慰地眨眨眼。

　　酒端上来，齐珞吟轻轻叹气，深吸一口气对着酒壶一饮而下，像是被灼烧一般喉咙一阵火辣，豪放的喝法令众人着实震惊，这桃花酿烈性很大，一壶下去恐怕是醉的不省人事。

　　也的确如此，齐珞吟喝完这酒立马站不稳了，眼前人影重叠，踉跄两步被楚玧一把揽到怀中。

　　楚玧看向怀中人不老实想要挣脱，手臂收紧，笑道：“皇祖母见笑了，恕我带吟儿先回府醒酒，再来向您赔不是。”

　　“好，她若喜欢，我再派人送两壶给她。”

　　楚玧道谢后转身看了一眼心虚的岳思灵，抱着齐珞吟离开大殿。

　　马车早在殿外等候，陈严见楚玧抱着齐珞吟出来，立马上前想接过齐珞吟，楚玧冷声道：“不必。”便双手抱着齐珞吟走上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