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剑乱舞】修正官》澄珏

27、第十九章：回归正轨还是背道而驰？

　　第十九章：回归正轨还是背道而驰？

　　失眠之人终将迎来祈望的白昼。咎言懒懒地站起身，双目无神地捻平衣服堆叠形成的褶皱。他一边打着哈欠一边走向沙发上睡得像幼兽的少年。无聚焦的双眸中倒映着邶风的睡脸，里面微微泛起一点涟漪。

　　【弟弟君，希望你以后可以回归正轨。让式微少操一点心。】

　　“……唔。”咎言挠了挠头发，抬手给熟睡着的少年定下了束缚。“最近是不是年纪大了，开始多愁善感了起来？”

　　内心被他刻意忽略的迷茫像雾霾一样将他裹挟住。静谧之所，迷茫怅惘之人失语。

　　【人类的移情可真是不得了啊。】

　　咎言甩了甩脑袋将这些可谓至关重要的想法抛出九霄云外，大摇大摆地走了出去。这个本丸在它的审神者昏睡过去之后便完全失去了活力，这个偌大的空间中已然没有了活动的生物，就连本丸外的结界也早已消失殆尽。刀剑男士们也都因缺乏支持活动的灵力而回复了本体的模样，咎言相信他们再次显现之时一定会是最初的模样。

　　他缓步挪动到大广间，一屁股坐在审神者的位置上，丝毫不将自己当成外人。他在昨夜还属于这个本丸。而现在的他是时政的修正官，正等待着他的监察官来验收他的成果。

　　阳光被隔绝在外，大广间内一片昏暗。身置主位的刀剑付丧神半仰着脸，瞳孔中平时不显山露水的蓝此时却无比的清晰可辨。这片幽暗的蓝色看着空气中的纤尘不断变化着情绪。忽地，咎言伸出手，动作幅度之大连合身的衬衫都似乎要被撕裂，手臂部分更是袖口上褪，露出了一节干净的手腕。手臂上青筋凸起，他似乎是极努力地想要抓住什么。

　　“——”

　　当明亮的光束流入封闭的空间，他人的脚步搅乱了沉寂的空气，咎言也缩回了手。他闭着眼睛，却将脸朝向来人的方向。

　　“呦，胆子越来越大了？都敢直接坐在主位上了。”

　　“我还想问你了，你不是在高知城吗？我亲爱的调查先行官？”咎言笑笑，睁开已经收敛住思绪的双眼，看向颈间缠绕着绷带的红黑发同僚——肥前广忠。

　　“噫——你那是什么奇怪的腔调？恶心死了，快给我改回来啊。”肥前收回警戒着的长刀，没好气地拿出斗篷抛给盘坐在主位上的咎言。“快穿上吧，你要是被别人看见了会很麻烦的。”

　　咎言也不恼，反而笑嘻嘻地扯下落在脸上的斗篷，慢腾腾地穿上。“你还没回答我问题呢，肥前。”

　　“我暂时从高知城撤回来，稍作修整后立马就会回去的。”肥前广忠探查起大广间中的摆设，“毕竟不能留先生一个人在那里。”

　　“那你这修整方式可真别致啊。”咎言毫不留情地吐槽着，并不怕死地凑上去拽肥前广忠脸旁的一绺过长的红黑发。“朝尊还是很可靠的，你就趁此机会好好休息一下吧。真是的，一个两个的都是工作狂魔，就算是付丧神也是会累垮的啊。”

　　“你倒是先教训起我来，撒手！”肥前广忠翻了个白眼，拍掉在自己头上作威作福的手。“高知城那尽管有审神者们的帮助，还是不容乐观。”

　　“那水心子他们呢？他们也回来修整了吗？”咎言讪讪地收回手，像一只雏鸟跟着肥前广忠。

　　“没有，他们那边的状况也不是很好。”

　　“是吗？感觉大家都很忙碌啊，我也要拿出真本事了！”

　　“你不给别人添麻烦就很好了。但……”肥前广忠撇了撇嘴，很不赞同咎言的话。他锐利的红瞳中闪过一丝忧郁，忍住没有将视线定格在咎言身上。

　　咎言耸耸肩，见没什么可聊的了，正打算脚底抹油开遛，就听见背后刀剑付丧神无心的一句话，使他顿住了脚步。

　　“不要勉强自己啊。”

　　咎言愣了一下，猛地转头看向几步之外的胁差。背对着咎言的刀剑付丧神没有看到对方眼中逐渐浮现的杀意，但常年作战的经验让他感受到了周围陡然下降的气氛。有那么一瞬间，肥前广忠竟觉得站在自己背后的是时空溯行军。危机意识使他下一秒便不由自主地抚上了腰间的本体。两人都相信如果任意一方向对方的方向稍有动作，就会掀起一场腥风血雨。

　　“……啊啊～白瓜去哪里了啊？该不会早就遛了吧？我有那么讨人厌吗？白瓜！白—瓜—你—在—哪—里—啊—”

　　咎言将双手放在肥前广忠余光可以看得到的地方圈成一个喇叭状，呼喊着白瓜的名字。

　　“那我先走喽，审神者在天守阁哦。那可是个少年，你要温柔一点。”

　　“快滚啊——”

　　待咎言彻底离开这座本丸，肥前广忠才长舒一口气，惊觉后背不知什么时候沁出了冷汗。

　　【时政不适合他啊……希望他可以早些走出来吧。】

　　咎言抱着刚刚逮到的白瓜在大楼中穿行，脑中的思绪剪不断理还乱。

　　“有那么明显吗……”呢喃之语被有心人听了去。或许他现在需要一个可以倾泻情绪的窗口。

　　“明显什么？”神色冷淡的刀剑付丧神，看着神色惴惴不安的咎言。冰蓝色的双瞳包容着这振流离失所的刀剑。

　　“欸？白山你怎么在这里？我刚带着白瓜要去找你。”咎言有些吃惊地看着仿佛闪现一般出现在身旁的白山吉光。明明刚才经过的时候没看见他啊？

　　“你已经路过情报部门三次了，职员们都很不安，报告说有奇怪的斗篷人在门外踱步。我就来看看。”白山吉光微微叹了口气，一把接住挣脱咎言怀抱显得迫不及待跳过来的白色狐狸。“出什么事了？你看起来很不对劲。身体出问题了吗？”

　　说着，白山吉光抬手径直摸向比自己高不少的刀剑付丧神的额头，却出乎意料地被躲开了。白山吉光一惊，不由得睁大眼睛，瞳孔稍稍缩紧，这是白山吉光印象中与“咎言”这个个体熟识之后，他第一次拒绝自己的触碰。

　　不对劲，咎言绝对有什么事情。白山吉光微蹙起眉头，收回手转身走进办公室。“你不是有事找我吗？进来吧。我已经通知了长义，他很快就过来了。”

　　“嗯……在那个本丸我用一些手段让审神者风说出了一些内容，白瓜都录下来了。”咎言意识到自己的失态，罕见得像个做错事的孩童，无措地绞紧手指。

　　他埋着头，跟在白山吉光身后进入了他的办公室。而最先迎面而来的不是资料的油墨味而是有些粗糙的、带着温度的皮毛。

　　咎言一下子就觉得安心了不少，他伸手热切地抱住多日不见的狐之助小哑，将脸埋在它的皮毛之中以遮掩住他将要哭泣的表情。“小哑……想我了没有？”而回应他的，是他最熟悉的呼噜声。咎言吸了吸鼻子，将眼角沁出的泪花全部蹭在小哑的皮毛中，抬起头又恢复了平常的样子。

　　“爽了！还是小哑最爱我了。”咎言抱着小哑，随意地坐上办公桌。白山吉光对咎言这种屡教不改的行径有了一定的免疫力，也就随他去了。

　　“你没用什么过激的手段吧？”

　　“没有！那可是个少年啊！一个好苗子啊！我怎么会残害他呢？”

　　“你这样说很没可信度啊。”白山吉光低头在按照时间顺序依次排列好的文件夹中寻找着相关的资料。“具体事宜等长义来了再说吧，你先坐会。”

　　白山吉光精准地抽出所需的文件夹，抬眼望向和小哑玩作一团的咎言，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

　　“对了，白山你们最近是不是很忙啊？我听肥前说任务地点的情况不是很好。”

　　“……确实。时政最近也在考虑是否增添人手。”

　　“哦～”咎言捏着小哑的肉垫，“我觉得我们之间可以设置一个暗号。”

　　面对话题的突然转变，白山吉光早已见怪不怪，可以做到神色自如。“用来做什么？”

　　“你想啊，白山。万一我在任务过程中被俘了，等等，我说只是万一啊。你表情不要这么恐怖啊喂！”面对白山吉光投过来的冰冷目光，咎言浑身一颤，连忙解释着。“对方对我进行拷打的时候，你帮我远程治疗的话不是会露马脚的吗？”

　　白山吉光微微颔首，示意他说下去。

　　“到了个时候，我就咬破舌尖来提醒你我被俘了。然后你就立刻停止治疗以免暴露什么，再报告时政来支援我。”咎言仔细观察了一阵白山吉光的脸色，“你应该分得清他人造成的伤和我自己造成的伤吧？”

　　“当然。”

　　“那太好了……”

　　“什么太好了？你们俩背着我说什么呢？”推门而入的打刀付丧神打断了二人的对话。山姥切长义关上门并贴上了一张结界符。

　　“啊，没什么，就是在商量暗号以备不时之需。”咎言轻轻地放下小哑，一蹦一跳地跑向山姥切长义，想要给他一个阔别已久的怀抱。而山姥切长义则毫不留情地躲开了咎言爱的怀抱，朝白山吉光点了点头。

　　“长义好过分！只和白山打招呼，你不爱我了！”咎言用衣袖掩住口鼻假装伤心抽泣，但上翘的眼角却藏不住他真实的心情。

　　“给我适可而止。”

　　“对不起。”

　　山姥切长义揉了揉太阳穴，没用的对话清理出自己脑海。他放下手，露出的严肃表情让在场的另外两人不由得正襟危坐。

　　“最近有关本丸常驻狐之助目击的疑似暗堕的报告明显增多。根据时政增派出去的调查人员所说的情况，大概率是有一个团伙在幕后推澜助波。”

　　“你说的是伤了我眼睛那伙人？”咎言眨了眨眼，仿佛那日右眼的灼痛还未散去。

　　“没错，我们的调查人员也多次在报告中提及‘缺了一瓣的黑色樱花印记’。而近来合战场与——咎言你应该听肥前说了，高知城等一系列任务地点都出现了大量的暗堕刀剑。”

　　“嗯？什么？是暗堕刀剑而不是时空溯行军或检非违使？”

　　“没错，我这边近来的情报也有很多类似的情况。”白山吉光及时地递出资料让在外奔波的咎言迅速地了解情况。

　　“所以你们认为这伙人在制造暗堕刀剑，那他们的目的是什么？”随着大量情报的涌入，咎言的脸色一点点沉了下来。

　　“现在最有可能的猜测是对方也是暗堕刀剑。结合上次审神者大会时你和对方遭遇的地点来看，他们想要获取足够多的灵力以支撑自身活动。”

　　“关于他们的身份是已经明了的了，就是暗堕的刀剑男士。在审神者春心的本丸中的记录你们俩都看了吧？可以确认其中一振是三日月宗近，随同前往的另一振是打刀。”咎言捏着下巴，将目光投向了白山吉光的小狐狸。“在审神者风的本丸中，也有过类似的会面。不过当时我不在场，白瓜都记录下来了。”

　　“至于他们的目的嘛～跟你说的估计差不了少。”咎言微笑着从白山吉光肩上捉过不断缩减自己存在感的白狐，“让我们先看看当时发什么了什么吧。配合审神者风的供词食用更佳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