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剑乱舞】修正官》澄珏

25、第十七章：来访者

　　第十七章：来访者

　　咎言睁开眼睛，良好的夜视能力使得他可以仔细地观察周围的一切。不是他不想睡懒觉，而他实在不想在这里陪这小子浪费时间。

　　咎言抽出垫着的枕头，替代自己的手臂给邶风抱着，再迅速捻起被子的一角蹿了出去。

　　“咎言大人，主公还没起吗？”咎言小心翼翼地拉开和纸拉门，就看见了跪坐在门边的压切长谷部。他微微叹了一口气，轻手轻脚地钻了出来。“长谷部，你我之间不用讲敬语的。”

　　寻思着站在天守阁说话不保险，二人移步至大广间细聊。

　　“你感觉得出来吧，长谷部。”咎言随手拿起扫帚，“审神者风不适合这个职位。而且你也不喜欢他对吧？”

　　“……”

　　就算不仔细观察也可以感觉到对方的情绪渐渐崩溃。对于压切长谷部这样的刀剑来说主公永远都是最大的软肋，极易被别人拿捏住的软肋。往日里咎言见过的压切长谷部无疑是锐利的，而眼前人却脱去了所有坚硬的盔甲，流露出了一种他不曾见过的脆弱神情。

　　这样的压切长谷部让咎言一时间有些恍惚，甚至让他怀疑对方根本就是不是记忆中的人。这样强烈的割裂感带来了心湖上的微波。

　　“装聋作哑也没用。这么长时间了，你，不，你们都不承认他是主公吧。”

　　咎言低头专心清扫着，扫帚的纤维一下又一下地刷扫着地面，卷起一些飞尘。而咎言的动作看在压切长谷部眼中却是说不出的恶劣。

　　“没有那么一回事！”被戳到软肋的败犬奋力回击，却显得那样苍白无力。

　　“这话你自己说着都没底吧？呵呵。”

　　咎言手持扫帚，墨瞳饱含笑意，他缓缓靠近面上逐渐失去血色的刀剑付丧神。压切长谷部眉头紧锁，强压住妄图后退的念头，用仅剩的左眼盯着对方。

　　“那样美丽的眼睛，和健壮的左小臂，不觉得可惜吗？”扫帚不知什么时候落在了地面，咎言以一种极赋迷惑性的表情靠近了对方。一只手轻轻抚摸着对方空洞的眼窝，另一只手掐住空荡荡的左衣袖管。“这些都不是永久性的残疾。只要审神者肯给你们一点灵力，残缺的肢体可以马上还原，不会有一点后遗症。”

　　咎言仿佛是伊甸园中的毒蛇，轻吐鲜红的信子，一言一语都在诱惑着对方偷吃近在咫尺的禁果。看着那只有些混浊了的紫瞳，咎言明白对方动摇了。他低头浅笑着，不动声色地驱动起自己的灵力来。

　　“如果你们切身地想为这小子谋幸福，让他卸任是最好的选择。”

　　“他的灵力十分强大，他值得更好的职位。”

　　“而且他的野心也不小哦。”

　　看着对方眼眸深处最后一点隐秘的光芒湮灭不见，咎言的笑容逐渐扩大。虽然他不是什么心理阴暗的人，但是看到了徘徊在悬崖边上的可怜人不推一把怎么行呢？

　　“好好想想吧，诸君。”

　　咎言见目的达成，倒也不贪心，点到为止，见好就收。他捡起扫帚缓缓地扫了出去。

　　“…你究竟是何方神圣？”不知是谁的呓语在空气中飘散。

　　“笃笃——”

　　“来啦～”扫至本丸大门，咎言听见了敲门声。

　　“咎，咎言！”只一个照面，咎言就想关上门拔腿就跑。而邶式微稍愣一下，立刻反应过来一脚卡在门缝里，阻止对方关门。见状，咎言不敢大力关门怕夹伤了女人的脚。他耸耸肩，认命地敞开门请邶式微进来。

　　【糟了……】

　　“式微……你听我说。”咎言吞了口唾沫，拉起邶式微的手遁入拐角处的阴影当中。

　　“小风他是不是捅娄子了？你认真跟我说。”邶式微面上飞红，她过于急切地想要知道自家那个不可一世的弟弟又干了什么蠢事。她甚至做好了自家弟弟被判罪的准备。

　　“不，你先冷静一下，听我说。过会儿见到他不要刻意提起我，我正在任务中，不方便与你多说什么。但我可以保证，邶风他不会有事的。”咎言握住女人的双肩，半低下身，使双方视线齐平已达到一种二人同一立场的错觉。

　　“呼……是吗？抱歉，咎言，是我唐突了。小风他，真的没做什么出格的事吗？”邶式微稍稍冷静下来，亮黑的双眼中闪烁着疑问。

　　“……等你看到其他的刀剑男士就知道，邶风他做了什么了……”咎言偏过头去，故意不看女人的湿润的双眼。

　　“怎么会……”一声惊呼被压抑在胸腔中，邶式微只觉得眼前发黑，胸口好似破了一个洞，痛得她几乎昏死过去。

　　“别急，那些过错都是可以弥补的。你不用担心。”咎言抿了抿唇，伸手揉了揉在自己面前仿佛一个小女孩的邶式微，柔声安慰几句：“相信我，几天之后，邶风只会是你邶式微的弟弟，而不会是时政的审神者风。”

　　“请相信我吧。”咎言几乎是以恳求的口吻咬出最后几个字音。邶式微的视线被泌出的泪水模糊，只能看见咎言墨蓝近乎于黑的双瞳之中流露出的真诚恳切。良久她点了点头。而回应她的则是面上微微拭去眼泪的指尖触感。

　　“我不会让你失望的。”咎言轻声笑道，转身步入黑暗中。“邶风还在天守阁，你可以先去找长谷部。不要被他们的伤口吓到哦。”

　　重又回到天守阁审神者卧房的咎言装作一副先起床帮邶风打点衣物的样子，跪坐在一旁折叠现代风的衣物。少年审神者衣着风格前卫简约，衣柜里除了统一发的审神者长袍外几乎都是现世的衣物。起码邶风一睁开眼就是咎言这样一副贤妻良母的情景。

　　“咎言？现在几点了？”邶风翻了个身，没有起床的打算。

　　“快要十点了，刚才有客人来了，不去看看吗？”咎言低眉顺眼，将叠成豆腐块的衣服递过去。

　　“唔……让那个婆娘等等吧……”邶风干脆将整个头埋入被窝里，团成了一个馒头拱在床褥上。

　　【第三次了。】

　　“呵呵，不饿吗？要我去拿点吃的吗？”咎言轻笑着推了推那白馒头，不出意外的看到馒头蠕动几下，瘪了气，同时探出一个黑色鸡窝来。“嗯……被你这么一说，还真有点饿了。等我一下，我们一起去，顺便见见她。”

　　邶风伸了个懒腰，缓缓地从被窝里爬出来，有些神志不清地套上衣服随着咎言出去用餐。

　　二人一到大广间，就看见端着茶和压切长谷部相谈甚欢的邶式微。

　　“小风！”

　　“先停停你的嘴，我还没吃饭呢，你来怎么早干嘛？”邶风伸手作了个stop的手势成功堵住了邶式微欲言又止的嘴。接着又是他眼角余光一瞟，压切长谷部战栗一下低着头出去了。咎言本想跟着压切长谷部一道离开，却被少年审神者拦住了。

　　“风？怎么了？”咎言发誓，当这个对于主从之间来说过分亲昵的称呼吐露出来时，他看见邶式微脸上由红转白，又由白转黑，丰富无比。最后在咎言眼中凝结成“你怎么这样”的表情。

　　“你不是也没有吃早饭吗？一起吧。”

　　【好吧，这小姑娘都开始瞪我了。】咎言挑挑眉，拿出两只裹着青釉的陶瓷茶杯——其中一只点染着些许墨色，为他和邶风沏茶。当他经过邶式微身边询问是否需要添茶水时，她故意在邶风看不到的死角处拉了拉咎言的衣袖。

　　【你跟我弟弟怎么回事？叫的这么亲密。】

　　【相信我，式微。】

　　咎言浅笑着朝着她眨眨眼，低头倒茶不语。

　　在整个用餐谈话过程中，咎言秉持着“少说话少错”的原则，安安静静地添茶吃饭。而邶式微读懂了咎言的暗示，定下心来。二人心照不宣地不去提及对方，连一个眼神交流都不曾有过。

　　姐弟二人的对话内容十分简单，就是一些家长里短，虽然大多数时候是邶式微单方面在说，邶风被动地听得不耐烦。

　　“我说你啊，如果只是来和我说这些的话，以后就不必来了。来来回回的我都烦了。”邶风掏了掏耳朵，有些厌倦地垂下眼帘。

　　“不，这次确实是有要事要提醒你的。”邶式微端正坐姿，无比严肃地看着对方。同胞姐弟相似的黑瞳碰撞，咎言感到一丝不妙，不由得正襟危坐。

　　邶风依旧一副散漫的样子，拿起那只青釉墨色的瓷杯呷了一口茶水。

　　“哦？什么要事，说来听听。”